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故有

14、第十四章 元起星球

　　“你们从此山中来，却又不是此山中人”。

　　这句话如同惊天炸雷般响彻在林山和曲向川的脑中。

　　“您都知道些什么？”林山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快步行至季老跟前，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个面容慈祥的老人，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你们不属于这里，在想办法离开，是吗？”老人轻抚了一下胡须，微微侧过脸庞，浑浊的眼珠转向林山。

　　林山咬了咬牙，点头道：“是，老先生可是有什么线索？”

　　“助我们将物品送至目的地，你们自然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方才也说了，此行和你们的目的并不相违背。甚至，还能够帮助你们找到离开的方法。要先想得到线索，就麻烦二位答应我们的请求吧。”老者的话语缓慢而客气，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曲向川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大步流星地跨至石桌前。

　　“不可说不可说”，季老摇了摇头，轻笑说道。

　　林山和曲向川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点了点头：“我们愿意接受。”

　　“不着急，事情比想象的要麻烦一些，两位小兄弟没有武功，身上再带着这份东西，若被人发现很容易陷于危险之中，性命和物品都难以保全。所以在出发之前，你们须得在镇上待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会教你们一些保命的本事，待学得差不多了，再从此地离去也不迟。”饭馆掌柜在一旁笑着说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晚上的小镇宁静平和，晚婆婆的院子里，小竹和云凛还在和晚饭玩着游戏，距上次外来的那帮年轻人来闹事已经两个多月了。

　　与前两个月在山里坐在崖边看日出日落等着石桥的出现的惬意不同。这两个月里，林山和曲向川算是体会到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各种极限。两人每天都在李叔和张掌柜的轮流监督下做着各种魔鬼体能训练，任务从一开始的轻松完成到最后的不堪重负，两人都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竭了。曲向川恨不得给之前夸下海口，声称能用一半时间完成训练的自己两巴掌。就因为这句话，他们每天的训练量加了一倍。

　　“山子，你说咱俩这遭遇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眉目了吗？”曲向川从泡着药草的药浴木桶里面起身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丝药草的香气，头发湿哒哒的，水滴从发梢滴落在结实精壮的胸膛上，下身仅用一块布斜斜地围住，样式有点像现代的浴巾。

　　林山正坐在床榻上翻阅着季老白日里给他的书籍，闻言抬头看向曲向川，这家伙的身材是越来越好了，原本的腰间一些赘肉都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赏心悦目的肌肉，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这个世界被称作元起大陆，不过近些年的书籍也有将其称为元起星的。”

　　“他们管这里叫元起星？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生活在一个星球上的，难道不应该认为天圆地方吗？”曲向川不解地走向林山，坐在床榻边缘，拿起林山手上摊开的书仔细地查看，果然看到了“元起星”的字眼。

　　“按照书籍记载可以推断，这种说法是二十多年前在民间流传起来的，但他们到似乎现如今仍然对星球这两个字没有充分的认识。只是受到了某种先进思想的影响，部分人认为自己所在的大陆或许和天上的星星一样，而不是世界的中心。”

　　“这里的人思想这么开放，这么轻易就能接受新事物的吗？想当年布鲁诺还因为坚定地支持日心说而被烧死，如果那些人也像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容易接受新事物的话，布鲁诺也就不至于遭受迫害落得那样的下场了吧。”曲向川又翻了翻书，但是由于一看书就头疼，于是随手将书又扔给了林山，自己则翻身上床，躺在了木窗旁。

　　“布鲁诺的思想威胁到了宗教对人的控制，元起星说法的流传自然也对一些人的造成了威胁。”林山接过书，翻回到刚开始的那一页，书上还画着一些图和小人，黑色的空间里，小人站在其中的一个圆球上，看着另一个星球上的人们在生活，种菜养花拖树，各种生活状态都有，十分生动有趣。

　　“你的意思是传播这种思想的人威胁到了这个世界统治者的地位，所以在这本书的记载中，他也被杀死了？”曲向川手枕在脑后，靠着墙看着林山。

　　林山将书翻到了另一面，书里夹杂着一张地图，林山将地图摊开在床上：“半对半错，元起大陆分为十几个小国，其中力量最强的是南宣国，其军事力量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增长，随后便肆意扩张，所到之处各城将领莫不屈服，凭一国之力占领了元启大陆约五分之三的面积，周边小国大多选择依附，以求和平。南宣国的皇帝一直以天星自称，受天命所托下凡，目的为一统元起大陆。二十年前，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原本一路高歌猛进的南宣国却突发了一场变故，南宣国的大将军与西部戎狄交战，一场极为普通的战役，南宣国却受到了重创，大将军也神秘死于此次战役之中，尸骨无存。”

　　“二十年前？这不正是元起星球流言传播的时候吗？”曲向川坐起身来盘着腿：“南宣国的皇帝自称天星，而那流言却说元起星球与天上的各星星并无不同，都只不过是普通的一星罢了，这不正是撞到皇帝的枪口上了吗。难不成……此次战役之败有猫腻？”

　　“是”，林山将书又往后翻了一页，“书中记载，这位将军府中有一神秘幕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军事谋略无不精通，常伴于将军左右，每次攻城胜利，士兵们都纪律严明，从不取城中百姓一钱一粮，而这位谋士则率先进城安抚百姓，为百姓们排忧解难，无论问题是何，所问者地位卑贱与否，他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统治者认为元起星的流言是这个幕僚散播出来的，自己的皇权受到了科学的挑战，所以想要除掉这个谋士？没想到最后死掉的却是大将军？对了，最后这个谋士的结局如何？”

　　“没有提及此事，书中关于谋士的描述其实不过寥寥几笔，其他的都是根据相关的线索推测出来的，这个谋士后来再也未曾出现过，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个谋士倒是不够意思，南宣的大将军因自己而死，他却偷偷躲起来避难去了，山子，你说他能算个男人吗？”

　　“事情并没有停止呢，先别打岔，南宣的大将军死后，原本依附的各国趁机联合起来反噬，南宣国瞬时战乱四起，前线各将领失去了领头人魏大将军，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南宣国的皇帝是个玩计谋的好手，但却不是个搞军事的料，发往前线的命令常常朝令夕改、反复无常，在这种情况下，强大的南宣节节败退。失去的城池被周边小国吞并，其中数北盛获益最大，兼并了南宣的北部及中部多地。”

　　“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和我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吗？”曲向川不解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林山将书合上：“南宣在失去大将军后节节败退，皇帝自封为天星的形象在百姓的心中也不再值得信任，联想到之前在民间流传的星球之说，皇权的威信力愈来愈低，元启大陆持续了几百年的格局逐渐被打破，形成了军阀割据的场面，而皇帝的称号也不复存在，从此东西南北只有分权的共主，再无集权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