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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加布里埃拉-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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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一贯对她严格的哥哥,埃拉其实嘴上总是对他嫌弃非常,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十分依恋的,毕竟是“备受期待的家族希望”,他身上也有埃拉的一份期望。
她快步走着,直到离病房门前数十步之遥时才突然缓下步子,倒是前头的拉齐一时反应不及,一下和她拉开距离,转过狗头疑惑看她。
埃拉狡黠地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地走向病房,只是在进门前忽地抢到拉齐前面。
被挤在门外的拉齐:“?”女人心?
罗塞尔在病房的窗前站着,眼睛透过磨砂印花的玻璃直视着远方的某一个模糊的点。
埃拉立在门前,一声不吭,拉齐眼睛翻翻,转身径直走了。
如果是以前的埃拉看到了,一定会惊喜地搓着罗塞尔的狗脸说:“拉齐你真厉害,都会翻白眼啦!”
埃拉继续一声不吭。
罗塞尔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埃拉,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埃拉抬眼努力和他对视,没一会儿就心虚地转过头去,抿了抿唇,又飞快调转头来,若无其事地说:“你请假啦。”
罗塞尔没应。良久后翘了翘唇弯,要笑不笑地样子应了一声。
埃拉终于承受不住罗塞尔眼神的压力,垂下脑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房间。
罗塞尔古怪地笑了一下:“现在知道害怕了?”
埃拉挪到床前,和罗塞尔隔了几步的距离,继续耷拉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花纹:“你现在才来看我。”
罗塞尔沉默。
埃拉:“我都要死了你才来。”
罗塞尔低低应道:“我来了。”
罗塞尔又弯起唇角,之前的古怪之前终于散去,他上前一步,半跪着将埃拉抱在怀里:“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埃拉:“我知道。”
之后罗塞尔陪了她很久,陪她聊霍格沃茨的事情,聊那个看上去相当疯疯癫癫的校长,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聊魁地奇,聊黑湖。
埃拉难得安静,只是一直静静地听着。罗塞尔一改以前在她面前的装腔作势,变得格外健谈而幽默,总是逗得埃拉捧腹大笑,讲起正经故事的时候,低低的声线又总是格外能抓住听众的注意力。
罗塞尔一直陪她到了晚上。
埃拉洗漱好,爬上了床,罗塞尔帮她掖了掖被子。
埃拉眨眨眼睛:“你是不是要走了。”
“不走,”罗塞尔难得地温柔起来,“我等你睡着。”
埃拉“嗯”了一声,却不闭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罗塞尔。
罗塞尔随手揉了揉埃拉的头,柔软的深栗色头发给他的手带来微妙的触感,他眸色稍冷,又低低一笑:“你不闭眼怎么睡。”
埃拉:“我在想谁偷偷把我哥哥给换走了。”
罗塞尔轻笑:“那你更喜欢被换走的那个吗?”
埃拉思考了一下:“不告诉你。”飞快闭上了眼,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眼底的笑意。
罗塞尔不再说话,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埃拉偷偷睁眼也再看不到一点事物的轮廓,困意突然像潮水一样袭来,顿时淹没了埃拉。
埃拉的身体毫无征兆地一天天好了起来。在快要死掉的时候突然被一点点被拉离死亡的边缘线的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身体是个气球,一点点被希望给填充满,幸福得快要爆炸。
天气却依旧是阴雨绵绵,一点也不和埃拉的心情相呼应。拉齐不知跑去了哪,好几天都不见狗影,而没了拉齐的陪伴温太太才不会让她轻易出门,埃拉只好在每天温太太来送药的时候问她拉齐跑哪里去了。
温太太依然是不变的柔情似水的笑容:“谁知道呢。”
后来埃拉再问温太太就回答说:“大概是自己跑走了,不打算回来了吧。“
埃拉:“……”直觉告诉她温太太心情不好,她十分配合地乖乖把药喝了,将药瓶递还给温太太。
床头还摆着上次梅带来的玫瑰,魔咒的力量让玫瑰一直维持着刚摘下来时候的娇艳欲滴,近嗅似乎还能感受到湿润的清晨水雾的气息。埃拉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故事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拉齐真的不回来了吗……
埃拉相当肯定拉齐肯定不会轻易让别人伤害到它,要是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它的话自己肯定会吃不少苦头,结合温太太的态度也知道拉齐应该没什么事,只是大概变得,不听话了?
埃拉不确定地想。
在床上坐着心情越发烦闷,埃拉索性翻身下床,默不作声地穿好鞋。
拉齐走连说都不说一声,显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埃拉大力地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到处还是同样的风景,同样的走廊,同一批治疗师,几乎同一批病人——圣芒戈病人更新速度一般很慢,因为不是一般的疑难杂症巫师们一般会选择自己解决。
埃拉闷头在走廊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体好转的欣喜被拉齐莫名其妙的失踪冲淡了,梅恢复了开始正常的探望频率,罗塞尔回了霍格沃茨,埃拉又重新感受到曾经在庄园里面熟悉的寂寞滋味。
没有可以撒娇的人,没有可以一起闯祸的人,甚至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不知不觉埃拉走到了走廊尽头,第一次见到黑发小姑娘的地方。那个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门依旧低调,需要仔细分辨才能看出来。
埃拉原地驻立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赌气,也许是因为究极无聊,也许是因为好奇心。
也许只是因为想引人注意。
埃拉走上前去,站立在房门之前。她先是尝试着敲了敲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于是思考了一刻,蹲下身,将从房间带出来的玫瑰花一瓣瓣揪下来,把它们从门缝里面塞了进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间里面传来一阵迟疑的声音:“谁在外面?”
听上去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埃拉脆声答道:“一个漂亮的黑发小姑娘拜托我来的,她说你不愿意见她,所以托我来送花。”顿了一会儿,埃拉又补充说:“但是我刚才敲门没有人应,所以只好……”说着埃拉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起先一点回应也没有,一会后才传来一阵小声的嘟囔,埃拉贴着门勉强听清:“哪有人这样送花的……”
埃拉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长时间的没有回应,男孩又问道:“你还在吗?”
埃拉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嗯。
男孩听不出情绪地回答:“帮我谢谢她。”
埃拉:“好。”顿了顿,又补充:“但是我需要跑腿费的呀。”
门内又没有声音了。
埃拉耐心地等待着。
男孩:“等着。”
埃拉无聊地开始撕起了剩下的花瓣。
过一会儿,门下推出了一张折叠了好几遍的纸和一张完好的、没有写一个字的同样的纸。埃拉捡起来。
明明没有人看着,埃拉还是不自觉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呀?”
男孩不耐的声音传出:“折起来的纸你给潘西——就是那个黑发女孩,另外一张你留着,这种信纸一个银西可才能买一张。”
埃拉手指摩挲着那张信纸,质地很好,还有淡淡的香味。
男孩:“行了吧。”
埃拉没有看别人的信的意思,只是试探着展开信,果然是打不开的。
她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回道:“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