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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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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二打听了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四人便兴致冲冲地出了门。一路上街巷两侧的商铺都已开始张罗着挂灯披锦,路边亦架起了桌板等着摆了各色物品。
成衣铺子人不算多,莫钟瞧了一圈,便指着墨蓝色的袍子要来瞧瞧,鹤乙笑道:“你道袍还没穿腻?”
莫钟瞥他一眼,不以为意道:“我五宇阁道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怎么会穿腻,再说不过是颜色近了些,这哪里像道袍!”
老板将衣服拿近了,鹤乙方瞧清,浅蓝的长袍乃上好绸料所制,墨蓝外衫似纱自下而上绣着长枝红梅,他伸手摸了摸,触肤凉滑,拿在手里掂了掂,甚是轻柔。
“公子好眼力,这外衫乃皎月纱所制,质地轻薄飘逸,内袍由冰蚕丝制成,这季节穿这件衣服再合适不过了!”
老板一个劲儿的谄笑,莫钟甚是受用,便道:“就它了!”
说罢又侧了侧身道:“还有什么好料子的衣服,给他们瞧瞧!”
”有的,有的!”老板喜笑颜开地招呼伙计领了莫钟去换衣服,又亲自领着谢桓等人朝柜台去。
莫钟出来时,没见他们身影,便问老板:“他们进去换衣服了?”
“是是是。”老板微微弓腰上前,赔笑道。
“他们选的……”
不待莫钟将话说完,林夕清已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莫钟瞧的出神,他从未见过林夕清穿纱衣,每每见她,总是那一套青布麻衫。
“我就说吧,这衣服绝对适合姑娘!”老板见了林夕清亦是两眼放光,一个劲儿的夸赞。
林夕清摸了摸身上的裙子,软软的,很是轻便,那老板领她瞧了一圈,她只觉其余衣物太过华丽了些,只这件素色纱裙,勉强还能穿的出去。
谢桓和鹤乙随后出来,他们各挑了套白衫,只谢桓的是素白,鹤乙的衣衫上似染了山水墨色,很是雅致。
“青色倒是顶配林姑娘,又是纱质,更衬得林姑娘跟仙女一样了!”
鹤乙连连夸赞,谢桓虽未开口,可一双眸子自见了林夕清便移不开了眼,莫钟咳了几声,将银票给了老板,收了零钱,已差不多到了正午。
几人一番商量,决定还是回客栈用午饭,毕竟胡不归在,他虽甚少吃东西,可他们总不能不去问候一声。
回了客栈,给小儿报了菜名,便让鹤乙上楼去叫胡不归。
“小公子出去了!嘱我们不用管他!”
鹤乙坐下后,瞅着桌上已端上的凉菜,开口道。
“出去了?”莫钟将木筷分好,又道:“大中午的去哪里啊?”
“小公子既然出去,肯定有他的去处。”鹤乙瞅着端上来的清蒸醋鱼,又道:“咱们这番是否太过奢侈了些!”
莫钟甚是嫌弃地瞥他,“又不让你花钱!一桌子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鹤乙轻哼一声,“我是没什么钱的!小公子那般有钱,也没见骄奢到你这般程度,你这样的,便是俗世说的暴发户了吧!”
莫钟正要张口反驳,忽地想起,胡不归可是会使散花银瓣的,那可相当于有用之不尽的银子,将嘴边的话收回,就问林夕清,“师姐,你们门下的散花银瓣,都不耗修为的么?”
谢桓听此,便也瞅了过去,林夕清道:“散花银瓣确实为内里幻化而成,若是修为达到上品,那点修为其实无甚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如果内力高深,那散花银瓣就可以取之不尽?”莫钟又问。
林夕清略想了想,不甚确定地道:“若是太多,譬如万两,该是有些影响的吧!我和师父甚少用到银两,所以没太留意过这些。”
几人吃了饭,回房午憩,待醒来已是未时末刻,鹤乙又去敲了敲胡不归的门,依旧无人,众人无奈,便自行去了。
街道上行人渐多,谢桓嘱了莫要走散,就随着人群往前走,一路上商品琳琅满目,未走百步,莫钟手里已掂了不少东西,鹤乙瞅他手里拿的,腰上挂的,不禁咂舌,“你买这些东西,用的着么?”
“怎么用不着,这天眼看越来越热,我买的扇子,咱们一人一把。”莫钟说着便往每人手中塞了一把。
“那环佩呢?”鹤乙瞥了一眼,少说有十几个。
“这玩意桃木雕的,又不值几个钱,买了回去给小师弟们玩儿啊!”
鹤乙不敢恭维,“那你也不必全挂在腰上,不知晓的,还当你是卖货郎呢!”
“像么?”莫钟微微垂了眼睑瞧了瞧腰间,问向一旁的谢桓和林夕清。
他二人倒是默契的转了视线,并不答话。
“这个给你。”鹤乙递过去一个荷包大小的锦袋,“这是锁锦袋,别看小,里面可是大的很,能装不少东西。”
“给我的?”莫钟挑眉。
“想得美。这东西是……这东西不是我的,借你用用,还要还我的。”
鹤乙帮他撑着口袋,莫钟一股脑的将东西全都塞了进去,一边稀奇说道:“我早听过有这么个东西,可就是没见过,这谁送你的好玩意?”
鹤乙脸上的笑微敛了些,道:“一位亲人送的。”
莫钟见此,亦不再打趣,只道:“放心,用用还会还你的。”
说罢,又看向林夕清,“师姐,你的这个师叔祖什么来头啊!鹤乙居然都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师叔祖有没有给你和你师父什么好东西?”
林夕清摇头,师父虽然说那人是师叔祖,可她觉得那个人好像并不把自己当天玑山的人,她自己心里也隐隐希冀,他不是天玑山的人才好,至于为何有了这样的心思,林夕清也说不清。
几人一路逛逛停停,已尽黄昏,街道已开始点了灯,华灯初上,五彩灯笼挂满街头,街上人头攒动,不少人手里亦提了各式灯笼。
莫钟瞧了新奇,亦买了四盏,他自己提了个白兔模样的灯笼,鹤乙提了飞鹤模样的,谢桓提了个荷花模样的,林夕清左右瞧瞧,选了个白色的圆形灯笼。
“他们这是往哪儿去?”
鹤乙瞧着人群都往一处去,便问。
“那方向好似河道,莫不是放花灯去的?”谢桓亦瞧了瞧。
“花灯?那不是姑娘家才做的玩意!”莫钟倒是不感兴趣。
“林姑娘没见过放河灯吧!不若咱们去瞧瞧!”鹤乙温和开口道。
“也好!”林夕清含笑点头。
莫钟见此,脸上有些挂不住,移步到鹤乙身侧,压低了声音道,“你故意的不是?”
鹤乙装似讶然,“莫公子说什么?”
这声音不大不小,引得谢桓和林夕清纷纷侧目。
莫钟忙拽了鹤乙衣袖,狠狠道:“你狠!”
鹤乙笑吟吟地抽了袖摆,“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了!”
一路走到尽头,确实是临街河道,河岸旁以酒楼茶肆居多,此时楼里楼外不少人,姑娘公子们拿了花灯立在岸边,许了心愿,将河灯放入河中,楼上的人瞧着粼粼河面上的盏盏河灯吟诗作对喝酒品茶!
“师姐要放一盏么?”
谢桓望着流光似的河面,开口问道。
林夕清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莫钟听了,直接拉着林夕清朝河边走去。
谢桓微微一笑也跟着去了,鹤乙见此亦跟了过去。
在河边的灯铺买了河灯,四人并排立在岸边,脚边放着各自的灯笼。
“先许愿!”莫钟捧着河灯,道:“希望……”
不待他将话说完,鹤乙便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谁说的?”莫钟侧目问他。
“不知谁说的!”鹤乙捧着河灯默默许了愿将河灯放入河中,对莫钟道:“你若不信,说出来也无妨,以后总会知晓灵验不灵验的!”
“哼!我偏不信。”莫钟捧着河灯大声道:“望……”
“怎么不说了?”鹤乙等了许久,不见他有下文,便揶揄道。
莫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终是默默许了心愿将河灯放了!
谢桓此时已放了河灯,见林夕清还捧着,便问:“林师姐还没许愿么?”
林夕清垂眸瞧着手里的灯,许什么愿,她没想过自己有什么愿望。
“师姐心里最想什么,许了就是!”莫钟也凑了过来。
“最想的?”林夕清低喃道。
“对啊!”莫钟瞧着她。
林夕清微微一笑,开口道:“最想现在这样!”
说着便要去放河灯,莫钟却拉住道:“现在这样?这算什么心愿啊!”
“不算么?”林夕清反问,又道:“现在师父康健,天玑山……”
天玑山有师父,有他,还有鹤乙!
这样已经很好了!
林夕清瞧着自己河灯渐渐漂远,现在这样就是自己心愿。
河道旁的茶肆二楼,青衫公子给了小二一把的银色花瓣,嘱了这位置不要旁人打扰,便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河面。
忽地一道青色身影映入眼帘,他心口一滞怔怔地望了过去,待看清那身影旁边的几人,才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那身青色纱裙像极了师父,可高束的长发,浅浅含笑的红润脸庞,提醒着他,那不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