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空降小领导》南寻一

4、引子四 即将进入正文

　　晚饭后，林文昭把整理好的档案整齐地码在张文远桌上，把坐那刷小视频的张文远看得愣了半晌。
　　“不错啊。”张文远翻开几页，抬头看看他，“领导果然有一手。”
　　林文昭并非来讨夸赞，只道：“还有什么需要我过手的吗？”
　　“没了。”张文远看着他，顿了会才摇了摇头，“要不这样吧，今晚我值班，你跟我一趟，我教你熟悉熟悉业务？”
　　林文昭说：“好啊。”
　　晚饭后的时间是自由而惬意的，除了需要值班的人之外，其他人已经处于下班模式。刘阳早早拎包回家，许梦云回二楼洗衣服，祝小刀在办公室看美剧，萧平和蓝悦在大堂双排。金色的夕阳笼罩着这座世外小岛，将它带离了尘世的浮躁与喧嚣。
　　林文昭站在张文远办公室里，听着张文远给他讲解日常工作。
　　“联盟存在的意义，就是□□。你应该知道，全国有一百万特殊人种，全世界有五千万，不止我们国家有，每个国家都有。我们这些人，因为天生异能，成了普通人眼中的怪物，不好好管束就有隐患。”张文远道，“而联盟，就是我国用来管理境内特殊人种的机构。”
　　“联盟最高层为中央管理层，下有省级分馆，市级分馆，以及县级分馆。我们山阴分馆属于第三级——市级分馆。不大不小，上有两老大，下还有几个小弟。所以你也别嫌弃自己官职小，怎么算个六品官员。”
　　林文昭认真听着，仿佛他对此果真一无所知。
　　“我们日常工作呢，就是定期监控山阴常驻特殊人种，尤其是那几个有过前科的重点对象，必须跟踪调查。还有，特殊人种出入山阴都需要到我们这里报备，这个最近改革了，我馆正准备实施网上申报，到时候许梦云教大家如何在电脑端操作，无纸化办公，快捷方便。”
　　突如其来的广告腔，令林文昭微微一愣。
　　张文远继续道：“这些都是平时工作，基本也就查查监控，看看档案，没什么事。要是有事呢，你就要烧高香了。”
　　“怎么说？”
　　张文远挠挠鼻子：“到时候在说，反正这么多年我就遇到过两次。”
　　林文昭便不再问。
　　张文远忽然停下讲解，盯着他问：“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会发火吗？”
　　林文昭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认真思索后答道：“发过。”
　　“真的？”
　　“真的。”
　　张文远有些不相信道：“我看你脾气好得可以啊，简直是活菩萨转世，怎么，菩萨也会发火？”
　　林文昭说：“以前发。”
　　“后来呢？”
　　“戒了。”
　　“戒了？”
　　“戒了。”
　　张文远没话可说。
　　林文昭总有一种本事，能够以不变应万变地终结一切话题。他认真回答后的答案，叫人有一种“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听这”的气愤感，却又觉得这回答好像没毛病。于是硬生生把自己憋出内伤。
　　一时无话，张文远给林文昭找了个凳子，叫他坐自己边上，用桌上的电脑查看各处监控。他切换了几个场所，多为夜总会，台球场，酒吧等地。
　　“这个人叫张航。”张文远停留在一个画面，指着屏幕里的那个寸头青年说，“早年跟一个普通人闹口角，把对方打成半身不遂，抓进去判了十年出来，进了青社，现在是□□，不过暂时没闹出什么事，我们也不能去抓他。”
　　画面中的寸头青年嘴里叼着烟，正弯腰跟人打台球，他一杆没进，狠狠用拳头砸了下桌子。
　　“好多特殊人种都进了社团。”张文远不齿地冷笑一声，“社团需要他们这些人，高价请他们当打手，日子过得跟小流氓似的，哪还有一点特殊人种的体面？”
　　林文昭眉头微皱。
　　张文远回头看看他，半开玩笑地讽道：“像林馆这样斯文的体面人，肯定是不会干这活，你这小胳膊小腿，哪受得住啊不是？”
　　林文昭被点名，看了看他，两只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
　　张文远发现自己不能够再去直视他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似乎有某种特别的魔力，总能一眼让人忘乎所以，被他的情绪带着走。
　　在对视的那些时刻，张文远似乎忘掉了他是一个仗着背景挤走老王的人，忘掉了他那不堪的品行与卑劣的做法，竟然在那一刻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
　　这对于张文远来说，这是堕落，是背叛。
　　他急忙转移视线，有些气急败坏地扯了扯衣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外边的同事们都已经上楼回房。张文远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站起来活动下僵硬的肩膀，算是打破沉默地问了句：“要不要来点夜宵？”
　　林文昭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谢谢，我不饿。”
　　张文远出去泡了碗老坛酸菜回来，刚吃上一口，万籁俱静中，突然办公室电话铃声大作，张文远脸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听筒，口中含着泡面含糊不清道：“山阴分馆。”
　　电话里是个女声，声音又快又脆，林文昭在边上几乎听不清，只见张文远神色凝重，不住点头，接口道：“好的，我这就去查。”
　　挂上电话，他起身取下椅子背上的风衣，林文昭见他要出去，忙问：“怎么了？”
　　张文远一边穿一边说：“国际通缉犯进入山阴境内。”他顿了顿，自嘲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还真得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