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东宫的正确姿势》红花绿底被

4、相处

　　两人进到内室，程妤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慕齐光正由侍女服侍着洗手，她一时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帮忙。

　　可她面对太子又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她有些坐立难安，就期期艾艾地开口，“殿下，要不，妾去传一下膳？”

　　慕齐光颔首。程妤便吩咐款冬去催一下膳，回来立在一旁就无话了。

　　太子见如此，便主动递话头。

　　“你叫什么？”

　　程妤知道太子是不想气氛这么尴尬。她也积极回答，“妾姓程单名一个妤字。”

　　慕齐光看她这样怯怯的，就知道她有点紧张，又见她努力主动搭话，也有心缓和。“妤？倒是好寓意。不知你有无小字？”

　　程妤摇头，“没有，妾选秀前未许人家。家中还没来得及取字。不过，但是有个小鱼的小名，是家兄取的。”

　　慕齐光原也只是随便问问，听到她有小名也来了兴趣，“哦，缘何取了小鱼的名？”

　　一提起家里，程妤渐渐没那么紧张了，开始神采飞扬，一双水润的眸子更加亮晶晶的，笑容更是灿烂鲜活，像是明媚的春光。

　　“这是因为妾幼时体弱，时令换季经常生病，家里怕留不住，便如民间说法，取个贱名，好养活。”

　　程妤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妾是家中幼女，得父母兄姐爱护疼宠，经常和姐姐上街玩。长安阊阖门外通衢有食肆，人呼张手美家，每个节日只买一种吃食，元日那天我还和家姐一起吃到了元阳脔呢。”

　　程妤说起玩来整个人都放松了。大齐与她前世历史上的唐朝相似，对女子的束缚也没有那么严重。因此她和姐姐也能经常得父母允许上街游玩。虽然只有上元节这天才有夜市，但也热闹非凡。

　　慕齐光从她讲话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她。

　　他很少见到女子像程妤这般生动活泼的模样。

　　“你这样很好。”慕齐光望着她好像会发光的眼睛，心里涌动着一股浅浅的温柔。

　　程妤正说得兴起，突然听到这句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脸浮起淡淡的粉，更衬得她面若桃花，人比花娇。她有点害羞地垂下头，左手一下一下地扯着柔软顺滑的披帛，“殿下，妾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程妤心下暗暗责备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暴露本性，这么放得开了呢？她不会第一晚就惹太子的烦了吧？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没有，孤在宫中长大，甚少上街玩耍，听你这么一说也觉得有趣。”

　　程妤这才放下心来，听他这么一说，她反而开始有点心疼太子出宫机会太少了。

　　她又重新抬起头来，鼓起勇气看着太子，“太子有空也可以出宫玩，上元节可热闹呢！”

　　“好，孤有空就去看看。”慕齐光点点头，又笑着打趣道，“但是小鱼你，经常上街玩，可有甚么好去处推荐的？”

　　程妤没想到，太子殿下是这么平易近人的性子，她闻言更加放松，立刻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这些年来她在长安城逛过的有趣的店面，像只快活的小鸟儿。

　　张和全在一旁暗暗咋舌。他侍奉太子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太子殿下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心又放松的。就算是太子颇为敬重的太子妃，他们两个人也只是相敬如宾，见面也多是谈正事。

　　张和全心里暗想，这程良媛一开始便能得太子如此殊爱，看来倒是有大造化的贵人。

　　要他张和全看来，这程良媛和别的女人也没有多大不同，切，女人都一样，一个个在太子面前故作姿态。程良媛不过是看上去单纯点，谁知道她背地里是不是一肚子心眼儿？他在宫里见过太多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了。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言笑晏晏，亲切动人的，暗地里又哪个不是手握几条人命？

　　不过，他张和全是太子身边的人，过得风光又体面，旁人只有巴结讨好他的份。他也只忠于太子，只要不是有害于太子，他犯不着也懒得管这些女人怎么作。

　　御膳房的厨子李河向来见机，得知今晚程良媛拔得头筹，一早就备好了膳食。见有人来催膳，立刻麻利地装好让东宫的人带走了。

　　因为今晚太子在听雪阁过夜，菜式是按照太子的份例上的。慕齐光虽然贵为太子，份例只比皇上次一等，但是他不喜铺张奢侈。每次用膳也只是上一桌菜罢了，并没有按照份例上够二十四个菜。

　　御膳房上了碧梗米饭，八仙鹅盘，剪云析鱼羹，脍蒸桃花醋盘肉。还上了一盒由细腻的豆沙和糍糕做成的透花糍，半透明的糍糕可以看见豆沙的花形，每个糍糕花形不一，显得好看又甜软。

　　张和全在太子左边为太子布菜。程妤则站在另一旁，手足无措。她犹豫着要不要也帮太子布菜，但是张公公已经做了。可是什么都不做干看着也很尴尬。

　　“你也坐下吧，陪孤一起用膳。”

　　程妤犹豫了一会儿，就坦然坐下了。天冬连忙拿来一副碗筷，站在一旁准备帮程妤布菜。

　　张和全可没想到这对主仆如此大胆，太子叫她坐下，她居然还真的坐了，连意思意思的推辞都没有。不知道这程良媛是不知者无畏，还是真的胆大包天。

　　程妤没想这么多，程家人口简单，家庭和睦。程父没有妾室，平时用饭时程母心疼她们姐妹，也不会要她们布菜，她自然不会做这事。后来她进宫选秀，虽然学了规矩礼仪，但是此时她不坐下吃饭，也不知要做什么，不是很尴尬吗？

　　程妤尤其喜爱这漂亮又好吃的透花糍，一连吃了好几个也不见停。

　　太子见她没有节制，担心糯米制成的糕点不易克化，不由出言提醒，程妤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了筷。服用完口檀清新口腔后，太子便由贴身内侍张和全服侍着沐浴去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太子穿着白色杭绸寝衣从浴房出来了。

　　他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还湿漉漉地带着水汽，柔和了他身上凌然的贵气，让他变得比平时更加可亲。

　　程妤这回终于见机地接过侍女手里的巾子，迎了上去。

　　“殿下，让妾为您拭发吧。”

　　慕齐光看她一眼，微笑着点头。转头吩咐张和全，“你们都出去吧。”

　　张和全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知肚明，他弯腰叉手，“喏，奴婢告退。”其他室内伺候的青衣黄门也跟着弯腰叉手，一步步退了出去。

　　程妤也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了。她咽咽口水，毅然跟着太子来到了榻上。

　　太子端坐在塌上，双手搭在膝上。即使是两人独处，他的腰也依然是挺直的。这让程妤暗中佩服不已。她自己的规矩虽然不差，但是每当没有外人时，她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双手捧着干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太子垂在后背的头发。太子的头发乌黑粗硬，不像他的人那么温和。程妤全心贯注，生怕一时手快扯痛太子的头发。

　　一时屋内没有人说话，但是气氛却不显尴尬，反而流动着脉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