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是骗人的小行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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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案是项浩大的工程，自然不可能一个下午就做完。未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于是和彼得最终确定展出的发明后，就各回各家。
她用最后一点儿力气和这位讨人喜欢的学弟笑着说再见，然后转身把帽子拉上，温暖的表情也消失在脸上。
未明一路边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公寓，直愣愣地让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棉被里熟悉的洗衣粉香味让未明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她干脆把脸完完全全埋在棉被里，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到她浅浅地呼吸声。
“所罗门，”她声音本来就小，又被棉被遮住，于是听起来就像是小奶猫在喵喵叫一样，“把柜子打开。”
AI管家这次没有多嘴，照做打开了藏在书架后的密室。
书架背后，是陈列着各式各样瓶瓶罐罐的展台。
高高矮矮的玻璃瓶中盈满了淡蓝色的液体，骨骼泡在其中沉沉浮浮。
“唔...我想买一套新瓶子了。这看上去像生物实验室。”
“我觉得比较像巫师的工作台，少爷。”所罗门提醒她，“买新家具的话，您这个月就要超支了。”
“......我那么贫穷吗。”
栗原未明，现役纽约大学大四学生。
虽然正处于渴求刺激的年纪，但她显然不是因为追逐风潮才冒着与超级英雄们做对的风险去收集骨头的。
首先要明确的一点是，她是个欺诈师。
一个退役失败的欺诈师。
一年前，她有了想从欺诈师的世界里金盆洗手的念头。毕竟未明已经弄到了足够负担她学业的资金。
她一边往家族墓地赶，想着扫墓净身，一边装模作样地叹息欺诈师行业里的传奇就要消失了。
然而她回到故乡时，面对的是被翻得凌乱不堪的墓地。
——卧槽？
未明完完全全石化了。
——她这是被挖祖坟了？
如果是普通的尸骨被抢走也就罢了，未明对这些见都没讲过的祖宗也没什么感情，但是......
栗原未明疲惫地闭上眼。
这些被称为“圣骨”的骸骨，是完成他们家族夙愿的必要工具。未明必须得在其他人发现骨头的能力前回收它们。
所有的骸骨收集在一起会迸发出足矣颠倒时空的力量，如果这份能力被她以外的人使用了的话...
呵呵，未明在心中冷笑。她都能想象出那些阴魂不散的幽灵会如何在梦里对她说教。
双重身份不是每个人都过得起，未明已经被这几天的超负荷工作累得抬不起头，她摸瞎拿到了被自己仍在枕头旁的手机。
“您想找的人恐怕还没有上线。”
“管他的。”
她累死了，一定要找自己的网友好好发泄情绪。
没错，网友。
大概三年前，她心血来潮下载了当下流行的社交app。虽然什么功能都有，但彼时还未从中二期毕业的未明只是重复刷着阅读板块。
那时心高气傲的未明还没完全学会收敛锋芒，于是直接在好友匹配，输入要求环节时写了一大堆晦涩难懂大部头的名字。
——结果还真有人匹配到了。
未明半信半疑地翻了翻他的主页，发现对方对于书籍的评价确实挺对她胃口的，于是私信了名为“局外人”的用户。
[加缪很棒，但我选择萨特。*]
[一座还没建好就塌了的失败建筑确实会喜欢存在主义。]
未明的id是巴别塔。
对方几乎是秒回，而且立马就接了个梗，这下未明觉得有点意思了。
每天相互刺几句，分享点读后感，俩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她随手给敲了几十条毫无营养的骚扰讯息，想着对方看到后铁青的脸色，忍不住窃笑。
说起来这位网友还是哥谭人呢。要是昨天有时间，未明应该顺着ip地址去找找对方的。
“您这是在被拉黑的边缘反复试探。”所罗门善意地提醒。
——
和彼得一起忙了几个星期后，终于到了展会当天。这次的展会原本是纽约大学的学生自主设计展，但投资方托尼·史塔克先生大手一挥，就将其变成了史塔克工业与纽约大学联合举办的科技展。
展览的是物理化学等理工科学生们，利用史塔克工业提供的资金与技术设计的产品。托尼·史塔克本人也将出席展览会的开幕式。
校放也绝不会放过采访这位百万富翁兼超级英雄的机会。
“哎？！学姐是主持人吗？”彼得惊讶道，“可是你不是已经负责了展会的宣传文案吗？”
“我还是场内装修的监工呢。”未明把鸭舌帽往下压，试图遮住自己睡意朦胧的双眼。
“是你自己报名......”
“怎么可能。”未明笑笑，“我又不像你，是史塔克先生超级粉丝。”
“那为什么？”彼得觉得疑惑，他认识这位学姐一个月了，大致能确定未明不是那种表现欲强到惊人的女生。
——相反，这位学姐特别特别佛系。休息时间绝不浪费，倒头就睡。
“因为传媒系一致认为，我不仅没有心情去勾搭史塔克先生，而且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又能拉出去撑场面的唯一人选。”
彼得听闻这个理由，只能苦笑。纽约大学确实不想让自己的学生成为桃色新闻的主角。
他偷偷瞄了一眼未明的侧脸。这位学姐绝对是个美人，但不是史塔克先生喜欢的前凸后翘火辣型。
“你是混血儿吗...？”
“嗯？”
“因为我以为亚裔的眼睛都是黑色或棕色的。”彼得觉得有些尴尬，他摸摸自己的鼻尖，“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颜色的眼睛。”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谢啦。”
未明的眼睛确实很独特。像是蔚蓝的大海上覆盖了一层薄冰，令人看不真切，却又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灰蓝色的眼睛确实少见...我的应该是遗传自我妈妈。”未明拿出小镜子，确认自己的刘海没有歪到两边，让自己变成蠢蠢的中分发型，“我妈妈是日俄混血。”
“果然是这样啊。那你以前是住在俄罗斯吗？”
“唔...不是的哦。”未明眼看展会门口嘈杂起来，知道应该是托尼·史塔克来了，“妈妈后来和家里断绝关系，跑到东京了，所以我是在东京长大的。”
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好了，史塔克先生来了，我先走啦。”
——
“谢谢您的到来，史塔克先生。”未明友好地伸出手，“同时也感谢史塔克工业为纽约大学提供的支持，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将科技展举办得如此盛大。”
“如果没有杰出的学生们，那么我今天在这里看到的就还是一堆钞票。”戴着墨镜的托尼·史塔克跟她握手，“我很高兴能见到这些成果。”
未明注意到，托尼说这句话时，和台下的彼得有过短促的眼神交流。
哦呼。
看来不只是偶像与小粉丝这么简单的关系咯。
未明面上笑得甜甜的，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下一个回收物在复仇者大厦，但她是万万不敢在托尼身上做什么手脚的——所罗门提醒过她，对方的科技比她厉害多了，如果贸然侵入很有可能被反侦察。
但是所罗门也说过，只要是间接接触托尼的电子设备，被察觉的风险就会降至百分之三十。
未明的对人们行为的细微变化很敏感。在托尼和彼得视线相交时，托尼的语调有了变化，彼得的笑容也加深了，看上去骄傲无比。
她能断定两人的关系一定比看上去的更加亲密。
而这就表示...
未明又高兴得忍不住摇尾巴了。
她可以黑掉彼得的手机，再以彼得的手机为媒介把所罗门打包给托尼！她不信两个关系亲密的现代人不会不用手机交流！
欺诈师小姐修长的手指点在嘴角处，试图把狂妄的笑容压下去。她甚至心情颇好地走向了大二生那边，心血来潮地关心一下后辈们的校报制作进度。
结果差点没被气死。
“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相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未明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没有拍照？”
“我也不知道，我设置了自动摄影后就没管，谁知道相机根本没有动！”摄影的学弟满脸懊恼，“现在完蛋了！”
“冷静一下，先想个办法搞定校报。”未明右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史塔克先生已经离开了，再找他重拍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去问问有没有其他学生拍照了。”
虽然角度可能不太好，但聊胜于无。
“没有的，我们已经问过了。”另一个女生摇头，“为了保证我们的拍摄环境，社长特意嘱咐了其他学生不要带相机。”
“...你们还真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这期的校报算一个大型传媒公司给学生的考验，如果做得好就能得到实习机会，所以他们整个系都很看重这期校报。
“你们继续找学生，看看有没有人用手机拍照或者录视频。我去碰碰运气。”未明看了眼还未退场的记者群。
除了纽约大学和投资方史塔克工业，外界对这场展会的关注度也极其高，不少报社都派了记者过来拍照撰稿。
记者们分散在各个作品前拍照，未明想要问问他们能不能借一张照片——拍照出错不会用于刊登的那种。
只要有照片，就算是糊掉的重影，超级AI助手所罗门也能帮你把它P成高清！
所罗门：呵，杀鸡用牛刀。
“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她绕了一圈，终于找到风评还不错的《星球日报》记者了，“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先生？”
戴着眼镜的青年一怔，回头后发现是位可爱的小姑娘在同他讲话后，语气也放缓了不止一点，“什么事？”
未明把事情原委向他解释了一遍。
“只要那种暇疵照就行了！”她双手合十，“修好了也不会商用的，只是刊登在校内报纸上！”
“嗯......你看看这张可以吗？”被未明逮住的记者先生，克拉克·肯特把照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一张张筛选。
“完全OK！”
“那好，我把这张拷贝到你的电脑上。”
“好。”未明想了想，又补充到，“如果下次还要来纽约大学进行采访，你可以联系我帮忙定个好位置，毕竟我们学校的讲座还是挺多的。”
“那就谢谢你了。”克拉克腼腆地冲她笑了笑。
栗原未明眨眨眼，用食指开始卷头发玩。她总觉得面前这位记者看着很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难不成这么帅的一张脸也是大众脸？
不过未明很快就把这点小小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罗门往她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他已经成功附在了史塔克工业的保安系统上。
“那边的AI还没有发现我。今晚动身吗？”所罗门提醒她，“会有一定的风险。”
“今晚动身。”未明挑眉，那张三好学生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机不可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她是骗人的小行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