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特种战队与特战学堂 ...
-
我侍立一旁，看着翼昭口若悬河却不失分寸。她的热血应该又在沸腾了吧！只是在清朝的历练，使她确实变得沉着冷静了许多。
无心之下，我注意到康熙明黄色的征袍，突然意识到翼昭不使用共和国国旗，或是共青团旗作为象征的原因。那些星恰恰是明黄色，而明黄色在清朝作为帝王之色，一般人是不能使用的。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选择这一个版本。从颜色上说，还是青天白日显得更低调一些，而在皇帝面前太高调总不会有什么好事。
“先生深意，朕领会了。就依先生所言。”翼昭的方案最终通过。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至于康熙说他领会了翼昭的深意，这一点我忍不住心中暗自嘀咕，如果他真的领会，那他绝不会允许这面旗帜存在的，更何况一个军校。
“这是在下深思熟虑过后的计划，或许仍有疏漏之处，还请皇上过目，并予指正。”翼昭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叠字纸双手呈上。康熙饶有兴趣地接过去，我又一次上前添茶。翼昭看向我的目光中，刹那间闪现了骄傲与壮烈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滋味，我回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康熙没有觉察我们的小动作，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翼昭刚刚交给他的计划书。
前几天我似乎看到她一直在忙着写什么，原来就是这计划书。她那么认真写出的内容一定很精彩吧，康熙边看边点着头，道：“‘以特战学堂为我特种战队将领培养、甄选之所，另选择优秀且有志将特战精神薪火相传者留学堂为师表。’先生不图一将一世之武功，更考虑到传承继世，朕亦自愧弗如。”
看着翼昭的严肃和康熙的认真，我突然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清朝的生物战争；黄埔军校风格的“特战学堂”；热血青年明目张胆地打出了青天白日旗。而这一切竟然还受到了皇帝的欣赏和支持。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在穿越人士身上才可能发生。
“皇上过奖了，在下惭愧。若皇上认为可以，在下这就去筹备特战事宜。待到明日安营之后，在下即按皇上所拟定的名单会见各位优秀青年。”翼昭并没有很把康熙的赞赏放在心上，仍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就连我，这次也没有看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康熙皇帝点头应允，翼昭便转身离开。
“菡菱，你说，朕身边所有人当中，谁最像宇文先生？”宇文翼昭告辞之后，康熙突然问我。这问题太过突然，我不由得又是一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愣了一下，我才试探着答道：“奴婢以为，宇文先生文武双全，精通西学，又怀治国安民之才。从这方面看来，似乎只有皇上与先生最相似。”康熙微微摇头，表情稍显暧昧：“错了，菡菱。整个朝堂之上、后宫之内，就只有你，和先生最有相似之处。”
康熙的眼睛的确很毒，整个朝堂之上后宫之内只有我和翼昭来自同一个时代。我谦卑地装糊涂，道：“奴婢不敢。”康熙似笑非笑地牵动了一下嘴角：“菡菱不必谦虚。朕听胤祺说过，菡菱虽然身为宫女，却颇有见识。而且和宇文先生一样淡泊名利，不为一己而争，却心怀天下苍生。可惜生为女子，若是生得男儿身，也该是我大清难得的人才。”
我低头没有说话。康熙似乎也并没有想让我再回答什么。他只是大笑着，揽着我的腰伏在我耳边，让我晚上再来他的大帐。我明白康熙的意思，对此我也只有服从，然后唯唯诺诺地退出他的营帐。
第二天傍晚安营之后，康熙果然将他亲自挑选出的十几名青年召集到了一起，集中在了议事大营中。至于他自己，则坐在营帐的一个角落里，我仍然专门为了可能会有的、为康熙端茶倒水或者传话拿东西的任务，垂手恭顺地立在康熙身后。
“在下宇文翼昭，受命组建特种战队。而各位都是国家精英、人中龙虎，希望日后能与诸位一心一德，教学相长，则特种战队必将雄于世界。”翼昭这算就职演说？成立宣言？无论如何，她这番话说得澎湃激昂、掷地有声。
我环顾四周，注意到这批被翼昭命名为“特战一期生”的青年学生，包括三皇子胤祉在内共有十六人。十六人四排四列整整齐齐端端正正地坐在宇文翼昭的面前，我突然想到，当年蒋中正以黄埔军校校长身份训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翼昭现在大概就体会到了吧。
颇有激情的开场白之后，翼昭又说：“各位青年才俊，不妨先各自做个自我介绍，姓甚名谁，谁家子弟，擅长何技。也便于我们日后交流。”在座的这些，都不过是些十八九岁的少年而已，喜欢自称青年的翼昭，比他们都要大几岁。不过按照清朝的各种政策，大概十六岁以上的，也都可以统称为“青年”了。
大家很自觉地按照身份贵贱，从胤祉开始，直到旗兵佐领家的子弟。学生自我介绍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白桐也在其中，看来皇上对他，也是比较器重了。我忍不住突然想要问哥哥，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了。可他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课堂上，我也终究还没忘了现在的场合和我的身份，只能先将所有的话都咽回肚里去。
每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除了中国式谦虚，多半都是场面上的套话，没有迹象表明其中有“异类”。宇文翼昭的表情仍然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我却能猜到，她也许会略有一点失望。
“特战一期生”的出身，除了胤祉外还有七个满族少爷，都是御前侍卫。另有三位蒙古贵族子弟，还有五个汉族少年。其中没有回族和藏族，更别说其他民族。从这一点看来，康熙或许还是有所顾虑。不过宇文翼昭也没必要太过偏执，且不说满族青少年也未必就一定不接受民主共和思想，就算真是这样，准噶尔战争之后特战学堂面向全国招生，也总会有些进步青年被她发掘出来。
“诸位既有志报国，且愿习特战之技，在下希望各位能够亲爱精诚，牢记勤奋诚实、精忠坦荡、仁义友爱。此十二字为我特战学堂之训词，希望能铭刻于诸位心中。从今日起，每日不论行军还是对阵，安营后半个时辰之内，请各位来到有青天白日标志之营，在下在营中等候各位。”
宇文翼昭等每个人都自我介绍完毕，便再次开了口。一边说着，她一边还画了张十二角星的草图给大家看：“此为我特种战队标志。”之后重复了一遍那天她对康熙说的、她赋予这出现在清朝的青天白日的含义。现在还没有县城青天白日旗，不过康熙说要人赶制，大概三五天内就能搞定了。
临时讲台下的学生们一脸肃穆，宇文翼昭继续“演讲”：“特种战队前朝从无先例。诸位既然加入，便身为先驱，更当敬袍泽、爱百姓。不分贵贱，无论民族，既为同袍，当亲如手足。在学堂，在下为师；在平时，希望能与诸位肝胆相照。无论何时，若有学术疑问，尽管提出，在下一定尽力解答，不必拘束。”
按照特战学堂的规章，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么每日傍晚安营之后，都有两个时辰的课程。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白天还要行军。我不由得想，这样的强度是不是大了些。不要说这是真刀真枪的行军，就是我们大学军训时候，如果要我们晚上去上四个小时的课，恐怕都没人能受得了。
这个问题不止对学生，对宇文翼昭也是一样。学生要上四个小时的课，就意味着她要讲四个小时的课。就算中间有休息和讨论，她也真是太累了些。可是我现在从她的表情上，却只能看到信心和坚定，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根本就不算是问题。
开学的演说结束了，接下来便是第一堂课。我确实有点好奇，翼昭要如何在一个连微观观念都还没建立起来的时代，讲授一门病原微生物方面的课程。前几天我看到她一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营帐里，想来也是为了备课花费了不少心血。
令我没想到的是，翼昭选择了一个非常贴近这些学生生活的切入点，开头开得可以说相当成功。她从行军打仗说起，说到了打仗受伤的情况。伤口溃烂的情景，下面的听众们显然都看到过，纷纷点头。
宇文翼昭便从这里入手，引入了微生物的概念，之后还说到，如果合理使用蛆，可以治疗感染。从感染和疾病的预防，她又说到免疫方面的知识，说到天花，说到病毒，和人体的免疫防线。下面的少年们听得津津有味，康熙也兴趣盎然，我愈发佩服起她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5、特种战队与特战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