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书院风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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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沐兮点头，正要临时编个名字，却感觉身后虞渊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写画画。
因为常年征伐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指肆意勾画，酥麻的感觉从手心向四肢百胲传递，让季沐兮感觉有些不适，下意识往回撤，可虞渊却握得很紧，非把字写完不可。
季沐兮瞪他一眼，传音入密不好吗，非要这样。
但书院毕竟是虞渊的，季沐兮还是开口说出了手心上的字：“缘溪书院。”
那老妇人一愣，寻思了一会，道：“这……”
“我们的确是新开的书院，但到时候招生仪式一定会开，您到时让您的儿子来就可以，分文不取。当然，如果不相信我们，就算了。”
季沐兮说得坦然，心里却胸有成竹。
左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恩怨分明，原著里跟了虞渊之后就是个激进派，对世家残余的态度十分恶劣，赤星如此羞辱，必然让他对世家书院没有好印象，不会再自取其辱。
“好。”不待左母说话，左安已先行答应下来。
“安儿……”左母有些不放心。
左安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转向季沐兮，神色坚定：“我会去的。”
季沐兮心情愉悦，伸手探向腰间的储物袋——却发现银子已经花光了。
没想到虞渊还是个小抠门，居然算着他的花销，总不会真要攒老婆本吧？
季沐兮摸了摸鼻子，再次转头看虞渊，虞渊却像不明白他意思似的，就那么看着他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从虞渊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促狭和调笑的意味。
季沐兮不跟他周旋，直接伸手拉下虞渊腰间的钱袋，虞渊的随身物品大都被他自己画了法阵，旁人本应解不开，但季沐兮却毫无阻碍地打开了钱袋，取出银子来。
虞渊朝季沐兮笑笑，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
季沐兮将银子递给左安，没等他推辞，直接道：“给你母亲治病，给自己养好身体，我不希望你来我书院的时候，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季沐兮一下子把话说了，左安再推辞便显得矫情，索性也就接下，庄重地给季沐兮行了个礼。
季沐兮一笑，虚扶一把，“不用，只要你有所成，给我缘溪书院增光，就够了。”
两人往街巷深处走去，行至一定距离，左母见左右无人，连忙扯住左安，眼睛死死盯着左安手里的银子：“安儿，咱们现在有钱了，买得起测试石了，咱们回去……”
左母话未说完，就被左安打断：“娘，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你这傻孩子，他们那个书院，也不知道有没有影的事，你也真信！更何况，就算真的有，哪里比得上赤星书院！我儿这么有天赋，哪能送去给他们糟蹋！”左母急切道。
左安垂首听着，却仍旧坚持：“娘，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知恩不报的人，我不想对不起爹的教导。”
左母见他把左父搬出来，再说不出什么来，却还是忍不住添上一句：“你……跟你爸一个脾气，倔驴！”
完完整整地听完两人对话，季沐兮和虞渊相视一笑。
“师父看人，向来是准的。”虞渊真诚地“拍马屁”。
季沐兮看他一眼，并没有接腔，只是似笑非笑地给虞渊把钱袋重新挂了回去。
“师父不明说，我也不知道到底该给多少啊。”虞渊一双眼睛明亮得很，看起来满是无辜神色。
季沐兮饶过他向前走去，轻飘飘道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啊，勤俭持家可是个美好品德。”
虞渊轻笑，快步跟了上去。
*
不同于赤星书院，定安书院院门前多是些壮硕男子。
也是，选择这座书院，大都是对从军，对建功立业有所向往的人，就算不能，至少有机会亲眼见一见裴大将军，也算不亏。
定安的要求稍微低一些，还算说得过去。就是有一点诡异之处，定安的测录官明显地分成两个阵营，有资质的就拼命往自己这面揽，比较差的就拼命往对方哪里推。
季沐兮有些疑惑，转头看向给他答疑解惑的“百科全书”虞渊。
虞渊收到指示，立马尽职尽责科普道：“裴家出了好几个皇后，在和皇族关系更加亲密的同时，也难免有了些别样心思，而对此的态度，裴家内部有所争议，渐渐分为两派，映射到书院里，便成了这样子。”
虞渊一说，季沐兮自然明白过来。
他的确有这个设定，但并未展开，毕竟，按照原剧情——隆兴帝弄了裴映蓉，又整了裴家，最后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让虞渊去收买人心，换来裴度的忠诚。
现在剧情有变，裴家本来隐藏的裂痕竟然也搬上了台面。
季沐兮不由想起裴映蓉一事，传音道：“裴太后来找过我，君上知道吗？”
闻言，虞渊目光一深，声音里也带了些冷意：“师父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
“嗯？”季沐兮微微眯眼，从虞渊的话里听出一些别的味道来。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值得师父上心，我会处理好的。”虞渊显然不想深谈此事，回避道。
季沐兮也不再追究，却还是有些孩子长大了要飞的不爽感觉。
“师父，没有别人的时候，你不用唤我君上。”带着点转移话题的意思，虞渊再次开口。
“那喊你什么？渊渊？渊儿？阿渊？”想起自己评论区的书粉，季沐兮又继续笑道：“还是，渊宝？渊崽？”
“师父……随意。”虞渊的耳尖再次不争气地泛上红色。
季沐兮起了兴致，问道：“那我以前都是怎么喊的？”
虞渊回答得有点迟疑：“这些，都喊过。”
季沐兮的脚下霎时一顿，身子有些不稳，心里已经开始骂系统：你到底都补充了些什么剧情进去？
系统：请不要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
虞渊却已经着急地扶住季沐兮，“师父，是不是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你身体刚恢复，我们先……”
“停，”季沐兮打断虞渊，并不像被当作“易碎”体质，“我没事，不需要。”
“师父，要不我……”
季沐兮再次打断虞渊，语气一言难尽：“我不想被背，也不想被抱，收起你的想法，我很好。”
虞渊愣了一会，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成熟男人的音色里还残留着清隽的少年感，在冬日里带起一阵暖意，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季沐兮瞥他一眼，虞渊立马收住了笑。
拉着人，季沐兮也不管什么别的了，直接用了缩地之术，两人转瞬来到应天书院，徒留下一街道的人在那揉眼睛，怀疑自己刚才可能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师父，你真可爱。”两人走进人堆里，虞渊拦住季沐兮将其护在怀里，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是么？”季沐兮却已经调整过状态来，逼近虞渊，气息缠绕间，惑人的声音绕上耳廓：“不过，君上用词的精准度似乎不太高？”
季沐兮在虞渊心口处戳了几下，满意地感觉到虞渊紊乱的呼吸，慢慢拉开距离。
季临这具皮囊，可真是好用。徒弟还想跟师父玩套路，怕不是要上天。
看着季沐兮渐行渐远的背影，虞渊却呆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师父呀，你说的不对，这已经是我尽量克制过的说法了呢。
阳光照进眼睛里，有些刺眼，虞渊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想要将眼前碍事的光挥走，最后却颓然放手，扯出一个难辨苦乐的笑来。
“这么不经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季沐兮在阳光下转身，停住了步伐，像遥远的神祗，又像是眼里的光。
但幸好，神不会抛弃信徒，光也不会抛弃影。
两人再次并排而行，心里却都多了些难以名状的心思，直到他们被一群中年男女的声音包围。
“都说应天女院是君上的另一个储秀宫，是皇妃后备，您可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您家的不也是名动京城，这次肯定十拿九稳。”
和其他书院不同，这里的氛围诡异地“和谐”。
“今天是女苑专门的参观日，应天男院要过几天才开始。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第一轮筛选一般都是父母出面，只有初选合格的女子才需要自己来，参加下一轮的核验。”虞渊出声解释道。
“君上怎么看？”
“男女本无差，不过分工不同，师父教导的，我都记得，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需要些时间，一步步来。”谈起正事，两人的神色都逐渐恢复正常。
季沐兮点点头，自己的主角还是在正轨上的。
“应天虽然招收女子，对修为的要求相比其他书院也不算高，但是，这些人都非富即贵，看来，也是有隐性限制在里面。”季沐兮仔细观察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下了结论。
“嗯，普通富裕人家的女子都没有这个余力去花心思在家中女孩身上，更何况寒门呢？”虞渊沉声道。
季沐兮点点头，对缘溪书院的建设又有了些想法。
“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站在一群中年男女中实在是略显突兀，季沐兮直接道。
“嗯。”
两人默契地走到一个角落处，再次施展缩地之术来到忆薇书院。
相较于其他书院，忆薇书院并不拥挤，甚至人都没有很多。
不过这次，季沐兮知道原因。
忆薇书院可是隆兴帝大刀阔斧的整改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书院，也算是对世家的一种安扶。当然，主要是因为谢家是唯一对南方灵修有所了解的北方世家，隆兴帝留着他们还有用。
忆薇书院重品性德行，所有的入学子弟都是由有名望之人引荐而至，拿不到引荐信，再能耐也白搭。
不过，到了虞渊执政时期，忆薇书院培养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挂名荣誉，并无实权，多数人都被分配到各地皇家书院教书，算是成了一个“师范学校”。
就是不知道按照现在的剧情，忆薇书院又会走向何方？
两人刚到门口，书院大门便大开，当中走出一人来，身着蓝衣，超凡脱尘，看起来颇有几分仙气。
季沐兮同虞渊对视一眼，知道这是被认出来了。其实如果他俩分毫法术不用的话，倒也能瞒过去，不过，就凭着一点缩地之术的痕迹就判断出他们的身份，这个谢家家主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臣，恭迎君上。”身姿风雅，礼节周到。
谢家家主谢衡，字望津。
“孤兴致所至，不必兴师动众。”不同于和季沐兮在一起时的状态，此刻的虞渊，上位者的气质显露无疑。
谢衡微微俯身，“臣明白，君上放心。”
说完，视线从虞渊转至季沐兮身上，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两人并列的双足上，眼中的玩味一闪即逝。
君王面前，再亲近，也要落后半步以示尊敬，可这两人不但没有，季沐兮反而隐隐有比虞渊靠前一点的样子，而身为君王的虞渊，却更有一种站其身后加以保护的感觉。
谢衡打量的目光让虞渊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地向前微跨一步，挡住了谢衡探究的视线。
接收到年轻君王的不满，谢衡很有分寸地收回了目光，朝两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人多繁乱，不如就由臣带陛下和这位……先生游览一番，君上以为可否？”谢衡再次开口。
虞渊未答，静静看着谢衡，良久，见季沐兮没有其他表示，才道：“可。”
季沐兮倒是有些诧异，他这算是第一次见虞渊的工作状态，没想到这么……拽？对自己采用的这个形容词感觉有点好笑，季沐兮微摇了摇头，蛮有兴味地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书院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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