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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加布里埃拉-2 ...

  •   今天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甚至今天埃拉的恶作剧都毫无新意。拉齐依旧无可奈何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面陪着她惹是生非,直到恶咒突然发作。

      说实话,埃拉平时恶咒发作地时候不会哭得这么惨烈,甚至还哭着喊了伊桑。要知道除了梅要罚她一个月不吃点心的时候会哭着叫伊桑,埃拉一般不会想他。

      想到伊桑就会想哭,所以要在梅不让吃点心的时候想他。这时的哭是真情实感的,所以埃拉一点都不为自己特别会挑时候哭感到内疚。

      但平时不能想是因为埃拉哭了就不像埃拉了。

      像“鼻涕虫”。

      这是罗塞尔说的,他第一次罚埃拉喝一个月胡萝卜汁的时候埃拉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哭,但还没等埃拉犹豫好,罗塞尔就直接告诉埃拉她哭的时候很难看。

      埃拉就赌气把满满一杯胡萝卜汁抢过来泼在罗塞尔的袍子上。

      罗塞尔一点也没有防备,看上去还有些惊讶。

      接下来他就动作十分行云流水地用了“清洁一新”以及把喝胡萝卜汁的天数增加到了两个月。

      以及埃拉此后的偷袭再也没有成功过。

      埃拉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很远,直到拉齐蹭到她床边,埃拉才回过神来。纯黑的狗毛和热乎乎的身体实在不容忽视。

      埃拉:“咳。”

      拉齐上半个身子压在床板上,两只狗爪着地,稳稳地,显然早就找到了平衡点。

      埃拉:“你怎么进来啦?温太太不怕你掉一地狗毛了?”

      拉齐镇定自若,黝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我从来不掉毛的自信”。埃拉希望魔法部部长也可以拥有类似的自信,比如“我从来不脱发”之类的。

      埃拉:“其实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现在你是第四个看到我大哭着喊伊桑的蠢相的人了。

      想了想,纠正:“不对,第一只看到我大哭着喊伊桑的蠢相的狗。”

      拉齐:“……”

      埃拉:”怎么办,感觉更加沉重了。”

      埃拉叹了一口气,伸手捋了捋自己因为好长时间没剪而长得过长的头发,又向前探身想要去抱拉齐。

      拉齐动作敏捷地滚到地上。

      埃拉并不奇怪,拉齐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除非是温太太,或者是特殊情况。

      于是她动作熟练地把被子团成一团,抱起了被子。

      “其实我平时不怎么哭的。但是我今天好想伊桑。”埃拉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下次梅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呀……”

      拉齐在原地转了两圈,又趴回床上。

      埃拉动作熟练地放开被子,抱住了拉齐温暖的脖子,蹭了蹭里面柔软的绒毛。

      这就是特殊情况。
      ————————————————————————————————————————————
      英国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上一秒可能还好好的,下一秒雨点就啪嗒打在你鼻尖上。

      埃拉被拘在病房不让出去,温太太上次给她诊断的时候虽然面上没透露出什么,甚至温柔地笑着告诉她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太明显了,温太太故作轻松的样子,梅难得的有求必应,以及拉齐的想挣扎又不好意思挣扎的样子。

      埃拉觉得自己很可能要成为一个英年早逝的巫师。

      真惨,明明现在连属于自己的魔杖都没有,甚至还没有学会几个魔咒,没有机会再次感受魔力从指间注入魔杖时那种仿佛自己强大了一百倍的奇妙感触,没有机会可以握着魔杖站在别人身前去保护别人。

      梅又来了。

      上次她来好像还是昨天,但当时她又一次恶咒发作,疼的仿佛世界都像是颠倒了一样,只记得梅又香又暖和的怀抱,听不进大脑的低声安慰化成一个个无意义的字节,却奇迹般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要不是恶咒发作次数越来越多,发作的时候痛苦越来越强烈,埃拉都要以为自己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毛病,因为她正常的时候还是十分健康的,吐字清晰,四肢健全,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适合入门一下不可饶恕咒的纯血小巫师。

      梅:“最近不要乱跑噢。”

      埃拉:“嗯。”

      梅:“要听温太太的话。”

      埃拉:“我会听话的。”

      梅:“嗯。”

      梅像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是握紧了埃拉的手。

      末了,她吻了吻埃拉的额头,低声说:“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圣芒戈空间上很大,因此埃拉不得不承认这里由她发挥的空间也很大。但是就像浪子在浪荡花丛后可能会找一个女人稳定下来,埃拉也偶尔有过从良的想法。虽然现在恶咒时不时就会发作,痛苦袭来的时候没有人照顾会有一些危险,但埃拉还是想离开病房,特别是在这样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里面。跑去庭院的草地上晒太阳,在暖洋洋的太阳包裹下慢慢睡着,会多么舒服呀。

      有限的生命里要多给自己留一些明媚的记忆。

      作为一个行动派,在脑中出现这样的想法后,埃拉立马去求拉齐陪着她去庭院。黑色的大狗脸上是巫师无法分辨的情绪,它站立起来,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埃拉惊喜于拉齐的顺从。要是温太太肯定会不赞成她在病情恶化的时候乱走,而某种意义上拉齐就代表着温太太的意志。

      庭院里。

      埃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温暖犹带湿气的气息盈满鼻腔。埃拉避开那些浅浅的水抗,在一片稍稍干燥的草地躺下。根根小草被埃拉压折了,却还是会像是在报复似的挠痒痒,但依然很舒服。

      埃拉被阳光晒得舒服地眯了眯眼,这时余光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埃拉转过头,看到上次偶然间遇见的那个黑发女孩。

      那天也是和拉齐一起出来惹是生非的一天。埃拉心情愉悦地出了病房,想着上次去拔了西藏雪人的毛,今天也许可以试试告诉那个永久失忆的傻乎乎的巫师其实他原来是个地精。

      她领着拉齐在圣芒戈里面四处乱走,目光随意地四处乱飘。

      一个拐角后,埃拉发现自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扇房门低调地静静闭合着,简直就要和周围墙壁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黑发女孩,埃拉一定不会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病房,或者一个别有用途的房间。

      她好奇心大作,拉着拉齐躲到了一个青铜雕像后——或者说,拉齐站在青铜雕像旁,埃拉躲在他身后。

      “德拉科——”黑发小姑娘的声线颤抖,“就让我见你一面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门内毫无回应。

      “你连我的信也不回,可是你的医生明明告诉我你是清醒着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小姑娘继续哀求,“就让我看你一眼,让我确定你没事好吗?德拉科?”

      一边拉齐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哼哼声。埃拉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因为拉齐的不配合不满地看了一眼它。

      小姑娘仿佛毫无所觉,但也不再说话了,低着头,垂下的黑发掩去了所有情绪。

      下一秒,她直直迈开步子向埃拉走来。

      埃拉一瞬间简直要心梗,正手足无措,只见黑发小姑娘径直从她面前走过,未曾向她这个方向瞥来一眼。

      这短短的几秒钟,埃拉倒是看清了她的长相。

      过于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娇艳的唇。和她之前对门哀求的声线中现出的温柔不同,女孩看上去倒是相当傲慢冷淡,走得很快,下垂的巫师袍随走动而相互摩挲,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可以想见质地之优良和女孩良好的家教。

      她很快走远了。

      埃拉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去过多探究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

      这是埃拉第二次见到黑发女孩,她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包,即使埃拉隔着并不近也可以看出来制作精良。她有一步没一步地走进庭院,最后在庭院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毫无所感一般一脚踩进了长椅下一滩水迹。埃拉看见她落地的巫师袍一角快速浸湿。

      女孩头发是沉静的黑色,在温暖的阳光下却显得像是毛茸茸的金色,被微风吹拂得一动一动的,她眉眼低垂,身上的气质和满院的病人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埃拉努力地思考是哪里不一样,未果,于是放弃。

      云卷云舒,埃拉听着簌簌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把这个当作是安眠曲了。

      女孩的心情仿佛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埃拉原本因为阳光而变好的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了起来。

      拉齐似乎有所感觉,轻轻地蹭了蹭埃拉。粗粝的毛发给人感觉并不舒服,埃拉却总能从其中感受到安定的力量。她盯着远处的塔楼,手无意识地去摸拉齐的头。

      拉齐避开。

      埃拉没有像以前一样再次伸手,只是继续顺着手移动的势头将手轻轻放在拉齐的肩胛上。

      拉齐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埃拉突然站起来,走到那个黑发女孩面前。

      女孩头也不抬。

      埃拉:“你衣服湿了。”

      女孩:“嗯。”

      埃拉:“不管它吗?”

      女孩面上浮上一丝不耐。

      埃拉认真地说:“我帮你吧,我可以——”

      女孩拿出魔杖,干净利落地用了一个烘干咒。

      埃拉的尴尬因为她施咒时动作的熟练而被讶异所替代了,而后是羡慕。

      女孩终于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在说你可以走了。

      埃拉第一次碰见这么不友好的回应,尴尬此时逐渐回笼。

      拉齐也走了过来,十分不友好地盯着黑发女孩。

      她面上不耐愈发明显,直接起身走了。袍角再一次被打湿。

      埃拉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笑了一下:“拉齐我们回去吧。”

      原来自己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厚脸皮,之前所有的厚脸皮只是因为看出来了别人对她的喜欢,她轻易得到的喜欢。从小到大,身边的所有人,伊桑、梅、罗塞尔、家庭教师,还有她来圣芒戈后遇到的治疗师和各种奇奇怪怪病症的巫师,都会对她抱有好感,不过是程度深浅。

      这仿佛就是埃拉与生俱来的能力,埃拉也能轻易感受到这种喜欢。

      所以恃宠而骄。

      为什么会感觉她和别人不一样,埃拉现在知道了。

      是因为她对讨喜的她的毫无反应。

      她不知该作何想,只是心中闷闷。

      回病房的路上,埃拉迎面遇上温太太,她像是毫不意外她不遵医嘱,只是照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扼要地说道:“快回去,你哥哥来了。”

      噢,因为我要死了,所以抽空来看一眼?埃拉赌气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加布里埃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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