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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   印象中,她应该是八点多被他拉回家的。后来被他抱进房间里,大床是柔软的,触感却有一点飘忽,可她无法细究,一身结实的身影从她上方落下,把她压得无处可逃。

      是她不自量力,妄求作弄他一回。报复的声势那样响亮,在宿舍里回荡着,犹在耳边,最后却回返到自己的身上。

      双眼习惯了那场黑暗,其实也就渐渐看得清,至少他眼底的闪烁,有如天上的星星,她就像被甚么迷惑了一样,忙乱间仍然仰着头,亲吻他那双好看的眼眸。

      忘记是甚么时候了,她感觉那像是过了一个悠长的世纪,她体力耗支,乱抓着他的肩,带着哭腔求饶。他终究是心软了,一个劲儿的哄着她,偃旗息鼓,抱着她进浴室。

      再把人儿放回床上时,她已经累得马上睡着了。瞥一眼时间,原来已是午夜时分。他替她拉上了被子,在她耳边问:「不是饿了吗?现在还吃不吃呢?」

      声音低回缠绵,就像一首摇篮曲,反倒让她睡得更深沉。她气若游丝,他心如飞絮。那梦中的人呢喃了一个甚么字,不知道在做着怎样的梦,管他贴得再近,也听不清。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他粗砺的指腹滑过她的脸庞,只见她的脸色微红,似乎仍留着余潮未散。不由自主的俯下身来,在她光滑的额头上烙下轻轻的一个吻。咖啡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她动了动,然后又窝在枕头里沉沉睡去。

      转个身,他把房间里的空调调高了两度,替她掖好被角,才往浴室走去。

      快速地淋浴过后,出来看见床上的人儿依然一动不动的,忽尔有点后悔,方才好像太狠了点,把她累得不成人形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他随手拿来,躺在她旁边一页一页地翻看。偶尔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回到文字上。但他发现,她总是在一边分他的心,尽管她甚么都没有做,但那软绵绵的呼吸声,似有若无地呼在他的身上。

      要投降忽然变得那样简单,只是一件放弃的事情而已。他把书本搁在一旁,「啪」的一声关了灯,胳臂一伸,垫着她的脖子,大手一捞,把她拥在怀里。

      温软的气息扑了他满怀,香气在萦绕,这样的同床共枕,原来他等待了那么多年。

      一片银白的月色安然地挂在天边,清辉洒落,越过透薄的窗帘,细碎如萤光。

      想着想着,也被她带进了梦乡。还寝梦佳期,即使梦里不能相遇,能抱着入眠,也算是如愿以偿。

      这天晚上,王令然做了一个怪异的梦。她爬上一条长长的楼梯,两腿酸软,却不肯放弃。这楼梯的尽头,通往那轮明月。

      一片无尽的夜空里,只有它散发着光茫,不刺眼,温柔地抚慰每个晚上的灵魂。她一步一步往上爬,终于踩在最后那个阶梯上,伸出两手,想抱住它。

      可脚底一滑,往后退了半步,踩了个空,整个人失重急速往下坠,离心力麻痹了她的知觉,她勉力喊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刺眼的白光入侵眼帘。

      她皱着眉,与坐在床边的江函面对着面。

      他的右手抵着床,勾着唇角,游刃有余地笑着:「做恶梦了?」

      王令然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动,才惊觉自己□□。

      那床边的人穿得好好的,而她自己却……

      「我的衣服呢?」她攥紧被子,伸手拍了他一下。

      对面的人一动不动,有如一座山,意味不明地答道:「昨晚丢了在地上,拿去洗了。」

      「……」绝对是有意的提醒,「昨晚」两字轻飘飘的,绕到她的耳朵里,挑起的画面应该是红色的。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缠绵的印记。

      王令然脸颊微红,又推了他一下:「那你先拿衣服让我穿。」

      他懒洋洋地起身,往衣柜走去,里面的衣服不多,都是他前天搬来的。随手挑了一件他的黑色宽松短袖上衣,走了过来,轻松无阻地给她套上。

      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件,明明是上衣,穿在她身上却有如连身裙那般,遮过大腿一半暧昧的位置。

      她翻开被子,想要去洗漱。可动作一大,得意忘形了,竟忘记了昨晚的教训。腰板酸痛得很,双腿发软,一时难以适应,根本谈不上行动自如。

      她眼里泛着水光,抬手就是一拳:「都是你。」

      江函低笑一声,也不反驳事实,只伸手轻易地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浴室,让她坐在水池旁边,替她接了水,拿了新买的牙刷,挤上牙膏,再一一奉上。

      细密纯白的泡沫瞬间浮现,挟带着清新的气息,叫人精神一振。

      他轻靠在水池旁,眼神深沉地凝视着她,却一言不发。

      「……干甚么?」泡沫仍留在口腔里,说话含糊不清,像含着一团绵花。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甚么。

      「还疼吗?」

      「你说呢?」她反问道。

      「慢慢就会习惯的。」暧昧气氛弥漫整个浴室,不用水蒸气,已是朦朦胧胧。

      「……」王令然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程度。或许耍无赖也是每个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只在乎他们用不用而已。只要执意用上,女人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她转过身来,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化妆一定要当天卸妆,是她的坚持,可昨天晚上根本顾不上这事了。还好昨天许宁神秘兮兮的提醒她,今天有多淡化多淡吧,皮肤有时候要呼吸的。

      她听取了意见,真化了很淡的妆,倒是唇妆不愿牺牲,还是涂得艳丽。

      可是现在一看,嘴上只剩少许橘红,其他的,都被他吻掉了。她红着脸扭过头来:「我要洗澡,还有卸妆洗脸,你帮我去行李箱里拿,行不行?」

      「不用洗澡了,我昨晚帮你洗了。」

      拿着水杯的手一抖,她硬着头皮咬牙切齿的:「快点帮我拿。」

      他勾着一抹坏笑,最后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拿了一包她的卸妆用品和护肤品,还有莫名其妙的一件吊带和短裤。

      「不是不让穿暴露的衣服么?」

      「在家里可以。」

      「……无赖。」她接过东西,就恼羞成怒的把人赶了出去。锁上门,伫立在镜子前,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抑制不住的心脏狂跳,脑海里画面翻飞。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低头接水,仔细地卸了妆,又洗好脸,敷上面膜,走了去洗澡。

      站着觉得腿软,蹲着觉得难受,好像怎样都不对。一低头,看见胸口数不尽的痕迹,她很清楚,不是一次性的,是多次造成的。反反覆覆,像在她的身体上画画。

      一般来说,王令然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每天在浴室里待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可是今天,她在里面待了快一个半小时。

      最后涂上面霜,终于肯打开门。她没有换上吊带,现在还没有热到那种地步,所以还是穿着他的衣服就出来了。

      江函抱胸靠在门边,笑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得进去看看你了。」

      一个在浴室的旅程,她痛定思痛,男人的无赖是一种技能的话,那女人的柔弱也可以是一道武器。她扑进他的怀里,声音软软的:「腿软。」

      江函始料未及,头皮发麻,肌肉绷紧,拦腰把她抱起:「今天别走路了,要去哪我抱你。」

      他把她放回到床上,低头吻着她。相比起昨晚,今天可说是温柔得很了。

      她抬手抓着他衣服的袖子,不管经历过多少次,这种时刻她总是心慌意乱的,心里像打仗一样。

      暧昧黏腻的声音犹在耳边,忽然之间,却被一阵电话震动掩埋。

      开始时,以为是短信,没有人理会。后来震动顽劣不断,他捞起手机,看都不看就挂掉了。

      他打定主意要温柔地补偿昨天晚上的贪得无厌,而打电话的那个人,也打定主意要打到他接听为止。

      挂掉了,震动又响起。一波一波的,王令然拍了拍他,脖子往后一缩,离开了他的嘴唇。他有点烦躁地睨一眼手机,这种时候总是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江驰总是来坏他的好事。

      电话接通了,他强压着怒气:「喂。」

      「弟,爸叫你过来吃早餐。」声音听起来是雀跃的,甚至带点兴奋。

      江函的脸黑了下来,掩不住一阵山雨欲来的气息:「我买了早餐,明天吧。」

      「那行,你女朋友甚么时候搬来?」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星期五晚上江函被放了鸽子的事。

      「昨天晚上来了。」

      「喔……」江驰的声线忽然变得暧昧,不难想像他现在是甚么表情。「难怪昨天晚上完全没有消息,你是……」

      「没事就这样。」俐落地掐掉了电话,江函的目光落回她的身上。

      可那狡猾的美人,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却盯着他的手机。在他拿起手机的某个刹那,她瞥见了甚么,但又不敢肯定,心思在乱转。

      「手机……」她摊开手掌,静静地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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