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庸之东方阴阳》马马马思繁

33、总会纷争赴基地

　　“玉面你终于回来了！”
　　大门吱呀开启的声音让屋里原本沉默着愁容满面的禹桀和夕颜赶快起身跑出屋，东方岳尧带着凛和易去到临市收个鬼，按理说该是明天才回来，所以现在回家的他们俩都猜到该是东方玉面。
　　见二人甚是激动地站在门廊前，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喜悦，东方玉面想冲他们笑笑作为回应，却只是嘴角上扬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去的一个月虽短，与她而言却是一段永生不愿再记起的回忆。她究竟是不是错杀过更多人，是不是没有达成阴阳界老前辈们的期许，是不是真的有愧于“救世主”之名……
　　东方玉面不想想太多，时至今日入了魔再想像第一次那样隐匿记忆作用已然不大，所以她只能任由自己躺在床上，睁着眼脑海里浮现的净是昨晚被她一把火覆灭的别墅弥散的滚滚浓烟，闭上眼就觉得自己身上溅满了血，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着，耳边的哀嚎不绝。

　　东方玉面生吞了一盒子助眠的药，才终于沉沉睡去……
　　当然，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东西就丢了命。
　　想来她要死也不会轻松。曾经的嬴弌梦早该死了，生死簿已将她除名，她如今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其实早已不再属于六道轮回。
　　生为人，就真为人吗？
　　入魔给她带来的除了灵力剧增，还有一种不知所从的无助。

　　这一觉东方玉面睡得前所未有的沉，第二天上午才转醒，想想总还是要去面对大家的，所以犹豫了片刻便出了房间。可家中却没有人，只有餐桌上摆着的早饭，和夕颜留下的字条——
　　“玉面，虽然不知道你这些日子离开是因为什么，又为什么表情沉重、灵力这么不稳定，但你要记得这里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现在你回家了，一切都过去了。会里叫我们去处理些事，你在家好好休息！”

　　拿着字条喝着牛奶，东方玉面难得的心安。也许这就是幸福，阔别已久的幸福。
　　是啊，她回家了……
　　简单地吃过饭，见大家还没回来，东方玉面便出门去总会找他们。可进了大楼，却发现门厅连一个人都没有。追东方玉面一层层找上去，发现大楼里所有的员工都不在岗位上，一直上到顶楼，才终于感受到几百个人的灵力在会议大厅内涌动。
　　“总之，她没资格当我们的副会长！”慢慢走近会议室，东方玉面冷不丁听到了男人大声的抗议。
　　“真的，我听说了，她已经疯了！杀人不眨眼！你们知道这一个月她在干什么吗？你们不信，可以把她叫来我们对质啊！”意识到这人说的“她”八成是自己了，东方玉面顿住推门的手，倚在门边继续听。
　　“你闭嘴吧！如果不是玉面和岳尧师父好心收留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是禹桀的声音，依旧还是熟悉的暴脾气，扯着嗓子骂人完全不怂。
　　“我能留在这里干活是我自己努力来的！我要反对她赶她走也是为了会里好！”
　　“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口口声声为了会里好？赶她走？你也配！”这是凛。
　　屋里还再吵，听了几句东方玉面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正打算进去，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鬼手开启瞬间凝成鬼气反手便向后打出，却在同一时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玉面，是我。”东方岳尧眼疾手快闪身躲过鬼气，顺势靠在墙上抱着臂看着眼前杀气暴增的“中级修士”。
　　“师父！”
　　“我回家的时候你在休息就没叫你。我听到皇甫老头说了，你——”东方岳尧上下打量了打量她，视线在她颈椎处停留了片刻，“你还好吧？”
　　“好啊！”东方玉面下意识回答道，抬起头迎上东方岳尧担忧的眼光，不自在地抬手蹭了蹭鼻子，“还好……”

　　这时会议厅里的争吵还在继续，东方阴阳几人似乎面对着十几个反对的声音，一边七嘴八舌地骂着东方玉面，一边字里行间护着她，四个人颇有舌战群儒的气势。
　　东方岳尧原本看着东方玉面露出了笑容，却在听到屋里不知是谁骂了一句“你们都这么护着她，东方玉面蛊惑人心的招数还真是精通”，忽然冷下脸直起身，抬手就要开门，转头和东方玉面说道，“师父帮你报仇！”
　　“别！”东方玉面急忙拉住他，“师父，报什么仇啊？这次是你冲动了啊，这事我来处理，好吗？”

　　屋里还再吵个不停，却在东方玉面推开门的一刹那鸦雀无声。皇甫麒天和几个部门的老部长以及东方阴阳都惊喜的看向他。而刚才一直与他们争吵的杨成和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却都是一脸诧异甚至害怕。
　　半晌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杨成指着东方玉面喊道，“你们看她的杀气！大家小心！东方玉面现在就是个魔鬼，她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快来人啊！来抓住她！不然她会发疯乱杀人的！”
　　说罢，杨成身后冲出来几人，见东方玉面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而东方阴阳四人在岳尧的阻止下也没有动作，便大摇大摆地押着她走到会长面前。还未待任何人说话，不知是谁狠狠地踹了一下东方玉面的小腿，猝不及防，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众人面前。
　　“胡闹！”在杨成开口邀功之前，皇甫会长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东方玉面身前想要将她扶起。东方玉面抬眼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自己撑着地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转身面向杨成等人，微微鞠躬开口道：“杨成说的没错，我杀了不少人，我不配做阴阳师，更不配做副会长。今天，正好当着大家的面请辞，申请入驻基地训练，以后不干涉任何会内事务。至于我的队员，请诸位不要因为我而牵连他们，他们要走要留，是他们决定的，请各位保留应有的尊重。”
　　杨成似乎没有想到东方玉面会这么坦然交代自己杀人的事情甚至还主动申请退会，而其他总会众人对于她的申请也出乎意料。片刻的沉默之后，凛率先走到她的身边，揪着后衣领让东方玉面直起了身，然后侧身挡在她身前，瞪了杨成一眼后声音中带着怒气的向她说道，“东方玉面你少说傻话，你没做错什么，更不必向那种人低头。”
　　说话间东方阴阳的其他几人也跟着走上前，将东方玉面挡在身后，灵力大开，剑拔弩张。夕颜挽起东方玉面的手，“玉面，走吧，我们回家。”东方玉面笑笑上前一步朝着皇甫麒天几位前辈鞠躬告辞，由东方岳尧开路，再没人敢阻拦他们，几人便转身离开。
　　易余光瞥见禹桀站在原地没动，“禹桀？”
　　“禹桀你干什么呢？”几人转身看到禹桀还站在东方玉面刚才跪着的地方，手握着剑柄暴起青筋，没等任何人再来得及开口，忽然抽出佩剑，向身前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的大腿刺去，在那人一声惨叫后抽出剑，挽一个剑花收回剑，脱下外套用衣服抹去剑刃上的血，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东方禹桀你疯了吗？”杨成颤着声音壮着胆子冲禹桀吼道。
　　“你再骂一句，我的剑可没长眼睛”此时的禹桀已将剑架在杨成的脖子边，“你说玉面是魔鬼，那我让你见见什么是真的魔鬼，这混蛋刚才用这只脚踹了玉面，我只废了他一条腿已经很善良了，按道理你这张破嘴刚才出言不逊，别逼我帮你废了嘴。”说罢，禹桀收回剑插回剑鞘，把外套扔在杨成的脸上，转身走回东方玉面面前。眼底的怒意瞬间消散，东方玉面笑笑，轻声说了句谢谢。

　　从离开总会到回了家，大家都没再开口。进了房间后几人打了招呼就各自回了房间，东方玉面也在心里盘算着之后要去基地训练的事宜，也没有多想。只是不到半小时之后，夕颜跑来叫她下了楼，而客厅里东方阴阳几人都收拾好了行李整装待发，看着东方玉面笑得开心。
　　“你们这是——”东方玉面心下明了，轻笑道，“你们想好了吗？”
　　凛挑挑眉，“当然！这还用想吗？”禹桀和易也附和着，夕颜站在几个台阶下看着玉面笑着点头。
　　“那走吧！”

　　就这样，东方玉面告别了杀手任务，告别了没完没了的助眠药，告别了所有恐惧与无措的黑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