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24、第 24 章

　　几个人最后决定回去斯白家，肇谕一路嚷嚷着饿了要吃宵夜，斯白回想起应该还摆在秦潜家餐桌上的那盘椒麻鸡和自己家那空空如也的冰箱。
　　“椒麻鸡你吃么？”
　　“你直播间做的那个？看着就辣，不吃。”肇谕的一句话让斯白知道这人又去“视y奸”他的直播间了，第一反应先去瞟了一眼旁边开车的人。
　　“你做直播？”果然开车的人有些意外地问了起来。
　　就连被禁言的秦子黔也好奇地朝他看过来，斯白当时就语塞了，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思，他不太想让秦潜知道自己在稻花直播有直播间的事情，只是这刚刚始终盯着前方路况的人，时不时地转过头看他一眼，明显等着回答的样子，斯白支支吾吾了好一阵，索性放弃了，啊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那盘椒麻鸡不是你特意做的？”本以为对话结束了，秦潜突然的一句话，给斯白问蒙了，忽然不太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啊？是啊，为了直播我还是专门去小超市买的材料。”斯白没再多想，实事求是的照直说了，他换了姿势，做个了解释的手势，“所以回家路上特意让你停了下车，你忘啦？”
　　然后秦总没说话，只是抿了下唇，就继续沉默地开车了。
　　斯白瞅着又突然不说话的人，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对这人的反复无常敢怒不敢言。
　　只有肇谕在车后座，无声地笑。
　　秦子黔再一次感到被孤立了，无法一起聊八卦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环胸，生气。
　　在肇谕的要求下，秦潜还是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停了车，秦子黔嗷嗷着拒绝实用便利店的熟食，斯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都沦落到逛便利店了，怎么还那么多逼事。斯白在便利店里走了一圈，要说买熟食确实也没有什么了，这跟24小时的快餐店差不多，全是有什么就买什么，关东煮也只有三、四种在大盒子里有气无力的煮着，冰柜里的便当只剩下被人挑剩下的几盒，也没有几种真能下口的东西。
　　斯白看了一眼表，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直奔凌晨一点半，他对肇谕说：“谕哥，要不一人买杯关东煮，垫补垫补，洗洗睡吧？”
　　大夜里的，吃那么多，血液集中胃部，这觉还睡不睡了。
　　肇谕跟在他身后打了个呵欠，显然比他想得开多了：“没事，明天周末，不上班。就刚才，我快把上学那会儿全部知识储配翻出来了，脑细胞损伤严重，你得替秦潜补偿补偿我。”
　　“……”斯白没有话讲，他看着摊着手无赖样的肇谕和凑在他旁边一个劲儿点头的秦子黔，特想问问，秦潜欠的人情，关他什么事啊？
　　“你呢，秦先生？”斯白扭过身希冀地看向停完车刚刚走进来的人，总觉得这人肯定不会跟着胡闹的，暗示似的往关东煮那边歪了歪头，魔芋丝、鸡蛋和白萝卜，顶饿又健康。
　　这位先生显然是看懂他的暗示的，然而他并不打算与斯白合作，就见秦潜点了点头，平淡地表态了：“明天周末晚一点没关系。”
　　斯白不由地想给这两位大佬竖大拇指，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能面不改色不动用任何暴力，跟地头蛇谈交易，完事之后执着于一顿不允许被敷衍的宵夜，厉害厉害。
　　“我也要吃！”瞧，连缺心眼的被交易对象都在不甘示弱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你闭嘴。”然后就被两位交易人轻描淡写地否决了。
　　斯白最终拿了泡面、蟹棒、芝士片和货架上唯一的一盒生菜沙拉放在收银台上，拿着手机正想切出付款软件，却被身边的人抢先一步，那款纯黑的商务机亮着付款码，平摊在斯白面前。
　　斯白有点傻，抬头看过去，秦潜又把手机往前递了递，温声道：“付完就走吧。”
　　不用付钱的两个人正忙着把不多的东西往塑料袋里装，秦子黔不大相信地颠了颠手里的吐司面包，站在肇谕旁边嘀嘀咕咕：“就这些，能做什么啊？”
　　被肇谕一巴掌无情地推开了。
　　………………
　　斯白最终给秦潜和肇谕一人煮了一碗简易版的海鲜泡面，特意加了蟹棒卧鸡蛋洒了生菜叶子那种，把面放在两人面前，拿着毛巾擦着手。
　　“秦先生的鸡蛋全熟，谕哥的流心蛋。”说完，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了煮面剩下的蟹棒慢慢吃。
　　肇谕没有管斯白，要知道他妈搞一辈子教育，做饭的手艺实在难以言喻，这次回家晚饭本来就是随便兑付的，折腾大半宿，可算是见着好吃的了。秦潜拿起筷子并没有着急吃，抬头看着斯白。
　　“你的呢？”
　　“没煮，我不饿，吃两口这个就行。”斯白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开口，晃了晃蟹棒不太在意当零食吃。
　　秦潜听了也没多说什么，低下头默默吃面。
　　旁边始终被忽视的秦子黔干瞪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三个男人真的当他透明的，打进门就不怎么理会他，随他自生自灭似的，说好的宵夜呢？
　　“我的呢？”然后他就这么问了。
　　斯白睇着他耸了耸肩膀，把最后一口蟹棒吃完，指了指他哥：“金主说了，没有你的。”
　　闻言，秦子黔目光立马转向秦潜，怒目而视没大没小地嚷嚷：“你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斯白选择在肇谕旁边坐下，扒拉出餐桌果盘里的瓜子开始嗑，本来想看一场兄弟相爱相杀的好戏，秦子黔一张嘴，就觉得这吵架的段数就完全不够看的，太让他失望了。
　　果然，秦潜根本就没理他，在他那可能是被馋得冒绿光的眼神中，有条不紊地放下了筷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什么借那40万？”
　　这问题问得秦子黔一愣，以前的那些黑历史里，他管秦潜要过不少钱，虽然每次这人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但根本不会去过问他的事，更像是用钱打发他这个麻烦。以为这次也算是糊弄过去了，没想到又被提起来了。
　　秦子黔皱着眉，特别不耐烦：“没钱了就借了呗。”
　　秦潜眼神锐利直直的盯着秦子黔没说话，就算是心里没鬼的人被这样的眼神看久了心里都会毛毛的，更别说秦子黔了，跟他哥对视了两眼，就心虚地错开了眼，随便找了个焦点盯着，梗着脖子不说话，但来自秦潜的威压始终就没有减弱。
　　肇谕的那碗面已经见底，他抽了张纸巾擦嘴：“秦子黔，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严重？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还行吧，他们又不敢把我怎么着，我要点个牛肉饭，不也照样给我点了么。”秦子黔刚开始是有点害怕，当发现这帮要债的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之后，他就开始不以为然了，只要拿钱摆平，他就没有什么人身危险。
　　反正秦家有的是钱。
　　肇谕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就被秦潜打断了。
　　“你确定不说是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别吃饭。”
　　秦潜一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面，一旁的斯白看不下去了，这兄弟俩没有一个痛快把话讲明白的，把手里半把瓜子扔回果盘，指着秦子黔说。
　　“你，想吃东西就跟我到厨房来。”然后无视了秦潜阻止他的眼神，非常敷衍地示意他和肇谕好好吃饭，提着秦子黔后衣领就往厨房走。
　　肇谕朝秦潜挑挑眉，后者没什么反应，显然不管斯白打算做什么，他都默认许可了。
　　咔嚓一声关好厨房门，斯白转身就见小孩儿那正一脸委屈又不甘地胡撸被他扯乱的衣领，那表情要哭不哭说怒不怒的，丰富多彩极了。
　　拿起早饭剩下的那半包吐司，斯白一边拆封条一边睇向秦子黔：“现在没别人了，说说吧，钱是怎么借的？”
　　秦子黔扯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他不傻，不然也不能是凭本事上美院的高材生，斯白问的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话里的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可他依然不愿意讲，嘟嘟囔囔：“缺钱就借了呗。”
　　斯白脾气不好，循循善诱什么的，他也做不到，抬腿就给了秦子黔屁股一脚：“少扯淡，你能缺那40万？”
　　“怎么不能了？”秦子黔揉着屁股，继续顽固反抗，招来斯白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标准的死鸭子嘴硬状。
　　斯白从冰箱里找出了芝士和黄油，哼哼冷笑两声：“那你可真是史上最惨富二代。”
　　小锅放在炉灶上烧热，把芝士片和黄油放进去，又加上一点白糖，看着它们在锅中融化，混为一体，开小火慢慢搅拌，又倒入小半杯牛奶，继续搅拌。过程里斯白并没有分半点注意力给秦子黔，很快空气里漂浮着一股香甜的奶香气。
　　秦子黔整个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看向盛着奶黄色液体的黑色小奶锅，注视着斯白朝锅里滴进不少蜂蜜，很快空气里甜腻的味道更浓了，很像面包店里常有的味道。
　　搅拌了一阵子，斯白关了火，锅子放在炉灶上没有动，一扭头就发现秦子黔跟屁虫似的站在他身后，自己差点就撞他身上。
　　特别嫌弃地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一边去，碍手碍脚的。”可能是太近了，斯白不得不注意到那辣眼睛的烟熏妆。
　　“你这妆到底怎么回事？不会真是画来特意气你大哥的吧？”斯白特意用手指点了点眼影下的青紫，秦子黔措手不及，疼得直吸凉气，捂着脸赶紧躲得远远的。
　　秦子黔一边吭吭唧唧喊疼怨斯白下手狠一边用自己那桃花眼狐疑地扫描斯白，本来就觉得斯白好身手，他那个不好沟通的大哥还很听这人的话，已经很神奇了，没想到故意化妆气他大哥，做得如此婉转，也能被斯白一语中的，斯白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个级数。
　　斯白轻笑一声，伸手想拍人肩膀，结果秦子黔以为他又要下手，瑟缩了一下就要躲。
　　“这个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凉，你要不先去把妆卸了，眼线和眼影早就晕了，这大半夜的……”
　　秦子黔想拒绝，很快就被斯白抢先了。
　　“你这个鬼样子对你哥一点作用都没有，赶紧洗了去，看着都影响食欲。”
　　秦子黔不乐意了，他们班上做活动的时候，班上女生的妆都是拜托他给弄的，侮辱他可以，侮辱他的才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