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18、刻律涅牝鹿（十一）

　　听清白罐的话，托尼暗骂声shit .
　　太了解斯塔克的想法，托尼便太能够推测白罐恐怕的企图。于是托尼不再留手、不再顾忌那也是「自己」的肉身。

　　炮火拉响。
　　MARK系列的致命性武器从来不少。

　　世界不能再承担更多风险，小鹿们也不该继续浸染在这种糟糕环境中。
　　世界需要一名全新的安东尼．斯塔克。一名全新的，否则就必须是一个死透的。

　　可白罐的共生体机甲从来不只一个型态，他既敢直接出言那便当然是做足了准备。于是在后方所有MARK系列将绝能致命的炮火集中前，白罐一身银白的液态早更飞速组成堪比反浩克战甲的庞然。

　　悬空中汤米二号与MARK II下方热浪持续激烈，那是两名斯塔克的较劲。他们远攻、他们机甲碰撞地肉搏。蓝光的脉冲、轰鸣的弹火，空气中道道震波撼动大地，连带尘土通通飞扬四撒。

　　对峙间闪光的热浪扑面而来，气旋几乎疯狂「扑哩」着汤米二号头上那对小鹿耳，让所有水晶宝石乍然闪烁出极致灿烂的光芒。
　　像他眼中闪烁闪烁的翠绿。
　　硝烟刺鼻、光亮札眼，太大的气流卷得小鹿眸中泛泪、瞇不开一双绿眼睛。

　　那瞬间的旧金山几乎存在两抹太阳了。
　　一抹明晰地高挂蓝天金闪照耀、一抹破碎而不断轰鸣炙热。四处腥红火焰之爆破色泽某瞬间甚至完全吞噬大自然的光明，将整座斯塔克岛照映成璀璨夕阳的将落之红。

　　可事实是托尼其实还没做好准备。他破坏了波兹小姐原先计划，他为拯救小斑比而太早闯入斯塔克岛。
　　而在科技领域中旧的永远不如新的。MARK系列已经被淘汰太久，这种事物的交替兴换往往势不可挡。
　　……或许人也如此？

　　耀阳之下、黑烟之上，灿烂的金光打在自浓霾中唯一重新飞起的银白战甲。共生体重组起完美贴和身躯的流畅线条，滚滚腾起之污浊浓烟彷佛无法沾染一点白罐。
　　他飞上来，瞥向托尼备份的目光尽是轻蔑、开口尽是嘲讽：「你们通通不过是……」白罐挑明的所有MARK系列，指头的随意点动间满满不屑：「残次品。」

　　接着白罐笑：「要不是看在汤米二号很开心的份上，你以为我还会配合你们这群落后的废物耍那么久？」

　　如今所有明了，那些持续腾腾起的浓烟就是其他所有MARK系列残余世上的最后呼吸了。朝岁的兴亡、一代的覆灭，现实往往如此讲道理。

　　和金属冰冷而没有一点肉身的备份托尼相比，如今浑身气势彻底狂放的白罐根本才更符合那纵/欲奥林匹斯山的神祇形象。因为他是荒诞、他是天才，他便是最接近神行的碰撞结合。

　　结局早显明。成王败寇，备份托尼注定一败涂地。
　　无论在机体还是心理，白罐都做到了。他将备份托尼狠狠撕碎，他隔着段距离地向汤米二号伸出手：「嘿小斑比。」白罐的语气理所当然：「很遗憾游戏时间结束，不过我算算你也差不多玩够了吧？反正Daddy现在得干正事，某些家伙还是趁早解决了心里更舒坦。」

　　白罐的神情摆明了要汤米二号过去。
　　于是见状的汤米二号便乖顺地朝空气伸出爪爪。

　　被MARK II握住。
　　不过备份托尼随后出口的话不是挽留，尽管他晓得若自己挽留的话汤米二号或许还真会待下。但这种留下有何用？何况他明白唯一剩下之设备简陋的MARK II必定争不过白罐，且也不希望汤米二号或因争夺过程而受伤。
　　他不希望自己的小斑比再受任何伤。

　　就算备份托尼的身体是冷硬金属、他的心跳是虚假蓝光，他是一枚彻头彻尾的人造物。然而他包含了曾经真正托尼的所有思维，他内心和托尼一样具有温暖的弱点。
　　身为英雄，托尼的软肋从来是无辜民众的生命，是朋友、是家人、是……皆为朋友与家人的，被置于他心尖尖的汤米二号。

　　所以冰凉的金属温暖了、原本冷硬的触感在组装中放柔了。托尼用内部空荡的MARK II将汤米二号整只包裹。却既不是威胁也更不是绑架，而是非常保护性地紧搂。
　　用尽他最后一笔「筹码」。
　　在白罐顿时玩味的目光中，备份托尼发出声音：「把Bambi计划关掉。就现在、就在这里，销毁所有你针对汤米们制作出的鬼玩意儿。」

　　托尼所有战甲从来都能匹配小鹿。
　　为符合小鹿们身形，托尼所有战甲从来都能重调组装。它们永远能在任何情况下将小鹿好好包裹，唯一露出那对同小鹿眸色般绿莹莹的弯弯鹿角。
　　曾经的托尼是那样怀着一颗心替小鹿们考虑过那么多情况，尽管此前的小鹿们还就从没过需要MARK系列救援的情况。但这种执着却硬生生跟了托尼数十年，因为托尼绝对不希望……

　　托尼就只是太恐怕小鹿们受伤了。
　　尤其纽约之战后的托尼还患上了鲜为人知的PTSD，在PTSD的影响下托尼几乎彻夜难眠。他会做噩梦，不是普通的，而是真的很可怕、很可怕的那种噩梦。

　　梦中银河破碎但又刺目耀眼、梦中恒星烫人但又极寒冰冷。

　　梦中的汤米们不只拥有白鹿体征，它们闪烁各异、它们变化千羽。
　　或灿金或艳紫的翅膀、或蟠蛇或海豚的尾巴、或尖锐或稚嫩的爪牙，人鱼的泡沫混合海沟漩涡的吐息、飞扬的鹰隼展开金红夕阳下的六抹翅翎、放肆的菌丝侵占整片生机的绿意雨林……梦里太多太多的它们裹于白茧，像流星一样唰然破开多元壁垒。

　　一切到此本该是美梦。
　　多飘幻的星云色彩、多壮丽的碰撞景像。纯白无瑕的茧融入亮泽变换的玄奥壁界，像海面一样浓稠涟漪漫漫、像水晶一样摇动剔透玻裂。

　　然而当永远的帷幕横遭揭晓，所有只最终成为通片死色。
　　耀眼若燃烧最后生命的死色。

　　【托尼……】

　　在梦中，托尼永远使尽全力欲图前进、欲图逮住汤米二号那颤于浩瀚星云中的脆弱指尖。可无论托尼如何滑动，周围黏稠的宇宙空气永远不予他迈进分毫。
　　追逐他们的则是恢弘的璀璨金光，分明最灿烂的漂亮颜色却携带最致命的恐怖炽热。还遥遥远远，梦中的托尼却恍若已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躯壳的崩散。一如就在他眼前却俨然无法互相触碰到哪怕分毫的汤米二号。梦中的小斑比全身溃散莹莹金色光点，凋零若燃尽最后的微弱芯火。

　　【你本可以帮我们。】梦中的小斑比在崩解中侧头凝望，半失神的翠眸淌出腥红血泪：【救我，救我们所有。】

　　【──】梦中的托尼总是开口想喊，却又总无法克服周围彷佛真空的窒息环境。他的嘶喊堵在喉咙、他的嗓音被不存在的尘埃割裂。

　　【但你没有。】而梦中的小斑比也总宛如看不见托尼一切拚命滑动，他那双滴答血腥的翠绿眼眸逐渐化作死亡的灰败：【你没有……因为你就只是做不到，对吧？】

　　【──！】托尼想说他会救他、他保证自己会救下所有汤米，他想保证所有事情都会好好的，他想发誓无论汤米二号正说的是什么他都绝对会努力做到，他最想最想的是拜托他的小斑比不要再露出那么哀伤的神情、就只是不要。

　　然而小斑比没有。
　　纯白小鹿最后的翠绿眸色也被玷污于片染血腥。他好像终于看向托尼，眼睛瞪到前所未有的大，托尼简直能从那两片血泊中望见自己因而惶惶的神情。

　　【──！！】托尼还在片片失重的黏稠虚空中挣扎，他还竭力想捕获那些自小斑比身上飘散的金光微粒。

　　然而来不及。每一次错时的梦魇中，托尼．斯塔克永远来不及。

　　【不过反正事到如今……已经通通不重要了。】溃散中，小斑比将一双凋零死色的腥红恐怖凝视，让最后悲凉嗓音缓缓滑出舌尖：

　　【只是知道吗……】

　　【……】

　　【你真的害死我了，安东尼。】

　　……

　　安东尼当场将Bambi分离系列下所有计划宣告摧毁。但他这举动并非为遂备份托尼的愿，而是为了再向自己的小斑比展示一遍决心。
　　「好了。」命令完执行的白罐向MARK II摊开双手：「这下满意了？」

　　于是回荡的超声波频彻底消失。
　　待汤米二号缓缓恢复，MARK II便在重组中将小鹿轻柔放行。

　　整个过程中托尼都没有再问些多余的，因为托尼是聪明人。
　　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例如方才追逐中小斑比于自己怀内的亲密磨蹭，其实大多只为调整位置好去瞧后方白罐；例如小鹿们起码还事后通知了白罐融合事宜，却对自己只字未提直到白罐主动攻击性地告知；例如就只是刚刚，小斑比分明还在自己怀中，却只因白罐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直接动作地打算离开自己怀抱。

　　托尼与汤米二号的结局其实从最开始便显明。

　　蹬着金蹄踏出前纯白无瑕的斑比还不忘回头，就像那种最天真的小朋友朝自己亲爱的小伙伴开口道别：「那我们就晚点见啰托尼。」

　　毕竟晓得了意识体核心位置的白罐待会儿肯定还要找去复兴工业。

　　不过反正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现在的小鹿声音雀跃、笑容好看，一双看向MARK II的眼睛不说谎地盈润喜欢：「我今天玩得很开心。」然后给了MARK II一抹香香软软的脸颊吻。

　　接着被白罐拎走。
　　「好了小斑比。」他言语彷佛吃醋，一双冰蓝色的眼实则暗含讥讽地轻瞥往MARK II，说话间小胡子抖动：「再多亲几下你daddy要难过了，今天你可都还没亲你『真正的』daddy几回。」

　　于是在被白罐心念下的共生体包夹入侵地陷进视角黑暗前，旧金山阳光下的托尼备份所最后在斯塔克岛瞧见的，是汤米二号嘟嘟地便径直亲上白罐唇瓣的撒娇，与白罐揽过斑比同时所投射来的冰蓝目光。

　　那是属于胜者的彻底轻蔑。
　　谁让根本清清楚楚了。瞧瞧吧，汤米二号吻托尼的是脸颊，吻安东尼的却是嘴唇。如此凭心而为、如此自然而然。小鹿怕是想不到吧，或着就算想到了也并不会太在乎，关于他那看似简单的动作所其实彰显出的摆明不同。

　　渺小差距便是天壑。

　　说得不只仅差别在道德良心的白罐与托尼，也更是汤米二号与其他汤米。
　　超声波停，意味着其他小鹿也终于得以自由行动。
　　而他们现在很火。非常火。

　　只见恢复后的汤米和三号直接爆破性地从斯塔克大厦内穿飞而出，钢筋掉落、金蹄踏空，两只小鹿一瞧见安东尼方向便径直冲来。
　　先前汤米二号所承受之分离痛苦全被由共感传达，小鹿们轻易猜出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于事如今浑身杀气暴涨程度肉眼可见。最直接之本能反应就是小鹿们下身尖尖竖立起的白色短毛，如同炸起的猫一样根根蓬开。

　　光是汤米二号共感到的那些杀意吧，大概就足以让白罐死个七八百万次了。

　　而这会儿的安东尼却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喔所以融合后的斑点确实变浅了。」他指的汤米鹿身上粉梅斑点，向怀中汤米二号聊起话：
　　「所以融合后的成熟也代表你们身上斑点会全部消失？真可惜，老实说我还挺喜欢那花样的。怎么说也是老朋友的象征，尤其少了斑点的斑比还怎么叫做斑比呢？所以果然你们还是别融合了吧。」

　　然后白罐就没机会说话了。
　　他被汤米二号一把甩开，勘勘躲过汤米发狠踹来的一蹄子。

　　那是真正打算杀死安东尼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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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建君/羊了，宝贝们仔细看简介喔！！
么么哒小天使们，日常求留言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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