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ay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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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极其隐晦地表明了在公司里发展恋情不如去死的观念，但她的用词是人类都达不到程度的恶毒与针对。只有我在一旁点头认可来避免她对我的再教育，碱微笑地一言不发，阶乘靠着墙抽着魔弹的烟斗，根本没有在看安吉拉。
这台AI大概觉得整治了我便好，她对待部长们与我的恶意远比员工们要多。安吉拉自然不想与比自己低职的人争斗，她说有事先行一步，阶乘和安吉拉同时转身离开，看起来他目前不想面对我，我同时也觉得尴尬，现在的发展再好不过。
碱与我留在原地，他说他与阶乘工作完打算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安吉拉的训话包括刚才的交谈过程中，他一直离我靠的很近，好像我们之间已经打破了什么屏障。我希望他能不要误会，我任他抱了很久便代表我们就是恋人关系，但可惜我没有办法直接把话说出来告诉他，我做不到。
我吩咐下去找的那位蓝发员工终于来到了公司。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翼”中工作。被我称作Iceberg的新人初来时眼里满是期待与渴望通过打拼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心，但第二天他就开始在监控器运行的状态下咒骂我，他说自己被欺骗了，入职代表着从一个灾难转移到另外一个灾难。我不知道他理想中的完美的工作环境和仕途应该是怎样的，但还好他做好了本职内的任务。至此之后我的办公室里总会多出一种类别的信件，这些都是Iceberg寄来的，有的是反馈，但更多是对于升职加薪的申请。我对所有员工都一视同仁，我无法为他向安吉拉请求这种事。
路过文职们形成的讨论圈时我总能听见他们对于员工的评价，他们似乎都不太喜欢Iceberg。他们说Iceberg总是在吐苦水总是在抱怨，像是上辈子是哑巴一样。我深知Iceberg在脑叶公司工作确实是掩盖了他的才能。心灵渐渐被安吉拉同化的我只有这时才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煎熬，Iceberg是我唯一想要放出脑叶公司这间铁笼的鸟儿。他明明是爆破专家，却要在封闭的空间里管理异常，四件基础工作里没有任何一项是他喜欢的，我太了解这种被困在自己不感兴趣的职位上的痛苦了。
碱似乎很好奇我对于Iceberg的特别器重，上司看好一个时常辱骂自己的下属确实奇怪。碱从后面虚虚环住了我的腰，我的回答是问他：“碱，你怎么了。”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从此往后我们就恢复了正常。
我越来越看不懂碱的微笑了。我从前觉得那是天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从前他的笑是这样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在碧蓝新星的收容室里尽表对那多足怪物的崇拜，异想体被哄得开心至极，这只A级的怪物产能极高并且从未出逃。有时我都怀疑自律135谨慎138的他也被蓝星摄了魂，但碱从收容室里走出来后就会熟练地褪去所有热情，不变的是他标准的微笑。
有人提到碱擅长捧场，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极难受到波动。他看似融入人群在讨论自己关心的事情，其实内心燃不起任何兴趣。
我不觉得这是虚伪。
大概是觉得我会讨厌他，碱很少来我的办公室了。我在监控里看到他与其他人谈笑风生，话题说不定在他的爱好之外，但他也能接上那些内圈人才知道的笑话。他还是会捉弄阶乘，或许是因为一物降一物，阶乘对他越发激烈的调侃更加招架不住。我曾经以貌取人地觉得碱是一名愉悦犯，但现在他似乎就在往那方面发展。
Bright死去了。我没有想到他的生命会比Glass要短。那天的工作除了Bright的死亡之外一切都很顺利。我没有用TT2协议重新开始这一天，这是所有员工都会记住的一次死亡。
我觉得我需要找Glass做心理疏导，毕竟他们总是结伴而行。员工宿舍里Bright的房间就在他的对面，现在那里的生活用品都当作废物处理掉了，Glass坐在Bright空荡荡的床板上，手里拿着一片黑色的羽毛，我问他羽毛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与我说话，他说羽毛是从审判鸟身上拔下来的。
Glass与Bright的异想体缘都很好，我不止一次猜测过他们之所以来此应聘是因为对于异常的狂热。我曾在监控里看到Glass抚摸大鸟，那个圆滚滚的异常甚至会温顺地把头低下来，看似舒服地享受。
有时我害怕Glass会把异常们从收容室中放出来，他虽然很少说话，但眼神里流露着对异想体的同情。他在镇压出逃的大鸟后拥抱了那只只剩下绒毛的怪物，在认知滤网的作用下球状的大鸟或许是很可爱，但可以看见它血盆大口的员工们可不这么想。
文职们把Glass也划做异常的范畴，Bright死去后他更是阴沉，但他从没有在语言或者行为上表现出责怪我的一面。我不想让他总是单独活动，便指使Iceberg去接触他。Iceberg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很像福利部的部长。他举着咖啡杯第一次亲自走进我的办公室而不是寄信件。他说Glass本人就很可怜，虽然自己与他有话可谈，但无法一直照顾他。
我这时才想起我曾吩咐人事部下去找黑发的员工，但一直没有音讯。我又一次拨通人事部的电话催促工作进程。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把人带来了。
那是一位黑色卷发长发的女生，和我黑色短发男士的要求大相径庭。我也不愿女孩子在这种工作环境受到摧残。我摆摆手让人把她送回去，但那位女生激动地向我冲过来，安吉拉属下的两位保安粗鲁地架住了她。
“主管，请，不，求您了，给我这份工作！”
我让保安放开她。她的家庭环境迫使她得到一份“翼”里的职位。我对她说，Gear，这个比较男性化的代号怎么样。她回答没有问题。
我让Iceberg与Gear和Glass好好相处，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到各自的岗位上忙活去了。Iceberg其实喜欢调戏文职中的女性，用以做他无聊工作中的乐趣，但他对Gear不感冒，不知是否是觉得调戏同事比工作更加无聊。
Gear与Glass都醉心于工作，并不是说Iceberg成天无所事事，而是Gear与Glass经常主动包揽很多额外的任务。论本身工作量讲，其实还是Iceberg要做的更多。
Gear乐意加班的意图可以归结于表现自我，但Glass纯粹是喜欢与异想体接触。虽然文职觉得Glass很恶心，但Gear与Iceberg都能理解他。我不反感看到Glass向Gear宣传他对于异想体的同情，但也绝不希望Gear被同化。Gear是我目前看到的最像正常人的员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day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