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饮毒露入毒窟(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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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胆饮鸩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长廊的尽头是青灰色的双开石门，此时严阖密闭，光风无漏。门上雕刻着腾蛇睚眦的图腾，虬结恣狂，甚为可怖。到了门口，几位掌事静默肃然，林然也不敢多话，稳住心神，凝住遐思，以便应付可能到来的变故。
这时，只见齐长老又一次以询问的目光扫视其余几人，众人用目光商议交流，最后纷纷点头允诺之后。齐长老从石门角落的小暗门中取出一个紫檀色的小瓶，递给林然。
“圣女大人，既然你与洛坛主已是金兰之交，方才看你喝了溶有萦骨散的茶水都安然无恙，那想必洛坛主也已给你服用过芜绝丹。”
林然心中一凛，原来方才那茶水里竟然已被下了毒。还好自己媚毒不侵，不然现在哪还有可能站着说话。她看着手中的小瓶，寻思道，那芜绝丹是什么，手中的又是何毒物。
见她直盯着瓶子，齐长老解释道：“这一瓶是坛主的秘萃精毒——梦归尘。此毒可防，不可解。普天之下，只有服用过芜绝丹的坛主心腹之人方能不受其害，否则不出三个时辰必然梦归尘土。就连圣母都是没有解药的。哪怕坛主亲至，也无可挽回。”
林然握着瓶子的手一抖。她虽知自己体内有梅林仙女渡送的仙力，而且经历数次风波后，也证明她是毒媚不侵的体质。但是现在要让她知毒而咽，这还是需要一些胆量的。更何况此毒听来非同一般，不知道仙力能否扛得住。
她心中虽然有些不安，语气却淡淡的，仿佛丝毫不为之触动。“大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我吗？”
齐长老见她有些变色，心中飘过一丝狐疑，试探着说道：“圣女不要见怪。难道洛坛主没有对你说过吗？若需进入此门，必须先将这梦归尘饮尽，将空瓶放回后，门上的机关才能开启。否则，暗门托板上承载的重量不匹配，门是开不了的。”
林然恨得牙痒痒，心中暗骂。“就那个恶毒女人干的出这种阴损之事。分量不对，那倒掉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喝掉！”她瞟了齐长老一眼，继续暗怒，“就算非要喝掉，你们定然也吃过那芜绝丹了，干嘛非要我喝！”
仿佛听到了她的腹诽骂声。齐长老解释道：“此瓶一共七个，我们七人一人一瓶。而且不能多喝。芜绝丹的效用一次只能消尽一瓶梦归尘的毒力。不过圣女不必担心，服用过芜绝丹后，这毒对身体是半点伤害都没有的。反而还很有好处。尤其对女子，可以令肤若皎月，气色如华。坛主每次入坛都亲自服用，是以……”
齐长老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满是想往，仿佛是怀念洛水的仙女一般。林然白了他一眼。什么眼光！她怎么就没看出洛清清有多美，自己比她好看多了！
齐长老被白眼一扫，暗叹这女子的爱美之心果然可怕，圣女和坛主既然已是姐妹，怎么还要如此计较。不过他很识趣，又补充道：“当然圣女天资皎然，本不需要这些，但是服下这梦归尘再入室，一来是开启机关所需，二来也是略表尊重之意。还望圣女不要推却。”
说完，其余众人也纷纷从暗门中取出小瓶，对林然举瓶，倒像是举杯敬酒一般，而且目光灼灼得直视着她，隐隐已有了逼迫之意。林然无奈，含苦浅笑，也只能将小瓶举起，在众人目光的监视下，喝尽了瓶中之毒。毒含口中，虽然味道奇异的清醇甘美，可在林然觉来却如灼舌的岩浆。她还在犹豫，却感到目光还未退散，而是聚集在她的颈部。林然无法，心一横，只能全数咽下。
“哈哈，既是如此妙物，那我就先干为尽了哈。呃……咳咳……来来，大家也请吧！……咳咳。”林然，咳嗽着爽朗大笑，也不知是被口水呛到了，还是被毒水呛到了。
不管体内的仙力这回能不能保她得住，总之距离毒发还有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林然暗暗计较着，六个小时，她可以做很多事。生死之变也会出现很多可能。实在不行，也就是一死，反正连死亡她都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希望在死前，还能为在意的人多做点事，少带走一些遗憾。
2 毒窟药室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轱辘轱辘，有轮轴转动的声音响起，石门缓缓得开启。齐长老做了个“请”的手势，林然笑而点头，提步先行。
原以为，室内等待她的将是蛇蠕鼠蹿，血尸横陈的毒窟暝狱，谁知道眼前的画面却大大出乎了林然的意料。
只见空间里一片敞亮明净，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四面的墙壁上有铁木的排架，架上是各色瓶罐，瓶罐前都有标识，清楚的描述着药名，功效，性状等。而中间却是三排及腰的平台。每排十人左右，专心致志地操作，摆弄着手中的药剂。
这情景简直跟现代的研究所实验室有一比，令林然看得陡生亲切之情。
美中不足的是，可能是为了方便工作，这些男子都打着赤膊。按照林然的专业眼光看来，这样的打扮正是行业的大忌。一来身体坦露在外，很容易受细菌腐蚀物的侵害。二来，皮肤上的汗液油脂最容易携带细菌，污染药品，而且肤色会影响视觉的判断力，影响到现象结果的准确性。因此纯净的白大褂是最好最规范的选择！
林然兴致所至，向一旁的齐长老谈到了自己的想法建议。齐长老听得双目放光。感激涕零地说道：“圣女不愧是坛主的姐妹，对我们的体恤之心也如出一辙。圣女放心，属下一会儿立刻去向派物司申领这，呃，白大褂！呃……不过……”
“怎么了？”
“圣女你有所不知，上回我去申领药品，没想到竟听得派物司的司主对洛坛主污言秽语，我一气之下，给他下了百日软筋散，估计以后我们的申领要求，他再不愿办了。”
林然眼皮一跳，果然这群人不好惹，浑身是毒。她口中却道：“这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眼下我婚事在即，正好要制备一些衣饰，你们的白大褂也算在我韶然殿的分头里，一并办了吧。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不要去派物司了，直接报到我这里来吧。”
虽然林然连下一秒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但是这口头的人情她还是做惯了的。
齐长老又一次感动若泣，连赞林然怀德心善，果然不愧是洛坛主的金兰姐妹。
林然心里暗暗奇怪，怎么听来听去，在洛清清非但不是蛇蝎毒女，反倒是个仁德的善女。难不成他们是蛇鼠一窝，恶人眼中看恶人，自然至恶就成了至善了。
齐长老指着身边的架子道：“此间为萃炼室，这些都是已萃炼好的成品，坛主所需既然是重要之物，应该是在第三间典籍室里。”
林然点点头，目光却扫过架子上的药瓶，见到了蚀心散、断肠丹、腐肌香等一听便是毒物的名字。却还有安神露，回魂丹，百毒解等一听便是灵丹妙药的名字。
她装作随意地问道：“我曾听过清清此行要用到一味药，叫束魂。听上去十分新奇。不知道这里可有？能否让我一饱眼福。”
林然说完，观察着齐长老的表情，却见他毫无稀奇的神色，动作麻利地从东边的第二层架子上拿出了一袋粉料，递给林然。
林然大为诧异，“便是这个？”怎么感觉上去比油盐酱醋还不值钱。
齐长老笑道，“看来圣女果然是对我们的术业专攻不太了解啊。这束魂对外人来说虽然稀罕，但相比我们犰坛最新酿制的一滴殇，千虫引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听你说来，此毒很容易便解了？”林然压抑不住激动地问道。
“解？解是自然可解。其实，这束魂的厉害之处不在于毒粉本身，而在于施毒的法术。如果是一般人施法，那很容易便可解开，但若以血为引，那就和束主的功力以及意念息息相关了。其中最关键的是意念。有时候，束主即便功力不高，但宁死也不愿解束的话，最后的下场应该便是同归于尽。”
林然心中顿时一沉，原来自己忙活了这半天，得到的还是原本就知道的答案。“没有别的办法吗？可以脱离束主另解的？”林然不甘心地问道，她想到圣母不是说过又那两味药吗。
齐长老摇摇头。“此毒是坛主数年前和圣母共同配置的，或许她们知道吧，但我们却从未听说过。圣女若实在感兴趣不妨再去问问圣母。”
林然心灰意懒地点点头。“走吧。”看来，走来走去，只能走圣母给她安排的路了，即便已知是条布满陷阱泥的崎岖之路，但也别无选择。
齐长老不明白为何这束魂对圣女的吸引力这么大，一直冷冷淡淡的她，在遇上这个问题时已神色数度大变。他暗暗记在心里，圣女为人甚好，又和坛主情笃，以后自己若遇上和束魂有关的信息，便帮圣女留意着吧。
“圣女，那我们这便去典籍室吧，平时坛主一向把重要物什放在那处。不过之前先要经过嬗颜室。这边请。”
在齐长老的指引下，林然向第二间嬗颜室走去，她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窒闷，神魂也不时有些恍惚。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饮毒露入毒窟(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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