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44、潘朵拉的翅膀（十五）

　　将学分挤在前几年修习，大四的汤米开始在斯塔克企业军工部半工半读，偶尔也作为斯塔克的助手。

　　不过作为助手的时候不算多，尽管汤米能很好地跟进斯塔克思维，托尼斯塔克更多时候还是倾向只与他的AI协作。
　　甚至于在评估了汤米的天赋后，针对军工部，托尼更常当起甩手掌柜去外面享受生活胡天海地。

　　相应的汤米也没有被亏待。具体体现在他的薪水，与斯塔克弄出来租借给汤米使用的专属实验室。
　　汤米的薪水很高，而那实验室内设备价值更高。这份待遇可以说是宠惯，但汤米晓得这是他本身价值的转换，那实验设备和斯塔克企业每年的军工营利相比不足九牛一毛。

　　托尼斯塔克是天才，年轻时的他是更加不顾天高地厚的魔鬼天才。成为英雄后的他足以令人敬佩，但在那之前他是名军火商人。
　　战乱不因他起但至少有他参与的一块，在人口死亡率攀升时他在派对上享用美酒佳餚，和各个名媛模特儿调笑然后在隔天说错她们姓名，再于被赏巴掌前递出百万美元的支票。

　　所以当發现汤米在用实验室做些什麽时，合该作为负责兴师问罪那名长辈的托尼没给人多大追究感。前来的他身上还带点宿醉，漫不经心似地坐到实验室纪录台前「哗啦啦」翻阅文件。

　　那手速令人怀疑他是否真有将资讯过脑，但当托尼开口时人们能知道他会记住自己想要记住的。
　　「你可真大胆，汤米小子。你知道光光这些不符合国际标准的玩意儿就够你蹲半辈子牢了吗？何况你还用的是我租给你的实验室，真嫌媒体给我的负面报导不够多呀。」

　　被發现的汤米没有焦虑没有恐慌。和汤米相比，那名实验台上身穿手术服但还来不及麻醉的白种男性看上去还更惊慌。
　　「我不知道！」他高喊：「我只是想要我的那份钱！」

　　汤米回应：「你会拿到的。」然后请对方跟随圆圆矮矮的小机器人出去。

　　「你从哪找来这些傢伙的，汤米？」斯塔克将翻完的文件拍上桌面，背靠椅背、双手撑脑后、双腿一踏地将尾子转往能看见汤米的方向。

　　「一些需要钱并且好封口的人。」身穿实验炮的汤米走到记录桌旁，从柜子裡翻找到另一份文件放至桌面供托尼翻看。汤米没有直接递给托尼因为托尼不爱接别人递的东西。

　　斯塔克何时在乎过媒体报导？

　　「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汤米真诚地戳戳文件：「而且我就快成功了，托尼，这会是生化上的大突破。你能想像如果将这些血清广泛投用吗？我们可以製造出更多美国队长。」

　　托尼往他小鬍子上吹口气，翻了个白眼：「我不需要像我爸。而且媒体最近又在质疑咱们军工部的新武器了，你知道，就是那些关于责任或社会影响之类的无聊问题。啧，whatever。总之。」

　　托尼用指尖戳戳汤米放桌面上的文件，眼神认真：「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就是，随便，你知道吗。除了这种东西，你用你那颗大脑去研究其它方面不行吗，我可不想有天还得让公关帮你处理这些烂问题。」

　　「例如动物啊、植物啊、海洋科学啊之类什麽鬼的，你去研究那些单纯不容易惹事的东西不好吗？」

　　「要真感觉自己那麽閒就去加班，不然就给自己放个长假，知道吗汤米小子？总之我不想再看到租给你的实验室出现这些──」托尼手指随意哗啦啦拨动纸张：「这些玩意儿。」

　　托尼挑眉：「这会惹事的，很麻烦。明白了吗？」

　　汤米点点头：「明白了。」

　　小鸟儿停顿一下，属于狭间生物的价值观正在运转。
　　彷彿被点醒什麽方向，汤米微笑开口：「谢谢你，托尼。我觉得你的想法蛮好的，我会避免再出现可能惹事的情况。」

　　一段时间后，想起来突击检查的托尼看到汤米的实验室内摆放起植物。

　　绿茵翠生，瞧着与汤米眼睛的颜色一样无害。

　　「最好不要摸喔。」汤米提醒。

　　托尼飞快缩回手，什麽事都没有似地：「什麽摸，谁在乱摸，小孩子才乱摸。话说这些植物看上去挺……养得挺好，你打算干嘛？」托尼没注意到盆栽中泥土带着点腥色。

　　「我也还在思考。」汤米挥挥手裡植物学书籍：「学习新领域需要些时间，也算是放假的一种吧。」

　　托尼随意摆摆手：「没再乱七八糟就好。对了，我记得你要升大四了？」

　　「……是要毕业了。」

　　时光匆忙，毕业季来得比想像中快。

　　烟火一样的花儿馥郁豔丽，枫叶叶尖还青翠着嫩生岁月。

　　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硕士班，才拍完团体照的毕业生散开后又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硕士帽底下是「喀擦喀擦」相机印证的一个个友谊纪念。
　　他们揽肩、他们拥抱，他们在镜头下或哭或笑，露出依旧保有学生气的面孔。

　　「汤米！」
　　伴随阳光穿透路排树叶是一阵吹来的暖风，克拉克自学生大道那儿招手呼唤。
　　养兄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很显着。

　　揽着因学弟妹太热情以至于几乎遮挡脸面的缤纷花束，汤米闻声回眸，些许花瓣在他动作间晃开，雾面花朵飘飞中粉嫩了人，而没有一片叶子比汤米的眼睛润亮翠绿。

　　「克拉克──」
　　在克拉克面前是不同模样，早已迫不及待的小鸟儿灵活穿过拥挤人群，张开双臂一把扑上恋人，任由拍打上对方的花瓣飞散于两人间。

　　随风捲起甜美芬芳。

　　克拉克将飞扑的汤米糰子稳稳接住，兄长的怀抱温暖舒适。

　　「恭喜毕业。」克拉克笑着爽朗。

　　汤米也笑。
　　他不在乎那些外人，小鸟儿直直吻上克拉克。他的唇瓣柔软、他的心跳真挚，他在一吻过后又是一吻。

　　周围慢慢传来起哄声，而汤米与克拉克半晌才分开。

　　克拉克从兜裡取出一朵玫瑰，将那红豔欲滴悄悄递入汤米怀中。分明是身为兄长的傢伙，克拉克表现得却如同还没出炉的毛头小伙。

　　预感到些什麽的到来，汤米眨巴起眼睛。

　　彷彿什麽祕密组织交接，静谧的暧昧。汤米将那显然大到不自然的玫瑰接取，被去了刺的茎不用害怕扎伤，体贴是一种浸润无声的感觉。
　　汤米开始拨开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伴随豔红红的新鲜花瓣飘落地面，粉嫩嫩的云朵慢慢爬上汤米脸蛋。

　　几根纤白手指在豔红花瓣上拨弄，直至露出藏匿其中为花苞所簇拥的那枚承诺与象徵。

　　是戒指。

　　克拉克捧住汤米的手低头轻轻亲吻，再抬头，一对海蓝双眸照映天空昶亮，说着属于星河的悄悄话。
　　「你愿意嫁给我吗，汤米？」

　　湿漉漉了眼眶，汤米自粉粉眼角落下一滴晶莹。
　　「Yes , I do .」

　　「我永远愿意，克拉克。」

　　2001年，同性婚姻刚在荷兰合法化的一年，汤米与克拉克在荷兰登记结婚。

　　早作为实习生的克拉克被星球日报正式录取，他们的婚礼也在大都会举办。小型、隐蔽，但该来的朋友也都来了。

　　乔纳森差点打断克拉克的腿则是另一回事。

　　毕竟孩子在外念书，汤米与克拉克又实在保密得太好，肯特家夫妇居然还是在汤米毕业前夕才晓得这养兄弟俩间的事。
　　玛莎的反应暂且不提，往常最是处事稳重的乔纳森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比偷偷和养兄弟交往更过分的是什麽？
　　是不仅和养兄弟偷偷交往，甚至直到结婚前夕才向养父母坦白。

　　当初龙捲风的事或许给乔纳森留了些病根，却也不碍得他中老年人举着草叉将两名养子从仓库一路撵到玉米田。
　　太阳光下的克拉克就是近乎无敌的氪星人没错，但再怎麽厉害也不可能去把自己的养父怎麽啊，汤米同样。

　　两个养子被到处撵着也不敢用超级速度跑太快，还担心乔纳森会不会跑着跑着喘不过气，所以根本放水放到天边去。

　　至于乔纳森，他气归气，却也不可能真把草叉往养子们身上怼。养子们会不会因此受伤是一回事，做父亲的心中忍不忍是另一回事。

　　总而言之好一顿鸡飞狗跳，宝贝田地裡的玉米竿子估计都断了几根。
　　最后还是玛莎端出苹果派，飘香的热气熄了烟火，乔纳森才终于一把狠狠地扔下草叉。

　　因为一个屋簷下的不能结婚，汤米迁出户口改名汤米亚斯兰。

　　费了番程序、耗了些时间。
　　不过有布鲁斯伟恩的帮助，原先的麻烦都不再是麻烦。

　　──克拉克提前發现孤独堡垒造成的一长串连锁反应，例如氪星入侵者的提前来袭，因为在太空中就被直接歼灭，氪星人的尸体被直接埋葬而没有落入米国政/府手中。

　　并且由于年代过早，Lexcorp在莱克斯卢瑟手中尚未稳当，何况对于毁灭日的研究。

　　没了卢瑟搅局，超人与蝙蝠侠的第一次见面堪称和平。

　　那次会面也令蝙蝠侠更加意识到地球面临的局势，于是早于正式的X战警与未来的復联，正义联盟成为地球上第一个广为人知的超英组织。

　　虽然目前成员还少，但已是网路上持续数年热度的话题。

　　超能力者、变种人与外星人的事迹若雨后春笋般冒出，大大拓展人们对此的认知。争议不可避免，但争议碰發出讨论，讨论引导出进步。
　　这颗蓝星已经开始接受各种超能力者的存在了。与此相对应，变种人的身份歧视问题也在缓缓改善。无论网上吵得多凶多厉害，缓慢推出的各项法案证实逐渐多元的包容性。

　　依这样速度，约莫再一两年汤米还能和克拉克在米国本土登记结婚了呢。
　　不过汤米等不及那一两年了。

　　彷彿有种焦虑在催促小鸟儿快速推进一切，宛如他现在不实现的话未来将没有机会实现。
　　汤米不确定那种恐慌来自何处，也许是那许多片片段段残缺的噩梦。

　　这些年来小鸟儿预计的狩猎名单上人员增增减减。

　　小鸟儿是想要提前替未来的克拉克先扫除障碍，偏偏他梦境中洩露的讯息偶尔正确、偶尔失灵，所以小鸟儿还没思量好是否展开将蝙蝠侠偷偷杀害的计画。
　　那些片段正确像孤独堡垒的资讯和他与克拉克的相爱，错误例如乔纳森与玛莎如今皆好，而达克赛德宛若不存在。

　　汤米将问题稍微润色包装，询问长期联繫的汉尼拔。莱克特医生对此挺感兴趣，但暂时没有成功改善小鸟儿状况。

　　婚礼在一处精心筛选的小教堂，七彩玻璃在明媚下映照圣洁，壁柱凋琢着细腻纹路。
　　玫瑰扑满了红毯，自门口延伸穿过教堂内排排木椅，叼着橄榄枝的白鸽咕咕飞过，繫在脚踝的蕾丝布条轻飘飘，随被打开的圣堂木门若烟波吹起袅袅。

　　宣示台前的新郎高大挺拔撑起洁白西装，胸口别着豔丽红花。那边圣堂大门开启，方出社会青涩的他蓝眸望去，眼中柔情添上几许惊艳。

　　汤米身穿洁白婚纱，及肩的蓬鬆墨髮缠绕金丝银线。森林感的梦幻，裙襬走动间犹如星空曳尾，粼粼烁烁拖出大半个圆。蕾丝勾勒纤腰，露肩的伏贴延展至手腕点缀彩石的白手套。

　　牵着汤米的是黑色西装的乔纳森，逐渐有些佝偻迹象的中年男人挺正胸膛，带着养子一步步踩过红毯。

　　作为狭间生物汤米没想那麽多，就是纯粹挑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将自己打扮。
　　但亲朋好友们显然没想过身为男性的汤米会选择穿婚纱结婚，一时间气氛更加热闹。哈尔在那边不正经地吹口哨，戴安娜乐呵呵唸叨「小男孩」。

　　玫瑰。红的、粉的、莹红的，汤米凋花的纯白皮鞋在无法避免的拨弄中踩过那些细腻花瓣，花香在教堂中馥郁起来。一点花汁轻沾星鑽裙襬，染上浪漫夕阳云彩。

　　克拉克看着汤米的眼神都在發柔光，他从养父手中将美好牵起。清晨的外头雀鸟啁啾悦耳，花童嘻笑着从篮子中洒出最后一捧花。
　　汤米提起裙襬登上台阶，蝙蝠侠在双方站稳后开始宣读誓言，通常冷冷的嗓音今日格外平和。

　　「克拉克肯特，你愿意与汤米亚斯兰缔结婚姻，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疾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吗？」

　　克拉克凝望着汤米，他的蓝眼睛透露温柔，他厚实的手牵着汤米的手。
　　氪星人点头许诺：「我愿意。」

　　蝙蝠侠看向汤米：「汤米亚斯兰，你愿意与克拉克肯特缔结婚姻，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疾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吗？」

　　小鸟儿翠眸晶亮，手指扣紧克拉克手指，话语毫不犹豫：「直至死亡。」

　　小鸟儿是说真的。
　　但就连蝙蝠侠也没意识到小鸟儿话语中真实性。

　　蝙蝠侠点点头：「请交换结婚信物。」

　　接着兼职伴郎的蝙蝠侠将怀理戒指盒递给克拉克。蓝色的盒身精緻，裡头是伟恩集团出品的高端珠宝，一生仅能订做一次的银色对戒。
　　戒身本身较简洁，优点是运用了能调整大小的特殊金属。巧思在托住鑽石的小区域，漂亮纹理将格调提向更高档。

　　能调整大小的戒身让小鸟儿免除困扰，因为他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个找不出原因就是拔不下的戒指，是在他当初破茧后出现的。
　　如今新的戒指将其复盖，也好似象徵真正新生的开端。小鸟儿应该开心，可不知怎地他心中依旧有股不踏实，彷彿自己冥冥中做错了什麽。

　　然而当汤米给克拉克套上戒指，抬眸看向男人眼中闪烁的幸福，鹰鸟儿忽然觉得没什麽比当下更重要了。
　　怎麽会有错呢，难道与克拉克相爱是个错误吗？不可能呀。

　　蝙蝠侠：「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汤米狡黠地眯眼，一个原地蹦跳在众人惊呼中攀上克拉克，随即张开在身后的绚烂翅膀开始在上方空气搧挥自己漂亮羽毛。
　　五彩缤纷的气流将教堂地面花瓣席捲，飘洒在彩色玻璃透来光线。洁白的新郎将他调皮的恋人稳接，仰头接受恋人的捧脸热吻。

　　汤米的大胆举止又一次像烟花点燃快乐空气，宾客们哈哈大笑地拍手捧场。也许是当下的气氛太欢快，就连蝙蝠侠嘴边都擒着抹微笑。

　　「喀擦」
　　有谁将此刻美好时光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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