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至寂山遭逢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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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逃出来了。”我气喘吁吁地看着远处的播仙镇，一只手用力按着腹部：该死的，跑太急了，居然岔气儿了，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我摘下脸上的丝巾，低头却看见那个小女孩一脸惊恐未消的表情，蹲下身安慰她说：“别怕，这里是昆仑山的紫薇道，很安全，那个哥哥不会找过来的。”
“可是……姐姐怎么知道那个哥哥不会追过来？”小女孩擦掉脸上残留的眼泪，依旧有些害怕地四处张望着。我笑了笑，说：“因为他是姐姐的朋友，姐姐看得出来哥哥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不过是脸上过不去而已。”我回想着紫英犹豫不决的神情，一时间竟然忍不住想笑。
眼前忽然泛起一片淡淡的粉色的光芒，我转过头，看到小女孩地的下半身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那朵粉色的桃花。她试探性地动了动双腿，缓慢地站了起来。
“怎么，你不多休息一会儿吗？”我见她已经起身，关切地问她。小女孩摇了摇头，冲我感激地笑笑：“不用了，谢谢姐姐今天救了小菡一命，小菡感激不胜。”
“你叫小菡啊，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叫云漱玉，你叫我漱玉就可以了。”看着眼前穿着淡粉色纱衣的小菡，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刻把笛子从袖子里摸出来，解下上面挂着的帝女翡翠，递给小菡：“呐，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小菡到底还是个孩子，一见到漂亮的东西就忍不住两眼冒心心。她接过我手里的帝女翡翠，兴奋又好奇地举在眼前，对着阳光看里面回旋的纹路。我很专业地解释道：“这块玉叫帝女翡翠，能够掩盖身上的妖气，即便道法精深的修仙之人，亦无法察觉。虽说你身上妖气微弱，常人难以察觉，但要知道，不仅仅是琼华派，还有蜀山派，仙霞派等等其他的修仙门派，都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见妖必杀，见魔必斩，你涉世尚浅，若是再次遇到今天这样的危险，可就不是这么幸运了。所以，一定要把它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以防不测。”
“漱玉姐姐，你对小菡这么好，若是有困难，小菡定当义不容辞！”小菡坚定地点点头。我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啦，小小年纪的，倒是比我这个十几岁的都要成熟几分呢。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就好了，你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啊。”“嗯，没问题的。”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替人延续寿命？”我试探性地问小菡，心里开始不停地过最坏的打算——小菡一脸茫然地摇着头，或者是低下头思量片刻，然后说自己不知道，不过会尽力去找。但是让我惊喜不已的是，小菡兴奋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桃花般明丽。
“小菡知道，小菡知道的。小菡出生的地方叫做桃花隐，那里有个习惯，每一个桃花妖到了五岁都要出去历练一番，直到十三岁以后才能够回到桃花隐去接受洗礼，这样就算是真正的长大了，就可以随时出去玩了。”说着，她的脸红了红，“其实那次也蛮丢人的啦……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天又刚好下雨了，又冷又饿，我就只好到处找地方住，结果东闯西碰就撞到了一个叫做寂山的地方，那里有个冷月洞，里面住着一个脾气很冷淡的姐姐，叫……叫冷落，对，冷落姐姐。我在那里住了一天，偶尔听她说起那洞中有一朵叫‘初月华莲’的花，因日夜吸取月之精华，所以可以替人延寿。”
“这么巧啊！”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忽然间就想起天河说过的一句话：穿着鞋子找不到，不穿鞋子就找到了。
“嗯嗯，漱玉姐姐心这么好，肯定是上天安排的呢。”小菡咧开嘴笑呵呵地说，我的脸色却微微沉了一些：“好了，不要跟我提天命之类的词，我不大信这些东西。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不知那寂山在什么地方？”小菡抬手指着东南方向，说：“就在那里啦，大概在一千里以外，像那个哥哥一样，用御剑的方法过去的话，用不了多久的。对了，这个送给姐姐。”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手伸进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淡紫色的香囊。顿时，一股清新的兰香萦绕在空气中。
“这是用兰花做成的香囊，旅人戴上后，离家越远，香气就越浓。我在寿阳的时候遇到一个叫柳梦璃的姐姐，她对人特别温柔，知道我是一个人出来闯练的，就问我喜欢什么花，她好给我做个香囊。我就请她帮我做了一个桃花的和一个空谷幽兰的。我闻到姐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香，知道姐姐一定很喜欢兰花，那这个就送给姐姐好了。”她说着，便把香囊塞在我手里。
柳梦璃？又是巧事一件，这个小丫头居然和柳梦璃相识。我微微一笑，自知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便伸手接过了香囊，将它挂在笛尾。“那，多谢你了小菡。寻找初月华莲之事对我而言急迫不已，我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它。所以……就此别过了，小菡。”
“那，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啊，冷落姐姐心虽然不坏，但脾气不怎么好，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漱玉姐姐去了以后，一定要多加防范啊。”小菡对我认真地嘱咐道。我点点头，唤出刺钰，冲小菡拱手道：“那，有缘再见。”然后，我念动口诀，迅速御剑往寂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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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座苍莽的山峰，四处绿草如茵，绿树成片，深深浅浅的绿色近乎覆盖了整座山。但即使是这样，本该是一片生气勃勃迹象的寂山，却笼罩在一股阴惨惨的，寂寥的气息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寂山……寂寞的山峰……名如其山，恰如其分。
长吸了一口气，我收起剑，快步往山上跑去，仔细的寻找那个名字叫“冷月洞”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内部闪着银蓝色光辉的洞，并且隐隐约约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灵气。看来，这里就是小菡所说的冷落姐姐所住的地方，冷月洞了。我踌躇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但愿这次，可以顺利一些。
刚走进冷月洞的时候，一股阴冷的风立刻灌满了我的纱衣，那迅速扩张开来的凉意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能把衣服裹得更紧一些。这个地方比我想象中的冷多了，真不知道那个叫冷落的人，是怎么熬过在这里的岁月的。
走过一条漫长的通道，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一个空旷的洞穴出现在眼前，一片银色的光华从洞的顶部投射到洞中央的一个小小的池塘中。而那个小池塘的正中心，是一朵银蓝色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莲花。莲花沐浴在银色的光华之下，周身散发出银蓝色的光芒。
那个，一定就是初月华莲没有错。
“你是谁，为何会闯入冷月洞！”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从莲花中传出，我被惊得后退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朵初月华莲。随后，莲花中光芒清泉般流出，逐渐幻化出了一个身穿碧色长袍的女子。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女子似乎是因为出于傲慢，她背对着我站立着，好像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看到她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头一震，头忽然间又有些刺痛。
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的背影……会让我觉得这么熟悉？那是一种……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一样的熟悉……
“在下云漱玉，敢问阁下是否就是冷落姑娘？”我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然后对着那个女子一拱手，朗声道。女子冷哼一声，依旧没有转过身来：“是又如何？你一介凡人，闯到这冷月洞又想做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同一位名叫小菡的桃花妖陌路相识，是她指点我来此找到冷落姑娘，以求得初月华莲，替一人延寿续命。”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委婉地说出我所来的目的。“小菡？”冷落迟疑了片刻，然后冷冷地笑了笑，不屑地说：“我和那个小妖怪也是只萍水相逢而已，根本谈不上是友人，你以为把她的名字报出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更何况，那初月华莲岂是你这等粗鄙之人能够借得的？”说着，她转过身来。
在看到她的容貌的时候，我听到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
眉心那轮银蓝色的初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将那张完美到倾国倾城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冷厉。我后退了几步，胸腔开始不受控制地一起一伏。
她的容颜……真的好熟悉……
“你！你是……”冷落像是撞了鬼一样错愕地盯着我，但那错愕逐渐融化，变成了火一般的愤怒，额间的初月光芒大盛，凛冽的杀气将她的长袍迅速地吹动起来。“冬灵忆，你居然还敢来找我！”话音未落，她便冲到我面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脸上一声脆响，右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我被那股强大的冲击力打翻在地上，口中泛起一丝腥甜。
“冬灵忆，你以为你换了个名字我就认不得你了吗！你以为过了千年之后，我就不认得你那副丑陋的嘴脸了吗！我告诉你，那根本不可能！你欠下的血债，我就是死也忘不了！”头顶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本就浓重的杀气变得更加剧烈起来，在空气中剧烈地蒸腾着。我努力支起身子，擦去了唇边的血迹，站起来冷冷地说：“在下云漱玉，并非阁下口中的冬灵忆，若是阁下的视力没有出问题的话，应该能分得清楚谁是谁吧。”
冷落皱了皱眉，忽然间出手，把我压制在冷月洞的内壁上，另一只手支着我的下巴，像是在端详什么艺术品一样，视线细细地在我的脸上游走。“放手！我让你放手！”我感觉到血液开始往脸上涌动，立刻用力挣扎起来，拼命想要挣脱冷落钳子一般的手。
冷落放开了我，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我对你没有兴趣，也不可能有兴趣。不过，你的确不是冬灵忆。你的眉间没有那颗朱砂痣。但你和冬灵忆长得如此相像，掌心处——”她猛然间抓过我的左手，冷冷地看着掌心中的那一点朱砂，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又有那颗朱砂痣。哼，冬灵玉，想不到居然还能遇到转世的你，真是出乎意料啊。”
冬灵玉？是说我吗？我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搞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冷落见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银蓝色的长剑，“冬灵玉，虽说真正逼死我姐姐的人，是你的姐姐冬灵忆，但她是为了你才逼死我姐姐的，所以，你自然也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既然你姐姐不在，你又自投罗网。很好，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还！”话音未落，她突然出手，手中的剑直扑我的咽喉。
只听见“咣”的一声撞击，我的刺钰已经和她的剑抵在了一起。但是她的力道比我大得多，我被她死死地压在了石壁上动弹不得，而她手中的剑刃已经离我的咽喉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挨上了……
“玄冰结愫，冰咒！”随着我念咒的声音响起，一道冰蓝色的冰柱从我的身旁猛然间拔地而起，直直地刺向了冷落。冷落不得已闪身躲开了冰柱的袭击，但右手食指朝我一指，千万道光剑呈千钧之势朝我扑了过来。我闪身躲过那些尖钉一般的剑，但还没有站稳，一道银蓝色的剑光闪过眼前，只听见当啷一声，手中的刺钰剑被冷落的全力一击击飞出去，直挺挺地插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剑吟之声。随后，我就感到脖颈上一片冰凉。
“你输了，冬灵玉。”冷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是在欣赏着她的战利品。“不过你还真不愧是仙家转世，能够接得了我三招。要知道，我可是已经修行了千年了，若是换了普通人，只一招便已遁入六道轮回。但不管怎么说，”她忽然间展颜一笑，手中的剑动了动，一丝疼痛立刻从脖颈上蔓延开来。“血债血还，你和你姐姐害了我姐姐，害得我孤苦伶仃了千年之久。这个债，你今天是还定了！”
颈侧的银蓝色光芒兴奋地变得更加强烈，将冷落绝美的面容衬托的诡异万分。冷光中，我看到她举起了剑。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今天……肯定是死定了……
爹……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至寂山遭逢惊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