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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没人要让她委屈做妾。”

      “那你还有其他办法?”

      “我是说你先娶了莲儿,待日后有了权势,还不是你说了算。”

      “日后?那要等多久?相爷可不比朝中一般的权贵,想要超过他,完全是痴人说梦,”谭炎低头蹙眉,完全没有了主意,“我不能让玉环就这样苦苦的等我那么多年,而且就算日后真的我有了权势,再把玉环娶进来,那她也只是一个妾,你想过没有?”

      想过,怎么没有想过,可这是权宜之计。

      “谭炎,我知道你重情义,也知道你不喜欢趋炎附势,但是还要以大局为重。”

      谭炎顿时来了怒气,直逼冯庆远:“大局?何为大局?”

      他何时见过这样怒气横生的谭炎,吃惊不小:“我……唉……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冯庆远走了,丢下谭炎一个人思索。这事他管不了,本就不是他该管的。

      当天下午就从老家传来了书信,信上说三天前京城来人把他家人全部接进京了,他们家里的房跟地都转卖了,问这收取的银两是存进钱庄还是托人给带来京城,送给他。

      谭炎大惊,他何时让人去接母亲跟弟、妹来京城了。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也是他最不愿见到的那个。

      当即丢了书信,准备去相爷府,在别院门口又看见了冯庆远,拉住他问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有失仪态。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大致给冯庆远说了下书信的内容,怎知又被冯庆远说教了。

      “你这样是去找相爷问罪的?”

      谭炎不解。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相爷见你这样准生气,回去好好打整一下,等你心平气和之时我同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谭炎还有话说,被冯庆远不由分说的拖回房内:“这段时间你也就好好想想,见到相爷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基本礼节还是应该有的。”

      此时的谭炎魂魄都少了一半,哪里顾及得上这些,若不是冯庆远提醒,只怕他莽莽撞撞的冲了去,反而会让相爷大怒。

      半个时辰之后,他重新换了衣服,梳理过头发,内心也安定了很多。同一直守在门外的冯庆远点点头,两人这才向相爷府走去。

      似乎是早有准备,谭炎他们刚到门口,就有人把他们领进了大厅,而且还有茶水伺候着。

      两人在厅内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相爷出来,谭炎心急了,不时往外张望。

      冯庆远倒是镇定的多,不是因为事不关己,而是他明白相爷的用意。

      轻轻怕了谭炎一下,附在他耳旁低语:“瞧你这副心急样,你越这样,相爷越要你等的久,我看你还是耐心一点。”

      “可是这也太久了吧……”

      “我可不这样认为,”不屑的做了个鬼脸,“相爷足足等了你几个月,你才上门谢罪,你才等了一个时辰就按耐不住了?”

      “我又不是来谢罪的。”

      这话听着新鲜:“那你来做什么的?”之前不是都让他想好了,两人才来的吗?

      摇摇头,其实他想求证,自己的家人到底是不是在相爷府上,可是又不知该如何问。

      “你呀……”冯庆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无奈的叹气。

      那天下午他们还是没有能够见到相爷,谭炎跟冯庆远在天黑时离开,第二天一早又来拜访。跟头一天一样,一直在厅内等着,没有任何消息。这次两人饿了一天,可无奈,只有第二日再来。

      如此反复,始终见不到相爷的面,而且玉环那边也没有空去了。

      一开始的两天姚玉环以为他有事耽搁了,后来长时间不去,也让姚叶过来打听过。才得知他是去了相爷府,而且每次一去就是一整天。

      外面又有了新的传言,谭炎跟相爷爱女朝夕相处,不日就要成亲了。

      姚叶听了很是生气,大骂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而姚玉环听了之后倒是很平静,她不相信谭炎是那样的人,就算是,那以后也不用继续纠缠,也算还她一个清静。姚叶不明白,怎么能够说放手就放手,这该死的清净有何用。

      “修仙呀,我还想当那六月的花神呢。”

      心都不静了还修仙,原来落入红尘情网中的人都喜欢强颜欢笑。

      谭炎不知道外面的这些传闻,只知道自己日日苦的很,挨饿也罢,苦等也罢,人家冯庆远都陪着你受苦受累了,你还有何怨言,但是他见不到相爷就无法知道家人的情况,怎能不焦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脾气也就慢慢磨得没有了,反正你也要等的,干脆静下心,像冯庆远一样,感觉时间流逝的就稍微快了一些。

      这天谭炎看着天色不早了,准备跟冯庆远一起离开,刚起身就有下人过来请他们一同到饭厅用膳。冯庆远高兴的拍着他的肩道:“我们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到了饭厅,谭炎跟冯庆远恭敬的给相爷和莲儿行了礼,才在桌边站定。

      从相爷的表情看不出有异,倒是莲儿满脸的不悦。

      相爷笑着让两人入座后,开口问:“这几日有何收获?”

      谭炎不说话,冯庆远抢了个先:“回相爷,倒是悟出了不少事。”

      “哦,说来听听。”

      “是,”给谭炎使了一个眼色道,“心静豁达,修身养性,有些时候人们往往会迷失自己,所以遇事时不能太急进,而且要有远见,权衡利弊。”

      相爷很满意的点头称赞,转向了谭炎,谭炎吱吱唔唔半天,只冒出一句:“全听相爷的。”

      “听我的什么?”

      莲儿也奇怪的看着谭炎,半饷谭炎才说:“年轻人做事不顾后果,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静思了几日,确实觉得相爷有容人之心,自审其身,实在惭愧,还望以后有机会能多跟相爷学习。”

      宰相高兴的大笑:“不错,孺子可教。”

      冯庆远吃惊的看着谭炎,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之前跟他说了很多道理,可他依然听不进去,现在怎么突然改口了。

      “你没有什么要问老夫的吗?”相爷捋着胡须问。

      “相爷做事自然有相爷的道理,不是我们后生晚辈应该过问的。”

      谭炎今晚这番话说的相爷很是开心,连连点头,晚膳过后让他明早来带莲儿出去走走,还说莲儿最喜欢那湖光山色,只是自己公务繁忙,莲儿的母亲过世的又早,来不及照顾她。

      谭炎点头应着,跟冯庆远一起回了别院。

      ◇◇◇◇◇

      踌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是按时上门找莲儿去了。

      两人在湖边树下成荫,被姚叶看见了。姚叶哼了一声不屑调头走了,若是传言也就罢了,可今天是他亲眼看见的,那个负心的男人,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跟那个叫莲儿的好上了。

      姚叶去书院找到了冯庆远,开口就骂,说他有意破坏别人的姻缘。冯庆远冤枉,好言好语的跟姚叶解释,姚叶听了也只是回敬他一个鼻音,袖子一甩,扭头走了。

      回去就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姚玉环,姚玉环脸色不变,淡淡的说:“也就随他去吧。”说完回了房间。

      姚叶气的不行,难道这就是华春哥哥说的劫难?这摆明了是那男人负心,而姐姐又不上心。他怎知姚玉环表面不动声色,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到房内,用被子蒙着头就哭了起来。

      她姚玉环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追求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各个跟进跟出,有求必应,那么多年过来了,她唯一心动的只此一人,结果却负了她的一片心,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可是当晚谭炎就到普法寺找她来了。

      她以为谭炎来跟她解释的,哭红的眼还有些肿,犹豫了半天,还是开门让谭炎进屋了。

      她坐在床边,谭炎坐在桌边,两人就一直沉默着,都怕一打破这平静,迎来的将是风雨。

      烛光摇曳,外面的风声听的清楚。谭炎抬头看了看姚玉环,叹着气,继续沉默。

      谭炎找她必是有话要说,他不说,她也不开口。

      这屋内的两人不说话,可急死了门外那人,夜里湿气大,寒气重。让他干等也没有什么,可是这不说话多急人呀。

      索性回屋添加一件衣服再过来,果然,等他穿好衣服,又在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谭炎才喃喃的轻声唤着姚玉环的名字。

      好像纯粹是为了说这三个字,并没有其它意思,也没有要姚玉环回应他。

      姚玉环抬头露齿一笑,亦如两人初次见面那个夜晚,她笑的娇媚。

      “有话你就直说吧,我有在听。”一直在听,包括你内心的低语。

      “我打算娶莲儿为妻。”说的心虚,都不敢抬头看姚玉环一眼,他怕她生气,愤怒,可是又希望她生气,愤怒,哪怕是骂他,他也毫无怨言的。

      可是她始终在笑,好像听到的这些话就是她应该听到的,好像事不关己。她笑起来的样子依然那么好看。

      “你……决定了。”她不是在问,而是在替谭炎回答,她知道,他来找她,并且开口了,就一定是想好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再怎样温润,遇到事情也不会犹豫不决的。很多时候他看似迷糊,其实是他不上心,不愿在意。可是他很有主见的,他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不愿做什么一样。可是那些他曾经不屑的东西他现在又想要了,而且有人可以给他,而那个人不是自己。

      “玉环,其实我……”谭炎急着起身,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响声让门外的人听了吓了一跳,还以为屋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偷偷一看,只是谭炎撞在了桌边,心里还爽快的叫好。

      姚玉环轻轻摇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

      “我……”他不是她想的那种人,他是因为……

      “因为相爷抓了你家人,对吗?”

      “玉环……”

      姚玉环站起来走到他身旁,食指覆在他唇上:“我都知道,你有心事我怎么会不知道,知道了就想帮你结开心结,然后就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我……”谭炎拉下她的手紧紧握住。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纵然我不能娶你,我也不会负了你。”

      姚玉环不说话,顺着谭炎拉住她手的姿势靠进了他怀里。可谭炎急忙退开了,握住姚玉环的手却不曾放开:“不可以的。”

      “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那是自然……”未等谭炎说完,姚玉环主动吻住了他,很轻柔,只是轻轻的碰在一处。但很快谭炎就撬开了她的牙关,吻住了她的灵舌,两人难舍难分的纠缠起来。

      姚叶一阵脸红,蹲下身子缩成一团。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快的离谱。想必姐姐跟谭炎不会有事了,也就放心的回了房。

      谭炎搂住姚玉环的腰向床边走去,两人抱在一处吻了半天,最终还是气喘吁吁的分开了。谭炎打整好衣裳,看着姚玉环羞红的脸,竟然就醉了。

      “我,我回去了。”不然真的停不下来了。

      姚玉环颔首,静静坐在床边。

      谭炎俯身在她额头留下一吻:“相信我,一定要等着我。”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不然就离不开了。

      谭炎走后,姚玉环还是倒在被子里哭了。

      这一夜注定将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说从此以后,陪在谭炎身边的是那个叫做莲儿的女子,比若说她不会再见谭炎了。

      风云突变,一夜过后。

      姚叶不明白,昨夜姐姐跟那个姓谭的还还好好的,怎么一早就要带他离开普法寺。

      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告别了主持两人就走了。姐姐走的很急,是怕被谭炎知道吧。

      可谭炎始终会知道的。

      姚叶不解:“姐,你为何要让他走了?”

      姚玉环轻笑着说:“他心已不坚,我若强留也毫无意义,不如遂了他愿。”

      他们若有缘就一定还会在一起的。

      “可是你们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其实姚玉环知道,那人是她一生的劫难,他命中带火,会一直克她,她早晚也会失了性命。不如早日离开了,以后就没有那些烦恼了。

      “我知道,可是对方毕竟是当朝宰相,他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依然无法跟宰相对坑,再说那个莲儿也是好姑娘,他们……他们很般配。”

      不对呀,姚叶好奇:“你昨晚是这样跟谭公子说的?”

      摇头,这样说了就走不了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只要谭炎心里有她,她就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整颗心满满的都是幸福。可是谭炎很为难,他断不了,她就来帮他。

      “姚叶,姐姐现在很开心,真的。”

      “才不是呢,”明明一副想哭的样子,可竟然是姚叶先落泪了,“我们不比相爷差,他谭炎要的东西我们也可以给他,为什么要退让。”这人是他姐姐呀,他唯一的亲人了,所有的族人跟家人都在多年前消失了,现在跟他相依为命的只有这个姐姐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最关心的人如此难过受伤。

      “不是因为那个。”

      “那是为什么?”

      “你知道他会克我,华春哥哥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这样或许我还安全了。”

      不是的,不是的,姚叶摇头。华春哥哥说过,有情就该在一起,不要成全,不要退让,不要再让旁人为自己的牺牲流泪。

      “华春哥哥还说过,可以化解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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