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以色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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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神王之争后，各种典籍可以说是遭遇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各种各样的修炼法门也是四分五裂。
退往南方的神权支持者带走了一些，四大山门的藏书阁保留了其中的大部分；而北方存留的，除了各大家族的私人藏书阁有一些存货之外，大部分都保存在了皇宫的上荣藏书阁中。
而季沐兮想找的是——丹方。
真没想到，原本给虞渊准备的后续金手指，最后居然被自己吃了红利。
丹修失传已久，原因其实很简单——要想炼丹，需得魂火辅助。
而魂火只有同时身具光、火双属性的人才能孕出。火属性倒是好说，即使少，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这光属性，按照信徒的说法，这是“神的恩赐”，你连神都不信了，还想要光属性？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所以，从神王之争落幕之后，北方的上荣人就与丹修无缘了。
而南方，的确是有能孕出魂火的人，只可惜，丹修的相关修炼法门和丹方却全部被留在了北方，偶然有一些，也是残缺不全，无法用来修炼。
时间长了，丹修也就渐渐成了历史传说一般的存在。
不过，现在，季沐兮的这具身体可是神魂孕育，魂火自然不在话下，而丹方，也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在洛洛的带领下，季沐兮悠哉游哉地溜达到了藏书阁门前。
金碧辉煌，宏伟壮观。
龙飞凤舞的“上荣”二字，更是气势恢宏。
就是门前那两个全副武装的持戟护卫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
洛洛不解地看了一眼季沐兮，有点不太懂：“贵人，咱们来这干嘛啊？这上荣藏书阁可是皇宫重地，看守十分森严。除了一年一度的书院大比‘文武汇’的前几名能得到来的机会之外，其他人，要么君上亲自下手谕，要么八大家族拼成鲤鱼门契，否则是进不去的。”
听了洛洛的话，季沐兮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设定，果然不该在文里加太多莫名其妙的设定，到头来写长了，有些自己都记不住了。
那边洛洛似乎是怕季沐兮心情不悦，还在绞尽脑汁地继续建议道：“论好玩好看那还是得去太液池，有湖心岛还有亭子，太液亭和自雨亭也很不错，周围还有花园，仙鹤什么的，实在不行，旁边的含凉殿门前还有一个飞马球场，而且现在没人，您可以随便玩。还有……”①
洛洛在那边如数家珍，季沐兮却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联系一下虞渊。
手指触上腰间的乾坤袋，季沐兮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也不知道虞渊和路和谈完事情了没有，自己还是先不打扰他了。
“我去试试。”季沐兮打断洛洛的喋喋不休，拿着乾坤袋来到了两个彷佛铁人一样纹丝不动的护卫面前。
法阵被季沐兮悄悄点亮，独属于虞渊所设法阵的标识亮起。
“君上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向他讨要手谕，这个，”季沐兮指了指乾坤袋，黛蓝色的眼睛里一片赤诚：“能代替一下吗？”
这样楚楚动人的美人相求，一般人恐怕都无法拒绝；但藏书阁的两位护卫显然不是一般人。
两人看着季沐兮，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惊艳，怜悯，悲哀，不屑……还有鄙夷？
其中一个似乎是忍无可忍，语气古怪地说道：“以色侍人，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人拉住，那人虽然也目光复杂，但到底冷静道：“不好意思，季……大人，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谅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沐兮哪里还能不懂？
他穿来之前，在元夕宫应当也是因病躺了些时日，刚醒来就被虞渊封了翰林学士这种一看就是为封侯拜相做准备的镀金职位。
一个在别人眼中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是在君王后宫躺了一年半载的男人，突然就平步青云，偏巧还生得这么一副潋滟样子，但凡是个人，都会往某些桃色的方面想。
季沐兮倒是无所谓，反正迟早真相大白，但洛洛就不能忍了——咱们贵人可是有真本事的，他亲眼所见。
“你们……”奈何小器灵不会骂人，最后脸都憋红了，就憋出几个字来：“心思龌龊！”
这副样子倒是把季沐兮给逗笑了，这一笑，自然更是风华绝代。
两个护卫表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痛心疾首：果然是祸国妖姬！怪不得连他们君上这样英勇神武的铁血帝王也会被骗，唉，美色误国啊！他们君上果然还是年龄太小，又早早上了战场，没经历过这种诱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透！
季沐兮见光明正大的道路行不通，便不欲跟他们纠缠，想着晚上自己破开空间壁障悄悄进来就是了。
他自己创造的世界，还能有他进不了的地方？
结果身子一转，就听见刚才对他还十分鄙夷的两个护卫语调突然变得恭敬起来，齐声道：“路相！”
季沐兮一下子挺住脚步，回转过身子来。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当朝宰相，路斯年。
路和，字斯年。
虽是朝廷重臣，路斯年的着装却不见一点奢华之意，简简单单的青色衣袍，浅色的大氅轻飘飘地裹在身上。
唯一的装饰就是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偏偏却一看便知做工低劣，宛如初学者的实验品。
倒是符合他出身寒门，为人低调的特点。
但纵使如此，竟然也盖不住这人浑身芝兰玉树的儒雅气质，当真是翩翩公子，神韵自在。
只见路和朝两名侍卫温和笑笑，凭空在这冬日里添了几分春风拂面的感觉，他手里拿出个物什，递与两人看了，嘴上还说着什么。
季沐兮却是眼前一亮，悠悠然走过来，喊他：“路丞相。”
路和转过头来，就看见同样笑着的季沐兮，神色不由一怔。
季沐兮天生一双笑眼，可这笑意却不似路和那样给人一种温和敦厚之感，反倒是沾染了不知凡几的魅和诱，直把人勾进那眼角眉梢的几分红里。
宛如风中摇曳的罂粟花，致命却迷人，欲罢不能。
路和转瞬回过神来，笑着微微拱手：“季大人。”
季沐兮施施然还了礼，语气莫名：“路相认识我？”
宫内的人尚可理解，但这路斯年，难道也见过他？
“如此风姿绰约，姿态妍丽，又可自由在宫中行走，除了季大人，斯年不作他想。”这话其实有些轻佻，偏偏路和说出来却让人生不出这样的感觉，反倒是一片赤诚坦荡之意。
旁边的洛洛早就已经不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美□□惑！而且！每天！双倍！
季沐兮笑笑，暗叹自己用狐狸二字形容路斯年可真是精准。
“这样啊……路相手上的，可是进出这藏书阁的手谕？”
“正是，今日才好不容易向皇上讨来的。”路和微眯了眯眼，调笑道。
几炷香前，虞渊站在延英殿的琉璃砖上，语气淡淡：“路丞相对此次几大士族发生的意外，有何看法？”
“臣以为，此次事件，实为一个良机。”
虞渊的目光一下子压过来，漆黑瞳孔里藏着旁人难以知晓的内容，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讲。”
路和从善如流：“此次事发突然，凶手又不知所踪，四家必然人心惶惶。别人不知，可是知晓内幕的六家，自觉或不自觉，必然会把此次事件同他们之前的筹谋联系起来——”
说到这里，路和顿了顿，看了一眼不远处笔直而立的君王，低声继续道：“但巧就巧在，这凶手只袭击了其中四家，绕过了另外两家，宛如一柄锋利的刀，砍在六家本就不慎牢固的联盟上。如此，必生嫌隙，而一旦有了嫌隙，事情可就……难成了。”
听了路和的话，虞渊并没有很快回应，反而略微沉默了一会，随即，一抹笑意释出，说的话却透出几分凉薄之意：“路相这话说得有理，若有嫌隙，大事不成，那孤……是否可以信任路相呢？”
冷汗打湿后背衣裳，路相脸色却不变，果断跪下道：“臣必定，为君上，为上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孤相信路相，”虞渊语气依旧没有丝毫起伏，只是淡淡道：“所以，孤现在有一件要事想要托付给路相。”
“君上请讲。”
“孤知道，路相习惯独善其身，哪方也不得罪，也因此，和哪方都能说上几句话……”
虞渊话未说完，路和便叩头道：“臣惶恐。”
虞渊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道：“所以，孤希望你想办法透露给四家一个消息，既然他们此次损失惨重，那就安心查案，抓出凶手，今年的大朝贺也就不必如往年一般兴师动众了，派几个子弟辈的前来，聊表心意即可。”
路和强行压下内心惊异，沉声道：“臣遵命。”
“好了，”虞渊的声音突然放松下来，“孤听闻，路相一直对东域那边的言修感兴趣，上荣藏书阁恰好有一些相关记载，你可前往一观。”
“臣不胜荣幸。”
“董其声，”虞渊唤道：“拿红墨来。”
季沐兮的话打断了路和的回想，“路相，既然你已经到了这来，事情谈完了？”
“是。”路和笑着回答，一点没有季沐兮居然知道君上行踪的惊讶露出来。
看了看旁边站得十分端正的两名护卫，季沐兮转了转眼珠，突然起了玩心思。
法阵亮起，两边接通。
延英殿内，兵部尚书本来正在汇报东域战场的情况。
“……这一年，东域那边算是消停了不少，但是……”
兵部尚书刚说到这，突然被他们一直安静听着的君王挥手打断。
兵部尚书瞬间心一慌，连忙道：“臣所说若有什么不当，还请君上指出，臣一定，一定……”
还没等他惶恐完，就见他家君上本来绷得紧紧的面部表情一下柔和起来，从腰间解下一个乾坤袋来，凭空虚划几下，阵法倏然亮起。
整个延英殿一下子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君上，臣呢，想要向您讨个赏，不知道可不可以？”
季临的声音本就得天独厚，季沐兮这样一拿捏，更是百转千回，宛如天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以色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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