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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多少日夜,梵天心中的圣音,一直是一个女子,和晓雪蚀骨神似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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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心里有了深切的绞痛,是她不能忘记又不堪碰触的。向来咬牙刻骨地深藏,从来也无从诉说。
竟和最后一次看晓雪跳舞时一模一样。
其实,晓雪永远是与她所处的低劣剧团背离的,不搭调的,可是她也向来逃离无门。如雪的清白感觉总是那么轻易地被玷污和损害,永远只是沉默的,承受着种种粗鲁的侵袭。
在她最后的舞台上,她依然是无暇挚爱的祝英台。而在她那么费力而投入地表达的时候,那个小城夜总会的司仪仍是满口下流的荤话,一刻不停,下面是烟雾、嗑瓜子的声音和一片混乱的谈笑嘈杂之声。
最后一夜,是晓雪的《梁祝》,但她终于没能化蝶。
她在那破台子上倒地不起,像个撕坏的布娃娃,不再挣扎,被胡乱地扔出了一个比她更脏的世界,弃置在荒芜处。
她清洁美丽的脸始终带着惊讶和迷茫。在半昏睡的状态下她被梵天带回老家。那一路,梵天只有说不尽的疲惫和凄凉。
她真的没有想到,忽然能看到另一个人,那么轻而易举地把她掷入这种深潭一样的凄丽与悲伤之中。那熟悉彻骨的冰凉,又似热望可以把人灼伤,是这样令她沉溺也令她抗拒。
而抗拒也总是如常地无力而无望。
戏台上的圣音,有着和晓雪一样的绝美和脆弱,寂寞疏离却柔细无依,好像一直全力地想背过身去,却又像上过发条一样,不停地在演,演着和自己根本无关的绮丽缠绵。面容里永远有一丝安静的苦涩,万般无奈。
这个陌生的小戏子,让梵天懵住了。
她隐隐隐地想到宿命,在自己和此刻仍在台上的这个女子之间。
是的,女子。多少日夜,梵天心中的圣音,一直是一个女子,和晓雪蚀骨神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