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10、刻律涅牝鹿（五）

　　气氛好像在这一瞬凝滞。
　　有冰泉自那双冷焰的蓝眸蔓延结晶、将空气冻成片片缕缕云丝雾状。破碎的玻璃瓶于白炽灯下烁烁粼粼亮亮，分明杂乱的实验室倏忽映照地宝石般闪耀。酒精的味道尚未散去，伏特加的浓烈在泼洒后倾泄成淡浓馥郁。醉人的气息于是蔓延开，银白战甲的新神缓步靠近属于他的斑比。

　　面对安东尼双臂伸揽的逼近，斑比两条小鹿腿似乎站不稳地颠颠往后退了一步。非人的金蹄不自觉踏上流淌地面的酒液，溅起的迷醉于是沾染洁白鹿毛。是派然纯粹被终于玷污的象征、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坠入人间的微醺。
　　微醺逼迫小鹿尾巴尖的粉毛巍巍颤起，和夹尾乞怜彻然不同的方向、可其主人却渐渐小蹄子地向后退怯。

　　纯白无辜的小鹿斑比面上不动声色，却肢体诚实地掏出两只爪爪悬至前方似乎抵挡。可银白炫目流畅的机甲战神没有要放过稚鹿的打算，安东尼嘴边带自傲的笑意愈扩愈大、目中流光愈亮愈暖、步伐愈发坚定不改。
　　汤米二号抿着水润的唇一语不发。直至遭逼迫到无路可退、直至后背替代衣物的雕花金炼「当啷」碰撞上凉感的墙面。并且堆在实验室各处的杂物实在太多，过程中没回头的斑比无意间就踩上个齿轮。心慌意乱下的猝不及防，将将滑倒的斑比在视线上方白炽灯泡晃动的星转下……

　　……流光的银白，人影遮挡了其它。悬空的失重被坚实扶稳、小恐怯的挣扎遭相抵按下。荷尔蒙混合酒精的气息愈发浓郁、浓郁至侵入口腔。斑比抿着的唇被毫不留情破防，不甘愿留在地狱的战神牢牢拽吻轻盈飘飘的小鹿。

　　白罐将自己蓝莹莹的机械之心抵上小鹿心口，属于反应堆的隐隐温度于是密切贴合斑比遭小鹿乱窜似的「砰砰砰」心跳。飘飘在上的七窍玲珑终于被人造物拽下彩云、不容拒绝地相亲相拥。争执层迭的情绪最终搭建起非理性桎梏的牢笼。

　　一吻过后，白罐怀中的斑比睁着双湿漉漉的翠眸，被疼宠过的红唇张合间是可怜兮兮似的嗫嚅：「安东尼……」汤米二号垂眼用嫩嫩的爪爪抠弄起白罐肩甲处流线，再抬起时晶亮坦然若阐述事实：「我们不会爱你喔。」

　　「好好好我知道。」白罐嘻笑似地问话：「那only you的那个you呢？」

　　「也不会。」新神的斑比则想也不想、好像反射性地应答。但小鹿的眸光认认真真，是非常正视对方问题才给出的答复。

　　白罐于是在稍微将小鹿松开后耸耸肩：「喔那也没什么，反正我对你也不是『那种』爱。」可他瞇起的冰蓝色双眼却盛满得意的温暖，唇角尽是愉悦的弧度，环篓斑比的臂弯更从没真正放手。
　　安东尼开口时小胡子抖动，看上去彷佛天然自带的嘲讽：「毕竟我明天也还有场派对，香槟早下好单了。斯塔克的岛屿可永远是伊甸园最中央的天堂。」

　　「也许你可以考虑直接买几间酒厂。」汤米二号回话时指尖还在抠弄，可爱鼻尖则轻嗅：「伏特加这种烈酒是好选择。不过按你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程度，大概得买个几十座吧。」空气中还弥漫着泼洒弥漫的淡浓伏特加味，小鹿缓缓抚上安东尼侧脸，凝望的绿眼闪烁晶莹、红唇吐露不善良：「就是别把自己喝死了。我们可还指望着继续用你的斯塔克牌实验室，别人的我们用不顺手。」

　　「我的绝境病毒3.0连癌症截肢瘫痪衰老那些有的没的都能解决，区区酒精中毒又算什么？」安东尼挑眉，笑容十足天才傲气。
　　「何况就算我真喝到挂你们也不用担心。」安东尼用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补充：「你们这群小浪蹄子可一直排在我遗产的最先顺位。」

　　「安东尼。」斑比歪歪长有鹿角的脑袋，头上镶有钻石玛瑙的小鹿耳摇着耀眼光芒。汤米二号香一口安东尼脸颊，端得是纯洁又甜软、讲的是纯粹又无情：「我们不会爱你喔。」

　　「好好好我清楚我明白我晓得。」安东尼边似乎漫不经心地回复，边自顾自地将怀中小鹿抱到实验台上：「不是说困了吗？睡吧。」说完后自己也翻上去。

　　「实验台？好硬的。」被白罐侧搂住的斑比嘟囔抱怨：「而且灯还没关。」

　　「贾，关灯。」于是灯熄了。

　　黑暗中，紧搂住小鹿的新神呢喃：「真是被宠坏的家伙。」话音落时，他身上共生物缓缓连黏地覆上汤米二号。

　　于是内部适宜的柔软温暖包裹斑比、于是如今两人成为黑暗混乱中的共同银白。像多元中银河流淌的星轨交接、是凌晨时分轻飘彩云共高傲大地的夜色相融。于是周遭不再喧嚣、心跳不再烦躁。酒精是舒缓的醉人、相拥是既坦承又不全部诚然的微醺。

　　「安东尼。」寂静中，小鹿再次开口：「我们……」

　　「你们不会爱我，嗯哼。」安东尼伸出几根指头搓搓斑比镶有花纹宝石的小鹿耳：「反正从此以后你就是专属于我的『汤米二号』，我有你就够了。」

　　汤米二号骤然轻挣起白罐手中那镶有流光溢彩之「安东尼金属」的小鹿耳。彷佛终于意识到对方的早有预谋，黑暗中的汤米二号垂眸、音色糯软地悄声吐露：「Bitch.」

　　安东尼亲亲汤米二号小鹿耳，同时覆着地吐出热呼气：「Slut.」

　　「You asshole.」

　　「再不睡我就真把你□成我的专属asshole.」安东尼在汤米二号耳边恶声恶气：「既然累了就快睡。有实验台已经很好了，这儿也没别的地方给你蹬跑。」

　　「安东尼。」小鹿抢在安东尼又接话前一个仰头亲上对方脸蛋，水润润的唇嘟嘟磨蹭：「……我好喜欢你。」嗫嚅完后更紧地蜷入对方怀中，斑比向来撩完不负责地再开口：「晚安。」

　　数十年来第一次。
　　说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好喜欢」。

　　待安东尼回神，亲完他的斑比已陷入胸腔平稳起伏的安眠。
　　凌晨的黑暗中，白罐那双冰蓝色的眸定定地凝望一会儿汤米二号睡颜。半晌，似乎是想找回什么奇怪的场子，白罐撇撇脸上小胡子、哑声呢喃：「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贴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是要回嘴什么dirty talk呢。」安东尼讲的，也不看看如今到底是谁将谁搂得更紧、更牢、更不愿意放手。

　　而听见熟悉声音，已然睡去的小鹿似乎又无意识地嘟囔起梦话：「闭嘴啦安东尼……」

　　……

　　拿下巴胡渣磨一磨汤米二号黑色发顶，安东尼一对冰蓝眼眸既有无奈又携带亮光，嘴上似乎随意：「好吧好吧，晚安了我最亲爱的小斑比。」

　　凌晨时分。
　　当天与地共色、当不同星空的银河终于接轨。当疲惫的小鹿将金蹄由彩云抽回、当倦困的斑比轻飘飘蜷缩回永远的休憩场所。当脱离纯粹人属的角色相互慰藉、当刻律涅牝鹿们伴巨人安眠。

　　那是一夜的安详无梦。

　　……何必有梦呢？
　　它们已然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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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甜吧。
把刻律涅牝鹿所有章节单抽出来看，其实真甜。
对话也是愈争执愈甜。
　
以及卑微作者，在线看感想过活。
Ballball宝贝留感想　→　→　宝贝想到什么打什么，有疑问我也直接答或码进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