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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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起我第一次遇见沐霜白，我早已想不起具体是在何时了。
我只是清醒的记得，并非是在我们成婚之时。至于我为什么清醒的记得，当然是因为成婚之时丈夫却不在身边，着实算不得美事，甚至算是是我贺柒拾的糗事。
至于为何连人都未见过我却答应这桩婚事呢？这要从我的奇女子阿姊说起。
阿姊自打嫁给了左大人以后，行事愈发有了依仗，人也愈发端庄大方——然，只是表面上的。我最开始也是不知这端庄大方原为假象，是以那日，众人口中贤良淑德的丞相夫人邀我去相府稍坐叙话，继而推一推麻将牌解闷的时候，我着实稍加思量了这封邀信的真伪。
待凑齐的四人在相府的纳凉亭里面真正坐下了，我才相信，继而更加惊叹于左夫人的不一般。
摸牌时闲叙，我便笑嘻嘻地公然发难：“多日未见阿姊，可关于阿姊的消息听到的倒是不少。是了，都在称赞左夫人优雅得体、贤良淑惠，怎么今日倒是有这等雅致唤妹妹共推牌九？”
阿姊笑一笑，漫不经心道：“相爷出了远门，我们三人呆在府中闷也是闷得慌。闲话总没有聊完的时候，倒不如唤上你，大家一起干点正事。”
另两位大抵也就是左相的两位侍妾了，也都是颇有些姿色。我总以为长得好看的女人们是无法和平共处的，可这二位却是都实实在在的将头点了一点，笑着和了声“是”。
我愣了一愣，“阿姊说的正事就是这推牌？”这游戏诚然是有趣的，可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贺瑰瑶小姐可是从来都不玩小的啊。
阿姊未理我，倒是对着另两位姑娘道：“人我今儿也算带来了，也不算诓你们罢，小模样总还是有几分的。矫情了点儿，人也算是机灵的。你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我蓦然反应过来，是来给我相亲了。连忙道：“阿姊是否太着急了些……”话未说完，已然被其中一位姑娘打断：“姐姐未免太谦虚了些，柒拾姑娘相貌是有的，人儿看着有点呆呆的看也还蛮讨人喜欢的……兵部尚书郭大人的独子郭师幼你看怎样？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原先我随着相爷赴宴的时候曾见过一次，也算是温良恭简，在年轻一辈人才里也算难得……”这厢没说完又被另一人打断，“师幼公子未免太温良恭简了些，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反倒没有了。依我看，倒还不如直接新晋的少年将军颜一挺好些……”
几人说的热闹，只给我留下了在一旁默念“果然只有好看的男人们能把好看的女人们凑做一堂”的余地。当然，也不忘潜心抓牌。
打破这喧闹的最终果然还是阿姊，她声音清凌凌的，平静有力，叫我第一次听就对这个名字印象极佳：“依我看，就国公爷沐霜白罢。”
两位姑娘对视了一下，一时都噤了声。半晌，靠着我的姑娘才又笑着道：“国公爷，国公爷自然是极好的，极好的。妹妹曾有幸见到过一次国公爷，相貌气度都是极好的。”
阿姊摇了摇头，淡着声音道：“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国公爷极好，就是太好了，你们不敢想我家柒拾配得上。但是妹妹们可别忘了，当年我嫁进相府，也算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呢。世人皆不知道我贺瑰瑶，可相爷偏生就相中了我贺瑰瑶。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囿于世俗的眼光。”
一时就只听得麻将牌碰撞的脆响，半晌才听得那位极好姑娘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记下了。”
阿姊继而转头对我道：“别听他们唬住你。依我看，沐霜白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当今的朝堂上若说少年有为，没有人比得上沐霜白，我家相爷都不行。年方二十四便高居国公之位，才能必然是有的；朝堂之事风云变幻，人品阿姊不敢担着，但想来也不会太差；至于家世……你看我家相爷，虽然名为不狄，但却为左家嫡子，一路上算是成长的顺风顺水，沐霜白却是家中庶子，今日的成就都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我差人打听过了，前不久陛下赐了国公府，沐霜白便搬出来独自住了，府中干净得很，莫说侍妾，就是丫鬟都少得很，说是图个干净利索……相貌的话，刚刚你也听你小嫂说了，极好的。”
“图个干净利索……”其中一位姑娘又来了兴致，笑着道，“妹妹倒是听说过这桩轶事。说是国公爷从小就生的漂亮，就算只是庶子、还呆在沐府没有什么名堂的时候，也有许多达官小姐宁肯下嫁也哭闹着要定下亲事。后来单独搬出来了，就有一位小姐为了接近他，不惜扮成府中的丫鬟接近国公爷，偷偷在寝房里点了合欢香，想要霸王硬上弓。咱们国公爷又岂是好蒙骗的，识破以后竟然和自己的侍卫当晚换了房间就寝，结果可想而知。那位小姐白干了几年未得垂青不说，甚至连名誉清白也丢了。从那以后，国公府里的丫鬟就愈发少了。”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由此看，国公爷倒还是个狠角色。”
阿姊跟着瞧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是叫我拿个主意。
我在打牌的高度紧张下抽出了点脑子思考既然注定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什么阿猫阿狗为什么不嫁给这位国公爷。或许他诚然是个狠角色，可那位小姐显然也有些自己往火坑里跳。感情一事，最忌不敢求和太敢求。不敢求是自己不给自己机会；太敢求则容易叫别人不愿再给你机会。
我虽未嫁过人有过什么实操经验，但我看过成山成海的话本子。
于是我颤着声音问阿姊：“有几成把握？”
阿姊笑一笑，“十成罢。”，将牌往前一推，“胡了。”
说着站起来顺走了我们三人座旁的铜板，叫立在亭口候着地丫鬟收好。身姿摇摇曳曳地走了几步，回头对我道：“回去消停候着，莫要给我惹事。”
我“切”了一声，还觉不够解气，又比了个鬼脸。阿姊便笑着对我道：“我也就再跟你神气两个月罢，带你成了国公夫人，我倒还得向你问好了。”
神了神了。两个月后国公府地聘书寄到贺府的时候我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值得高兴的是，无论如何，聘书到了，我终于可以见一见这位相貌极佳的国公爷了。这是美事。
那时我尚没有想到，沐霜白会在跟我拜堂的上一秒钟被陛下叫走，而且一走就是三年。真是天地良心，好歹等我把盖头掀开看一看他什么样子啊。
婚礼在贺家和沐家的授意下，由我一人顺利完成了。我真正见到沐霜白，已是在国公府安营扎寨月余以后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