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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光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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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塔干布家最小的男孩子,芬泰受到了德雷前所未有的宠爱,吃穿用度无不用的是府上最好的,甚至怕他辛苦,免了他的咒术学习课程。
只有我知晓德雷这样做的真正原因。
苏维走的时候,我并没有去送他,我怕我会忍不住让他别离开我,而我相信只要我恳求,他就真的不会离开我。
他此去必会吃尽苦头,把年幼的孩子送来做质子的家,怎么会有人真心的爱他盼他回去呢?我唯一的希望,是在这一切阴谋都结束后,他能平安回到我身边,有他的地方才会是我的家。
我们间的点点滴滴随着他的离开而愈加刻骨铭心。年幼时我把他当作父亲和兄长,不知何时,或许是从我能读懂上古十四行情诗的时候,萌芽了对他的爱恋,或者是再早的时候,早到我都没有察觉,爱情就已经悄悄的生根发芽,他的一举一动便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两年的时间,我的咒术有德雷的亲自指导,进步突飞猛进,他甚至感叹我天生就是学咒术的天才,后悔没有早一点教导我。对于他的肯定我始终只是谦虚得体的微笑,过于骄傲只会让人盲目自大。
德雷始终不知道我除了火系咒术,还简单会一些苏维的木系咒术,更是苦心钻研了家族的月系咒术,但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让他发现我是坦苍银月家族的遗孤。
我不断的扩充实力,培养自己的势力,我需要更多的咒术师效忠于我,帮我报仇雪恨夺回王座,希望那一天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沐浴后,我穿着宽松柔软的浴衣,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晶莹的水珠一滴滴地顺着我的发尖流下滴在地板上。我来到梳妆镜前,从那镶着巨大夜明珠、雕刻着祥云图案的镜子中看着自己,我冲她笑了笑,她也冲我笑了笑。
窗口飘进来一片树叶,我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夹住,略一施法,树叶变了一个信笺,是我在王宫中安排的卧底发来的密报。
看着变为灰烬的密报,我无声地笑了。密报上说纳威莱王子下个月就要行成年礼,国王问他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成年礼时,他居然说要娶我为王妃,国王虽然表面上并未表现出不高兴,却也没有立即应允。
纳威莱自从在试炼场上见过我后就一直对我抱有好感,在宫廷宴会上也总是若有若无的接近我,勾引他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久国王指婚的旨意到了塔干布家,全府上下都陶醉在为我筹备婚礼的兴奋中。府上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辛迪亚,不过碍于身份,他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只好终日闭门不出。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我自然是不愿嫁给纳威莱,我的丈夫,只能是苏维,从来就只有他。勾引纳威莱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暗中联合德雷准备谋反才是目的,谁能想到婚礼上会有叛乱呢?
我并不信任德雷,总感觉他有事情瞒着我,却无法查出是什么。他也不见得如何相信我,我们之间本来就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十、
银白色的月光从小窗照进来,笼罩在我的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清冷。
明日是大婚的日子,王妃的礼服就放在床上的匣子里,我却没有心情打开它看看上面的珍珠是否穿的精美,丝绸是否柔滑。
无论谋反成功与否,王座都不是我的,怪只怪我现在势力还很薄弱,与德雷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听见轻微的嗦嗦声回头时,一条蔓藤已经温柔地缠住我的腰。把我从冰凉的地上拉起,又轻柔地带出窗外。将巴掌大的藤叶贴在脸上,狂喜不已,能用木系咒术到如此炉火纯青地步的人,全世界只有那唯一的一个。
蔓藤载着我飞出公爵府,放到一个满眼都是粉色的,四周用樱花包裹的密闭空间。
腰间的蔓藤已经消失不见,踏在柔软的花瓣上,每向前走一步,花香都更加浓郁。我奔跑起来,迫不及待抱住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苏维伸出双臂,紧紧将我按在他的怀里,勒得我骨头生疼,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向我袭来。此刻我不想问他为何出现在此,也不想告诉他明天我将要踏上和纳威莱的婚礼,即便我不会真嫁。
苏维没有说话,但是他用坚实有力的臂膀告诉了我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思念,正如我对他的一样。
我抬起头看着他英俊依旧的脸,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踮起脚吻向他,浑身像是被烈火焚烧着,抛弃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冲破了所有约束,如此的泼辣、果敢、不顾一切!
苏维也疯狂地回应着我,与平日温和有礼的绅士大相径庭,不管不顾撕咬着我的嘴唇,狂野地抱起我,却温柔地放在铺在身下的花床上。
沉迷中情火燃烧猛烈,彼此纠缠不休。即时是在神智将要剥离身体的那一刻,我依然保持了一份清醒,告诉自己——不会后悔今日之事。
绝不悔!
开国以来的首场婚礼办得隆重而盛大,我盛装打扮之后穿着绝美的华服站在高庭之上,在场所有宾客无不惊艳于我的美丽,皆用艳羡的眼光望着纳威莱王子。漫天飞舞的点点星光是婚礼上的重要点缀,随着金色的星光燃烧殆尽,缤纷的玫瑰花瓣漫天飘来,所有人都赞叹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我怎么不记得有安排过花瓣。”纳威莱在旁边小声嘀咕道。
我看着花瓣绽放出夺目的笑容,“是我精心筹备的。”
纳威莱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上穿出的火焰利剑,炙热的鲜血喷溅在我白色的礼服上,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嘈杂的人群四处逃窜,躲避从天而降的花瓣变成的赤色火苗,可惜他们不知道高庭的大门已经被塔干布家的咒术师所把守,没有一人能逃出大殿。
纳威莱直挺挺倒下,两眼紧瞪着我,充满着愤恨和不甘,我却无暇告诉他杀他的原因,只能让他死不瞑目了。
倾身冲出,抬起手凌空朝那两根激射来的光剑抓去,倾泻而出的巨大火焰咒术将两根光剑震碎。弗里佩的怒吼震耳欲聋,常年的养尊处优并没有减慢他出招的速度,被我震碎的光剑碎片迅速合并成三支光箭反噬过来,流星般“咚咚咚”三声模糊的钝响,打在我召唤出的火焰盾上。
“为什么?!”弗里佩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我脑海中回忆起血红色的曼特斯城,支离破碎的尸体,以及母后不得不离开我时的泪水,无比轻蔑地看着弗里佩,“尊敬的国王,这是因果报应!”
德雷冲上来给了弗里佩致命的一击,他的目光空洞地散开,腹部被打穿,拳头大的血洞冒出来的汩汩鲜血染红了华丽的地板。
国王一死,高庭之上的局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仍在顽固抵抗的人下场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