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9、第 9 章

　　“人类总是无法逃过真香定律。”
　　“所以，秦潜最后决定雇佣你了嘛？”
　　“没有。老子辛辛苦苦下面给他吃，那混蛋下了饭桌就不认人了。”
　　“小白，咱才第九章，好好说话。”夏冬冬疑车无据，习惯性拆台，“没同意你说什么真香。”
　　“我煮的面他都吃光了还不是真香？”斯白说着话就去夺夏冬冬的饭碗，瞪着眼睛企图威逼利诱，“就问你香不香！”
　　“香、香、真香还不行么，我说香管个屁用啊。”夏冬冬抱着碗誓死不从，忙里偷闲来斯白家蹭顿饭吃吃，说着说着还急眼了，“反正就是肇谕自作主张找你的呗。”
　　“秦潜知道要雇个厨子，就是不知道那人是我。都说了别人做的吃两口就撂了，胃都让我收服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更珍惜一下我呢？”斯白撇嘴，捧着饭碗，一脸费解。
　　“……我觉得你有点膨胀啊。”夏冬冬瞅了一眼斯白手边放苏打水的玻璃杯，觉得这人没喝就高了，满嘴胡话。
　　“秦氏大老板只吃得下我做的饭，我难道不该膨胀一下吗？”斯白撂下饭碗，双手环胸，相当不甘。
　　“MOMO，你爸可能疯了。”
　　夏冬冬心怀怜悯，撸了一把蹲他旁边吃狗粮的MOMO，后者听不懂他的慈悲，被撸高兴了，健壮的后腿一个用力，扑上来就给了夏冬冬一个爱的热吻，半张脸都湿了那种。
　　斯白撑着下巴瞅着夏冬冬抱头鼠窜，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对自家狗儿子恨铁不成钢：“MOMO，坐好坐好，怎么能这么饥不择食呢……”
　　脱离魔掌的夏冬冬呸呸呸，跑去洗脸，恶狠狠地呐喊：“斯小白你几个意思？小爷我除了胖点儿哪儿不行了？”
　　“男人没事别老说自己不行。”斯白语重心长。
　　跟MOMO对了个眼神，斯白耸了耸肩膀，没搭理夏冬冬在厕所里关于男人尊严的嘶吼，各自低头默默吃饭。
　　从厕所里杀回来，大马金刀地往板凳上一坐，夏冬冬饭也不吃了，两只手抱着MOMO的大狗头又揉又捏地胡撸，蹂YY躏一溜够，捧着狗头怒斥：“不就嘲讽你爸两句，你小子口水都舔我嘴里了，是不是打击报复，说！说！说！”
　　扯着狗子下巴多余的皮毛，摇三摇，要狗给他个交代。
　　MOMO没心没肺地认为眼前这个以为它能说话的人类，大概是想跟它玩耍了，也来了劲，在夏冬冬怀里摇头晃脑地挣扎，大舌头歪在嘴边，一心就想舔他的脸。
　　伸长了胳膊牵制着这百十来斤的家伙，夏冬冬紧抿着嘴唇左躲右闪，一度忘记呼吸，憋出了大红脸，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斯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狗。
　　摇着头感慨，孩子是好孩子，就是脑子都不太好使。
　　舀了一口米饭，就着叉烧肉下下肚，不禁感叹：“无知使人快乐。”
　　“你又特么侮辱我的智商。”
　　180斤的小夏总闻言怒从胆边生，一个巴掌将MOMO推开，端起剩下那半碗饭，气势汹汹就往嘴里填，闹够了，重新回归正题：“话说回来，秦潜没同意，这事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不管过程如何，跟秦氏这事能就此了结，也算不错。
　　小家小业的，能甩开秦氏这种烫手的山芋，夏冬冬顿时心情舒畅，恨不得再添碗饭。
　　然后就听到斯白不以为然的声音：“他不雇我，我可以义务劳动啊。”
　　“卧槽，哥哥，你想什么呢？”
　　夏冬冬现场给斯白表演了一个大跌眼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
　　“‘那种王八蛋，给多少钱小爷都不伺候’，当初是谁这么义正言辞啊？不忘初心啊哥哥！”
　　斯白没搭理他这茬儿，收了夏冬冬的空饭碗，又抽了筷子，起身收拾餐桌，并下达了逐客令：“饭也吃了，我要去上班了，你也赶紧走吧。”
　　“哈？”
　　这是开始撵人了？
　　“相信我，人类是无法逃过真香定律的。”
　　斯白潇洒转身去刷碗了，独留夏冬冬呆若木鸡地站在餐厅里无语问青天。
　　“操。”
　　夏冬冬觉得这日子可能没法过了。
　　………………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窗外阳光和煦，屋里坐着的这位却是面如寒冬般的冷酷。
　　“自己进来的，秦氏的安保不会放任何一个无关的人进来。”
　　将秦潜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对方，看着这人明显更加阴沉的表情，斯白决定皮一下就好，见好就收。
　　“……”
　　被怼的这位，明显顿了一下，随手摘下那副只有办公时才会戴的金边眼镜，不耐地扔在一旁：“秦氏不会雇你，你来了，也不会拿到一分钱。”
　　被认为唯利是图，斯白表示很受伤，但他不在乎。
　　“我不缺钱。”
　　秦潜手指轻敲着桌面，眉宇紧凑，明显耐心在流失。掐了掐眉心，不想再多费口舌，摁下座机通话键，召唤秘书进来直接把人给他请走。
　　半晌，通话始终忙音。
　　秦潜失去了耐心，起身走到办公室亲自喊人，而门外属于各位秘书的格子间里，空无一人。
　　“不用喊了，你喊破喉咙都没人理你的。”
　　身后传来斯白老神在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声音。
　　秦潜猛地回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锐利的光朝着斯白直射过来，恍惚间，斯白觉得自己被一把带着锐气的利剑定在了当下，一时不得动弹。
　　斯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迅速从晃神中缓了过来，笑颜盈盈的看着面前火冒三丈的男人，这人正非常危险地眯着眼睛。
　　“人呢？”
　　“都被谕哥叫走开例会了。第五会议室。”
　　离总裁办最远的那一间。　　
　　正在第五会议室里带着下属小姐姐们开茶话会讨论今年公费旅游目的地的肇特助打了个喷嚏，尚不知自己这第四季度可能都白干了。
　　秦潜看向从进来始终笑着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开心事让这个人这么开心。肇谕故意放权，只是斯白的岗位特殊，只有总裁签字合同才能生效，不然肇谕可能早就暗度陈仓擅自把人留下了。
　　秦潜睨了赖在沙发上的人。
　　“你到底想干嘛。”语气里是不太能让人察觉的无可奈何。
　　“我就想在这儿当个厨子。”斯白坐直了身子，死皮赖脸。
　　秦潜皱眉，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离眼前人远点儿，不然麻烦事总能接二连三的找上门。
　　“我不需要。”
　　“我不信。谕哥说了，你喜欢我做的食物。”
　　斯白仰着下巴，满脸得意。
　　秦潜瞪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斯白不乐意了，开始翻秦潜的黑历史：“挺大的人了，坦率点儿不行么？你那天跟我道歉，不是挺爽快的么。”
　　“让你失望了，真对不住。”
　　秦潜也不暴躁了，不温不火地回答，回到办公桌前打算继续工作，指着斯白警告他：“还有，别再提酒店那天的事。”
　　斯白不以为意：“其实你就是记恨我那天把你摔在地上了，对不对？”
　　秦潜只是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
　　倚在秦潜的办公桌旁，低垂着眼皮看向坐着的男人，目光灼灼，就等着这人给自己一个答案。在看到对方看过来那一眼里的满不在乎，也没了刚刚玩笑的意思。
　　双手撑在桌面上，俯下/身，毫不退却地直视着秦潜的眼睛，咄咄逼人：“那我们就直白点吧，真以为我稀罕给你做饭，我不缺秦氏那点工钱，也不在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但你必须承认，你确实喜欢我做的食物，无论什么原因。”
　　“好啦好啦不要再瞪人了，也没什么用。”
　　斯白踱步到明显又要动怒的男人身旁，漫不经心安抚似的拍了这人的肩膀，当然又被人不知好歹地拍开了。
　　斯白无辜地揉着手背，全然没有把男人说炸就炸的脾气放在眼里，继续在人面前踱着步子。
　　“我跟谕哥提过很多过分要求，他都照单全收了，无非就是想你好好吃饭，饿肚子也不太好受吧，秦先生。”
　　“我说这些只是想你知道，你可以无视我，但谕哥是不一样的，他是你的朋友，他在担心你。秦先生，我真诚地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留在秦氏工作的问题。”
　　秦潜沉默了良久，微仰着头与斯白对视，眼睛里的怒气渐渐淡去。
　　斯白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志在必得地笑了起来，这才注意到面前人眼神深邃如潭水，也正波澜不惊地望着他，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眸里倒映着的勾着嘴角的自己。
　　轻咳了两声，错开了眼神，刚刚跟人讲话的那点儿一本正经的气势也忽然散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
　　秦潜慢条斯理地揉着手指关节，思量着是不是该找肇谕谈谈人生。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前面两端抹去不算，你就当我是缺钱。”
　　斯白更想得开。
　　“……”
　　此刻的沉默，可能是叱咤商海多年的秦总也没见过这么大丈夫不拘小节的。
　　见他不说话，斯白彻底自暴自弃了。
　　“你再不同意，那我就天天来烦你。”
　　“我考虑考虑。”
　　“秦先生，我这儿上赶着让你试用，怎么就这么难呢？反正也没找到另一个和你胃口的。要不你点菜我来做，给个试用期，如果不是你想要的味道，我就滚蛋，行么。”
　　此时的斯白还不知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回到过去堵上自己这张管不住的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