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与影子》顾见月

17、017

　　经过几次沟通，加上裴泽回家和父亲商量后，确认万和众利未来的高级珠宝品牌就以裴泽个人品牌作为起点。
　　刚好裴泽原本预计带回国的设计人员组成专业的高级珠宝设计团队。

　　为显重视，王楚凝让人力资源安排了简单而不失为隆重的内部仪式，庆祝团队成立和新加入的三名设计师，其中两位还是外国人。

　　在裴泽和设计部主管的协调下，设计部重新划分工作区域，调整布局风格，从原先比较传统公司的座位格局改成颇具现代艺术气息的自由组合模式。

　　裴泽还自掏腰包给设计部整体换了两张风格独特的长条曲线型的白色办公桌和色调轻快的办公椅。

　　设计部劳师动众，找工人师傅拆门拆玻璃墙壁。
　　调整完毕后，整个设计部就像是内嵌在分公司一隅的艺术殿堂，充满着浓郁的艺术气息。

　　那几天，整个分公司三层员工上上下下都跑来围观，调整完毕后，各个都在羡慕。
　　“裴总之前一直没动办公室，原来是想调整大格局。”
　　“羡慕跟着裴总，我都想加入设计部了，这才是搞设计的嘛~看起来好有逼格好时尚~”
　　“呜呜呜呜，想请裴总给我们楼上销售部改改格局，不然换张有趣的桌子也行！”
　　“省省吧，你们销售总监is watching U”

　　裴泽从别墅取了两幅珠宝油画作品到办公室，陈设在内部会议室里。

　　王楚凝难得进设计部，看看墙壁上的油画，再看看角落绿意盎然的柠檬树、天堂鸟，只以为自己进错了公司。

　　她走进裴泽办公室，浅笑道：“下次装修看来可以找裴总了。”

　　裴泽想起她家的情况：“家里吗？可以，我可以帮你做个设计图。东西找人去买就行。”

　　“开玩笑的，不至于真的劳你大驾。”王楚凝递给他一封银白色镂空的邀请函。

　　裴泽接过：“CL珠宝品鉴？”
　　上面写的是王楚凝的名字。

　　CL是欧洲的珠宝品牌，皇室专用珠宝商之一。

　　王楚凝背着手，站在一幅华丽的珠宝油画面前。
　　“刚送过来的，CL现在负责亚洲大区的副总跟我很熟，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有时间？”

　　裴泽看一下上面的具体日期，对照桌上的台里标记：“有。”
　　他道：“你让朱助理或者李助跟我说就行，或者电话我，让我去你办公室拿。不用特意送来。”

　　王楚凝忽而侧身，狡黠地眨了下眼眸：“我在茶水间听前台小妹妹说你办公室的油画很不错，特意找个理由过来看看。”

　　“是吗？”裴泽看向她面前那幅画，画的是一款珐琅工艺的大型项链珠宝组合，以珐琅的多彩铺陈自然花园之美，以宝石灵动点缀期间，“那，你觉得好看吗？”

　　王楚凝笑而不语：“好看。”

　　裴泽直觉她好像知道什么：“你猜是谁画的了？”

　　王楚凝没有直接点明，而是反问：“你说呢？”
　　说完她再看一眼华丽的画作，轻叹，“如果能把这款珠宝做出来，那该多好。不用戴在脖子上，只是放在面前欣赏，就能迷倒众生了。”

　　裴泽走到她身侧，一起望着这幅画：“我也希望可以有一天把它做成真正的珠宝。”
　　送给他此生最在意的人。

　　-

　　忙过月底的加盟商订货会后，是CL珠宝在城西一家美术馆举行的小型皇家珠宝珍藏展览。

　　在去之前，裴泽回家冲个澡换上了一套更为正式的西装，王楚凝也忙里抽空去做了个造型换上参加活动的晚宴礼服。

　　等裴泽开车前往造型店接王楚凝时，她已经结束造型，正着一身蓝紫长裙，低眸坐在角落里，美得宛若一株静静盛开的鸢尾花。

　　裙子为斜肩礼服，腰侧镂空设计，露出细白如羊脂玉的腰侧肌肤，裙长及踝，搭配一双简约的一字带细高跟，成熟妩媚得令人难以挪开眼眸。

　　裴泽的视线不敢过多停留在一些不合适的地方，他希望自己可以在她面前尽量的表现得像是一个成熟绅士的男人。
　　他恭敬的弯腰，将左手递过去：“大嫂，你挽着我。”

　　王楚凝抬手穿过他的臂弯，借力站起来：“走吧，今天带你认识些朋友。”

　　旁边等候的李燕君在他们俩并肩的刹那，脑海中想起朱涵的话。
　　她蹙了蹙眉，心道：死朱涵不会说中了吧？王总和裴总……

　　-

　　路上。

　　裴泽与王楚凝闲聊美越珠宝上次签了那个澳洲钻矿的事，美越已经通过法律途径起诉代理公司，尽量在挽回损失。

　　同时美越珠宝总经理韩琦被撤，总裁韩鸣兼任总经理，对外也在寻找合适的合作对象。

　　美越珠宝遭遇投资陷阱的新闻这几天也频频爆出，成为同行间关注的要事。

　　但美越珠宝将媒体关注点引到代理法国奢侈名表以及推出下个季度珠宝新品的消息，尽力用其他正面新闻盖过投资失利的负面影响。

　　裴泽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到底万和众利内部是否有人涉及此事，看他父亲的意思也只是让裴峰暂时放下手头几个项目，没有追究任何人。

　　他们今天坐的是公司的七座商务车。

　　裴泽与王楚凝在前排闲聊美越珠宝的事情，而后排的陈安德和李燕君听得眼睛直瞪。
　　他们只是看新闻知道业内的事情，并不清楚原来万和也有这么多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安德悄悄发微信给李燕君：“李助，我不小心知道这么多事情，会不会被灭口啊？”

　　李燕君：“……”

　　-

　　CL珠宝活动现场异常热闹，宛若电影节明星红毯。

　　作为享誉国际的欧洲老牌珠宝品牌，CL的每一场活动都会请不少明星与名流名媛，珠宝、奢侈品相关的网红自媒体，和时尚、娱乐类相关的媒体记者。

　　按照正常流程，到场参与活动的宾客都需要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走小红毯，去名人墙签名合影。
　　但裴泽与王楚凝都默契地选择从另一侧进入，避开热闹的名人墙和小红毯。

　　美术馆分内场和外场，内场是高级珠宝品鉴参观，外场是夜幕下的露天酒会。

　　裴泽与王楚凝两人沿着展会的路径走了走，遇到认识的同行就驻足聊上两三句，约个下次见面的时间等。

　　裴泽对于应酬没什么兴趣，他专注在欣赏这次CL从欧洲耗费巨资运来的艺术珠宝，每一款都值得他反反复复地研究。

　　尤其是CL品牌独有的宝石镶嵌工艺与华丽到举世无双的奇珍异宝，对每个到场的珠宝设计师都是十分难得的近距离观察。

　　王楚凝见裴泽站在一款祖母绿项链之前，她低声道：“介意给我分享一下你的见解？”

　　其实每个参加活动的人都会收到一份目录齐全的展品介绍手册，上面有足够清晰的珠宝展品说明，但她却忽然很想听裴泽来为自己介绍。

　　裴泽自然不会无趣地说请她自己翻看手册，他反而很乐意分享，他道：“这款项链看上去宝石众多，应该超过五十颗红宝石和至少八十颗祖母绿，其实切割工艺比这些宝石更珍贵，全部是完美的弧面切割，而点缀的上百颗钻石全部采用了明亮式切割，这种切割工艺的变化配合红宝石与祖母绿本身的宝石特质，一起成就了这条项链。”

　　王楚凝似乎很少看到他用一种几乎遗憾的语气去诉说一款珠宝。“为什么听上去这么伤感？”

　　裴泽望着华美绝伦的项链：“相较而言，我还是很欠缺。有时候珠宝不是宝石的堆叠，也不是单纯追求工艺的复杂就行。怎么用宝石和工艺技巧去呈现美，是更高层次的东西，也不是普通人经年累月的学习琢磨可以获得。”
　　他深感艺术之浩繁，轻声叹气，“我从这条项链上看到了一种轻巧的、自然的美。”

　　王楚凝仔细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听除了他言语间的向往和追求。

　　“你知道吗，我闭上眼睛甚至可以想象，设计这款珠宝的人根本没有耗大量的时间和心思费尽苦心地去设计它。设计者只是看到了随意堆叠的宝石，轻巧地化腐朽为神奇。”
　　裴泽神色如此凝重，不无慨叹地说，“这是我最神往的，珠宝呈现出来的设计者的灵气。这种美学天赋，是一般人不可能通过埋头苦学掌握的。”

　　王楚凝抬起手册微微掩住唇，笑了。

　　“你笑什么？”

　　裴泽总是容易在某些地方较真。

　　王楚凝正色道：“阿泽，你已经很优秀了。”

　　“是……是么？”裴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她面前啰啰嗦嗦地说什么胡话，敛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他知道他确实做的还算不错，只是被她这样正式地夸赞，还是颇有成就感，不免心中窃窃自喜。

　　-

　　逛完珠宝展，裴泽同王楚凝前往场外的珠宝晚宴。

　　在礼仪小姐引导下，两人入座专属的位置，同周围的其他宾客一起闲聊品酒。

　　正当裴泽与王楚凝同CL珠宝的亚太区副总沟通时，一位穿着妖冶的女明星大驾光临，身后还是几个记者在跟拍。

　　裴泽不认得对方，但王楚凝自然清楚。

　　是裴峰身边的女伴赵桐。

　　CL的副总是老外，他以为女明星是公关请来站台宣传的，笑着邀请她一起拍照，用蹩脚的中文夸奖她今天很漂亮之类。

　　只是转眼间，赵桐注意力转移到了裴泽身上，拎着裙摆端着酒杯走上前：“裴总您好，早就听说您的名字了。我是赵桐。”

　　裴泽处于最基本的礼貌，举杯碰了碰她递过来的酒杯：“你好赵小姐。”
　　正当他想看清楚对方情况时，没想到对方似乎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一下子往自己扑来。

　　现场人员众多，前面又是记者，裴泽本能要去扶她，却见另一侧的王楚凝快他一步挡在他和赵桐中间。

　　赵桐砸在王楚凝肩头的同时，泼过去的酒全洒在王楚凝的胸口。

　　一阵惊呼后，是此起彼伏的闪光灯。

　　裴泽以前所未有的速递解开西装裹住王楚凝的身体，见现场混乱至极，索性弯腰抱起王楚凝前往休息区。

　　王楚凝身材虽然修长，可体重偏轻，被他抱在臂弯之间，显得格外娇小玲珑。

　　此刻裴泽的西装捂着她的脸和上半身，他心中急切，却听见西转下面她轻声说：“你帮我挡了一杯咖啡，现在我还你了，扯平。”

　　语气不似平时公事公办，也不是温柔，反而有种难得的娇俏。

　　裴泽压低声音：“你还笑。这么多记者，明天出新闻就不好看了。”

　　怀里的西装被拉开，露出一张带笑的鹅蛋脸：“傻，你以为她想出新闻她就出得了？”

　　裴泽被她如此嫣然巧笑的眼眸蛊惑了几秒，而后才道：“你被泼了一身酒还笑得这么开心，是谁傻？”

　　话音刚落，西装被拽上去，鹅蛋脸消失了，只剩闷闷一句话：“放我下来。”

　　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