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故有

20、第二十章 武器

　　庭中的尸体已经被尽数分解，那火堆上面架着一锅汤，汤里面是各种内脏，这家主人将煮好的汤盛起来，分装到各个碗中，递给村民，见者有份。如今想来，方才在阿叙家里所吃的烤肉干也必然是人肉了。

　　“喝吧”，那络腮胡的高大男人抬起下巴看着林山和曲向川说道。

　　林山和曲向川拿着手中的碗没有动，汤里面是被切地稀碎的内脏，上面还飘着几片葱花，从外形上看和普通的猪杂汤没什么不同，但……两人却绝不可能下的去口。

　　“不合两位小兄弟的胃口吗？”那一直站在庭中的老人走过来看两人没有动口，笑眯眯地说道，身后那高大男人恭敬地喊了声阿叔，老人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林山看着这老人没有说话，眼前老人慈祥的笑容也变得可怖起来，不知这平静地笑容后面隐藏了多少鲜血和人命。

　　“放心，汤里没有下药，要想对你们动手的话，早在阿叙家就对你们下手了”，老人林山和曲向川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把我们引到这里是想做什么？想把我们养肥，然后像畜生一样杀掉？”曲向川咬着牙说道，这四周的村民宰杀结束散开了一些，坐在外围的地上喝着汤，捧着手里的碗，一副珍惜的模样，说不定下一次自己就成了他们碗中的食物了！

　　“不，你误会了”，老者摇头笑了笑：“我们是想要邀请你们加入村子”。

　　“加入你们的村子”，曲向川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几十年过去了，村里的壮年越来越少，我们需要像你们这样年轻体壮的人”，老者低头望向两个小娃娃：“而且，这两个孩子也可以交给阿叙家，正巧他们需要两个孩子，以后和你们一样也是村里的一员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加入？”曲向川强压住怒火问道，心里早就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在这里你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包括肉食”，老者意有所。

　　话未说完，曲向川便举起碗打断道：“你们所说的肉食，不就是残害同类所得来的吗？”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身后的高大男人冷笑了一声：“你不吃他们，他们在这乱世中也会受苦，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提前结束生命，结束他们的痛苦，还能填饱自己的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呵！你们不把他们当作人来看，我们又怎么能相信你们所说的话是真的，怎么能肯定你们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把我们也当作食物吃了？”曲向川皱眉犀利地问道，眼神直直地射向那老人浑浊的眼眸。

　　“只要你们不背叛村子，所有人都会将你当作朋友的”，老人指了指坐在地上喝汤的男女：“你看这些孩子，要是不在这里，说不定早就被饿死了”。

　　林山看着老人的面容，看来今天如果不加入他们，恐怕今晚马上就要准备第二场宰杀仪式了。

　　这里的人已经丧失了人类最基本的道德准则，他们制定了一套独立于社会的自己的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不属于“人”了。

　　“好，我答应”，林山转向曲向川：“这里什么都不缺，投奔亲戚也不过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如果在这里都能实现的话，咱们也不必过去了，在此地度过一生也蛮好的。更何况我们带着两个孩子，不知前方的路还会遇到些什么，在这里住下，至少还有会照顾孩子的相互照应一下”。

　　曲向川闻言吃惊地看向林山，林山冲他点头示意。曲向川态度慢慢变得缓和了一些，似乎在思考林山所说的话，片刻后曲向川垂头丧气地答应：“那就留在这里吧”。

　　“那就请二位喝下这碗汤吧，算是留在这里的一个正式承诺”，老者抬手指向二人手里的碗。

　　林山低头抬手，将碗送至嘴边，两人身边的村民几乎散尽了，只留下一前一后的老者和那络腮胡的男人，林山冲曲向川使了个颜色，曲向川心领神会。

　　两人碗中的汤立时分别洒在了那络腮胡男人和老者的脸上。“走！”林山低喝一声，两人分别抱着两个孩子便撒开腿往黑暗中奔去，身后的两人被汤迷了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再睁眼看清时，林山和曲向川已经跑到了二十米开外。

　　两人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力量和速度的提升，今晚便是检验在玄林镇训练成果的时候了！

　　“抓住他们！”络腮胡的高大男人冲院子里分散的村民喊道，声音如钟声一般洪亮，身后立即形成了一片“大军”。

　　“妈的，跟咱们玩赛跑”，曲向川看着后面一大群人忍不住骂道，虽然两人速度较之前进步了不少，但是毕竟手里还抱着两个孩子，自然不如独身一人灵巧。更何况黑暗中的路没有那么好走，一路上总得分辨一下前方的路况，这样一来，便一步步慢了下来，虽然身后的大部分村民都被甩开了，但还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其中那个络腮胡的男人越来越逼近了。

　　这样不是办法！林山看着眼前漆黑的山林，如果不知不觉跑到了悬崖边上，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此时，两人听见了一声猫叫，不知何时消失的灰六忽然出现在了两人的前方，灰六站在那里冲两人抖了抖身体，然后喵地一声，转头冲向了右手边的一个方向。

　　“跟着灰六走！”林山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对曲向川喊道。

　　怀里的云凛抬头看了眼林山，默默说道：“林山哥哥，我可以自己跑的”。

　　“……”
　　竟然忘了这茬，当初下山的时候，云凛的身就已经是能跟上灰六的水平了。

　　林山回头看了一眼，络腮胡的男人仍然紧跟着，且越来越近了！林山将云凛放下，示意曲向川将小竹也放下：“小凛，你带着小竹走，紧紧跟着灰六，不要回头，我和曲向川哥哥随后就赶到”。

　　“林山，这曲向川哥哥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我……”，曲向川浑身不自在地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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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凛，小竹，明白了吗”，林山没有理会曲向川，半蹲着对着两个孩子说道。

　　“明白了！”两个孩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飞奔跟上灰六的脚步。而灰六也极其懂事，为了照顾小竹，将脚步稍微调整地慢了一点。

　　那络腮胡的距离更近了一些，高大的身形和极快的速度给人一种压迫感。

　　曲向川从腰间拿出之前李叔送他的短刀，刀鞘整体黑色，上面镶嵌着古老的花纹，看起来古朴而有分量。刀一从刀鞘中抽出，刀刃便在黑暗中透着微弱的寒光，那寒光只一瞬间便消失了。

　　而这一切曲向川都没有注意到，他吊儿郎当地靠在树干对着林山说道：“我说林山，你能不能不要把小云喊作小凛啊，凛这个字听起来多孤单啊，你要是叫不顺小云，你也可以喊他云空间、小空间嘛，多可爱呀”。

　　“之前苏青说你吵，我还没怎么觉得。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真难为苏青了”，林山说着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武器，这是离开的那天早上教书先生交给他的，一直没机会看一看是什么。林山将白布拆开，便见到了一个到了一尺半长的小剑，剑柄处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短剑。

　　曲向川见状说道：“山子，你这盲盒含金量不高啊，就开出来这这么个普通的剑，和我的短刀比起来可差远了，你说是不是老先生怕你看见两把武器差距太大，所以才包的严严实实地，不让你看见呀……”

　　耳边还回荡在曲向川的话，林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即将到跟前的络腮胡男人，调整好姿势进入作战状态：“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打架，认真点”。

　　曲向川：“哟，还挺有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