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忆过去决意逆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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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不在焉的？”紫英收回水灵之力，皱着眉头看着我已经被烧焦的半边衣摆，疑惑地问我。我装的没有听见，一心一意认真地拧着早已经被我拧干水分的衣角，似乎还指望着能从里面再拧出点什么东西来。刚才因为一夜未眠，再加上心事重重，以至于没有防御紫英的“三味真火”，也好在我及时闪过了一点，不然烧焦的可就不只是半边衣角了。
总之，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一直拧衣服，尽量把这个话题避免过去。我实在是不想和别人讨论这个伤疤一样的话题，一旦提及它，就如同还未痊愈的伤口再一次被生生撕开，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但是，我真的是小看了慕容紫英这个家伙的耐心了，我这边衣服都快被拧成碎布了，他还在那里定定地站着，一脸追问到底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几乎有了想把他踹飞的冲动——丫的，不能因为自己眼神有杀伤力就这样逼问人家吧！Shit！
终于，在我最后一点点希望也破灭在了紫英那激光般的目光中时，我很不甘心地放下已经被烧焦的衣角，极不情愿地搪塞着说：“就是有点累而已，太一仙径这几天刮大风来着，呜呜呜呜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真的是这样吗？”
“那你还希望是什么样子啊，真是……”我有些词不达意地随口回答道，装着没有看着紫英满脸的狐疑，转身背对紫英，望向天边那抹刺眼的湛蓝。
那些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应该就是住在那里的吧，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个没有感情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不必担心什么生老病死，欢乐苦短；不必担心自己未知的命运终会有多少危险在等待；不必担心自己的故人会有一天离开自己——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亲人，又怎会因为这些凡夫俗子之事浪费那平淡的心境？
眼睛被那明亮的光芒刺得生疼，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
明明知道他们的结局，却根本无法阻止他们一步步走向万丈深渊……
更何况，他们面临的那个深渊，都是我自己挖出来的。他们所遭受的一切悲痛，一切生离死别，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漱玉？”一只手忽然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头，却看到紫英关切的神情：“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身体不舒服吗？”“不……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我摇摇头，垂下眼睑，已经被那些晃眼的光亮刺得发暗的视线投在那些苍翠的草上面，只余一片暗影。
“对了紫英……”虽然知道他回答给我想要的答案的可能性很低，但我却依旧忍不住开口问他。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现在唯一可以稍稍依靠一下的人。“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替人延续寿命？”
“延寿？你……要替他人延续寿命？”紫英吃惊地看着我，“你疯了吗？寿命乃为天定，无可更改。且不说你怎样修改寿命，就算你有能力修改，那便是逆天而行——”
“不要跟我提什么天定天道之类的，我不要听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一听到这些什么天道之类乌七八糟的玩意儿我立刻就火大了，自从玩了仙剑四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词就是这些该死的“天道”“天命”等等神界中人所定的白痴词汇，更何况我又是个逆天而生的人，对这些东西已经是从骨子里面厌恶。我强忍着胸腔里几乎要将我自己燃为灰烬的怒火，视线模糊起来，语气已是十分压抑：“紫英，我只要是回答‘知道’或者是‘不知道’，其他的一概不要说，也不许说，我不想听那些废话。”
“你！你这是亵渎神明！”紫英的神情由诧异转为愤怒，目光如同冰天雪地中的冷剑，寒光凛冽：“自盘古开天辟地，天道便存于世间，往复循环，不曾更改，以为系六界之恒，何来虚无缥缈之说！”
果然……你还是会这么说……我凄然地牵动唇角，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低下头，不再答话。
紫英，如果你是我，如果你和我一样都是逆天而生的孩子，如果你的父母也像我的爹娘一样，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早逝的话……你还会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义正言辞地维护着那些所谓的“天道”“天命”吗？
谁知道呢……
“算了。”沉默了许久之后，我低声说道，本想装出一副蛮不在乎的语气，不但没有达到那个效果，反而声音里满是疲倦和悲伤：“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也罢，我自己找办法。早知道就不问你了，还要白白挨上一顿骂，真是晦气……”转过身，我不再理会紫英怒色未消的脸色，声音终于恢复平静：“我今天下午就不来了，你也不用来找我。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然后，我径自往家里走去。
身后传来了衣袂甩动的声音和他御剑而去的声音，还有一声——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听到紫英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头顶那轮眩目的白日，任那刺眼的光亮针一般扎在眼睛上，视线顿时阴暗下来。
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原来比想象中的更让人心痛……更何况，那个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
和芊芊一样的，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紫英，你知道吗，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因为家里有钱而过着和其他孩子们隔绝的生活，也过着和父母隔绝的生活。每当他们吵架，当他们出去吃饭，当其他小孩子们自顾自地玩游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缩在角落里，抱着我的小呆——那只棕色的，巨大的，毛绒绒的，看上去傻兮兮的布熊，寂寞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样的生活，将我最后的一点柔软，磨砺成为坚固的刺。毒舌、腹黑、脾气倔、死心眼……那些词语像是在我身上生了根，成为坚固的盾牌，性格也因此严重的两极分化开来——虽然性格和心灵似乎已经坚强得万物不摧百毒不侵，事实上一旦触及到了我的最低底线，会比一般人来的更加脆弱。
我最害怕的，就是眼睁睁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现变故……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孤单的一个人……身边的人一直一直不断的变换着，不断地出现又离开。像芊芊，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娘……
所以，我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放任我爹也这样离开我！绝对绝对不可以……
哪怕……最后，会逆天而行遭到天谴，甚至招致你讨厌我……我也绝对不能够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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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仙镇。
由于正是正午时分，灼热的阳光投射到这片沙漠腹地中，热浪滚滚而来，吹着我身上的裙袍哗啦啦地响。虽说这里是绿洲，但怎么说也是在沙漠腹地，自然也不会凉快到哪里去。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热死了……”我低声抱怨着，不住地翻着白眼——该死的，早知道这么热就不穿长袖了，都快被闷熟了，真不知道游戏里云天河穿着那么厚的皮草（……）是怎么挺得过来的……
正抱怨着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妖气，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人头攒动，显然是在围观什么。出于好奇，我巴巴地凑了过去，却听到他们不知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的议论：
“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是妖怪呢？”
“谁说不是啊，那次我还在陈州看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美女，结果被一个琼华派的弟子当场打回了原形。你猜怎么着，那个美女居然是个鱼精，可没把我给骇破了胆。”
“这世道……啧啧，人妖都分不清楚了啊……”
我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干脆拼尽全力拼命朝里挤了过去。
然后，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顶多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水灵灵的眼睛绝望地瞪大着，眼泪不断地从她的脸上滑落，砸在她身上的粉红色纱衣和干涸的沙砾上，又迅速地被风干，消失不见。而小女孩的下半身——竟然完全就是一朵桃花，一朵粉嫩的小桃花。
桃花妖！
我转头望向小女孩对面，却诧异的看到，站在那个小女孩面前的人……居然就是紫英！烈日之下，他身上的蓝衫白衣折射出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威严，他手中的刺钰随着他身上的杀气，时隐时现地发出清冽的剑光。
“求你了哥哥……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小女孩呜咽着乞求紫英，粉嫩的小脸已经哭得通红，声音也因为绝望和难过破碎不堪。然后，我清楚地看到紫英手中的刺钰光芒瞬间暗了一下，他琥珀色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显然，他已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再怎么说，那个小姑娘也只有八九岁而已，要真的下手去杀她……现在的紫英，明显还是办不到这一点。
那他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站着吧，要知道现在的人群里面，可是有好多人都冲紫英喊着要他为民除害，收拾妖孽呢！紫英握着刺钰没有动，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犹豫。
该死的，看来真的得我出马了啊。我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丝巾围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这位少侠，可是要将这个小姑娘置于死地？”我尽量把声音压低，变得冷酷，变得不像自己的声音。因为来之前回了趟家，换了件我娘的雪白色长袖纱衣，谅紫英也是认不出我来。
“小姑娘？”紫英剑眉微挑，眼神骤然变得犀利：“她分明是个桃花妖！若不是我今日恰好路过此地，此妖即成漏网之鱼，将来必将为祸人间，若不除去岂不是埋下祸害！”
“祸害？”我挑一挑眉，目光同样变得犀利起来：“听你这么一说……那就是说这个小孩子没有伤人了？既然没有伤人，你又怎能将罪名强加于她？人有善恶分别，妖亦是如此。修仙之人，自然便是护佑一方平安，若是因为妖非人族，便善恶不分，恣意屠戮，又有何德何能被称为护佑一方的修道仙人！”
“你！”紫英被我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毒舌气得脸色发白，剑眉倒竖，杀气更加浓烈，“你，你竟然庇佑妖孽，真是罪无可恕！”
我耸了耸肩膀，表面上故作轻松，却在暗中提气，凝聚起全身的灵力，准备离开。“随你怎么说好了，总之，人我要了，要杀她，少侠还没有那个资格。你这样的想法十分危险，我也不便多说，望少侠好自为之，就此别过。告辞！”话音未落，我飞快地冲上去抱起那个依旧跪坐在地上的小花妖，迅速念动“风归云隐”把我们两个隐身，然后念动“仙云护体”旋风一般逃出了这个狭小的包围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忆过去决意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