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26、镜象潘多拉（二）

　　春分。
　　极地的初道曙光打上冰层折射粼粼，晶莹剔透的闪烁象征曾长久垄罩的晦暗极夜终于被抽离。阳光下气旋流动卷起点点泛白的冰雾，千万年的冻土迎接来等候已久的轮回生机。

　　孤独堡垒内的鹰鸟儿于晨间本能早起。
　　方醒时白软大床上的镜象汤米尚未反应过来，只单纯嗅闻到身后环搂自己之男人血液内的熟悉信息素。那一瞬间镜象汤米浑身羽毛炸起，深层的潜意识在刚苏醒时接手主导，狠狠搅和起本就混乱的懵懂。

　　有什么本能开始在脑海中尖叫哭泣起悲鸣，渴望血与火的付诸毁灭。

　　【──！！】

　　可下瞬间，镜象汤米却又猛然清醒地意识到些什么。

　　它向下摸，摸到柔软又干净的床铺，不是枝干也不是焦土废墟；它向上摸，摸到木造般材质的光滑床头，不是战斗后的坑疤墙板也不是铁锈气息的黏腻尸骸；它向自己身上摸，摸到完好、更摸到如今肩腰处各一条搂着自己的健壮手臂。

　　那是三个简单音节，却足以印刻成鹰鸟儿心头上最滚烫的名。
　　──Clark .

　　「扑通」
　　昨日记忆回笼，新鲜的仇怨被打散。

　　卡尔很快知道镜象汤米醒了。
　　因为不清楚鹰鸟儿详细能耐，害怕小恋人又试图悄悄溜走，氪星人其实一夜没睡。

　　「醒了？」卡尔边问边轻轻啄吻起镜象汤米后颈：「想吃什么吗？」
　　说话语气自然得好像他们早经历过无数这样的清晨。

　　虽说某程度来讲卡尔和「汤米」的确其实如此。

　　鹰鸟儿的眼睛没有眼白，通透的翠绿在瞇开后流露出些微犹疑呈现在软哑声音：「……克拉克？」

　　「是我，我在这儿，你的克拉克。」卡尔抽回只手将头撑起，另一只手则摸上镜象汤米脸颊，将小恋人还有点茫茫然的目光引导向自己。
　　当氪星人的眸光柔软起润亮，便会是所有言语都难以形容的浪漫温情。

　　镜象汤米那么歪头瞧了卡尔几秒，然后被单一阵「窸窣」，是它翻身正对起氪星人。

　　洁白被单在上方给两人覆盖起一层暖意空间，镜象汤米敛去利爪的柔软手指在双方极近的吐息间描绘起卡尔轮廓。它摸得慢缓似欲将对方模样再再刻印脑海，眼神专注并带些混合迷惑的清澈。

　　被单随镜象汤米肢体动作而绉折出不同形状，投射出不同光影的波浪流淌，倾泻往两人身上像极了飘渺无重的薄纱。

　　一半暗一半明、然后一半明一半暗。

　　镜象汤米眼中是还蕴含些许未彻消的疑惑，不过那不是问题，因为眼下他们终于在唯有彼此的狭小空间亲密相拥。
　　他们瞳眸润亮地凝望、他们在默契的摩娑间靠近，他们的气息在贴近的渴望中缓缓交缠。

　　几乎亲吻的距离。

　　卡尔：「我可以吗？」

　　镜象汤米：「可以什么？」

　　卡尔将镜象汤米几缕黑色发丝拨至耳后，温热手掌轻捧起镜象汤米细致而粉嫩的小脸蛋。
　　「请允许我亲吻你。」

　　导致镜象汤米方还仅是有些许红扑扑的脸蛋瞬间潮红，它开口，第一时间却是结结巴巴的莺雀般啁啾。
　　那大概让镜象汤米更害羞了，所以下一秒才会鸵鸟一样地将整颗脑袋埋进卡尔胸怀。

　　半晌。

　　「可以喔。」镜象汤米边嗫嚅边怯怯般地从男人胸/口抬起头，眸光润亮着一层盎然翠绿：「是克拉克的话，就、就可以。」

　　然后？
　　然后就没人再说得了话。
　　他们亲吻，纯洁、珍惜，又好像久旱逢甘霖、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柔软被单之下是私密的光影波浪，湿漉漉的喘息逐渐升腾起难耐的摩擦。鹰鸟儿绽放出三对翅膀愉悦地颠颤起欢欣，扑拎拎的毛毛和床铺摩擦，抖出片片舞蹈配乐般的「沙沙」声响。

　　那是它求偶的呈现，它希望伴侣能够喜欢自己的羽毛。

　　卡尔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他简直怜爱极地将镜象汤米拥吻，摸向后方拨/弄起鹰鸟儿瑟瑟的翅根。那是接纳的呈现、那是喜爱的象征，那是来自伴侣的最最温柔抚/摸。

　　让鹰鸟儿一颗心融化在欢欣啜泣。
　　朦胧雾化起的边缘是它的翅膀，有金色光晕隐隐异动起象征消散的星点。

　　有感的镜象汤米瞬间警觉地收敛起翅膀。
　　昨日镜象汤米的趾爪是埋于翅膀中消散，所以那些金点早在氪星人能发现前便灭亡。但如今却太明显了，本能地，它知道不可以让克拉克发现。

　　「怎么？」卡尔询问：「是我弄疼你了吗，汤米？」他脸上携歉意。

　　「没有。」镜象汤米摇摇头。

　　「那为什么把翅膀收进去？」卡尔摸摸镜象汤米身后那片刚刚将缝隙合拢的肌肤，神色在上方光影波折下变得晦暗：「不喜欢我碰你的毛毛吗？」

　　镜象汤米有点害羞地替自己辩解：「没有，我、我喜欢的。」
　　「只是先不碰。」它低头用软软指头抠弄起男人胸/口，再仰起时眸光潋艳，嘟着双红润润的唇，明显想要用撒娇蒙混过去：「只是……我们先碰其它地方就好。」

　　卡尔却暂时没再接话地用视线凝描起镜象汤米眉目轮廓。

　　半晌后卡尔叹口气。
　　男人将汤米嫩了许多以至于软呼呼的脸蛋温柔捧起，蓝眸注视时语气轻轻却沉重：「小骗子。」

　　鹰鸟儿意识到克拉克这是不相信他，于是着急地啁啾起来：「没有、啾，没有骗你！」

　　「没关系的，汤米。」卡尔唇角勾起抹带点苦涩的怜爱：「我明白你一时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但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

　　卡尔的笑容之所以带上些苦涩，因为如今一切有关羽毛的事皆会令他不禁想起另外那只小鸟儿。
　　但镜象汤米不清楚那些，他只感觉自己的克拉克似乎很难过，所以一下满脑急切地想让克拉克不要再难过。

　　「你相信我。」小恋人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瓜依蹭起卡尔：「就只是羽毛还不可以，其它……其它的话，克拉克想怎么碰就怎么碰。」

　　接着镜象汤米软若无骨地更依偎到对方怀中，敛了爪爪的两只手手攀爬地搭到卡尔肩上，磨蹭时温热吐息慢慢、唇瓣轻咬：「想、想怎么碰都可以喔。」话音落后小恋人微微仰头，向上的翠绿眸光湿漉水雾。

　　殊不知镜象汤米愈是这样的姿态乖巧吧卡尔就愈是不敢轻易相信，谁让鹰鸟儿已然太狠地戏耍过氪星人太多次？记忆破碎的狡猾鹰鸟儿不可轻信，无论由那张红润小嘴中吐露的甜言蜜语有多入人心坎地啁啾动听。

　　汤米是卡尔承担不起的风险。

　　然而联盟还需要超人，卡尔不可能一天24小时地将镜象汤米随时携带。就算他其实能，他也不愿让镜象汤米暴/露于任何危险环境。
　　但那又该怎么办呢，谁能保证镜象汤米不会又在转瞬间遁回狭间？谁能保证他意识不清的小恋人不会又欲图再次飞离他能及之处？

　　「……但我不会离开你。」被搂放到床缘的镜象汤米对卡尔行为表达迷惑：「所以没有必要害怕我离开你。」

　　单膝跪至床边的卡尔没有回答他眼中小恋人的糯软诓骗。
　　他只是将一抹吻烙上镜象汤米被自己捧着的细腻足背。

　　「原谅我。」

　　那亲吻间饱含的炽烈彷佛要将肌肤稚嫩的鹰鸟儿烫伤，以至于镜象汤米不自觉地瑟缩一下。但它的瑟缩没能完全，因为此刻鸟儿的纤细足踝正被氪星人牢牢虏逮。卡尔的动作固然温柔，却又严谨到保证镜象汤米难逃分毫。

　　卡尔的另一只手正握着条金色锁链，「叮当」碰撞轻脆，搅和汪洋冰冷漩拧心脏。
　　他的眸光晦暗、他的下颔坚硬，他将苦涩的珍爱呼出至堡垒空气。

　　「对不起。」

　　卡尔虽道着歉，手上却已毫不慢待地将锁链系上镜向汤米纤细足踝。魔法的束缚严丝无缝，金属的锁链彼此熔合。

　　柔软的嫩白与金属造物强烈对比，那是他的梦、他的火、他的罪。
　　……他的罪。

　　「拉奥，汤米……」卡尔倏忽将额头抵上镜向汤米赤果足背，几乎哽咽地沉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完成心中所求，氪星人脸上神情却见不着那怕一丝喜悦。
　　「但我只是真的不能够再失去你……」他声音干哑：「对不起，我居然还奢望你的原谅……」

　　「可我没有不高兴。」镜象汤米软乎阐述事实：「我没有介意。如果有介意的话我会挣扎的。」

　　但卡尔不相信。
　　他抬头，眸光闪烁复杂地伸手向上，拨开床缘小恋人因低头说话而跑往脸颊的碎发。
　　「你只是打不过我。」卡尔笑，语气带些惨淡：「而如果你打得过我，你就会跑，对吗？」

　　「没有，我不会。」镜象汤米抿抿唇瓣，再开口时很努力地解释：「你、你说了喜欢我的，所以我不跑了。」
　　偏偏它的意识太残破，导致就连实话也显得太无力。

　　「你不用讨好我。」卡尔笑：「做你自己就好，汤米。」

　　「我不是。」镜象汤米有点难过地蹙起双漂亮眉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是想相信你的，汤米。」

　　镜象汤米质疑：「但你明明不相信我，为什么？」

　　「……」

　　「……」

　　沉默间镜象汤米抿抿唇：「我要生气了。」
　　话方落，本能驱动的鹰鸟儿一把扑向羊毛毯上的卡尔。

　　卡尔连忙将他的小恋人牢稳接入怀，紧接着却手足无措。

　　因为他的汤米忽然就哭了。

　　只见斗大泪珠起自镜象汤米粉红的眼角，沿着它潮红起生气的脸颊一路滚落起伏的胸膛。
　　它抬起那副漂亮脸蛋，红润唇瓣翕张难过：「我生气了克拉克，你、你不相信我我好生气。」

　　幼鸟呜咽控诉，软哑嗓音自携一股脆弱。
　　它潋滟水色的眸光反射纯粹，幼兽最原始的依恋在它身上表露无遗。小小抽搭时鼻尖微动，白润的脸颊可怜上两朵潮红粉云。
　　并且别说神情了，镜象汤米娜依偎男人胸/膛的姿态也简直堪称狡猾。那手手的软搭、那仰头的角度，拉奥。

　　叫卡尔怎么受得了？

　　「不、不不别哭汤米。」卡尔慌乱地抹开镜象汤米脸上冰凉泪水，急匆匆地辩解：「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我、我担心你离开我。」

　　「但我不会离开你。」鹰鸟儿的啁啾含有啜泣：「我才不要离开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卡尔张张嘴，但半晌没能说出话。
　　他该说什么？
　　说他的不安还是他的内疚，说他的担忧还是他的害怕，说那些曾经过往造就的忐忑还是那些早已深植发芽的悲剧心理？倘若他的过往真能用三两句话概括就好，然而倘若真只用简单三两句总结，又恐怕其中会出现的字眼皆太沉重。

　　那将会是充满无数黑暗、血腥与悲剧的苍白段落。
　　句句泣血。

　　但没关系。
　　卡尔或许一时半会儿尚开不了口，但没关系。虽然精神的混乱造就了些难免笨拙，但毕竟所有汤米的本质从始至终未曾有变。
　　卡尔曾那么努力地安抚过鹰鸟儿，所以这回也该轮到鹰鸟儿给予卡尔安抚。

　　跨坐在氪星人怀内的镜象汤米伸出软爪摸上卡尔脸庞，糯哑直白：「我感觉你在骗我。」它些许切齿意味地咬咬下唇，但眸光中更多流露心疼：「我还感觉你在难过。」

　　而那让鹰鸟儿也跟着低落。

　　镜象汤米开始请求：「拜托你说出来，克拉克，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说过、你说过……」鹰鸟儿歪歪脑袋，努力将昨日回忆：「……你说，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一起解决的。」

　　……

　　然而卡尔的问题又让镜象汤米发起难，毕竟鹰鸟儿不可能告诉卡尔真相。它从来都是那种会隐瞒事实的角色，对它而言感情不代表就必须互相坦然所有，有些事确实是不要让对方知道比较好。

　　可那又该如何向它的克拉克解释自己不想露出翅膀的原因呢？

　　幸好世上总有些可以利用的刚好。
　　还记得鸟儿的基本习性吗？

　　镜象汤米于是摆出来半真半假的羞赧。
　　它将自己的上半身窝窝到卡尔怀中，后方小腿更夹紧了男人，语气甜得好像撒娇又好像嗔怪：「……都是你的错，你让我满了。」

　　卡尔迟疑：「满……？」

　　「你摸我，你、是你硬要帮我理毛毛的。」镜象汤米将整张小脸埋入男人胸口，声音咪咪呜呜地好像诉说讨厌：「而且你不仅摸遍我的毛毛，你、你还一直故意搓我那里。」

　　「对，我帮你理毛毛。」此时的卡尔有点朦胧意识到些什么，但又太不敢确认：「我帮你理毛毛……？」

　　镜象汤米仰头，眸光水润彷佛可怜，还伸出条小舌头舔舔自己唇角，但偏偏不肯继续说。

　　卡尔于是捧住镜象汤米一张愈发粉嫩的脸蛋。
　　不晓得是被影响或着难以把握自己的开口，男人舔舔自己下唇才发问：「然后呢？」他努力克制急切，也逼迫自己心中期待不要太明显，但显然失败。

　　就像那种因猜中些什么而难掩喜悦的最普通男人。

　　卡尔指腹摸摸镜象汤米脸蛋，一类温柔而带点颤音的催促：「然后呢？──我摸了你的毛毛，然后呢？」

　　卡尔眼中晃动的期待太明显，让镜象汤米倏忽害羞极了，以至于想开口回答时只能发出啁啾鸟鸣。而哪一定又让鹰鸟儿更加羞赧，所以才会连白皙耳根都红扑扑起粉润。

　　「－…──」它颤抖地鸣叫一声，抿唇间眼神闪烁，用小爪爪覆上男人大掌，然后引导对方抚上自己小腹。

　　接下来也再不用言语。

　　因为卡尔摸到了。
　　不仅是鹰鸟儿的卵本来就比小鸟儿的要大得多，更因为那里头有着……

　　卡尔声音哽哑：「是、你的卵吗，汤米？」
　　他抚摸的力道小心翼翼，感受不只一颗圆弧状的东西在自己掌下轻轻滚动。

　　镜象汤米没料过克拉克居然一下就猜中，讶然间更加害羞。

　　难不成克拉克早就发觉吗。
　　什、什么嘛。

　　它粉红了耳朵，羞赧间爪爪逮住卡尔的手腕就要将氪星人拉离。
　　但卡尔不会愿意离开，他太留恋镜象汤米小腹那儿的触感，那细腻而平滑的肌肤下所蕴含生机完全足让氪星孤子湿润眼眶。

　　「呜、呜轻点克拉克，卵、卵卵会……」同时怀那么多卵对初孕的鹰鸟儿而言不免吃力，毕竟它其实是一只发育最不完全的小鸟儿。那几颗圆润的东西基本将它小小的秘密腔囊填满，使镜象汤米无法再承受更多。

　　听见求饶的克拉克立刻收敛自己探寻的力道，几乎惶恐地将双手远离镜象汤米脆弱的小腹。

　　「对不起汤米，我……」卡尔道起歉，半途又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最后全部化作一句：「我、我太开心了」

　　他眼神圆睁，神情宛如某种感动呜咽的大型犬。

　　接着卡尔亲吻起怀中小恋人，因为忽然的太幸福所以不敢置信地确起认：「我刚刚摸到了三颗，真的吗，汤米？」

　　卡尔的神情犹如破涕。
　　是哀伤中突如其来的温暖。

　　「我们又能有宝宝了？」

　　他的声音低沉哽咽。

　　「三胞胎──你的、你的『满』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已经满了所以不能再摸毛毛，否则会促成腔囊吃力的更多排卵？

　　镜象汤米在咪咪呜呜间含糊地点着头。
　　它被卡尔亲到连声啁啾着，不晓得究竟是求饶还是继续讨要的撒娇。

　　而卡尔实在太高兴了。
　　他胸腔内蓬松起棉花糖朵朵，丝丝勾缠甜蜜，将全部身心包裹上软乎温暖。

　　卡尔将额头轻抵上镜象汤米的：「宝贝。」他低声呢喃：「我的宝贝。」

　　镜象汤米被卡尔呼上脸颊的热气烫得呜咽，小脸埋胸后呈现出一副不肯再动弹的鸵鸟模样。但这小东西吧，面上羞答答，两条小鸟腿却其实渐渐摩娑起意味截然相反的蹭蹭。
　　它精致的小腿肚偷偷磨着，让一双纤细足踝吻过男人月要背。它将身体凹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契合起彻底亲密的催促贴夹。

　　「克拉克。」镜象汤米软软地响应，口吻派然纯洁软呼。
　　私下却其实已将自己的柔软处缓缓挪上了对方炙热起的地方，在磨磨蹭蹭间半吞不吐、在欲拒还迎中来回厮磨。

　　它目光浸润缕缕甜滋非常的润亮渴求，流连啃咬上对方脖颈的玫瑰唇瓣吐息出毫不掩饰的原始湿漉：

　　「想、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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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爆肝了
求留言感想，然后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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