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外傳》靖司

9、第九章

　　時間回到稍早前，令與祥子安頓好祐巳與由乃後的分開行動，掛心王宮內變化情形的祥子經由城後的秘密通道潛入，只是她此行所見卻是足以震撼心靈的驚人事實，但她選擇暫且保密，畢竟如果這事讓祐巳知道的話又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令人驚險的舉動。

　　『如意料中………城堡已經淪陷了…………可恨！要是我早一點發覺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祥子移動快速的身形一路躲藏，最後她在大廳一角隱去身影，仔細察大廳裡的變化。

　　在一群人之中，她發現在那個號稱是自己父親的人身邊有一個看似熟悉的人影，仔細瞧後祥子確認了前些日子的猜想。

　　『那個是………優！！他怎麼會在這裡！』已經被宣告失蹤的表兄出現在王城內，祥子越覺得這件事不是如表面上奪權這麼單純，因為〝柏木優〞對福澤家的忠誠人盡皆知，尤其優當初在王城內對祐巳失蹤的弟弟祐麒的忠誠亦是不容置疑，只要是祐麒所交付的任何任務都必是完美達成，但……當初謠傳優早在數年前出任務時被妖獸突襲身亡……慶幸優的生存同時，祥子也懷疑優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甩開多餘的思考，祥子知道多想無用，現今還是將能得手的情報盡其歸納，做好下一步行動的準備，祥子偽裝成一名僕役探察整個情勢，初步推敲是自己父親所領導的叛變，但是就算父親的勢力再怎麼龐大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讓龐大數量妖獸一夜之間侵入王城，當祥子思索時，同時大廳內也發生變化。

　　「先把投降者帶到議事廳去。」妖獸士兵遵循指示將一群臨陣倒戈的大臣帶離大廳，剩下的冥頑不靈者皆是憤恨不平的怒瞪著那群虛偽小人。

　　以江利子為首，剩下的人數不到二十人，但卻也由此看出真正忠心於祐巳的人是誰了……………

　　『奇怪……首相呢？』祥子發現大廳內的俘虜裡並未發現蓉子的蹤跡，『難道是………不、不可能！』為了證實最不願的猜測，祥子尾隨投降者來到議事廳，一入廳內，她確確實實地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與祐巳最敬愛的姊姊，福澤家歷年來最忠心的一族：水野氏的長女－水野蓉子。

　　過度憤怒的情緒矇蔽祥子一向冷靜熟慮的思考，她失去理智地衝入議事廳，拔出長劍抵住蓉子毫無防備的頸項，冷冷道：「妳背叛我與公主對妳的信任！！」祥子近乎嘶吼地來表達她對蓉子的失望以及深切的怒意。

　　「祥子……………妳太魯莽了。」蓉子呢喃的聲音只有兩人聽得見，同時也讓祥子對四周產生警覺。

　　果不出其然，冷冽的劍身擦過祥子右側，隨即轉勢攻向胸廓，來不及反擊的祥子硬生生將劍柄擋在胸前，雖然幸運地保護住身體，但右臂卻也流出鮮紅的血滴。

　　「優！！」祥子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名男子，可對方卻沒有因為祥子的呼喊而有停手的打算，他舉起劍身向祥子襲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優！」祥子一邊吃力地擋下攻勢，一邊不死心地問著，但男子卻始終不發一語。

　　「唔！咳！」一個猛烈揮擊，將祥子連人帶劍滾落到牆壁邊，強大的撞擊力使得祥子腹部受擊整個絞痛不已。

　　「現在的妳，不是我的對手。」男子收起長劍，冷漠轉身離開，對於祥子的問題隻字無回應。

　　「哼……………」祥子狼狽起身，再次握起長劍，即使是被眾多妖獸圍住仍不懼怕，但祥子不解的是，為什麼優會放她一馬，明明就是他佔優勢啊………

　　『無論………現下……先脫身要緊。』優的出現讓祥子恢復以往冷靜的思緒，她決定先離開這個敵眾我寡的情勢，「我不知道妳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但只要是危害到公主，就是我的敵人！」祥子對著站在遠處觀戰的蓉子凜然發言，但卻沒有產生嚇阻的作用，反而惹來一陣輕笑。

　　「那麼………我拭目以待。」彷彿欣賞到一齣好戲般，蓉子莞爾回應。

　　回想著方才在王宮內發生的一切，祥子百思不解蓉子的叛因與優的出現，但現今的狀態也無法讓她多做猜想，畢竟回復福澤家的王權才是自己的首要任務，定下心神後祥子望著倚靠著自己肩膀熟睡的人兒，露出疼惜的表情，這讓在一旁同是守夜的令看傻了眼。

　　「………怎麼了？」發覺令不自然的視線，祥子發出疑問。

　　「不………只是覺得妳與殿下間的感情不比一般。」彷彿是被發現做錯事的小孩般，令支唔道，平常自己不太在意別人的舉動，也常因此被由乃罵著是個超級大鈍感，怎麼今天會對祥子與殿下間的關係特別有興趣，還是因為先前在廣場殿下所說的那番話帶動自己的心神………

　　「很奇特吧。」涼颼的冷風吹襲過樹林，沙沙聲響在林間傳送，祥子低磁的聲音迴蕩在深夜空氣裡，當令瞧見祥子落寞的神情時覺得自己應該說錯話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不………你們相互信賴的情感讓我相當羨慕。」令抓起地上一支樹枝擺弄著燃燒中的火苗，「由乃卻不是像殿下信賴你般的那樣相信著我。」紅色的火光映照在令俊秀的臉龐上顯得有些落寞，從令有記憶以來都是堅強由乃在重要的時刻幫助自己，祖母的事也好，參加軍試測驗的事也罷，全是由乃在身後推了自己一把才能使自己勇敢邁前，而怯懦的自己卻無法帶給由乃任何的依靠。

　　「果然……人最不能看清的就是在身邊的事物呢。」祥子想起最初的自己也是如此徬徨著，但幸好……是蓉子姊點破自己迷惘的部份……現在……我是否應該再選擇繼續相信您呢？………蓉子姊…………

　　「咦？」看樣子令還是不明白自己所言，發出相當大的疑問聲，差點驚醒各自在自己身旁熟睡的人兒。

　　祥子輕笑，反問道：「令大人，妳認為由乃大人為什麼會參加軍試？」

　　「當然是……………」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卻乍然停止，令想起那天由乃對自己所說的話，其實被保護的一直都是自己啊………

　　「在我看來，你們這樣用自己生命呵護著對方的心情反倒令我羨慕。」

　　令一時間還不瞭解祥子說出這句話的意義，但她內心卻十分明白這樣的心情，在自己最脆弱時支撐的力量，因為是一直在自己身邊那份最熟悉的體貼，所以就不會特別發現它的存在，彷彿恍然大悟般，令露出清爽的笑容，「原來……我們一直都在羨慕對方自己已經擁有的事物。」

　　旭日緩緩自東方升起，今日………想必會比昨日更加令人期待。

　　因為自己的身邊………有她的存在。

　　蜿蜒綿長的山路是進入王家直屬軍團的訓練地唯一道路，沒有多餘的樹木遮掩，空曠的山壁赤裸裸地暴露在視線中，只要有任何人侵入皆是一目瞭然，為了奪回王城，祐巳一行人正緩緩往這個天然的軍事要塞前進。

　　「祥子大人，那時妳發現了什麼？」對於小笠原公爵簡單就攻下王城一事讓由乃十分不解，就算小笠原公爵勢力再怎麼龐大，也不可能一時間引入這麼多妖獸而沒有任何警衛兵發覺。

　　「是下水道。」祥子給了一個簡單的回答。

　　「下水道？」由乃頭上冒出更多的問號。

　　「你們是住在城外的人可能不知道，當初王城下水道興建時有秘密建設一條屬於王宮貴族專用的通道，為了預防突然的襲擊而做的退卻道路，而出口就在………康提雅村外………」所有的事件串連在一起，祥子即刻推測出父親可能早已告訴妖獸這條道路的存在，所以先攻陷康提雅再封鎖消息後慢慢引進妖獸，為的就是在慶典這一天所有警備最鬆懈之時一舉侵襲王宮。

　　「真是個老奸巨滑的死狐狸…！！」由乃隨口說出閃族裡最常使用來罵人的詞語，但在一般人類聽來卻是相當奇妙的語詞，也因此惹來祥子與祐巳的注目。

　　明白由乃真實身份的祥子自然是不在意，相較之下祐巳對由乃所說的話卻是一臉疑惑，她提問道：「狐狸？」

　　發覺自己的失言，由乃驚慌地解釋，「啊！不是，那個是我們家鄉的一個方言意思，指的是不好的人。」

　　「喔……這樣啊，我又學了一個詞了。」祐巳開朗笑談著。

　　令與祥子內心卻同時嘆道，『由乃……別亂教殿下一些奇怪的話語啊……』

　　閒聊的同時，祐巳一行人也終於到達軍團訓練地，一進入主將營帳數名年輕軍官就匆忙向前迎接。

　　「桑邁特將軍！您終於回來了！！」

　　「嗯，大家都還好嗎？」

　　「是！屬下們一直等待著將軍回來！」年輕軍官們精神抖擻回答。

　　「真難為你們有這麼好的判斷力。」令稱讚道，在為首的年輕軍官肩膀拍了幾下。

　　「呃……其實我們……」年輕軍官吱唔著說出數日前的情形，原來令在軍中的人望相當高，當王城陷落的消息傳回直屬軍團時，所有的人都想馬上衝回王城跟隨將軍保護公主，但卻被一名金髮官員阻擋下來，說是數日內將軍必會安然回來領軍，沒想到真被那名官員說中。

　　「金髮的……官員……？」

　　「是的，請問將軍……她們是……？」所有的人都疑惑地看向與令一同回來的其他三人，雖然臉孔有些眼熟但卻一時間又想不起是誰。

　　令移至一旁讓所有軍官看得更清楚並朗聲介紹，「我國王宮禁衛軍統領－小笠原祥子大人、軍略參謀長－由乃．桑邁特以及祐巳公主殿下。」

　　「公………公主…公主殿下！！！」瞬間所有軍官皆驚訝跪下行禮，所有的人怎麼也無法想像尊貴的公主竟然會無預警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也難怪自己有些印象，畢竟在軍團設立時曾經遠遠地見過為眾人勉勵的公主一面。

　　「我現在只是一個落難者，大家不用這麼多禮。」祐巳慌張地將為首的軍官扶起，絲毫沒有貴族驕縱態度與和善甜美的笑容讓在場所有軍官都為之傾心，更肯定了為公主效忠的決定。

　　由乃走到位在營帳中央的長桌前，指著桌上軍事圖一處地點，「那麼……接下來就是我們反擊開始了！」已經耐不住悶了一肚子氣的由乃，準備讓這些反叛者嚐到何謂最痛苦的人間地獄。

　　王國直屬軍團營帳內，由乃與令還在與眾軍官討論進軍事宜，氣氛嚴肅沉重，對於軍略一竅不通的祐巳為了不打擾眾人便藉故休息離開營帳，心事重重的祐巳走到一處山崖旁凝視遠方山城，那個曾經屬於福澤家的王城………

　　也許……那是無論自己多麼努力，永遠也不可能完成的夢想……………復興國家的重任不是自己可以肩負的，祐巳不自覺得想著，假使將王位就這樣讓給小笠原公爵或許也不錯………

　　『不行不行！！………』祐巳使力甩著頭，髮上的飾品隨祐巳的力道左右擺晃，她猛然想起那位嚴格卻又不失溫柔的姊姊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蓉子姊，妳為什麼這麼用心照顧一株小草呢？』剛滿十歲的小祐巳天真地問著，看著蓉子細心地除去在小草周圍的雜物，明明在這個溫室裡還有更多漂亮的花朵可以欣賞，蓉子卻寧可蹲下身來整理一棵不起眼的植物。

　　蓉子微笑回應著，手邊的工作也沒有停下，『現在它的確是一株小草，但是誰又能保證它不會成為美麗的薔薇呢？』

　　幾年後，小草在蓉子的照顧下確實長成一朵高貴漂亮的紅色薔薇，而且在它的周圍又增加許多美麗的花朵。

　　『任何事情，只要妳用心努力，總有一天會開花結果的，在沒有付出之前誰都無法下定論。』在晴朗的藍色天空底下，蓉子當時的笑容充滿自信，就如同排除一切困難的小草般堅強面對排山倒海般的難題，成為眾所仰慕的紅薔薇。

　　祐巳握緊掌心，輕聲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後方人影察覺祐巳恢復精神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握起懸掛在腰際邊的長劍沉聲道，「看著這樣的妳，我又能為妳做些什麼呢？………」

　　「妳也不用太過擔心，祐巳殿下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堅強。」令站到祥子的身邊，兩人高挺俊拔的身影融入繁星點綴的夜空，宛如夢幻景色般令人著迷。

　　「這時候就要…………去吧！」突然出現在祥子身後的由乃用力推了祥子一把，重心不穩的祥子尖叫一聲跌出營帳外，就算祐巳再怎麼粗線條也不可能聽不到總是讓自己思念的嗓音，只是這次變成驚慌的慘叫。

　　「由乃大人，妳！…………」人呢？都不見了？？？站穩後的祥子轉身責罵由乃的無禮舉動，但這些日子相處下，這對姊妹早已清楚祥子的個性，在惡作劇完後第一時間當然是盡速逃離現場，留下的是一臉疑問的祐巳與呆若木雞的祥子。

　　「祥子姊姊？」

　　微嘆一口氣後，祥子走到祐巳的身邊坐下，不發一語只是跟隨祐巳的視線凝視著遠方王城。

　　「祥子姊姊…………」原來祥子姊都看到了，她一定對我大失所望吧………我還是沒有完成當初祥子姊姊離開時的諾言………想著想著，祐巳越是垂下臉蛋，不敢望向身邊那人，殊不知這樣的舉動更讓祥子感到不捨，就如同那夜般………

　　「祐巳，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妳信任嗎？」

　　「咦？！」已經多久，祐巳沒有聽到祥子直呼自己的名字，她訝異的抬起頭直視著祥子，只見後者微紅的臉龐輕聲說道。

　　「妳不是一個人，懂嗎？」

　　「祥子姊姊，不是這樣的！只是我………那個……就王城……」祐巳零零碎碎回答著，雙手也不安份地四處擺動，慌張的模樣卻讓祥子感到這才是真正的祐巳，強迫她成為眾人理想中的君主，是否是臣下們的過於一廂情願呢？………就算是天真迷糊的祐巳也能帶給人民幸福不是嗎？

　　『應該成為大家的支柱、做好人民的表率』，自己很希望完成那樣的理想，但卻怎麼也做不好那樣子的人，是自己不夠努力嗎？！祐巳重覆詢問自己，就算那是一個未知的答案。

　　祐巳停下了解釋，而祥子只是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雙手輕巧地攬住祐巳的肩膀，將那張可愛的臉龐浸入自己的懷裡。

　　祥子低磁的聲音在祐巳的耳際邊低喃著，「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妳的痛苦，對不起…………」

　　「祥子……姊姊……………」心底脆弱的牆面在祥子溫柔的話語下倒塌，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取而代之的是祐巳無助的哭泣，她將自己深埋在祥子懷中，將所有的悲傷盡情宣洩，父母親的過世，親生弟弟的失蹤，王宮的惡鬥，一件又一件令自己無力的事情發生，這不是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小女孩可以承受的，雖然祐巳始終維持著笑容，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祐巳公主唯一能做的逞強罷了…………

　　祐巳落下的淚水一滴一滴都刺痛著祥子的內心，她握緊祐巳的右手許下誓言，「今後，我會一直在妳身邊。祐巳……………」

　　「嗯……嗯……………」臉上還掛著淚珠，祐巳抬起頭對上祥子看著自己的深情眼眸，「永不離棄…………」兩人的唇瓣重疊，溫柔地探索彼此，內心愛戀的情感終於被釋放，進而深入、狂野，在纏綿許久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眷戀的味道，頰上的紅潤卻也說明品嘗甜蜜後的現實。

　　「永遠………要陪在我身邊喔…………」

　　王宮地下牢房內，幾名守衛漫不經心的巡邏四周，在王城淪陷之後，軍權就落入小笠原公爵的手中，而唯一可以反抗的首相也已經伏首稱臣，現今這樣的局勢讓所有的士兵都提不起勁，反正遲早都會被妖獸統治，現下認真執行勤務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裡面關的都是讓一般人民值得尊敬的大人物。

　　遠處一個人影漸漸走近牢房入口，隨即被守衛士兵以長戟阻擋，士兵喝聲道：「什麼人？！」

　　「連我的臉都不認得了嗎？」在虛弱的火光照明下，來訪者褪下掩蓋住面目的漆黑斗蓬。

　　「啊！真的非常抱歉，首相大人。」守衛士兵收回兵器恭敬行禮。

　　「守備辛苦了。」

　　「不，這是我等職責。」

　　「那………就讓你們休息一會兒吧。」蓉子丟出一顆黑色圓形球體，滾落的球體散發出濃厚煙霧，不一會兒，在場所有的守衛皆倒地不起，陷入昏迷之中。

　　「晚安………」輕道一聲後，蓉子優雅走下牢房階梯。

　　「抱歉，等很久了嗎？」柔聲的歉語，卻聽不出說者有任何道歉之意。

　　「嘛，無聊了一會兒。」美麗的身影從陰暗處悠然走出，一點也沒有感受到自己身處暗牢之中，『處變不驚』這句話大概就是在形容這類的人。

　　「屬下相當擔心殿下的安危………」牢房裡還有另一人，她站起身俐落地解開禁錮自己的鐵鎖，眼神裡盡是擔憂。

　　「放心吧，聖會保護她們的。」蓉子自信說道，她打開牢房大鎖，轉向另一邊往地下更深處走去。

　　「我跟妳一起去吧。」江利子走到蓉子身邊，取過她手中的火把。

　　思考一會兒，蓉子同意道，「嗯……也好，那其他人就給可南子了。」

　　「是，屬下會盡速完成任務。」拿起放在守衛休息處的武器，可南子往其他牢房走去。

　　開過幾道門鎖後，蓉子與江利子走到最深處的牢房，闃寂無聲的空間彷彿來到無物之境，但這裡確實有人存在，而且是對王國而言最重要的一個人…………

　　旭日東升的清晨，凌厲的擊鐘聲響起，代表著戰爭即將拉開序幕，士兵們整齊一劃地排列在廣場上，靜待大將前來。

　　令穩重地走到瞭望台上，她英氣風發宏聲道：「大家！準備好為殿下而戰了嗎？！！」

　　底下士兵發出巨響：「喔！！喔喔！！！」

　　「這一次，只準戰勝！！為殿下！為王國！！」令高舉右手的大劍，帶頭吶喊著，在晨光的輝映下更顯得耀眼。

　　「為殿下！為王國！！為殿下！為王國！！」士兵們齊聲吶喊，澎湃的聲音如潮水般綿延不絕。

　　令綁上鵝黃色頭巾，代表第一攻擊部隊，而祥子則繫上紅色臂結，代表第二攻擊部隊。

　　「祥子………姊姊……」看著即將出發的祥子，祐巳的內心不安騷動著，就像以後再也見不到祥子般令她感到悲傷。

　　望著祐巳的眼神，祥子雖是百般不捨但卻也無可奈何，「祐巳，不要擔心，我們不是約定過了嗎？」

　　「嗯………」不想讓祥子看到自己自私的表情，祐巳垂下頭回應。

　　「所以……請不要有這樣的表情……我的天使………」祥子在祐巳臉頰落下一吻，輕撫著祐巳柔軟的髮絲。

　　「在這裡等我回來，好嗎？」祥子柔和的笑著，與祐巳做出最後的約定。

　　「嗯……我知道，祥子姊姊………請妳要小心。」出征的時刻總會到來，祐巳目送祥子領著軍隊緩緩離開。

　　祐巳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神啊！請保祐大家可以平安回來，我誠摯的請求您不要帶走他們，所有的罪行就請讓我一個人承受。』

　　「幾乎把所有的士兵都派出去了嗎？………」站在懸崖高處遠望的聖，輕挑的笑著。

　　「用兵真是大膽啊………想要先發制勝是吧。」不過以現在這個局勢看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剛佔領王城不久的小笠原公爵一定還沒辦法掌控所有的軍事系統，在這之前將王城奪回的可能性是相當高的。

　　但同時也伴隨著大量的傷亡…………

　　「人與妖獸的戰爭嗎？………還是說，悲憫與貪婪的戰爭………」

　　「嗯？那個人是？」一個纖細人影的出現吸引了聖的目光，她縱身躍下山崖，靈巧的落在那人面前，而那人對於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金色身影不禁驚呼一聲。

　　「金色的狼………」面對莫名的生物，不但沒有恐懼……反而覺得自己似乎曾經看過牠…………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主教大人……妳來這裡有什麼事？」

　　會說話的狼？好像對志摩子無法造成任何震撼，她輕柔的聲音解釋著，「我來找殿下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需告知殿下。」

　　王城裡面是沒有人了嗎？蓉子竟然會派這麼弱小的女生到戰爭的危險地帶，還是說……她另有打算？

　　「是嗎，但依我看，妳是另有目的吧。」聖露出尖銳的犬牙與長爪，在不到幾步的距離，她可能瞬間把眼前這個人撕裂。

　　「任憑佐藤大人信任與否。」無畏懼地，志摩子坦然道。

　　「哼，連我的真正身份都知道，還有什麼是妳不知道的事。」聖灑脫地轉身離去，「祐巳殿下在中央營帳。」

　　『那就是………蓉子大人問我………該如何拯救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