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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

  •   温暖的秋,温暖的心,温暖的御花园,温暖的……紫禁城。
      因为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紧张地筹备当中,所以整个皇城都处在了一派忙碌而喜庆的氛围里。
      湖都走进御花园时,一眼便看到了正站在湖边画荷的拓祯。
      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湖都俏丽的小脸儿上立即浮起了一道最美的笑容,眉梢、眼角,满满地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幸福。
      “拓祯——”未及走近,湖都已经急切地摇着手臂大声地喊出他的名字。
      拓祯闻声抬头,看到湖都正远远地跑来,唇儿瞬间上扬,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紧紧地将他包围。
      这一幕也让他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秋天,他和湖都的初识正是在御花园中,那时他也在画荷,而湖都,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就好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跑着,跳着,飞舞着,然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就这样,仿佛是上天的安排一般,那一刻,便注定了他们此生永远地牵绊。
      “拓祯,再有三天咱们就大婚了哎,你居然还是这么有闲情雅致,难道一点儿都不会紧张的吗?”湖都看着桌面上画的栩栩如生的荷,禁不住嘟起了小嘴儿。
      拓祯莞尔一笑,拉起湖都的手,轻声问:“怎么?我最最勇敢的天下无敌的湖都格格,也会紧张吗?”
      湖都抿了抿唇,歪着小脑袋,用手指比划着说:“一点点。”
      拓祯的笑意在加深,“真的只是一点点?”
      “嗯……”湖都有些为难要不要说实话,想了想还是稍微透露一些,道:“比一点点……大那么一点点。”
      拓祯终于喷笑出声,道:“真是服了你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一点点?”
      “不是啦,拓祯,”湖都的粉颊一红,嗫嚅道:“我还不太懂宫中规矩,虽然从接旨后,我每一天都有认真地在学,但是我这么顽皮,还是怕有一天会闯祸啊……”
      拓祯收住笑,拉过湖都倚在他的怀里,下巴轻磕着她的额,柔声道:“湖都,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记得,凡事有我,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
      “嗯。”湖都点头。
      “女孩子忧思多了,老得会很快的,”拓祯一本正经地道:“我的嫡福晋如果成了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婆,那么我多没面子啊?”
      “嗯?”湖都抬头,然后听着拓祯继续说下去:“到时候恐怕只能考虑看看再娶个侧福晋了。”
      湖都立时横眉怒目,叉腰摆出一副标准的悍妻相,“你敢?”
      “哈……”和湖都在一起真的是太开心了,想不笑都不行,拓祯忙举双手做投降状,并连连讨饶:“不敢不敢,格格饶命,小的知错,小的不敢。”
      湖都也忍不住笑,她当然知道拓祯是在逗她呢,但还是会有一丝的小担心浮上来,煞有介事地问:“那个叫尼楚贺的姑娘真的出宫了吗?若是哪一天被我发现你们还有往来……哼哼……”湖都捏着小拳头威胁:“到时候别怪我会家法伺候哦?”
      拓祯抱住湖都,笑得整个胸腔都在抖动,湖都啊湖都,你让我怎能不爱你?从你说爱我的那一刻起,我每一天都在感激上苍……而三天后我们即将大婚,你就要成为我的新娘,直到现在我还仿如梦中一般。
      “湖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拓祯说:“皇祖母答应咱们大婚后只要在宫中住上半年就好,然后她便会放咱们出宫,到时咱们会拥有一个完全属于咱们自己的家。”
      “真的?”湖都大喜过望。
      “当然是真的,”拓祯点头,“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宫里,皇祖母也不想勉强你,所以你只要在宫里忍耐上半年就好。”
      “拓祯,你真的是太好了,”湖都开心地反抱住拓祯,道:“太后老祖宗也是最好最好的老人家,我一定要好好地谢谢她。”
      路过的宫人们见到两个小情*人儿在这里卿卿我我,都怕打扰了他们,淡笑着绕道走远了。
      然后,有的宫人会注意到在远处的凉亭中有那么几个大人物也在满脸堆笑地“欣赏”着湖边那最让人喜悦的“景色”,连日来,这几乎已经成了她们这几个大人物最喜欢的休闲活动。
      “臣妾还是第一次瞧见拓祯贝勒爷这么开心呢。”瑶妃说。
      “这俩孩子好得呀,可真是让人羡慕。”另一个妃子也忍不住接口。
      “近日来拓祯的胃口也好了许多,虽未见长多少肉,但是那小脸儿呀,确是红润了。”皇太妃喜道。
      太后的笑容里更多的是欣慰,微点了点头,道:“湖都这孩子真是不错,哀家是越来越喜欢了。”有了这孩子,拓祯一定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只要有这个孩子……
      “你和诺寒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从刚才开始拓祯就发觉了湖都神情中小小的变化,虽然这些天里湖都每次来都是乐呵呵的,陪他一起用餐,一起放风筝,一起抚琴,一起画画,一起布置他们的新房,发誓说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胖起来……但他仍是知道她心里藏着心事,即使湖都不肯讲,即使他每次问起,湖都都只是告诉他,诺寒并没有对她再做什么或说些什么,要他不必担心,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拓祯明白在湖都眉宇间隐隐的忧是为着诺寒……
      不过,今天的湖都仿佛轻松了许多。
      “是啊,”湖都当然也知道拓祯指什么,她心里的每一丝忧、每一分喜又岂能逃得过拓祯的眼睛呢?于是她打算据实以告,也避免他会胡思乱想。
      “我和诺寒谈过了。诺寒虽然没有明确地答复我什么,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做出什么疯狂地举动了,我一直坚信诺寒是个好人,而且相信他还是很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的,那天……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吧。”末了,湖都忽然又难以置信地说:“可是诺寒真的很奇怪,那天他究竟是怎么躲过守卫进到宫里来的啊?而且还有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铁子,咱们追出寝室的时候,小铁子就像站着睡着了一样,对咱们与诺寒之间所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察觉……”
      “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呢?”
      “我也想啊,但是昨天晚上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一下子忘了嘛。”
      “什么事?”
      于是湖都就对拓祯讲了诺寒不让她接近池塘的事,然后说:“你说奇不奇怪,诺寒居然说什么阴气啊什么的,听起来都有点毛骨悚然。”
      “怎么会有这种事……”
      湖都伸手抚平拓祯皱起的眉,笑了笑,道:“不要担心啦,我是宁可信其有,小的时候与哥哥们被额娘管着就很少接近那座池塘,现在当然是更加不会了,反正我就要嫁到宫里来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啦。”
      “嗯,”拓祯点头,再次郑重地嘱咐道:“你一定要记得啊。”拓祯直觉地认为还是听诺寒的好,虽然最后他们将诺寒进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举动归为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但是拓祯还是觉得诺寒不是一个普通人,今日听得湖都的一番话,便想着可能真如小铁子猜测所说,诺寒确是拥有什么异能也说不定。
      同样的一片天地中,温暖却眷顾不到此处角落。
      石桥边的杨柳树下,阿茹娜的身影婀娜多姿,引得往来的行人纷纷回眸驻足,忍不住默默地欣赏,也同时奇怪着她身边同样耀眼的少年为什么却不为她的美貌所动,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诺寒,”沉吟了好一会儿,阿茹娜才开口道:“很久不见了,你好吗?”
      诺寒唇角一勾,划出一抹嘲弄,反问道:“我好吗?你特地守在这里等我下值,不会是就想问这句废话吧?”
      阿茹娜整个人一僵,低下头去,她暗骂自己,她知道的,她明明知道的,他不好,他很不好,三日后湖都大婚嫁给拓祯,他又怎么可能会好?她真的是个白痴,千想万想居然问了个最最白痴的问题。
      诺寒终于肯看向她了,却是带着冷冷地笑,道:“如果你一定要听,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阿茹娜的俏脸儿蓦然红透,却又由红迅速转为毫无血色的白,充满歉意地,她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如果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阿茹娜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她日思夜念的人儿,对方是一刻钟也不愿意与她多呆,心里禁不住泛起一股酸意,一时间显些落下泪来。
      咬紧下唇,阿茹娜命令自己不准哭,她一定要像湖都一样,勇敢地争取自己的幸福,可是,转念中,她的心里又涌上几许凄苦,拓祯本来就是爱着湖都的呀,所以湖都的努力才会有结果,但是诺寒对她却……
      “诺寒,”阿茹娜叫住转身欲走的诺寒,鼓足勇气,她说:“我只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湖都一个女孩子。”
      诺寒停在那里,没有回头,他也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可是这个世界上,却只有一个湖都。”
      “那好,你可以继续爱湖都,”阿茹娜的声音颤抖着,翻涌而上的泪意再也止不住地在颊边泛滥开来,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悲,但是只要能够和诺寒在一起,即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而厚脸皮,她也无所谓,她说:“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仕途上的勾心斗角,那么不如和我一起回草原吧,在那里你会拥有最自由最广阔的天地,我们可以一起放马牧羊,一起想湖都,一起聊湖都,好不好?”
      草原吗?去年秋猎的时候诺寒就已经爱上了那片广袤的天地……但是,那里没有湖都,他是不会去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诺寒的语气和缓了许多,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对于一向骄傲的阿茹娜郡主来说是个多么大的让步。
      “上次利用你的事,对不起,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湖都,没有人可以替代。
      终于摆脱了阿茹娜,在快回到王府的时候,诺寒又被人拦住了,这一次,是诺言。
      今天究竟是犯了什么冲,麻烦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诺寒望望天,无奈地想。
      “诺寒,我想我可能一直低估了你,你的忍耐力超乎了我的想像,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高高兴兴地去会情郎,居然还可以这么沉得住气。”诺言摇头,也不怕会惹恼诺寒,不紧不慢地做出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
      但是反常的,诺寒竟没有生气,连咬牙切齿都没有,因为这个问题,他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答案同样是佩服。
      见诺寒不为所动,诺言反而受不了了,上前一步,她问:“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真的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眼见湖都成为别人的妻子,你真的忍受得了?”
      “我想,我会怎么做不用和你说吧?”诺寒挑眉。
      “哦……我明白了。”诺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
      挑起的眉又皱起,诺寒猜到她的下一句话一定会让他很生气,而果不其然的,他听到她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了,你在想,反正拓祯也是个活不长的人,不如等他死了,再让湖都改嫁给你,是么?”但是这句末尾的“么”字还没有完全发出来时,诺寒已经扼住了诺言的喉咙,让她再也发不出一个会令人气到发狂的字眼儿。
      将诺言整个人抵在墙根儿处,诺寒的眼中尽是冰冷,他说:“要不是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打回原形了……听好,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松开诺言之后,诺寒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没有人注意到他气到发抖的拳头。
      他是这么想的吗?他真的可以做得到吗?呆在湖都的身边,默默地当个替补?他能吗?
      诺言捂住喉咙低下身子不住地猛咳,悲哀地想着,刚刚这一下,诺寒确是用了力的,他是真的想杀了她,她在为他心疼,而他却对她起了杀意,看来她比他还可怜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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