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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是一团乱麻的朱七七 ...


  •   我是朱七七,路遇反穿羊皮袄汉子的朱七七。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恐怕说得就是这个道理。虽是风声瑟瑟,但自后方的一股破空之声不知是掌势太过猛,还是偷袭之人正大光明,必然无法掩盖这一招碎人肩胛骨之力道自后而随风袭来。

      然后我便看着青衣妇人(男)一个踉跄好似被石头绊倒一般向前跌撞两步——甚至还预判如神的先送了手——便见如此恰好的有一汉子掠身自青衣妇人(男)弯腰之上飞过,只一个空翻落了地,提着酒葫芦挡在了青衣妇人(男)身前,大笑道:“好功夫!”

      是熊猫儿。

      就见这熊猫儿反穿着破旧羊皮袄,手中的酒葫芦可比他人要好认。青衣妇人(男)倒也站稳,佝偻着身子讨好般的笑道:“大爷可是要施舍老人家几两碎银的。”

      熊猫儿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昨日你只是一个人,如今怎么变成三个人了?”

      青衣妇人(男)似是并未听懂熊猫儿的话,仍面露难色道:“什么一个三个?大爷若不是想施舍银子,老人家我可就要走了。”

      熊猫儿大笑着满满饮了葫芦中的一口酒,从怀中取出一枚熟悉的青鸾发簪,不知是人醉了还是故意的,在我们三人眼前晃动道:“且看看这是何物?”

      他这问话好似不是冲着青衣妇人(男)来的。我连忙看向白飞飞,只见她眼中目光如炬似是惊奇,不住的哭声终于是渐缓了些,随后含着泪也瞧向了我。她刚想点头,我就瞧见那青衣妇人(男)攥紧了白飞飞的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道:“原来大爷您说的是那日破庙烤火的那位姑娘啊,那夜雨停了她便说回家去了,许是还在那洛阳城内。”

      熊猫儿开怀大笑道:“若非有人提醒,大爷我还真就上了你的当。”

      他飞身而近的突然而至全落在他话中的一个“当”字,就如铜钟嗡鸣的促音,熊猫儿一个翻身起掌,却在青衣妇人(男)吓着装作后退模样下,一张拍在了我身后——的驴屁股上?

      “咴——!”

      尼罗河的我是该被救的,不是该被害的!

      牲口撒腿跑的疯狂哪是人能一手拉住?我一个慌张趁乱跌下了青驴,才一个刹那的功夫,驴已经跑了十丈开外,而我却只能趴在地上欲哭无泪,还要装起不来只能扭头不吃土。

      却见那青衣妇人(男)好厉害的身法,哪怕是抱着白飞飞,也丝毫不落于熊猫儿之下。熊猫儿似是知道青衣妇人(男)绝不会放下,一连数掌都是冲着青衣妇人(男)的右肩击去,还每每都冲着不到核桃大小的关节一处。

      他们纵身交错好似已过了百招,青衣妇人(男)像是惊与熊猫儿身法也游走如龙,自知怀中夹着个累赘必然不敌,连连几个退步挡在了我身前放下了白飞飞,又是气又是急,大骂道:“你这无赖究竟想怎样,难不成想抢了我的侄女去。”

      熊猫儿倒也不反驳,反而大笑道:“你的侄女乃是我的贴心女友,还不速速交来!”

      青衣妇人(男)狞笑道:“那你就拿命来瞧吧。”

      只见青衣妇人(男),似勾非掌,似拳非勾,汇一真气细分竟冲着熊猫儿耳侧内力一软肋袭去,出手毒过蛇蝎快过闪电,若是命中比如是耳膜破碎使人有如电闪雷鸣的剧痛不堪。熊猫儿哪只青衣妇人(男)竟挑这一处攻来,大惊之下连忙向右旋身,倏然仰身已退向三丈之远。忽然青衣妇人(男)衣袖一舞,数十道有如银芒的细针有如满天星雨一闪而过,这白日太过明亮,让这银雨只在袖中闪现了一瞬,便铺了熊猫儿前方满面,只留下满天萧瑟的冷峻风声。

      这一招哪怕是能瞧见暗器多少,也恐找不到密若烟雨中的空隙躲过,可就在这刹那,熊猫儿掌上葫芦一转,这满天的银芒有如群峰归巢般全数被这葫芦吸了过去。

      哟吼——

      只见这青衣妇人(男)才趁机抱起白飞飞,就全然因这葫芦大惊失色道:“你——你这葫芦是——”

      我也顺着风声接住了飞来的发簪,抢着青衣妇人(男)将将出口的“哪里”之前,小拇指绕颈为一轮,簪断锋尖为刺,原地勾身而蹲左脚寸步背身贴近,用的是一招喜鹊穿枝,冲着青衣妇人(男)的□□就送了他个断子绝孙。

      既然【好在峰回路转又遇熊猫儿出手相救】已经暗了下去,休怪我趁人之危啦。

      谁知这青衣妇人(男)还来得及大喝一声,愣是左脚一踏原地,下踩重心震的地面一动让我身形一晃,我立即手腕翻转左手推右腕,以外旋之扭力向上翻扎,青衣妇人(男)却已纵身飞上,仿佛他怀中的白飞飞不过浮萍一片毫无重量,嘴里竟是用男人的声音在大呼道:“为何你是装的!”

      我也不追,只是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你猜啊。

      青衣妇人(男)跺脚咬牙道:“今日算我倒霉遇见你这骗子与——你这葫芦。”

      语毕青衣妇人(男)扛着白飞飞想逃,谁知熊猫儿早已短刀出手挡在在青衣妇人(男)落地之身后,大喝道:“你要走,还未必这么容易。”

      哪料青衣妇人(男)举起了身上的白飞飞冲着熊猫儿的短刀抛去,我连忙吓的拈着发簪捂着嘴,就见熊猫儿惊而不乱,立刻丢了葫芦挫腕收刀,双臂一抬将白飞飞稳稳接下。

      太好了不用自刎读档了。

      可惜在这一抛一接的转换,青衣妇人(男)早已消失无踪。我快步赶到熊猫儿身侧,只见他怀中的白飞飞已吓的花容失色满面雷恒,配上现在嘴歪鼻斜的模样更加惊悚骇人。

      我拉出了白飞飞的一只手,将手中的簪子反拿放于她的掌心握好,她流着泪仍掩饰不住眸中柔情与眼波婉转,冲我点了点头。

      熊猫儿愣在当地,喃喃道:“莫非——莫非——”

      他连忙现将白飞飞拦腰放于地下,可白飞飞本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经刚才一吓连站也不稳。我连忙上去帮忙扶着白飞飞,熊猫儿也面露红晕不敢松了手,可还是空出了一只手将来捡起了路旁的碎木。那神奇的葫芦以扎满了牛芒般细针,在阳光灼灼下竟闪着寒意逼人的光。

      莫非是烟雨断肠丝?

      熊猫儿用碎木挂下一根针来凑上眼前,突然他的面容有些微变,就像那道旁的灌木中忽然冒出两个汉子来。我起脚一抹脚旁的长枯树枝一挑,轮在身前皱眉欢迎眼前的熟人。

      稍微年轻的潇洒倜傥,嘴角带笑,叫人不由得想与他亲近交友。稍微年长的面容诡异,竟是一副阴阳脸左俊右丑,连带上他毫无表情的面容更像个能走能动的活死人。

      沈浪,金无望。

      熊猫儿倒也不避不躲,反而叉腰大笑道:“不知二位追来是来找我喝酒的?”

      金无望冷笑一声,道:“还以为朱姑娘胆识过人,原来也是个会哭鼻子的姑娘。”

      ——啊?

      我看着金无望瞧着白飞飞,看着熊猫儿也瞧着白飞飞笑道:“原来姑娘姓朱。”

      ——哦,我给你们两个都拍拍手。

      白飞飞连忙摇了头瞧向我点头,我看那微微笑着看着我的沈浪也要开口,忙在地上用树枝写下了一个王字,指了指自己。

      沈浪见状一时尴尬顿了声,苦笑道:“虽非自家门下,姑娘这般也太谨慎了。”

      熊猫儿惊道:“我还以为这位姑娘姓沈,我之前离开破庙的时候遇见一位沈姑娘来寻,说来也巧了与沈兄你一样的名字。”

      金无望瞧着沈浪,不解道:“你认得她?”

      我盯着沈浪,依旧点了点这个字。沈浪叹了口气,转身抱拳道:“舍妹顽皮,让两位见笑了。”

      我也跟着抱拳作揖,指了指他们三人,在地上画了一个问号。

      沈浪笑道:“我与金兄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未等到朱姑娘,寻着朱姑娘的路线一同寻来,途中碰上了认识了这位朋友。”

      熊猫儿冲着沈浪笑道:“还要多谢沈兄提醒,我才知道原来这妇人竟是歹毒的拐卖姑娘之辈。”

      金无望突然冷冷道:“你这葫芦是哪儿来的?”

      熊猫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反问道:“莫非你知道这葫芦的来历?”

      金无望冷笑道:“不知道也不会问了。”

      熊猫儿继续笑道:“既然你知道,何必要问我哪来的?”

      金无望哼了一声,微怒道:“究竟是我问你话,还是你问我话?”

      ——你们两德云社的么?

      我挠了挠头决定还是闭嘴装蒜得好,就听的沈浪在一旁出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位青衣妇人不知还会不会再追来?不如我们先回洛阳再做打算?”

      沈浪虽是对着熊猫儿说,可眼睛却瞧着金无望。我感到一旁我扶着的白飞飞似是听到青衣妇人(男)的字眼就一抖,倒是熊猫儿大笑道:“那恶贼功夫确实阴狠歹毒,不过早被我与令妹打的落荒而逃。不过江左司徒的易容实在精妙,我虽见过这位姑娘的面容,也瞧不出这张脸居然是易容而成的。”

      “若是被你瞧了出来,就不妙了。”金无望说完这句便负手纵身而跃,自顾自先不知去了哪里。

      熊猫儿拎着酒葫芦拦腰抱起了白飞飞,沈浪走到了我身旁,我慌忙冲他摆摆手就掠身先走,沈浪倒也不问轻功跟上了领着熊猫儿飞到了我前面,回眸笑道:“金兄先行一步去取了藏在一旁的马车,二位随小弟引路。”

      熊猫儿笑道:“你这话对我说着像好兄弟,可你妹子听了岂不是要笑话你变成弟弟了?”

      我愉快的给熊猫儿比了个大拇指。

      行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瞧着金无望赶着马车缓缓而至,沈浪左脚一点踩在马车之上,熊猫儿纵身竟直接踩在了马屁股上,好在金无望勒住了缰绳马儿才未受惊奔走。我站定在马车一旁上下打量。

      沈浪目光一瞥跃身而下,站在我身旁跟我学着瞧着马车。他只咽喉微动,用只有我听得见的音量小声解释道:“江左司徒子弟司徒变乃快活王门下的色使,若是刚才出手,金兄与我同行必然会被色使告知快活王,在下只能另想法子,还望七七不要介怀。”

      我看着沈浪,又在地上画了个问号。

      沈浪依旧悄声道:“在下当着金兄的面碰巧猜对了,他什么都没说。”

      我又指了指熊猫儿。

      沈浪笑道:“来时遇到了这汉子非拉着我与金兄去饮酒,在下见他手中有你的发簪,便猜你或许是遇了险,而他或许是最后见着你的人。”

      “你们兄妹两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熊猫儿才将白飞飞安顿在车内,就笑着拎着葫芦冲着我与沈浪飞来,道:“莫非这位姑娘并非你的妹子,而是——”

      沈浪截口道:“不错,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只是江湖险恶她自幼多疑,在下没了法子只能帮她圆谎。”

      金无望冷冷道:“沈兄交朋友倒是随心随意,令人信服。”

      沈浪道:“她如何了?”

      我知道沈浪问的是强行变成朱七七的白飞飞,金无望果然也以为马车里的白飞飞是朱七七,自然道:“朱姑娘中了江左司徒的瘫软哑药,这才不言不语说不出话来——”说道一半金无望忽然面露异色,盯着我冷冷道:“你怎么——”

      我树枝唰的冲他头顶劈去,只见金无望衣角一转就没了影子,而我也点地挥枝写下四字——因为我乖。

      沈浪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熊猫儿放声大笑:“不愧是沈兄你的朋友,真乃女流中的豪杰英雄,泼皮无赖。”

      ——你骂谁呢!

      熊猫儿又道:“可惜我这酒喝完了,不然定会约上三位痛饮一场。”

      ——国宝你说什么都对!

      金无望皱眉盯着我不语,沈浪眼珠一转,忽然灵光闪现般看着熊猫儿手中的葫芦,问道:“这莫非是专破天下暗器的,以东海磁铁所铸,号‘乾坤一袋装’的神磁葫芦?”

      熊猫儿大笑道:“不错,这葫芦上的针,便是江左司徒之独门暗器烟雨断肠丝,我也是靠这才认出那恶毒妇人的来历。”

      ——是那个日常被师傅提起来就嘲讽我从来没见过的号称天下第二的暗器了。

      沈浪听闻抱拳道:“不知兄台也可否有妙法,能让这两位姑娘恢复阵容?”

      熊猫儿拍着胸膛笑道:“我虽不知道法子,但我在洛阳城有个朋友,此人虽然年少却是文武双全,而且琴棋书画,丝竹弹唱,飞鹰走狗,医卜星相,各种千奇百怪的花样他也样样精通,百能百巧。咱们去找他,他肯定有法子。”

      怎么听着有些有点耳熟啊?

      沈浪笑道:“如此人物小弟倒想一见,只是不知兄台是否与他相熟?”

      熊猫儿大笑道:“此人非但是个酒鬼,也是个色鬼,倒是与我臭味相投。”熊猫儿眨了眨眼,瞧着我挪到了沈浪身后,开怀大笑道:“说来巧了,你的假妹子恰巧与此真小人一个姓氏。”

      ——尼罗河的有毒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我是一团乱麻的朱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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