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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诬陷 ...

  •   安楠很快就出来了,董睦言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到车尾箱。只听安楠又说道:“上次说的那些年货,你搬回去吧!不然放在这也是浪费了。”董睦言无奈的笑了笑,“我上次只是说笑来着,你还真当我会拿走啊!家里每年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了,看看分给附近的邻居吧!”
      “那好吧!拿点给阿姨,你不是有亲戚在这边吗?也拿点过去。”安楠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董睦言。“嗯,那就这么定了。”他说完就往屋里走了进去。安楠本来不想去他亲戚家,但见他的手还受着伤,只好也提着点东西跟在他旁边。
      “你说我们这像不像两口子去走亲戚啊?”董睦言笑着看向安楠,安楠却只顾着看脚下的路,没搭理他。董睦言讪讪的,“开个玩笑嘛!又生气了啊?”“天雨路滑,小心脚下。”安楠话还没说完,董睦言就一脚踩在了青苔上,整个人躺了在地上。
      安楠见状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想要走过去拉他一把。结果,无论她怎样的小心翼翼,也还是踩在了老巷子无处不在的青苔上。她听到了董睦言闷哼声,身下是温热的,她趴在董睦言身上。正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唇却刚好碰上他的唇。
      她觉得脸上一热,翻身便坐到了地上。她这一用力,作为‘肉垫’的董睦言又闷哼了一声。却仍是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我没事。”安楠的声音低低的。
      “没事那就站起来,别坐在地上了,会着凉!”董睦言用手撑着水泥地面站了起来,安楠也已经站了起来。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白色外套上的污迹,心里哀叹了一声,这是她刚洗干净的,现在的天气能晾干一件衣服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怎么办,衣服都脏了。这样还怎么过去?”安楠有些苦恼的问道。董睦言把外套脱了下来抖了抖上面的沙子,“没事,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你一个人在这怕不怕?”安楠摇了摇头,看着董睦言小心翼翼的提着东西走进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安楠背靠着墙上,下意识的用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唇,似乎上面还残留着那抹陌生的温度。董睦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她身边,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的听到他的声音,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还说不怕,这样都能把你吓到。”董睦言看着她笑道,“我们走吧!”
      她静静的跟在董睦言身旁,似乎还停留在刚才摔倒的尴尬中。而董睦言却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如往常。安楠回到家里,说衣服脏了要换一件衣服,董睦言就自己提着东西过去给阿姨。
      阿姨的家离安楠家并不远,但安楠等了很久都不见董睦言回来,她开始有些担心了。她正准备要出去看看,虚掩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董睦言,安楠看向他问道:“怎么这么久啊?”董睦言向她抬了抬右手,苦笑了一声,“好事成双,又摔了一跤。阿姨帮忙包扎了一下。”
      安楠埋怨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没伤到骨头吧?”“没有,只是擦破了点皮。开车还是没问题的,这个你放心!”董睦言自信满满的看着安楠。安楠还是有点担心的看了看他的手,董睦言一脸的无所谓,“真没事!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
      安楠没再说什么,只好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安楠见他扣安全带半天都没扣上,只好侧身过去帮他。董睦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会有一点点疼,只是一点点啊。”安楠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董睦言因为手上有伤,开车的速度比来时慢了一半。去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看着安楠进了屋,才开车回大哥家。
      将车停在门口,他坐在方向盘前看了看两只带伤的手。他苦恼着自己该怎样伺候自己洗澡,想到这,不由得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但想到那美好的触感,嘴角不禁勾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以为大家都睡了,结果进了门才发现,除了两个小的,大家都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大哥先看到他的手,皱了皱眉,“你另外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五叔那边的路太滑了,摔了一跤。”董睦言看向大哥说道。
      大嫂起身走到他身旁,“怎么又跑到五叔那边去了?严重吗?有没有伤到骨头?”董睦言笑了笑,“不碍事的,只是擦破了点皮。小楠要去的地方就在五叔那边,所以我也顺便去了一趟五叔那里。”
      大嫂心疼的责怪道:“你最近真是不让人省心,这只手没好,那只手又包上了。你快去洗澡吧!洗完澡过来我帮你上点药。两只手都伤着,要不让大哥帮你?”董睦言往大哥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吞了吞口水,“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说完就往房间走了进去。
      董睦言在浴室里龇牙咧嘴的用花洒冲洗着,尽量不让手沾到水,可仍是不可避免。正当他左顾右盼的要怎么将身体擦干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开门。”是大哥的声音。“大...大哥!我马上就好了,再等等。”
      “都进去半天了,你大嫂说要帮你擦完要才睡觉,她都累了一天了!你赶紧开门。”大哥在外面催促着。董睦言心里酸酸的,认命的将门打开,“大哥,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弟了?”“这个你得要去问一下你爹妈了!妨碍到我媳妇休息,是不是亲弟弟,意义不大!”大哥拿起毛巾将他头发擦干,然后又将他身上的水抹去,最后侍候他穿衣服。
      董睦言听了大哥的话,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走出浴室。大嫂看到他的样子蔫蔫的,忙关切道:“怎么了?很疼吗!过来,大嫂帮你上点药。”董睦言乖巧的坐在大嫂旁边,头上的几缕头发还在滴着水,正好滴在大嫂的手背上。大嫂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向着大哥的方向说道:“大哥,怎么擦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呢!”
      大哥站了起来,去拿了一个吹风机走了过来。今天晚上让大哥帮忙做了这么多事,董睦言委实是有些心惊胆战,他在心里祈求着,希望大哥不要公报私仇,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在公司里,大哥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啊!他竟然让自己的上司这样伺候自己,显然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两只手的疼痛,加上内心的煎熬,他实在是不好过。大嫂终于把药上完了,大哥也把他的头发吹干了。董睦言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当地的习俗,年初一是没有走访亲戚的惯例。大哥大嫂陪着外公外婆说要到庙里去上香了,家里就剩下董睦言和两个小的。
      安楠不知道董睦言的手伤成什么样,还是没忍住往董家走来了。她站在门外按门铃,是一个小男孩开的门,安楠附下身问道:“小朋友,董睦言在家吗?”
      小男孩转过身向着屋里喊道:“小叔叔,有个漂亮的姐姐找你。”屋里马上传来董睦言的声音,“带姐姐进来。”小男孩拉着安楠的手就进了门。
      安楠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你...很严重吗?”董睦言笑了笑,“没有的事,跟他们玩呢!”稍小一点的男孩向着安楠说了声‘姐姐,新年好。’然后,仍旧一小勺一小勺的将饭送到董睦言的嘴巴前。
      安楠看向他的手,右手的纱布已经拆开了,上面一大块皮肉翻卷着。伤口有些触目惊心,安楠皱了皱眉,“这么严重,是不是去缝一下针比较好。”董睦言笑了笑,宽慰她道:“真没事,只是看上去比较吓人。外公是专业人士,他说没事就肯定是没事的。不用担心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的!”安楠诚恳的看向那个像大爷一样被伺候着的董睦言。“你不要一副要来当免费保姆的架势,家里都是做事的人。就算我没受伤,这里也轮不到我干活啊。你不是要带弟弟吗?怎么有空往我这边跑。”董睦言看向她说道。
      “毕竟我只是个新手,他们也不太放心,我也只是偶尔帮忙照看一下而已。昨天感觉你的伤挺严重的,所以过来看一下。”安楠轻轻的说道。“就你们三个在家吗?没见到其他人的。”“是啊,他们出去凑热闹了。留下两个小的来伺候我这个伤员!”董睦言笑道。
      “都伤成那样了,也就你还笑得出来。”安楠看着他无奈的说道。“呵呵,那不然怎么办,在小辈面前,我可哭不出来啊!”董睦言仍然嬉笑着,“要是没什么事还可以出去逛逛,今年春节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了。”
      “那就在家里呆着啊,反正有人陪你玩。我要先回去了,出来太久不好。”安楠站起来向他辞行。董睦言说了声‘好’,然后叫大侄子帮忙去开门,“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就不送你了。”他心里是想让她多留一会,却又不想让她为难,只好目送她离开。
      这个年是董睦言过得最安分的一个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外婆都笑话他就像是封建社会里的大姑娘一样。林飞宇和邱娜知道他受伤了,过来看过他一次,但安楠自从那天回去之后就没再来过。
      邱娜过来的时候,董睦言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她。她说家里就她跟弟弟在家,走不开,也不太方便在这边招待他们。董睦言只是跟他们说安楠现在没时间,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开学的前一天,董睦言才过去找她,结果秦欢告知他,安楠前两天已经回市郊那边的房子去了。董睦言谢过了秦欢,然后才自己一个人回学校去。
      他见到安楠,相互问候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像是选择性的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的改变。
      看着黑板上一天一天倒数着距离高考的日子,同学们也无心顾及其他,全副身心的扑到了学习上。几乎都要在各种测验和试题中,但这样的日子却是过的无比的快。
      高考在即,安楠并没有其他同学的那份紧张,可能她已经习惯了淡然,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为了避免同班同学相互作弊,所以同班级的都不会安排在相邻的座位。董睦言的试室跟安楠的是相邻的,他们俩每场考试都结伴而行。
      “今天下午就是最后一科了,晚上一起出去庆祝一下,班里的同学都约好了,毕业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了。”董睦言感觉自己前几科考的都还不错,此时心情大好。“嗯,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的话,没问题!”她想起了初中毕业的那天晚上,心里仍然像是被针刺着一样。
      他们各自进了自己的试室,安楠总感觉有一道目光不时地在盯着她,她往那目光的方向看去,竟是杜蘅。这样充满寒意的目光,让安楠后背一凉。安楠心想,她何至于此,两个人何曾有过什么深仇大恨!
      试卷发下来了,安楠没有再想其他,认真的思考着考卷上的题目。就快要交卷的时候,忽然有人往她的桌上扔东西过来,安楠定睛一看,竟是块橡皮檫。这时,监考老师听到动静赶到了她身旁,“怎么回事?不知道考场的纪律吗?”
      安楠一脸的莫名其妙,只听杜蘅在那边无辜的说:“老师,我没有作弊。安楠是我同班同学,我看她好像需要橡皮檫就给她扔了过去。你看我这里除了试卷什么都没有,抽屉里也什么都没有。”
      老师将注意力从杜蘅身上移到了安楠这边,“这位同学,你呢?”安楠无奈的将试卷拿起,证明底下并没有其他作弊的工具。监考老师继续说道:“抽屉呢?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安楠侧着头看向抽屉里,在她迟疑的一瞬间,监考老师伸手进去摸了一下。
      安楠不可置信的看着监考老师手上的作业本,是她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它的所有者,安楠的名字。她除了笔跟准考证,再没有带其他东西进考场,就连稿纸都是随同试卷一起发下来的,那么这个作业本是怎么回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杜蘅,只见她一脸的得意,安楠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监考老师看她愣在原地,想着她应该是为了自己作弊被发现而感到无地自容,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学生定定的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老师,如果我说我没有作弊,你会相信吗?”
      监考老师是外校的,并不知道安楠平时的成绩,晃了晃她从抽屉了拿出的作业本,“那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是别人放在这里的!”安楠笃定的说道。监考老师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作弊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的,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你跟我出来,不要影响到其他考生!”
      办公室里,班主任跟其他的任课老师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班主任无比痛心的说道:“你说以你的成绩,不至于去做这些小动作啊!现在不是自毁前程吗?”安楠依然重复着那句:“我没有。”
      老师们都连连摇头,平时看她表现还不错,怎么关键的时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在外校老师面前,这下真的是把学校的脸面都丢光了。
      安楠在老师们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她的心情很复杂。或许她并不在乎念不念大学,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来结束学业。虽然学校还没有公布她‘作弊’的事情,但在短短的时间里,同学间都已经传遍了。
      这次高考的最后一科已经交卷了,校园里的走道上挤满了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安楠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废墟,她看不到任何人,残存的意识只能支撑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如行尸走肉一般。
      有人拉住了她,耳边响起了一道男声,熟悉的。面容也是熟悉的,但她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她目光涣散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全然听不见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的在说些什么。她忽然觉得很烦躁,一把甩开了那个人的手。然后,继续向前行走着。她身后的那个人,眼里是无尽的失落与悲痛,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远。
      秦欢是在来学校的半路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情,他不相信安楠会作弊,在校长室呆了半天才出来。校长也无可奈何,说事情影响比较大,监考组已经将事情上报给教育局了。
      秦欢找到安楠的时候是在最角落的教学楼的墙根处,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角,面向着一片还没开发的荒山。秦欢站在一边静静的陪着她发呆,过了许久,他才走到她旁边,温声说道:“我可以坐在这吗?”安楠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请便!”
      “或许,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反正,我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屑于去做那样的事情,况且,你也不需要。”秦欢跟她一样席地而坐,并不在乎地上有多脏!安楠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定定的看向前面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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