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外傳》靖司

4、第四章

　　魁偉的王宮城牆中有一處隱密門扉，一顆小小腦袋鬼鬼祟祟的四處探視，確定無人看守後便躡手躡腳的從門裡鑽出。

　　換下一身宮服，祐巳穿著淺白色素裝，戴上一頂遮陽帽子，神情愉快的在王宮與城鎮間的林道悠閒走著。

　　「好久沒有到城裡去玩了，這一次一定要好好逛逛。」祐巳推著手伸伸懶腰。

　　「您想到哪兒去，公主殿下？」道路中央出現一道人影，正用凜冽的眼神瞪著祐巳。

　　「呃……祥子…姊姊…」祐巳畏縮的退了一步。

　　「真是…堂堂的一國公主怎麼可以亂跑，您應該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事情。」祥子從侍衛室交待完事情回到議事廳後不見祐巳，便猜想她又趁機溜出宮外，從小到大脫逃路線永遠只有那一條……也就是因為這樣祥子與祐巳才會相遇。

　　「好了，請您回宮。」

　　「還不行，我想看看人民究竟過怎樣的生活…而且…」祐巳搬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她的說服加上祥子的心軟下，祥子終於答應讓祐巳出宮，但必需有她陪同，就這樣，主僕二人踏上城鎮一日遊的行程。

　　軍事招募報名處前排滿人潮，每個人都為這難得的機會前來試試運氣，也因此忙翻了事務人員，幸好在聖的規劃下在報名時一半以上的人因身體條件不符合所需而被限制不得報名，否則依這樣的人潮看來事務人員人手一定不足。

　　「太好了，小令，規定裡沒有限制性別耶！」由乃與令兩人站在大型的說明看板前仔細閱讀報名條件。

　　「嗯，真的很難得。而且選拔是以公開對辯跟鬥賽來決定，這樣可以完全避免賄賂買通的行為。」令也讚賞著主辦人的巧思。

　　「但…最後一項御選是什麼？」由乃疑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上面沒有說明。」令搖搖頭。

　　「反正最後就知道了。」由乃對令眨眨眼。

　　「妳唷…」令微笑看著由乃俏皮的動作。

　　「我先去報名參加預賽，妳不要亂跑。」令離開時還不斷警戒由乃小心陌生人。

　　直到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由乃開心道：「那我也該走了，嘻嘻。」接著往會場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裡就是招募處？好長的人龍！」祐巳與祥子兩人來到軍事招募的地方。

　　「大家都是被權位給吸引過來的。」祥子不以為然的回應。

　　祐巳看到遠處有一名少女與事務人員好像發生爭執，便往前走近。

　　「你說我不能參加是什麼意思！」由乃氣沖沖的吼著。

　　「規定上參加軍略招募的人員一律都要有接受過正式學院教育才能報名，但是小姐您沒有啊……」事務人員被由乃的氣勢壓倒，畏畏縮縮的回答，額角還冒出冷汗。

　　「發生什麼事？」祥子向前詢問事務人員，後者看到祥子一身深藍色軍裝便知道是王宮內的人員，雖然不知道身份，但也不是他這個小小事務員可以招惹的起，便恭敬回答事情的始末。

　　「原來如此。」聽完事務員的解釋後，他並沒有錯，祥子轉而向由乃說：「規定就是這樣，請回吧。」

　　「但是…」由乃還想再繼續反駁。

　　「妳為什麼這麼想進入軍方工作？」祐巳冒出一句問題，她站在祥子的身後，不高的身影卻隱約給人不容忽視的感覺。

　　「因為…我想幫助姊姊。」由乃一改先前衝動的模樣，和善的回答眼前少女的問題，對著她，由乃有莫名的好感。

　　「幫助姊姊？」

　　「嗯。我的姊姊參加軍方的武試，如果…不，是一定，她會成為軍人。軍人在戰場時最重要的是有運籌帷幄的戰略，為了讓姊姊能平安的回來，我想幫助她。」

　　“就如同她一直以來幫助我一樣…”只是這句話由乃並沒有說出口。

　　「很棒的想法不是嗎？」祐巳感動道，她向祥子說了一些話，後者雖略顯難色，但也只好道是。

　　祥子向事務員拿份白紙，在上面寫下一些東西後交給祐巳在上面蓋印，接著祥子將它交給事務員。

　　事務員看完驚道：「是！謹遵指示！」隨即處理好由乃的報名事宜。

　　「謝謝！請問妳的名字是？」由乃高興的握起祐巳的雙手。

　　祥子皺起眉頭準備走向前制止由乃的無禮行為，但被祐巳以眼神示意阻擋。

　　「名字不重要，希望妳可以順利進入軍方幫助妳的姊姊。」祐巳微笑回答。

　　由乃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但可以讓她忽然參加的人一定來頭不小，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了這麼多，向祐巳跟祥子再次道謝後便衝往試場，因為第一場試考即將開始，她在報名處浪費太多時間了。

　　「殿下，為什麼這麼做？」祥子不解問道。

　　祐巳凝視祥子一會兒，輕聲回答：「因為她跟我很像…」

　　“都是為了幫助姊姊…但我卻沒有她所擁有的勇氣與才華…”

　　在王宮裡有一棟建築緊鄰著森林，建築是以歐式風格所築成的深紅色尖型屋頂與實木門扉，樣式樸實簡約，在建築的前方寬闊的庭院裡綻放著各種不同種類的花朵，在綠色的森林環繞下宛如清新人間仙境般美麗。

　　“教廷嗎？……真沒想到我這樣的人也會來到這裡。”聖自嘲的想。

　　大會的準備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最後的工作就是與主教協商在大會最後的授予儀式。聖走在教廷前方的花園大道上，有意無意的欣賞著，她停在中央的白色花圃前，蹲下注視著。

　　「像妳一樣…的花朵…」聖喃喃自語地。

　　「它的名字是白薔薇。」輕柔的聲音解釋道。

　　聖抬頭看見一位少女站在花圃旁，微卷的亞麻色髮絲，玉雕般的美麗臉龐帶著親切可人的笑容，她走近聖的身邊，屈下身體輕撫著白色花瓣。

　　「白薔薇象徵的是純白潔淨的愛情，是所有薔薇裡最單純的花朵。」少女說著，眼神透露出對花朵的喜愛。

　　「因為純淨，當染上一絲塵埃時更顯得污穢不堪。」聖啞著聲音回道。

　　少女搖搖頭，回道：「別人是這樣地看它，但白薔薇還是白薔薇，它的本質卻是從未改變，變的是周遭的人心。」

　　聖站起身來恭敬欠身，露出人畜無害的親切笑容：「妳好，我是佐藤聖。」

　　少女也站起身微笑回禮：「本國主教，藤堂志摩子見過佐藤大臣。」

　　深夜，王宮議事廳裡燈火通明，祐巳正努力批閱著今天因出宮而累積如小山般的公文，蓉子與祥子則在一旁幫忙處理批閱過的文件。

　　「嗚……」祐巳低聲抗議著。

　　「公主殿下，這是偷懶的結果。」蓉子毫不留情的回應。

　　「對了，首相，今天在市集上我聽到一個傳聞。」不同於祐巳，祥子在私底下還是以正式名稱來稱呼蓉子，就怕有被任何看穿的可能，現今王宮裡到處都是小笠原家的眼線。

　　「傳聞？祐巳，這份公文上的批閱寫錯字了。」蓉子將錯誤的公文堆回祐巳桌上。

　　「嗯，從西邊旅行回來的人說康提雅村落已經被妖獸佔領了。」祥子繼續說道。

　　「軍部尚未收到這樣的消息啊？」蓉子疑惑道。

　　其實稍早前祥子已經先到軍部確實過，但由於軍部是王族派的人所統轄，對於祥子是小笠原家族的人存著極大的防備心，所以她再次詢問蓉子以防任何意外。

　　「難不成…有人故意封鎖這個消息。」祥子憶測著。

　　「這也不無可能，總之我先到軍部派出人馬到康提雅村落確定傳聞的真實性。」

　　蓉子轉身離開議事廳後沒多久祐巳終於把最後一份文件批閱完畢，接著趴倒在桌面上。

　　「好累唷…」祐巳嘟嚷道。

　　「辛苦您了。」祥子端上一杯熱茶。

　　「謝謝。」祐巳輕啜一口。

　　「還是祥子姊姊泡的茶最好喝了。」祐巳露出滿足的笑容。

　　「承蒙誇獎。」祥子把一份文件放在祐巳的眼前。

　　「這是？」

　　「明日招募大會的流程表及通過初選的人員名單。」祥子回答道。

　　「嗯？不曉得那個女孩有沒有通過考試。」祐巳想起當天女孩衝動的模樣感到些許有趣。

　　看到窗外遠方閃爍一個亮點，祥子大喊：「祐巳！危險！」

　　千鈞一髮間祥子撲倒祐巳，兩人滾落到屋裡的死角，一支細緻的銀色長箭破窗射到祐巳方才所在的桌上，如果祥子沒有即時注意到的話，祐巳的頭部此刻應該已經被貫穿。

　　“從這麼遠的地方射進來…這個人的力量非同小可！”祥子護在祐巳身上以防有再次攻擊。

　　「發生什麼事！」剛從軍部回來的蓉子聽到聲響，而附近的侍衛也都衝入議事廳。

　　蓉子看到這個情形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隨即道：「是從對面的樓頂射進來的。」侍衛們聽到便分散一部份的人馬抓人，但想必此時犯人也應該逃逸。

　　「如何？」蓉子走到兩人身旁關心地問。

　　「幸虧發現的早，再晚一步的話……」祥子不能想像祐巳在她面前發生任何意外的樣子，她低下頭察看祐巳，祐巳蒼白的手正緊抓住祥子的侍衛服，面無血色的看著祥子。

　　「公主殿下，已經沒事了。」祥子安慰著。

　　祐巳沒開口，搖搖頭，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她並不是害怕自己如何，而是擔心祥子，如同祥子般，祐巳也不願看到祥子受到任何傷害。

　　「嗚…嗚…」公主的身份可以讓她每天見到心慕的人，卻也給她帶來生命的危險，想到此，祐巳的眼淚越落越多。

　　「祐巳就交給妳啦。」蓉子識趣道。

　　事實上，蓉子只想趕緊逃離現場，祐巳一但哭起來，可得花上幾個鐘頭才能平復，而能潛入王宮行刺，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大問題，她必須趕緊做出對策。

　　「真是…這樣就不像個公主囉。」祥子安慰道，隨後抱起祐巳將她帶回臥房，一會兒，今天出外與夜晚批改公文的疲累讓祐巳很快地便在床舖上哭累睡著。

　　祥子坐在床沿，撫順祐巳凌亂的秀髮，輕聲道：「只要我活著的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妳。」

　　祥子低身輕吻祐巳的額頭，柔聲道：「晚安，我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