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故有

19、第十九章 宰杀仪式

　　几人随着老者穿过了蜿蜒的山路，来到那户人家院子里，院子里的人都忙碌着。火堆的正前方摆着一个老旧的铜制双耳三足香炉，上面点着三根香。

　　“嘿，让一让”，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抬了一个盖着盖子的木桶从林山身边经过，放到了院子的正中央。旁边磨刀的人见状立即把长刀放在火上烤着，十来分钟后从火堆上拿下，把木桶的盖子掀起，将烤得滚烫的刀浸泡在水中，水里立即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站立在旁的几个年轻人听见声音后突然围着木桶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曲向川好奇地问向身边的老人。

　　“宰畜时的烫刀仪式，感谢食物的到临，同时用刀的血气和符的灵气镇压住邪气”，老人看着眼前跳舞的几个年轻人，低头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

　　曲向川了然地点了点头，有些地方确实会感谢上苍赐予食物，这个村子的人倒是更干脆，直接感谢上食物本身了，说的像是食物自己长腿跑了过来似的，他们宰畜的时候竟然还有镇压邪气的行为，真是把对神鬼的敬畏感拉满。

　　奇怪的舞蹈结束后，围观的众人都被屏退到木桶两米远处，林山也随着往后退了退。

　　站在曲向川身旁的老人却上前走去，拿起木盘里面的一块符纸，借了火堆上的火焰将符纸点燃，老者走到木桶旁，右手一挥，符纸瞬间燃为灰烬，掉入了下方的木桶中。

　　原本几个跳舞的年轻人站立在木桶旁，见灰烬落下后几人弯腰将手伸入到水中，从一米高的深口木桶里抬出了一个人！

　　“操！”曲向川忍不住大骂了一声，但立即便被淹没在了村民的欢呼声中。

　　只见那从水里被抬出来的年轻男人身上一丝不着，喉咙处被人从中间一刀切开，开口处已不见了血迹，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在一起，如畜生一般被绑在一个长木棍上面，看而周围的村民们则兴奋地大喊起来，站在一旁的孩童将手深入口中吮吸，嘴里还留着口水。

　　月色下，那死者被抬到火堆旁的双排长凳上面，火光闪烁在那人冰冷的尸体上，被放下后，那人的头无力地歪向林山等人这边，那双眼睛里全是眼白，没有一丝黑色瞳孔。而这些村民对此毫不害怕，津津有味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宰杀”场面。

　　“要拔毛啦，拔毛啦”，一个小孩站在村民旁边举起手兴奋地喊道，只见那死者身边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细小的刀，沿着死者的皮肤耐心地刮起了毛。

　　林山从死者从水桶里出来的那一刻便将云凛和小竹的脑袋转向了后面。两人听见林山不让他们看，便乖乖的把头紧紧贴在林山的腿上，一动也不动。

　　曲向川望向身边的林山，皱着眉头：怎么办！

　　两人正在围观的人中最前面一排，身后围着两三层人，现在想要快速跑走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但这鬼地方真他娘的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林山把头轻微往后面偏了偏：慢慢往后撤退！

　　两人便趁着村民的心思都在院子中间，面不改色地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后退了一些发现人群明显没有那么拥挤了，林山准备加快脚步。

　　“两位小兄弟怎么着？想走了？”林山感觉自己的后背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是之前在阿叙家中没有见过的人，那人身高九尺，体型硕大，满脸的络腮胡，正低头面色不悦地看着林山。

　　“里面太挤了，出来透透气”，曲向川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

　　“这里的空气够好了，就在这里不要动了吧！”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语气不容置疑。

　　曲向川呵呵干笑了两声，心想要打场硬仗了，手上的拳头刚握紧，便感受到了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了自己的拳头上。

　　林山握住曲向川的手示意他暂时不要冲动，回头对那人说道：“我们没有见过面，你认识我们？”。

　　“怎么不认识，阿叔交代过让我好好看好几位客人”，那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林山，冷笑道：“怎么？你们觉得这场面不够好看？”

　　好看？都他娘的一群什么变态！

　　“要动刀了！”身边的一个村民激动地说道，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动刀了”，那大个子重复了村民的话，眼神又转向庭院正中间。

　　只见院里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把手里的小刀放下，拿起了之前泡入水中半月形的长刀，刀尖对准那尸体的腹部，由下至上切开了一条线，血则沿着那条线细密地往外冒。这长刀约有一米，在这中本应使短刀的场面显得更为诡异，长刀的刀锋极快，刀尖没入腹部的时候还未有血流出，待划至胸口处时，腹部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肥头大耳的男人将刀放至旁边，徒手伸入那人的腹部，从中掏出一团肠子和其他内脏的混合物，一旁的人见状赶忙递过来一个木盆，那内脏便被扔在了木桶中。

　　“呕”，曲向川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胃里刚喝下去的酒不住地往上翻涌，林山也止不住地觉得恶心,但还是抑制住了,将小云和小竹的头摁在自己的身上,以免他们回头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哼，没用”，那高大的男人见状嗤笑一声：“不过是宰杀食物而已，至于吗？”

　　随着那内脏被掏出来，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身后的男人听见欢呼声后不以为意地说道：“今晚真是无聊，偏要先放了血，拿个死的过来。按着活食直接宰了那才叫有意思呢，伴随着食物一声声恐惧凄厉的尖叫，然后开膛剖腹，像杀死一只柔弱的小兔子一样，这样的在恐惧之下挣扎的肉质才是最为鲜美的”，男人越说越激动，盯着庭中被剖开的尸体，眼里迸发出精光，嘴角的笑容越来愈大：“听见了吗？多么美妙的哭喊声啊”。

　　林山望过去，哭喊声没见到，只见到庭中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正伸手在尸体的胸中掏着，围着的村民包括三四岁的孩童，都双眼放光满怀期待和兴奋地看着庭中的场面,这场面让他想起了从前见过的杀猪场面,只是这次被宰的换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