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17、刻律涅牝鹿（十）

　　来玩吧旧金山。

　　所有MARK系列战甲，从初代到反浩克、从原始钢色到巨大金红。
　　现在他们通通悬临在斯塔克岛上空，面甲目镜处闪烁的蓝光显示它们通通处在托尼掌控下。毕竟是AI，斯塔克安保的无人机不会攻击任何一名主人，岛上原应的戒备森严于是成为彻底笑话。

　　不过成为隔离岛的海湾确实不失为良好冲突场所。
　　能源炮轰响在大厦附近每处追逐犄角，场面却一时有点好笑。

　　最开始的MARK II似乎欲图将小斑比率先「绑架」，而白罐当然不会如托尼所愿，于是金红配色后方是穷追不舍的银白共生战甲。但那看上去又像某种战术，因为劫掠着汤米二号的MARK II不曾真正驶离斯塔克岛，犹如什么默契让斯塔克们将战场限制在一定范围。对托尼而言斯塔克岛是最好的战场，不容易伤及无辜；对白罐而言……

　　白罐周围还有更多更多自四面包夹的MARK系列。和白罐因担心伤到MARK II怀中汤米二号所以不敢开炮只敢追赶不同，那些MARK系列可真的是竭尽所能地试图将白罐身上共生体打到烂。

　　因此场面简直滑稽到不行，实在像某种小学生间莫名争夺的扭力赛。
　　以至于汤米二号还真把眼前视为了一场棋盘、运动，或着随便什么的竞技游戏。

　　被牢牢稳固在MARK II怀里，激烈迎风的飞翔中汤米二号一对小鹿耳被不停「啪啪啪」拂动。虚弱态下他尚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斑比耳，上头宝石偶时甩到自己侧脸就会有点痛。

　　不过和躯体之脆弱截然相反的，是斑比居然的一脸兴奋模样。

　　简直像只被主人难得载出门兜风的小奶汪，汤米二号攀附车窗一样地将两边小爪子扶上MARK II钢铁手臂。尽管风吹得他一对大大的小鹿眼不停泛上晶莹眼泪，依旧坚持般地冒着颗小脑袋、转着那双湿漉漉翠眸地朝后探看，简直是完全享受着热闹的吃瓜小鹿。

　　分明还处在超声波影响下颤抖，汤米二号却很有担当军师的意愿。他不时向托尼汇报着目前和白罐的距离、与预测之白罐将行进路线，也不管其实后头那么多MARK系列的那么多双眼睛全比他这张小嘴来得管用。

　　「1、1点钟方向，快快快拐弯！」汤米二号边喊边用小爪爪捏捏MARK II肩膀。

　　不过看汤米二号这么乐得开心，怀抱着小鹿的托尼确实算松了口气。原先他还担心汤米二号是否会多少感到压力，眼下看这小家伙实在令人失笑。
　　连带着托尼也被这种虚虚幻幻的气氛感染，回应时声线颇活泼有力：「好的小斑比，那么我们预备急转！」

　　两名男人间其实内涵严肃的身分之争在汤米二号眼中似乎完全不是事。

　　精致、肆意，热情又张扬。
　　风向随转弯一急急变换，汤米二号满身华贵珠炼便碰撞出金玉声响；花纹排列的玛瑙宝石在他一双小鹿耳上闪耀，镶于腕臂的稀有水晶薄片在旧金山阳光下粼粼烁烁；带着些梅粉斑点的小鹿尾愉悦轻摇，再往下是两条纯白毛色的小鹿腿。斑比不时还在托尼身上磨磨蹭蹭，以寻找调整至更好的视觉角度。

　　后方炮火连篇、机甲碰撞，震撼的声光音效不时若热浪扑面而来。MARK II怀抱中的小斑比却只顾着嘻嘻笑笑，偶尔看到那边白罐被打得比较惨时甚至还会很没良心地放声尽情哈哈。

　　面对旧主与新主间的激烈斗争。
　　当下MARK II怀中的汤米二号简直像极了笑看兴衰的亡国佳人。

　　看着下方斯塔克岛地基被狠狠轰炸、大厦被MARK系列们很对白罐报复性十足地疯狂破坏，汤米二号却甚至还有心情朝托尼撒娇。
　　片片风声呼啸中，只见汤米二号埋头软软地蹭起MARK II颈窝，开口一派轻颤的甜糯：「差、差点忘记和你说。欢迎回来喔，托尼。我们都、我们都挺想你的。」

　　因为战甲是死的，所以谁都不会能看懂托尼表情。但在斑比这番话后，由MARK II内传出的男人声音明显是带有感的温度。
　　不过和那温度不同，托尼的话有点刁：「喔？依我看可不是吧。小辣椒曾经找过你，别告诉我短短时间你就忘记那时的你都是怎么和她说的了。」

　　「因为我们知道你们、你们见面就肯定要打架的。」超声波下斑比的语调还带颤，更显得他一番解释瑟瑟又无辜：「我们不想你们任何一个消失，我们、我们想你们都活得好好的。」

　　这是实话，也是让托尼深感无力的事实。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们」相处和乐，就算不和乐起码也别真杀了对方，是吧？

　　不过在托尼来得及说些或不说些什么回应前，率先出声的却是白罐。
　　「啊哈，所以我的小斑比也老早就晓得意识备份的事了。不出我所料，你们还真是群坏小鹿。」白罐就知道当初的自己不可能没告诉信任圈内的汤米们，然而却没一只小鹿主动告知过他。

　　白罐的话一瞬间有点惊到铁罐，下一刻就扫描起怀中汤米二号。无它，因为白罐方才的话既非通过广播也不是来自于后面，而是出于就在MARK II怀中的小鹿斑比身上。

　　托尼很快检查出汤米二号身上两件不对劲的东西，发出声音的是套在班比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通体银白，是完全符合白罐共生体战甲的颜色，来自何人显然了当。
　　「你。」反应过来的托尼一时语塞，一半因难以置信一半因蔓延开在舌根的苦涩。身为斯塔克，托尼自然也能了解白罐想法。
　　「你监听汤米二号？你怎么敢，这根本违反了最基本的……」

　　「人/权？隐/私权？公民权？」戒指那儿传来白罐满含嘲弄的笑声，再来是他语调转向汤米的问话：「告诉我小斑比，你有感觉自己被我侵/犯到吗？」

　　虽然这么急速飞行中后方的白罐大概捕捉不到画面，汤米二号还是神态乖巧地摇摇脑袋：「没有喔，如、如果是安东尼的话，没关系的。」

　　斑比这番话几乎要让托尼窒息，虽然作为意识备份的他理应不用呼吸。

　　令MARK系列战甲们得以恢复的是汤米二号随后的补充。
　　金蹄的小鹿开口软软：「不过会、还是会有点生气。因为安东尼老是不把监控分……」享给其他汤米们，尤其是三号。

　　但托尼没听完整。
　　有了汤米二号前半句话，托尼重新站稳脚根。
　　「听见了吗混账玩意儿？汤米二号不是你的所有物，别因为他性子软你就再三得寸进尺。酒精真就把你的脑袋腐蚀殆尽了是吧，你所有这系列举动……」

　　「哈！」白罐却用一声笑打断托尼，再开口时简直携带更加的莫大嘲讽：「所以这便是从前的我不敢下手的原因，所以这便是从前的我那么温温吞吞的原因。可笑至极。」

　　托尼在自我意识内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以为汤米们的性格软吗？怕不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个懦夫所以才总把别人也想得那么可怜。你以为这么段时间成日和我共居新斯塔克大厦的家伙都是些谁？搞清楚小鹿们和你本质上就不一样，他们和我才是真正的同类。」
　　白罐语气得意洋洋，似乎想办法打击意识备份的过程总得让他获得无比的乐趣：「要是汤米二号真正介意的话他绝对第一时间就会反应出来，是你这蠢货根本不够了解他。」

　　但托尼从不是会任人嘴炮的家伙，尤其在他的认知中白罐一切话语皆是恶意曲解。
　　「你是想说汤米们和你一样全是毫无道德与良心的混账玩意儿？搞清楚谁才是最该死的浑球，难道不是因为你内心丑恶所以才看什么都觉得跟自己一样？」

　　MARK II边持续飞行边将汤米二号的小爪爪逮起来，对着戒指几乎将骂声喊出最大音量：
　　「你口口声声些什么『最亲爱的小斑比』却根本没有将汤米二号真正放在心上。你照样每天酗酒每天滥/交，所作所为都根本不是在好好珍惜汤米。你就只是在像一个孩子一样地炫耀，尝试着想看自己的能力都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

　　因为托尼也是斯塔克，所以他太明白斯塔克式的想法，也更明白毫无道德良知的自己恐怕都能做到哪一步。

　　「喔喔～」白罐却俨然毫不在意一样，只发出非常欠揍的感叹：「听起来有人恼羞成怒了喔，会是你吗小可怜备份？」

　　这还真的有点戳中备份托尼心坎。

　　毕竟真正和汤米们青梅竹马经年的意识是这个托尼，在明晰心意后碍于认为二号三号是「一对」所以长年小心翼翼愣是没敢出手分毫的人也是这个托尼。
　　眼下情景基本就是费尽心思小心呵护的天才宝贝，有朝一日竟被天外横来的渣男在眼皮子底下亲手玷污。活脱脱一出养的白菜被猪拱、绿自己的人是自己。

　　甚至遭绿过去的宝贝还不被人好好珍惜。

　　一下子，只见周围那些MARK系列战甲将新斯塔克大厦破坏得更卖力了。

　　「你就只是个大烂人安东尼。」还逮着汤米二号小爪爪的MARK II最终总结：「而如果你还不愿意回心转意，那么我会亲自取代你。」

　　闻言，MARK II怀中的汤米二号突然不安地扭扭：「你、你要做什么，托尼？」

　　先前之所以可以那么没良心一样地嘻嘻哈哈，因为在这只斑比心中只要他的朋友们没有真正的生命危险，那便无论怎样都不过是打打闹闹的玩乐方式。
　　汤米二号看得出来刚才的MARK系列们没要真正将白罐怎么着，毕竟算「自己」的身体，托尼也只是绞尽脑汁要活捉对方；至于白罐也只是在摧毁为托尼所驱动的战甲们而已。

　　仔细想想就算有什么身体损伤白罐也能靠绝境病毒来恢复。身为意识备份的铁罐更非真身在此，想退时托尼随时可退回复兴工业。
　　所以顶多痛而已。得注意汤米二号先前说会和白罐算账就是真的会算账，因此白罐方才被打得愈惨小鹿愈开心。

　　这边感受到怀中汤米二号担忧情绪，MARK II的金属手指轻轻碰上斑比脸蛋。曾经的他极度克制到毫不出手，如今终于鼓起勇气时却已连亲身感受对方的呼吸与温度这种简单事情都再做不到。

　　这事实让托尼不禁蜷起些自己的机械手指。
　　下一秒他开口，跳过话题地旧题重谈：「话说你还没响应我的问题呢汤米二号。」

　　汤米二号很快了然。虽然看似玩得没心没肺，但整个过程中他的脑袋都有分一部份在思考。
　　「但、但你的问题并不成立啊托尼。」斑比张着超声波影响下粉白的水润唇瓣开口：「我和安东尼不是那种相爱的关系。」

　　白罐在那头风凉话地附和：「是啊是啊意识备份，你难道都没有注意过自己放在心尖尖的小斑比其实是和我玩得差不多的超级bitch吗？」那语调，白罐绝对是非常恶意地笑了：「我敢说他绝对喊过不只一个人daddy，我最亲爱的小小slut .」

　　自被解封后持续很关注一切的托尼既然晓得安东尼的生活作风，自然也清楚小鹿们同样「不怎么良好」的生活习惯。但如同每一名偏爱护短的大家长，托尼想当然不会把大部分错误怪在汤米们身上。

　　就算心再绞痛。

　　「汤米二号只是被你带坏了。」托尼这番话并非毫无根据。
　　因为在从前那么多年里小鹿们都只是内部消耗，汤米和小四、二号和三号，在白罐横插一脚前所有小鹿的关系都是那么平稳又祥和。

　　MARK II中的托尼语气于是愈发低沉：「你利用了他们对这方面的无知，你把他们打扮成自己想要的效果，所有一切通通只为了向世人炫耀。」不过这句话可就错了，大错特错。

　　「无知、无知……」白罐随即发出几个「啧啧」弹舌音：「我不过替他们点了条全新的玩乐方向，他们自己也可快活着，你这被古板束缚的家伙又懂得些什么？简直自以为是到可怜，斑比在我身边可开心得很。」

　　「从前没有你的时候他们四只也很开心。另外，这个戒指。」托尼用金属手指敲敲套在汤米二号指根处的银戒，语气显然心情差劲：「如果你想认真，就起码摆出些认真的态度来。汤米们不是让人随意玩耍的对象，你已经要众叛亲离了知道吗。」

　　很多人的确离开了安东尼，因为他毫无底线的放浪形骸。

　　作为斯塔克，托尼清楚白罐铁定同样会担忧孤独。或许不到那种「害怕」程度，但对方必定也会需要陪伴。

　　而托尼一番话也不晓得怎么地就戳到了白罐。
　　他的语气一下更嘲讽：「喔是啊，说得好像我不这么做我亲爱的斑比就会选择留下来一样。」
　　接着是转向汤米二号的语气：「是吧我残忍的小女表子？每次黏我黏得那么欢，口口声声什么那个only you的you最喜欢的人是我，企图溜走时倒是如此不声不响。」一番用词选择，说得一副毫不认识从前那个再三逼迫汤米二号正视自己的家伙究竟是谁。

　　讲到这边彷佛发掘到新的嘲讽点，白罐一下来了兴致，相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道：
　　「喔说到这里，你晓得汤米和小四已经融在一起了吗意识备份？小浪蹄子们难得那么静悄悄，连我专门用来监控汤米二号的玩意儿都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而且他们是知道你的存在的对吧？却连通知也没通知你，想来可真是谁都不真正放在心上。」

　　可说是非常的双向桶刀了。

　　MARK II几乎立刻看向怀中被自己紧抱着的汤米二号。
　　「……汤米二号？」

　　汤米二号却不看向托尼，这小没良心的显然不打算再就这种问题和任何人多做讨论。他随意晃晃自己一对在美好阳光下波闪粼粼的金蹄子，软颤语气开口时却相当无情：「我不认为融合的事情是、是需要和你们讨论的。」

　　言下之意，这是汤米们自己的事情。

　　没有面对白罐时汤米二号没有那么大的心虚，所以MARK II视角中的汤米二号是当真绝情到了极点。
　　「汤米……二号。」托尼喃喃。
　　很让人惊讶吧，作为半AI的意识体竟然也会有开口不俐索的时候。

　　「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白罐这时突然非常夸张地开口提议，带非常蛊惑性的声音从银白戒指中传出：
　　「既然你不想斑比走、我也不想斑比走，那我们何不一块儿留下他呢？你介意的东西我是不怎么介意，所以如果你不喜欢汤米现在的生活习惯的话就尽管用你自己去填满他的生活，如何？这样我们两不冲突，好朋友间一起快快乐乐相处不也是汤米二号会希望的吗？」一番话暗示性极为强烈。

　　……
　　「艹。」让托尼直接骂出声。
　　那混账玩意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托尼当然不会接受的，托尼永永远远不可能接受这种事的。何况他之所以必须和白罐对抗还有其它重要因素，不可能就这么奇奇怪怪地休战。
　　并且想当然白罐也晓得托尼不可能接受，他了解过去版本的老旧自己，所以才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提出那么耸人听闻的议案。

　　白罐就是在故意刺激托尼、刺激过去那个于他眼中懦弱无能的自己。
　　他不仅要在形体上将那些过往的老旧MARK系列四分五裂，他还更要在意识上将对方彻彻底底打击到崩溃。

　　整场配合的追逐可不仅仅是为取悦斑比的游戏。
　　通过入侵多台MARK战甲，安东尼现在已经知道托尼的意识备份本体藏在哪了。

　　「Bingo .」白罐开口愉悦：「找到你了，备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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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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