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九章 心茫然寒剑夜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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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再请掌门三思，但见夙瑶的脸上写明了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紫英黯然地退出琼华宫。立于琼华宫外，紫英看着天边绚烂多彩的落霞，无力地叹了口气。
“挨训了？脸色这么难看。”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紫英讶然回首，却看到那个素来有些神出鬼没的少女正向自己走过来，脸上略带有一丝心疼之色。
紫英默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摇摇头。前不久，他希望能够再同掌门商量一下，让掌门同意借出水灵珠，却不想掌门竟说自己沾染了天河几人的浮躁，不知远见。掌门还说：“这世上苦痛之人千千万万，你一日救得一个，数十年下来虽有小成，又怎比得上修成仙身、法力无边之时，倾刻便能解救千百？”这和紫英心中所想相差甚远。他开始疑惑，自己答应月牙村的人们要借来水灵珠恢复水源，究竟是对是错。
“还装，我在门外都听见夙瑶在骂你了！她说你的表现太令她失望，说你只顾眼前，因小失大，还拿宗炼长老和你发过的誓来压你，危言耸听什么到时候和妖界打起来，万一琼华派势弱，山下生灵涂炭。还真是搞笑，没了水灵珠我们就输定了吗？不想借就说不想借，拐弯抹角的搞什么鬼名堂！”漱玉气哼哼地抱着肩，目光像是要穿透那层门帘一般，颇有些凶神恶煞的感觉。
“漱玉，不得无礼，掌门那么做，兴许……是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做弟子的，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紫英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三分无奈。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借罢了。恢复一条河的水源能用多长时间？还不是个把时辰的事情。难道说我们刚一把水灵珠借出去，妖界就打进来了吗？找理由也找得这么牵强。更何况，要等她成仙了才来救人，月牙村的村民不都全死光了？”
漱玉不满地斜睨着琼华宫，半晌才收回目光，转向紫英：“紫英，夙瑶不肯借水灵珠，那些月牙村的村民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跑过去告诉他们‘哎呀不好意思掌门她不肯借水灵珠’吗？想想都丢人。”
“恐怕，也只能先令门中弟子每日送食物和水给他们了。”一想到月牙村那漫天黄沙、万物枯竭的场景，还有村民们干瘦枯黄的面容，紫英就觉得心上像是被人倒了一碗中药，苦涩的紧。
无能为力的感觉，竟是这样让人难受。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漱玉很突然地打破沉默，如敛秋水的夜色眼眸中闪着洞察一切的光芒：“紫英，夙瑶是不是让你以后只教我们几个人简单的练气吐纳就行了，别的不必教？”
“……！”紫英怔住，心下一慌，脱口而出：“休要胡说，掌门从未说过这种话！”
“是么？”漱玉微微歪了歪脑袋，有意停顿片刻才说：“没有的话，为什么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轻挑了一下？这可是你每次不说实话的时候必然会有的一个面部表情诶。”
紫英诧异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脸上微热，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便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沉默不语。只听得身侧传来幽幽地一声叹息，然后是她不知为何带了点伤感的声音：“算了，不想说你。我有点困，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紫英回头，看着那略显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掌门说过的话。
“紫英，你以后莫与云漱玉走得太近，否则，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虽不明白掌门为何这样说，但他却隐约感觉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少女，并不如他所见那样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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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我仍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想到月牙村的人们还有忍受不知道多久的苦难，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绞痛，哪里又能睡得着觉？
紧接着，我却猛然间听到一阵奇怪的鸣叫声，如泣似咽，却又仿佛在召唤着什么。而且，这鸣声好像不是来自耳外，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这个声音，难道是……
剑鸣！
我猛然睁开眼睛，急忙翻起身来，一回头，刚好看到菱纱也翻了起来。“你，你听到什么……”“听到了。”我简洁地说。菱纱有点慌张地把正在睡觉的梦璃叫起来，然后从怀里摸出几张杏黄色的符纸。“鸣钟符？菱纱你什么时候摸上的？”Orz，这个丫头的速度还真快，我一早晨可从来没见她动过手啊。
菱纱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这个啊，这个东西不是可以叫醒上早课打瞌睡的弟子嘛，我看着好玩，所以顺手牵了几只羊回来。不过，眼下还是先把星裂和天河叫起来再说吧。”
“刚才菱纱说奇怪的鸣叫……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梦璃有些疑惑。“先别管了，找着看，应该能找到的。”我提议道，然后拉着她们两个出了门。
剑鸣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让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这个声音，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听过。只是……游戏里好像也没有安排剑鸣的声音啊……？
循着剑鸣的声音，我们来到了星裂和天河的房间。果然，望舒剑周身散发着冰蓝色的清辉，横在半空中，剑尖指着某个方向，发出若有若无的鸣叫声。
菱纱扔了几张符出去，成功把好梦正酣的星裂和天河叫醒过来。“这把剑怎么飞起来了？”清醒后的星裂有点好奇地伸手去摸，却又迅速皱紧了眉头，缩回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天河巴巴地凑上去问。星裂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操控这把剑，不然的话它不会无缘无故地飞起来。”“那么就说得通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把剑像是在指着某一个方向？”梦璃顺着剑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面色有些凝重。
“禁地？！”菱纱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了很兴奋好奇的笑容：“看样子，今天又有险可以冒了，我们去禁地看看吧。”
“哎菱纱，你先别光说冒险好玩，冒险可是会有代价的。万一让紫英发现了，还不得被骂死？”我故意抬杠道。菱纱摆摆手，很随性地说：“切，怕什么，大不了就说我们几个梦游了。”
星裂瞪大眼睛：“你还真能想，五个人一起梦游？而且哪都不去，就去禁地？真是天下奇闻。”梦璃吃吃笑了起来，建议道：“这样吧，我们先去查看一番，不要停留太久，师叔应该就发现不了了。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个门派似乎有很多隐秘之事，我担心……”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过是‘梦游’了一番，哪里会惹什么大祸出来？别多想了，走吧、走吧。”菱纱一向喜欢探秘，自然是等不及了，一面催促着我们，自己却先溜出了房门。
越往禁地走，那种压抑的熟悉感就越强烈，脑子里如同有一只被困在牢笼之中的巨兽，疯狂地想要摆脱束缚它的桎梏。路边的景致也变得似曾相识，似乎在很久以前我就见过。尤其是到了禁地的剑林的时候，那种感觉更是变得异常强烈。
“哇，这儿的剑好巨！”星裂站在剑林中的一把巨剑前比划着。剑林中的剑个个都有一人高，也的确算是巨大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紫英明明说过这个地方不能靠近，可是这么重要，居然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菱纱四处张望了一下，手谨慎地摸上了腰间短剑的剑柄。
“看守人没有，看守符灵倒是有。”我觉察到周遭空气有一丝灵力凝聚的涟漪，拔出了剑。
“主人有命，琼华派一般弟子不可通过此地！”刚把剑拔出来，一道蓝光骤然撑开，一个同体散发冰蓝色光芒的人形符灵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空洞的声音在剑林中不断回响，听得人有些毛骨悚然。守护符灵魁召，终于出现了。
“是石沉溪洞里那个怪物！长得一模一样！”天河惊讶地说。菱纱一见是魁召，却蓦地放松下来：“咳，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搞了半天是它啊。不怕，反正这怪物害怕你的剑，快亮给他看，让他放我们过去！”
“行了行了别傻了，这个符灵和你们遇到的虽然是一个种类，但是又不都认天河他爹做主人，给他看还不是照样挨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天河，你试试看。”被星裂鄙视的菱纱仍不死心，叫天河上去。天河点点头，拔出望舒剑递到魁召面前，一脸得色地说：“哈哈，你看这是什么！怕的话就快快消失！”
“主人有命，擅闯者杀无赦！”魁召一副“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死样子，干巴巴地重复着。天河这个死脑筋还转不过弯来，又往前凑了凑，剑都快伸到魁召鼻子底下了：“等等！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啊？！你看你看！”
“别看了你个傻帽！快闪开，他已经开始蓄力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冲天河大喊了一声。然后，没等我们反映过来，魁召便一掌拍向天河。只听见“哇啊”一声惨叫，天河立刻被拍飞出去，连带着把还没来得及闪开的星裂也撞飞了，魁召便顺势冲了过来，幸而梦璃急忙拨动手中箜篌，将魁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天河！”菱纱惊叫一声，无奈此刻被魁召缠住，无法脱开身去帮他。“玄冰结愫，冰咒！”“雷之肃敛，雷咒！”“风之凛冽，风咒！”我、菱纱、梦璃同时念动法术，三道法术立刻生效，魁召周身的光芒霎时间黯淡了不少。“飞羽箭！”“紫光碎影！”天河和星裂也加了进来，一紫一红两道光芒瞬间刺入了魁召的身体，魁召的胸腔里发出一种近似呜咽的闷声，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冲得骤然飞出三丈多远。
“凌空摘星！”一向喜欢占点小便宜的菱纱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捞东西机会，没等我们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到了魁召身边，偷了一些药材回来，还顺便给了魁召一剑，顺利把它打得消散开来。
“……看来就算长得一样，不同的符灵忌讳的东西也不同，他不怕天河的剑呢……”菱纱看着地上的那张符纸，有点心有余悸地说。星裂拍掉身上的土，揉着被天河撞疼的胳膊，说：“我就说么，你们还不信，这下好，冒险差点把自己的命给冒进去。”“你少说两句话会死啊，再吵下去，小心让人发现！”我的头仍然有些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硬生生的钻进我的脑子里，星裂还在旁边大吵大嚷，自然立刻被我吼了一顿。
“……这些灵的气很强，可见驱符的是个高手，这么强的气，即便一时消失了，过一段时间又会生聚而成。”梦璃向四面张望，看着周围重新凝聚起来的无数符灵，秀眉微蹙，声音里含着一丝忧虑。
“这就对了！所以这儿才没有其他人把守！”菱纱恍然大悟，随即又笑了起来：“嘻~害人家越来越想知道，禁地里到底有些什么。走，进去瞧瞧！”说着，她自己就顺着路小跑过去了。
“喂菱纱！那里好像还有东西呢，你小心点啊！”天河一脸担心地急忙跟了上去。我用力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缓解了一下疼痛，对梦璃和星裂说：“我们也走吧。”然后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阵，顺路解决掉了许多曾经属于Boss行列的符灵魁召，我们终于到达了禁地大门。禁地大门是两扇紧闭的青蓝色石门，上面刻画着琼华派的标志“剑心祥云图”。石门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掩藏着尘封多年的往事。
看着禁地的大门，我的脑子里猛然间开始疯狂的闪现无数模糊的画面，头也疼得更厉害了，一阵一阵的眩晕和疼痛让我有些站不住脚跟，只能抬手扶住身旁的石壁。
“漱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天河用云天青留下的古玉打开禁地大门后，星裂忽然发现我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摸我额头的温度。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略带牵强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估计是着凉了，没什么大碍。”
“还没事？！你的嘴都白了，还逞强说自己没事？”菱纱插话道，担心地说：“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回去休息休息……”
“不！不用了。”我条件反射似的摇着头，笑着说：“我在这儿调理一下就好了，你们先进去吧，等我好些了就进去。再怎么说也是来探险的，要是光你们几个捞到了好处，那我不就冤死了？你们放心去好了，我会跟过去的。”
其实这番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心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迫切感，一直在催促我进入禁地去，似乎那里有什么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你真的能坚持住吗？实在不行就回吧。”梦璃有些担心。我摆摆手，调侃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我堂堂琼华派师叔辈弟子，再弱也不比你们差啊~”
“那好吧，我们先进去了，你要小心啊。”天河很认真地嘱咐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一会儿紫英要来，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目送着他们进入禁地。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我慢慢盘腿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开始念动心法，希望能够缓和一下脑子里的钝痛。虽然有那么点起色，但是心法的效力和疼痛比起来，不知为何却显得如同杯水车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剑林入口处传来的脚步声，随后就是剑气划破长空之声和魁召的惨叫声，心知是紫英来了，便站了起来，拔剑前去帮他把禁地大门附近的符灵解决掉了一些。
“漱玉？你怎么在这里，云天河他们呢？”紫英一路走来，远远地看见我站在那儿等他，急忙赶了过来，疑惑地问我。我耸耸肩，说：“他们早就进去了，我因为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
“哼，真是胡闹，他们也太不把本派门规放在眼里了。”紫英愤愤地一甩衣袖，箭一般的目光投向我：“漱玉，你是他们的师叔，为何不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开玩笑，我还想不想让剧情继续下去了？我在心底翻白眼，嘴上却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强词夺理’道：“这哪里怪得了我？‘师叔’这个称呼又不是我自愿要来的。更何况他们是我朋友，我出面阻拦他们，岂不尴尬？”
“你！……”紫英气得深呼吸了几口气，停了许久才问我：“他们是怎么打开禁地大门的？进去多久了？”
“禁地大门是天河用他爹留下的一块古玉打开的，至于时间……这我真不知道，我这边头疼着呢，根本没注意时间。”我摇摇头，顺便揉了揉太阳穴。紫英沉吟片刻，说：“你跟我去禁地看看，免得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好。”我很顺从地答应了，跟着他进入了禁地。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心茫然寒剑夜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