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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声的童谣 ...

  •   齐君知深吸一口气,连同肺内的余量一同吐了出来才向着太平间走去。
      站在小房子门口的王科长背影寂寥,发量稀少的头顶还反着早上不算很强烈的太阳光。
      “老齐,这里很多都还是孩子啊。你看那具刚搬出来的,看着都不大。我就出差这两天,咋回事,你们咋发现这么大一个案子?”王敬川盯着被搬出来的尸体同齐君知说。
      “谁知道呢?这么些年是我们监管不力,在这座城市里藏着一个尸山我们都没发现。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们更需要警犬一般的嗅觉,不然谁又能找到另一个隐藏的尸坑呢?哎老王,你说这么些年了就没有人找过他们吗?每年上报的失踪人口里,还会有他们的名字吗?”齐君知也看着尸体好像若有所思。
      “不知道,但是一个人存在过就一定会有迹可循,于千万人中总会有一个人曾记得他,不论是名字还是其他的故事。呼。干活吧,最近可回不了家了。”王敬川带上手套也加入了搬尸大业。
      或许在这个城市里有数不清的黑暗角落,但是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黑暗就会无处遁形。

      反观吴照阳这边,他再次进入了医院主楼内,他看着打开的这扇门,门上很干净,这与其内在环境的情况相悖。这扇门开合顺畅,以十岁以上孩子的力气不可能打不开,那么是什么阻止了他们打开这扇门的呢?正想得出神,吴照阳的视线落在了门上的玻璃上,老旧的玻璃还是用腻子固定的,在靠近把手的一角,吴照阳看见一枚小小的指纹,这意味着孩子们尝试过开门,但是门并不能被打开。这扇门的故事恐怕并不简单。
      联系这里的环境,一楼所有的窗子都被钉死,门也出不去,常年见不到光亮的地方墙皮脱落露出墙体的红砖,潮湿发霉的墙角散发着寂寥的味道。孩子们不敢打碎窗户上的玻璃,他们知道一旦打破玻璃就会引出恐怖的怪物,这是一场逃脱的游戏,对于他们来说,这场大逃杀恐怖至极,只有躲藏而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老大,刚才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几枚指纹,现场比对发现了秀和的指纹,根据已有发现,这些指纹分布在地下室入口的门上、楼梯扶手、监控室的电脑上。奇怪的是楼梯扶手上的指纹是连续出现的,感觉她在下楼的时候并不着急,不像是被人推下去拉住扶手求生的样子。”刘胜凑到吴照阳身边跟他说道。
      “她跌落在地上的血迹有没有异常?”吴照阳想了想问道。
      “血迹确实是砸在地上才能溅起来的样子。出血量还挺大的。”刘胜回到。
      “这就是个问题了,在医院的时候她的头部伤口不大,伤得不深,出血不会太多。给她查看伤口的大夫说她的凝血状态很好,基本没失多少血。”吴照阳看着刘胜说。
      “老大,你是说她在撒谎?根本不是有人推她的?”刘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显而易见,她想给自己树立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但是年纪小对有些东西还不是很了解。聪明反被聪明误。”吴照阳说。“继续找,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这......老大,她一个女孩子......”刘胜不能想到队长竟将一个小女孩列为嫌疑人。
      “一起的几个孩子都陆续死了,唯独剩下了她,从地下室那么窄的楼梯上摔了下只受了轻伤,身上连块皮都没搓破,你觉得呢?”吴照阳说。“多动动你那个脑子想想。就算是警局的一块砖,你也得是一块会独立思考的砖,这样才能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继续看现场吧。”
      “唉......”刘胜叹着气走开了,背影显得有些凄凉,二十七的单身人士把自己的青春年华都贡献给了警队却终究是一块不懂思考的砖,什么时候能进化出脑子这种好东西呢?

      吴照阳跟随着孩子们大的脚印,推敲着他们的移动轨迹,发现这些孩子在一楼到三楼反复地移动着,但是这些脚印在逐渐减少着,这印证着孩子们被逐个捉住,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况却让人根本不敢想象。
      “阳哥,监控室的录像修复完了,基本上都录下了孩子们的行动轨迹和图像。在底下是的隔间里发现一个旧手机,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照片和录像,到时候你自己看吧,我想这个手机大概是韩强的......我看见了......看见了我哥......”顾阑珊红着眼睛对吴照阳说,他接过手机什么也没说。
      “通知大家楼内排查完下午我们回队里开个会,我们需要确认秀和在这个案子里的身份。还有根据这个手机里的照片和录像,比对受害者信息。阑珊,把监控录像拷贝一份给我。”说完吴照阳独自离开,他做到车里看着顾阑珊交给他的手机,里面的照片不下三千张,按照时间来看,整整跨越了16年,这十六年间,每一位受害者不论活着还是已经离去,都被收进了这个变态凶手的镜头里,或许还有其他的手机没有找到,也有更多的照片没有被发现,但是这三千多张却是实打实的一个变态的收藏。
      吴照阳看到了顾阑渊的照片,这是几张近期的照片。顾阑渊坐在咖啡厅里等他,坐在床边的男人手边一杯咖啡还有一块牛奶布丁,眉目依旧,他正低头看着一本书,这张抓拍的角度刚好,显得照片中的人禁欲又带着一□□惑。韩强在这张照片下写着备注“永远的Angle。”
      吴照阳看着太平间的方向,好像这样就能看见那边忙碌的人。

      下午回到警队大家串联线索分析案情。
      会议室内坐满人,吴照阳早已经把所有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个孩子的样子、他们逃亡的过程还有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胸口。
      吴照阳说:“这会儿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再做一次案情梳理分析,现在我们已经找到儿童失踪案的几名受害人遗体,分别为剑英、语声、佩佩和秀琴、秀和。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目前已知的经嫌疑人的控述包括我们的现场证据指证有本市富豪于景、多年前留有案底的嫌疑人韩强、杀人被捉的高从以及不明真实身份的田丘。嫌疑人高从供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嫌疑人,现在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我们发现的现场中河滩由于大雨冲刷很多痕迹已经消失,现在无法对高从的供述进行核查,但是在废弃的落雨医院,我们找到了第一现场,这其中我们发现了大量证据,这是一起群体伤害事件,涉事人员有可能是在逃犯,我们有理由怀疑于景雇凶养凶帮助他达成事业上或某一方面的需要。落雨医院的废弃太平间里,我们发现了多具骸骨,初步判断从落雨医院荒废起,那里就成为了一个藏尸之地。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嫌疑人,寻找在逃人员,全市戒严排查出入车辆,嫌疑人及在逃犯会使用假身份进行逃匿,我们需要谨慎排查。下面我们逐个分析现场找到的线索。我们需要一份真实有效的嫌疑人供词。”
      顾阑珊打开投影仪,一张张照片排列在文件夹里。“我们首先来看现场采集的物证及痕迹。在落雨大桥下我们找到的痕迹少之又少,受害人的尸体是从上游漂到这里的也不一定。但是在废弃医院,我们首先在医院门口发现了纤维织物,系被害人失踪当日所穿着的天使之家残障儿童学校的校服。然后在周边废弃篮球场发现的两个娃娃经家属指证玩具娃娃属于语声而小熊玩偶则是剑英的。现在看来将娃娃放在废弃球场的行为可能是出于嫌疑人,但是具体目的还无从得知,可能是单纯的挑衅也可能是出于对受害者家属的折磨。再来看医院旧楼,楼门暗藏玄机,我们发现这扇门并不是医院原本的旧门,而是新换上去的做旧的门,真正让人害怕地是,这扇门中间夹着高压电网,并且在5月20日到5月29日之间使用过。这也可能是孩子们被困在里面的原因之一。这栋楼的一楼窗子全部被封死了,在二楼及三楼部分屋子没有被进入过,而进入过的屋子无一不是窗子紧闭,打不开逃不出去的情况。我们判断孩子们不敢打碎玻璃逃生是因为这其中有成年嫌疑人在看守,他们不敢跑也没法逃跑。只能在楼里进行着没有意义的大逃杀。在医院的地下室我们发现了许多证据,在这里我们也找到了受害人秀和,经过综合分析,她身上的伤与其现场痕迹不符,被害跌落的结果有待商榷。我们在地下室发现大量秀和的指纹,她还进过监控室,人为删除了近半个月的录像。经过恢复我们看见这半个月来大楼的人员出入情况,还有孩子们在楼内经历的这些天。这半个月来定期出入这里的在监控范围可见的只有秀和和秀琴,在5月25日高从同于景来过这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痕迹。由于地下室内部没有监控,所以在进入地下室后的痕迹只能根据现场判断,没有影像资料。但是秀和删除这些影像的行为也是徒劳,她在这期间表现得很分裂?前后行为及某些时刻展现得就像是不同的人格。这里也拍下了她前几天欺骗几个孩子的情况显得善良又无辜,但是在5月22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一个单纯的在逃小女孩儿变成了一个施暴者,她就像是在捉老鼠的猫。在二楼转角的监控拍下了她将自己的裙子和鞋子交给秀琴并帮助秀琴穿戴整齐的画面。然后秀琴进入地下室,凌晨秀琴又同高从离开,出了医院,然后就是落雨大桥的监控拍下了他们经过的画面。在这里我们通过监控还发现在剑英、语声、和佩佩尸体被发现了的地方,有三辆可疑车辆经过,还有当时路过附近的韩强。但在那之后韩强便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在发现被害人秀琴的小区,我们现场锁定了嫌疑人高从并将他捉捕归案。在医院地下室和太平间发现的线索很多,并且均需对提取物进行化验和核酸检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具体的结果。在地下室的抽屉里我还发现了嫌疑人韩强的手机,里面有16年间他所伤害的受害者的图片资料。我们现在掌握的就是这些。还需等待检验结果。”
      刘胜播放了监控室的监控视频。“在这段视频里我们整理了受害人的行动路线及被害时间。首先5月20日下午17:55,五名儿童进入医院,此时医院大门是打开的,等人都进入后秀琴关上了大门,他们在门口交谈了一阵子,具体是在说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然后孩子们在玩捉迷藏,这个游戏进行到了晚上20:00左右,但是这个时候在一楼回合的孩子只剩下4个,其中年龄最小的秀琴没有出现,他们一同去寻找秀琴,在半夜00:30他们在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也就是101急诊室里发现了秀琴,此时的秀琴衣衫不整,一只在哭,他们在一起说着什么,秀琴表现得很害怕,但是我们通过监控看到,秀琴是从地下室出来再进入急诊室的,这里应当是有人指引她避开孩子们进到这里。在找到秀琴后,他们试图离开,但是在剑英触碰到大门时,高压电网已经打开了,他被电倒在地上,语声想去碰他被秀和阻止,他们就站在原地等剑英醒过来。在剑英醒过来之后,有一个男人从一楼106护士站的值班室里出来,他们看见后急忙四散逃开,剑英拉着佩佩跑到了二楼卫生间躲避,语声则跟随着上了二楼,独自在二楼导诊台下藏着,但是秀和和秀琴却上了三楼。男人尾随上了三楼,在这里秀和将秀琴藏到了304办公室的桌子下面,她自己进入了会议室。但是这个男人径直进到了304办公室,捉住了秀琴,一路拖着她到了一楼,这期间剑英和佩佩听到声音,剑英想要出去救人却被佩佩拖住。男人将秀琴带到了地下室。秀和下楼找到了剑英、佩佩和语声。一行人又在说着什么。他们发生了争执,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孩子可能又困又饿,他们在三楼301会议室的椅子上睡着了。等到天亮,秀和拿出了一些食物分给几个孩子,第二天的逃杀又开始了,几个孩子躲躲藏藏,剑英试图打碎窗户上的玻璃,虽然有木板钉在上面,但是想要通过一个10几岁的孩子还是没问题的。但就在他想要动作的时候,又有一个男人出现捉他,他拼命逃跑,躲躲藏藏,惊心动魄,才躲开抓捕。晚上秀和又拿出一些食物分给众人。这一夜有惊无险地度过。在22日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在这天夜里,一名犯罪嫌疑人在凌晨两点找到秀和,同她在二楼手术室发生关系,这个声音吵醒了佩佩,通过视频中佩佩和秀和的表现看来,佩佩应当是猜出了秀和的身份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秀和让男人控制住佩佩,把她带上了三楼304办公室,她在佩佩手上写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是佩佩在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向其他两人揭露秀和同嫌疑人的关系。秀和同佩佩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便不加收敛,表现得更加放肆,在25日凌晨5点左右,剑英被从二楼208办公室捉走,被拖进地下室后再没有出现,这时还剩下三个人在一起。等到25日下午15点左右,秀和自己进入地下室后再没有出现,剩余的两人语声和佩佩在夜晚被追的过程中走散,期间嫌疑人先发现了佩佩,但是恰巧发现他的是22日晚的男人,他同佩佩说了什么,佩佩为他指了方向,正是语声的藏匿地点。但是男人没有去捉语声,而是给了佩佩一些食物就离开了。他走之前还摸了摸佩佩的头。两个孩子分开藏着,等到天亮之后语声找到佩佩,两个人继续在医院里躲着。等到27日,这一天下午又有人来追她们,这次语声将佩佩藏匿在一楼急诊室的手术床下。她自己想引开嫌疑人,所以跑去了二楼卫生间。嫌疑人仍然首先找到佩佩,佩佩为他指认了语声的方向,获得了食物。但是这个时候语声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这个下午嫌疑人没有放过语声,被带进地下室的语声同样没有出来。仅剩佩佩一人在楼内活动。28日晚20点开始佩佩听到嫌疑人的声音疯狂逃窜,她跌跌撞撞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捉住,带进了地下室。至此几名儿童均失踪于地下室方向。”
      刘胜叙述完毕,整个会议室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孩子们9天的经历就像是一场噩梦,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刘胜,联系天使之家的院长,让她介绍一个手语老师过来,翻译一下孩子们的手语对话。告诉她那边让人赶紧过来,一会儿我要问询秀和,正好让人给我翻译一下。樊乾,犯罪嫌疑人画像做得怎么样了?”吴照阳打破了这阵沉默。
      樊乾道:“队长已经做出来了,根据昨天夜里高从的供述我们做出了嫌疑人田丘及韩强的画像。已经送去筛查了。”
      “这是一起团伙作案,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组织潜伏在黑暗之中,我们只是窥见了其中一丝,还需要小心谨慎。”吴照阳说。
      “老大,这么看来这些孩子被带到医院是谁的主意还是没法判断啊,高从把三个孩子的尸体扔进落雨河里也解释不通啊,毕竟他们有一个堆放尸体的太平间。”毛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秀和的行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我们还需要求证,但是高从的行为很明显的有人从中安排,具体来自于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下一步尽快提审嫌疑人,老周老李你们俩去带于景来收押问询。刘胜大辉和毛毛你们三个去找韩强,广群和小王你们俩跟着樊乾一起排查其他嫌疑人和在逃犯。人手有限,但是我们任务很重。技侦那边尽快出结果,法医那边工作量很大,需要更多人手。时不我待,都行动起来。”吴照阳安排完剩下的工作也起身准备着,他要提审秀和。

      “五月二十日到六月一日这期间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情?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吴照阳坐在审讯室的椅子里,强光灯照在秀和大的脸上,手语老师站在她旁边逐句为她翻译着。
      秀和表现得有些局促和紧张,她缓缓抬起手,表达着自己的遭遇。罗青青是天使之家的在教老师,她同秀和很是熟悉,但是秀和并没有感到一丝丝放松,相反她很紧张,在许多时候都动作迟疑。每到秀和表述到关键的时候,她的翻译都有些迟疑。
      罗青青翻译道:“在5月20日那天,我和秀琴约好要去就医院玩捉迷藏,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剑英、语声和佩佩。他们三个想要跟我们一起玩。然后我就带着他们去了废弃医院。我对那里很熟悉,很早以前我就在那里藏了一些吃的东西。很多时候我和秀琴都不喜欢回福利院,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秀琴想要杀掉他们。我亲眼看见,秀琴联系了别人,有人到了医院,帮助她杀了人......”
      此刻秀和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的盯着罗青青。她想打断罗青青的叙述。
      吴照阳继续发问:“在废弃医院出现的人,你都认识吗?他们同你都是什么关系?”
      罗青青继续翻译道:“我只认识其中一个叫高从的人,其他的我都不认识。”
      秀和此刻情绪激动,她用力挥舞着手臂,表情很是气愤,手上的手铐撞在椅子上咣咣响。
      “罗老师,今天可能不适合再继续了,先到这里吧。”吴照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罗青青离开审讯室,她表现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这也可能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但是在高从和秀和之前的供述面前,她的翻译欲盖弥彰。或许是他们之间口供没有串通好,也或许他们都只知道其中一两个环节,之所以这么说可能是她在隐瞒着什么。那么到底是关于什么的?亦或者说是关于谁的?
      吴照阳此刻还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样的景象,只知道在迷雾之下,连眼前的区域都还没有驱散。
      吴照阳进到办公室找到樊乾对他说:“小樊,你是不是认识一个会手语的朋友?我这里有段资料需要翻译。”
      “队长,我认识的那个齐落鱼他懂手语,但是不确定是否安全。”樊乾答道。
      “不确定是否安全?什么意思?”吴照阳问。
      “我发现他的养父,李酌同于景、韩强他们有过接触。而且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逃跑,还有人在追他。情况比较复杂。但是他本人好像对自己的处境习以为常了。他在我家留宿一夜,第二天就回家了。后来我问他这是什么情况,他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那样对他是有原因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他没有明说,并且他说在他成年之前,他都是安全的。我对于这一点很疑惑,是什么样的危险只有在成年之后才会发生?”樊乾紧皱眉头说。
      “你先调查李酌和于景的社会关系和动向,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线索。”吴照阳说。
      “队长,我可以先叫齐落鱼来看看,他在天使之家做助教。要不今天下午我叫他过来?”樊乾说。
      “先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吧。这个罗青青在有意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明显李酌和于景之间有故事,但是她还是不顾一切帮助隐瞒。要么是她有意透露更多,暗示我们,要么就是她好心办了坏事,她同李酌和于景是一伙的。”吴照阳靠在桌子上说。
      正在这时樊乾的手机响了,正巧是齐落鱼打来的电话。
      齐落鱼:“警察叔叔,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在你家门口,你收留我几天好不好啊?”
      樊乾:“我还在单位。”吴照阳比着手势让他来局里。
      樊乾接着说:“要不你过来吧,晚上正好在外面吃。”
      齐落鱼:“那你愿意收留我了?我想吃火锅!”
      樊乾说:“好,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樊乾看吴照阳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照阳:“你觉不觉得,他来得太是时候了?”
      樊乾:“是有点。”
      吴照阳:“你把那天遇到他的全部过程说一遍,不要忽略细节。”
      樊乾:“那天是五月十日,我休班在家,晚上正从我爸妈那回家,在同一个别墅区,我就走着过去了。路过花园的时候,齐落鱼从小路跑过来撞上了我。他一把抱住了我,挺紧的,我愣是没推开他。接着就看见有几个人又冲出来,他把头埋在我怀里,让我帮帮他,他正在躲人,然后他......额......我被他强吻了......单身二十多年,初吻就这么没了。他躲在我怀里,背后又有树挡着,追他的人没看见就过去了。然后他就粘着我,一路跟我到了我家。我晚上留了他住下,他说他知道我是警察,他在李酌家办的宴会上见过我。当时是李酌家办的交际会,为了联系邻里关系,附近的人都被邀请,包括我和我父母。他家经常办各种集会,跟□□组织似的。我想问他一些具体情况,但是他并不想说,也没问出来什么。他透露给我的就是他之前是个孤儿,后来被李酌收养,他好像是有些残疾,才被父母抛弃,在李酌家里的生活比福利院好很多,虽然有的时候有些人的喝醉了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但是这些年他也习惯了,跑得掉就跑,跑不掉的时候就疯狂反抗,反正最后谁也捞不着好处。小孩子人不大,性子还挺烈。多数时间李酌会护着他,但是那天据说是李酌出门没在家,家里的客人喝多了,看他长得不错就想对他下手,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就完了。”
      吴照阳:“是什么客人?于景的人?”
      樊乾:“具体他没说,但是可能不是来自于一伙人。我看追他的人穿着风格完全不同,有几个穿的西装套装,有的穿的休闲装,口音也不一样。除了三个本市人其他的都来自不同地方。”
      吴照阳:“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也都有故事。就算生意做得再大也不会同时邀请那么多的合作伙伴到家里吧?你们家会吗?”
      樊乾:“队长,我家是做网络直播这个行业的,年度峰会全国各地的网红都会来公司......但是他们这个情况确实有些不对。据我所知,李酌是做家居装修的,他合作最多的就是于景。就算是外地的供货商一般也不会选择大老远的吧。况且是在同一时间,邀请这么多人一同前来。”
      吴照阳:“你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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