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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离婚 ...

  •   你他妈的做买卖被人坑,被人骗,现在买个菜也能被坑,我去买才两块五,怎么你买就三块五了?你还能干啥?”秋凤至指着桌上的一捆菠菜西斯底里。

      “不是三块五,是两块,我刚哄你呢!”包有粮努力陪着笑脸,想化解这场无妄之灾。

      “别他妈别编了,你的嘴里根本就没实话!就会到处说大话,天天就想着干点又体面又赚钱的大买卖,没那个本事,偏还没有自知之明。现在好了,房子抵押了,买卖赔了,还落了一屁股的债。这个家要不是我,孩子们早就喝西北风了!你就是个废物!连废物也不如!”

      “你有本事!你的钱怎么挣来的?你天天往家招些个野男人,你要不要脸?”

      “你胡咧咧什么?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自己没本事挣钱,就想往我脸上抹黑!门儿都没有!离婚!离婚!包有粮,别他妈的天天在这儿吃闲饭,赶紧滚回你那个穷山恶水的山旮旯儿去吧。我养这三个孩子就已经够够的了,还想让我养一个天天吃白饭半点本事没有的王八蛋,没门儿!离婚!离婚!”

      “离就离,你当我愿意跟你过?你不用想法子撵我,我自己走!我嫌你脏!我早受够了!还有你们俩,就等着管别人叫爸吧!我走了,你们就都称心如意了!你们就留在这儿享福吧!让你妈给你们找上十个八个的后爹,让他们挣钱养活你们!我没本事!我养不了你们!我回我的山旮旯儿!”

      虽然类似的争吵,类似的言语,已经在长年累月里重复过很多次,但这毫不影响这些话语的杀伤力。每听一次,小麦小禾的心,就会疼一次。

      她俩不约而同的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心力,去面对更多的纷争。她俩希望父母赶快离婚,以结束这场耗时太过长久的家庭战争。

      包有粮走了。秋凤至的目的得逞了。

      半年多过去,包有粮没有再回来过。秋凤至决定回到县里,向当地法院起诉离婚。

      宣判的时候,小麦小禾也被带去了法院。在那里,她看见了他的父亲。包有粮看见小麦,笑呵呵走过来喊她的名字“小麦。”

      小麦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冷冰冰的走开。

      她和父亲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了。起初她偶尔也会想念父亲,但是,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感情。

      父亲不在的这一年多里,跟着母亲,她过得挺好的。最起码,他们俩的争吵声没有了。心情比以前好多了。这一年多里,学费是母亲给的,家里的油盐酱醋、大米、白面也是母亲买的。她越来越觉得,父亲真的没什么用。真的只会赔钱,还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自以为是,简直一身的缺点。她开始有点看不起父亲,甚至是讨厌父亲。

      这就是孩子,一般情况下,孩子跟着谁,就会跟谁亲。

      法院的宣判结果是,小黍小禾归秋凤至,小麦归包有粮。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小麦冰冷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她选择留在母亲身边,就像当初选择留在父亲身边一样坚定。

      包有粮没有勉强,也不敢勉强,小麦冷峻无情的眼神像尖刀一样刺穿他的心脏,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恩怨终于了结,以后的生活都将归于平静。小麦心里这样认为。

      小黍依然在外打工,出租房里住着的,只有母女三人。

      小麦享受这样的平静生活:母亲在外面拉活儿,她放学回来洗衣做饭,小禾跟着同学到处去玩。

      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贵,有份小门小户的安稳就很好了。

      但是,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每天晚上都有一个老头儿过来串门,他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那么坐在板凳上,很晚都不走。小麦有点讨厌他,觉得这个人真是没眼力见儿,眼看着自己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还不走,真是恶心人!母亲怎么也不撵他?真是郁闷。

      那个老头儿很有定力,小麦耗不过他,决定还是自己先睡吧。管他奶奶的,他还能不走吗?

      已经连续六天了,小麦对这个人烦透了。内心暗暗决定今晚彻夜不眠,一定要看看这个老头儿到底几点才走!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像被下了药一般,到点儿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一觉到天明。

      小麦睁开眼,屋里黑洞洞的,天还没亮,自己居然醒了,闭上眼,接着睡。猛地,她听见有人穿衣服的声音,很明显那人蹑手蹑脚的,动作很轻,可是裤腰带上的金属卡扣还是出了声响。小麦睁开眼,在黑暗中看清了一个男人的轮廓,是那个老头儿!母亲也起身轻手轻脚的送那个老男人离开。

      原来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小麦躺在床上,泪如雨下。父亲曾不止一次告诉她,秋凤至是个随便的女人,他们早年曾一起去外地的煤矿务工,在那里,父亲如鱼得水,工作开展得顺风顺水。

      可是,一天晚上上夜班,父亲忘了拿东西,返回住所时,发现了母亲和一个好哥们儿的奸情。父亲怒不可遏,扇了母亲两个耳光,揍得那个好哥们儿跪地求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矿皆知。父亲自觉没脸再呆在矿上,便带着母亲和年幼的小禾,灰头土脸的回了老家。自此,父亲母亲的撕逼大战开始。

      小麦又想起了那个被房东大爷轰走的老头儿,想起他们当时的对话,又想起以前母亲曾一趟趟悄悄回家要把她们俩接走,一下子全明白了。

      秋凤至开了灯,过来检查俩闺女是否还睡着,看见小麦睁着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坐过去轻轻问她:“小麦,咋醒了?是不是渴了?”

      小麦冷冷的看着秋凤至,泪如泉涌。

      “你知道了?你个死丫头,怎么蠢得像猪一样!别人家孩子知道这种事儿,都假装不知道,不吭声。你怎么在这儿给我甩脸子!我警告你,不要往外说!听见没有?”

      小麦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面目如此可憎!演技如此高超!可怜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栽在她的手里。

      小麦翻过身,把头扭到一边,没有一句话。她寒心了!

      秋凤至刚才的一番话的意思很明白:做错事的不是她秋凤至,而是她包小麦。理直气壮还略带威胁的样子,真真让人见识了: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是非不分,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天亮了,小麦把小禾叫到一边对她说:“今天晚上,要是那个老头儿再来,他不走,咱俩就不睡,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禾傻傻的答应着。

      那老头儿果然又来了,小麦拉着小禾坐到了板凳上,那板凳离床很远,绝对保证自己困的时候挨不着床边。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小禾几次昏昏欲睡,都被小麦用力摇醒。

      老头儿终于看出点儿端倪,起身走了。小麦确认那人确实走了,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次日晚上,那老头儿居然又来了,真是够不要脸。小麦故意提高了嗓门,自言自语,大声说话,手里拿着不关紧要的东西,在地上摔来摔去。

      也就十点多,老头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说了句:“我走了。”就离开了。秋凤至跟出去,两人在外面嘀咕一会儿。

      “你个死丫头,你到底想干啥?”再进来时秋凤至怒气冲冲。

      小麦斜着眼睛瞟了秋凤至一眼。从鼻子里轻蔑地发出一个“哼!”字,脱掉鞋,和衣而睡。

      至此,包小麦和秋凤至之间嫌隙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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