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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我是离开洛阳的朱七七 ...


  •   我是朱七七,正躺在床上装死人的朱七七。

      许久之前在房里装睡的我才数了三百个数,就听见有人从窗户进了屋子,将我装进了麻袋扛在了肩上。我的脚隔着麻袋也碰到了这人的胸膛——是个男人。

      已经第三次了,朱七七的人生遭遇能不能有点创新?

      好在这一路颠簸不远,似是听见了夜风的声音,但却像是拐了个弯换了个房门的距离,就被人轻轻放下。我连忙聚精会神放松呼吸,偷偷在麻袋里比了个“耶”,果然【朱七七在洛阳步步凶险,慌张逃脱之下竟落入司徒变的手中】已经暗了下去,这剧情发展的有些快啊。

      ——这谁啊?

      “好孩子,瞧瞧姑姑给你带了个伴。”

      就听这声音慈爱温和,与那茶馆中见过的青衣妇人声音一模一样。我赶忙闭着眼睛便察觉麻袋被掀开,透过眼皮的光感十分柔和昏暗好似是室内的烛火,而我头上传来如若白鸽少女般隐隐的哭声。

      不对我要冷静,先想想重中之重。这系统的任务提醒,怎么消音的位置变成了人名?难不成真的随着新手任务,还是说之前那次——

      “好孩子,姑姑好心劝你闭上眼睛,可别被一会被我要做的事情给吓昏过去。”

      淦你祖宗十八辈的你敢十八禁往上加数字我哪怕是再来十遍都要阉了你!

      ——不对这瓶瓶罐罐和工具东西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开瓶罐,剪布,搅和似乎是粘稠的——泥土之物?

      原来如此。

      幸好有着之前被师傅按着做易容试验坯子的经验,不然这次怕不是要掉链子。早知道乖乖多学点易容技巧,现在只会给自己化妆有什么用。

      “好了,瞧瞧姑姑的手艺可谓巧夺天工。”

      哪怕是这人满意的停下了手,我大气都不敢深呼吸一口,就觉得被这人喂进了一颗药丸仰了下颈,味道应该是令人孱弱甚至无力开口说话的药效。

      “凭良心说,若论起易容迷药之精妙,除了昔日‘云梦仙子’嫡传心法外,无人能赶得上你姑姑。”

      不好意思并没有什么卵用——等等?

      云梦仙子?

      于是我在完全放弃治疗脑壳疼之前,被这八成是青衣妇人的家伙给温柔的塞进了床榻被窝中。只听风吹烛火的声音,我身边羸弱的哭声越发挠人心房,可半晌后便抽泣的睡了过去,可我再过了半晌也没等到青衣妇人离开的声音。

      逼的我——只能睡觉?

      哎,睡是睡不着了,不如整理下思路。

      先前胜滢提过的女魔头云梦仙子,我记得是以天下第一的致毒致霸之暗器文明,好像也确实说过这位仙子有百家之学,易容功夫无人可破。

      立地销魂散,神仙一日醉,这些均是只有我师傅会的东西,也都是在古墓之后慢慢浮出线索。

      总不会我师傅是那位传说中的云梦仙子吧?

      可那宫鬓美妇明明说我的内功心法是她独门秘籍的旁支啊!

      或许是今天晚上闹腾的本就久了,总觉得过了才一个多时辰,就觉得昏暗的光渐渐被黎明的朝阳所替代,我好睁眼瞪了坐在床畔温柔慈祥的青衣妇人(男)一眼,便干脆闭了眼睛装不愿理睬。

      “好孩子,你已经醒了吗?”青衣妇人(男)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似水,任凭谁听到都能忆起家中为儿缝衣的老母亲。

      女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个江湖可真时尚。

      我转了头瞧见侧面一同躺在床上的家伙,就见这身形如姑娘但皮肤粗糙黝黑,嘴歪鼻斜的丑姑娘眼中含泪,明明身处同样遭遇仍面露怜惜之色咬唇不语——这独特的长相茶馆一遇必然记得住。

      虽丑姑娘一身破烂青衣,但她的楚楚可怜神态加上之前熊猫儿的证词——之前有位青衣妇人在破庙里生火,有位妙龄姑娘前来避雨,然后他就因诡异的火堆迷烟睡去,醒来就不见人了——这丑姑娘许是白飞飞。

      所以这青衣妇人(男),难不成是系统剧透的司徒变?

      幸好离得近,我也能从丑姑娘满是泪水的瞳孔反射中,看见自己已变成了满脸麻子甚至左面颊长了个瘤子的丑妇模样,估计我师傅来也认不出我是谁。

      “侄女刚见着姑姑有些面生,哎,真是个命苦的孩子。”我听着那青衣妇人(男)柔声问我话,便尝试张了张嘴学作哑巴说话模样。

      我当然不会让自己真的说话,却听见推门声与另一陌生人的声音:“老夫人可真是个好人。”

      我转头瞧见了门外一伙计模样的人进了屋,将茶水早点放于桌上,满是怜惜的看着我这方向,叹道:“你的侄女们都这样了,你老还贴心的照顾他们,哎。”

      ——小伙计你善良的有点可爱啊。

      青衣妇人(男)唉唉跟着叹道:“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万万是丢不得的。”

      她(他)起身想要搀扶起我,却在扶到一半时喘着气——昨夜你可是扛着我回来的装什么软弱——店伙计见状连忙过来搭了把手。

      而床里侧丑姑娘白飞飞虽不情愿的模样,却因青衣妇人(男)抚了抚她的脸,就颤了身子一步两晃的下了床。青衣妇人(男)牵着丑姑娘白飞飞的手向伙计连声道谢。于是我安分的享受着有手有脚还能被人架着出了店门,还有条驴子骑。

      我尽量不看着青衣妇人(男)以免漏出破绽,便总盯着我未关系统屏幕上的下一条——【好在峰回路转又遇嘀——出手相救】——先不提我没把握在没了扇子的情况下打不打得过这青衣妇人(男),既然系统强制了四十八小时内的被迫式救援,根据经验总是要找个人做个由头。

      这青衣妇人(男)左手牵着驴,右手牵着丑姑娘白飞飞走的极慢,明明是凌晨出的客栈,却到了巳时才堪堪出了洛阳城门,也不知青衣妇人(男)有没有给我付客栈住宿钱。

      或许是我们这三人丑陋却身残志坚的同行十分引人注目,总觉得在众人怜悯目光下赶路,是一种锻炼忍笑能力的自我修养——前面这驾车的人是金无望?

      我定睛眯眼一细瞧,破旧的敞篷车上果然坐着沈浪与金无望二人,还得感谢金无望那张特立独行的阴阳脸,哪怕是茫茫人海中也方便一眼认出他。

      只是,怎么暗示他们二人呢?

      我还未考虑清楚,可青衣妇人(男)却突发奇想一般的拦了上去,冲着金无望伸手恳求道:“赶车的大爷行行好吧,施舍给苦命的夫人几钱银子吧。”

      于是金无望面无表情的从怀中套了张银票给她——你真有钱一给就是一万两你也是这么善良可爱的雷锋同学么?

      ——不对。

      我瞧见沈浪看着金无望之举也一脸惊愕之色,便趁着青衣妇人挡在前面背对我的时候,两只原本垂在两侧的手偷偷都比作了“七”的数字模样,只一瞬而过祈祷幸运女神眷顾沈浪他能瞧见。

      青衣妇人(男)已接过了金无望的银票,满口答谢道:“谢谢大爷的施舍,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顺遂安康。”

      然沈浪从怀中掏出手绢记在缰绳之上,盯了金无望许久面楼难色,长长的叹了口气颔首不语。就见金无望扬鞭抽马,我们驴子与马车擦肩而过,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浅薄缘分。

      那是我在沁阳城外递给沈浪的手绢帕子,他绝对是瞧见了我的暗示。

      只是沈浪的举动是何意?

      我也没敢回头看沈浪与金无望是否另有安排,虽然竖起来耳朵也只能听到渐行渐远的马车轱辘之声。难不成是因为刚才金无望之举——这青衣妇人(男)是金无望提过的阴阳人同事?

      这样想倒也说了过去,沈浪这人着实对朋友肝胆相照,之前古墓奇遇金无望已是他相知认定的朋友,而以他仿佛拿到剧本的聪明才智,估计推测出我推测的——青衣妇人(男)与金无望同出金无望一门——到也不难。

      可若此情此景他插手救我,假设司徒变此等拐卖之举出自快活王之指示,沈浪便是公然让同行金无望担上背叛快活王的罪名,便是他最不愿的让朋友委屈。

      所以沈浪最为可能选择此时不救我,而是另想法子避了嫌,倒也符合这段倒计时给了四十八个小时的系统设定。

      丑姑娘白飞飞的哭声令我越发的烦躁,好在是是忍住了转头再次打量青衣妇人(男)的冲动。之前我试探金无望是否认识穿红衣服的少年,他确实提到了这样一位阴阳人,搞得我还以为他同事也喜欢穿红衣服。

      ——红衣服的少年?

      洛阳魔窟中的变脸恶劣绯衣少年。

      王森记的,王怜花?年纪不对啊!

      又或者,王怜花的母亲,那位宫鬓美妇是云梦仙子?

      我突然庆幸这司徒变易容技法的惊艳,怕是满面麻子完全盖过了我原本该变得惨白的面孔。我趴在驴背上埋着脸平缓呼吸,盯着系统提示强迫自己将,只有我知道的失败循环记忆,与现实大家以为的□□剧情线给分开梳理清楚——若是说漏嘴了给这群人精抓了把柄,那玩笑就开大了死亡还是很疼的!

      初春风冷,白雪未化。

      还未到亭午,离得洛阳城越远,道上的人却也越来越少。【好在峰回路转又遇嘀——出手相救】的提示也未暗下,大约是救我的人,轮不上沈浪的戏份。

      ——为何突然有些揪心的难过?

      我记得那天风和日丽气温微凉,我却因一件合情合理的选择,最终失了良缘,上了师傅归乡的当。

      ——呵。

      或许我对不起旁人的愧疚,终究是要还到自己身上吧。

      “嘿!前面的老夫人,还认得我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我是离开洛阳的朱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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