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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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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都……”诺寒将袁佑愉扔离了视线后,轻轻抱起湖都,小心地托住她的背部,暗中输入了一些元气,发现湖都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而至昏厥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直到此时,所有看到这惊险一幕的人才快马加鞭地匆忙陆续赶到。原来前一天阿茹娜与侍卫们在发现了那美丽的地方后,有那多嘴的已将此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所以皇上便邀上了几个文武大臣,在去巡视秋猎场之前绕道去那里看一看,却不料赶巧遇上了这个事。
那么,为什么袁佑愉也会出现在此呢?
因为跟随皇上的几个在朝官员中就有因将功赎罪、带领水军攻打颇令朝廷头痛的数个庞大的海盗巢穴,并屡建战功的袁佑愉。
现在的袁佑愉已是今非昔比,由于他武功高强,又从不邀功、不阿谀奉承,并且身上有着来自草莽的、在朝堂里难得一见的豪爽之气,所以很得皇上赏识,几个月来官职升得很快,从阶下囚到水务参军,又从参军到副护军统领,再到目前的正三品一等侍卫,官运一路亨通到要人眼红。
皇上下了马,见急忙冲过来的德克锦和阿茹娜都关心着湖都的伤势,却又不得不先上前行礼,便摆手道:“湖都要紧,繁礼就免了吧。”
德克锦和阿茹娜听闻,匆匆作了揖,欠个身后,忙的来到湖都的身边,而诺寒却是自始至终都没瞧上其他人一眼,包括皇上,满心满眼的只有他怀里的湖都而已。
有同行的武官将袁佑愉扶了起来,袁佑愉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要散了架似的,但是又碍着面子,只能咬牙暗中吸着气地向同僚道谢。
“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诺寒对德克锦道,然后打横抱起湖都,走向自己的马……
所有人都在看着诺寒,皇上也是面带着诧异的,他确定这个少年并不属于承郡王五个儿子中的一个,而且他绝对没有见过,否则长相这么出众的人想让人没有印象恐怕很难,会是什么人呢?与湖都和承郡王一家又是什么关系?
德克锦快步跟上诺寒,作势要接过湖都放到自己的马上,但是诺寒不允许,反而更紧的抱住湖都不放,这可急坏了德克锦,要知道满人虽没有汉人那样迂腐,但对男女之间的礼数可也还是很重视的,他身为湖都的哥哥在这种非常时刻可以忽略礼数,但是诺寒却是说不过去的。
“诺寒,把湖都交给我。”德克锦低声提醒诺寒,但诺寒只是皱眉看他,却不松手,明显不愿意照办。
“皇上在看着。”德克锦急道,强行要抱过湖都,诺寒这个样子恐怕已不只是有关礼数的问题了,再耗下去皇上就要疑心了——湖都可是皇上内定的外甥媳妇,除非他的小外甥拓祯不愿意娶,否则谁也别想打湖都的主意。
这次要诺寒来参加秋猎,除了要他与湖都趁拓祯还在承德未归前增进感情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承郡王想将诺寒引见给皇上。皇上爱才,从袁佑愉的身上便足可窥见一斑,如若在这次的猎围中诺寒的表现能有所突出,做到令皇上刮目相看,那是最好,但如若没有机会,那么能令皇上的心里对诺寒多少有个印象,等到明年考科举的时候也是有些助益的。
但是,现在这么一搞,皇上对诺寒有印象是一定的了,却不知是好是坏,德克锦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了。
谢天谢地,诺寒终于放手了,如果他再不放,德克锦都想哭了。
***
草原上的星空绝对是世间最美丽的景色。
德克锦仰卧在绿茵中,口中叼着随手扯的一根杂草,枕着双臂遥望头顶上闪烁的点点繁星,却没有以往的轻松。
因为临出发前,阿玛与四哥因水务司临时有事不能成行,所以这次只有他带着诺寒和湖都前来,以往湖都就是个能制造麻烦者,如今再加上个诺寒……他感觉自己有点像老妈子,汗,他充分发现,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活儿。
而,白天惊异的一幕又从脑海里闪过——那时他正与诺寒跟在湖都和阿茹娜后面,因为不想打扰到两个久未见面的女孩子的重逢,所以他们只是远远地跟着,直到她们下了缓坡,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两人才加快了马速,可就在这时,他们隐约听到了湖都与阿茹娜的惊叫声,两人来不及多想的立即扬鞭催马奔上坡顶,紧接着就看到了湖都正被身下发狂的坐骑甩飞出去……
然后发生了什么?
德克锦坐起来,紧锁眉头回想,当时他觉得身边的诺寒如一支离弦的箭般从马背上飞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可以说他还没有来得急看清楚他是如何飞的,也就只是在眨眼之间,诺寒便已经到了湖都的身边,虽然湖都已先一步被就近赶来的袁佑愉所救,但是他想,如果没有袁佑愉,以诺寒的速度,在湖都落地前也是有可能接住她的。
当时坡顶与湖都出事的地方有多远的距离?
如果放马奔驰的话要多长时间???
怎么想也不明白诺寒居然会那么快,难道是一种更上层的轻功?
可是他觉得,再厉害的轻功也无法快到那个地步吧?
德克锦抽出杂草烦躁地丢掉,事后他已问过诺寒了,诺寒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说,孤身一人在岛上时为了躲避猛兽的攻击自然练就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本人也不太清楚。
难道说在十分危急的时刻,人的身体里会自动生发出一种巨大的潜能?
德克锦觉得他的头在痛,天知道在湖都被甩下马背的那一刻,他也恨不得自己能像箭一样地冲过去,可是却深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诺寒那样,难道说潜能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么?还是说诺寒体内的潜能特别地强大?
额娘就曾说过,一个小孩子在孤岛上怎么可能生存得那么好,再有,他还听人说起过诺寒会训喜鹊……
依种种迹象看来,他都觉得诺寒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甚至,还有些可怕……
还好当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湖都和袁佑愉的身上,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诺寒飞身救人的一幕,不然,还不把他当成妖怪了?
妖怪?德克锦对自己脑海里忽然冒出的这个词觉得好笑,想来定是受了些许额娘的影响,也信起鬼神一说来,呵呵。
算了,摇摇头,德克锦重新躺下,对自己说,多想无益,反正也想不明白,顺其自然吧。
至于湖都的马为什么会突然受惊?事后为那匹马检查后才弄明白,竟是被一条罕见的毒蛇给咬了,正咬在马腿上,而且咬后还不松口,最后被狂奔的马蹄踩死,与毒发身亡的马同归于尽了。
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那条毒蛇会选择这么壮烈的死法,便去了马儿受惊的地方查看,结果发现了一个很隐蔽地被马蹄践踏过的蛇窝,原来那条蛇正在那里产卵,却被湖都的马不小心踩上了……这也就难怪了……
***
夜,已经很深了。
湖都的大帐内,一盏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光。
四周的一切都是静静的,只余人细微难辨的呼吸声。
一个高瘦的身影慢慢地接近了躺在床榻上的湖都,悄无声息。
然后,俯下身,他将弧度优美的唇靠近湖都的耳畔,轻声问:“睡了这么久,你都不会饿的么?”
原本似乎正处于熟睡中的湖都,居然不慌不忙地委屈地回道:“谁说不饿,我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都。”
那身影发出一声短暂地笑,有如泉水叮咚,接着道:“那还不快起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餐。”
“真的?”湖都立即蹦起来,却又倏地意识到不能发出大的响动,咬紧下唇,紧张地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另外一张软榻上,为了照顾她而执意睡在她的大帐内的阿茹娜,见后者没有什么动静,似乎还在沉睡,湖都才终于放下心来,对自己吐吐舌头,轻手轻脚地下床穿鞋。
两人走出大帐时,被守在帐外的侍卫看到了,但没有人敢上前多嘴,却都免不了在心里纳闷儿,这么晚了,一个男子怎么会和湖都格格一起从大帐里出来呢?他是怎么进去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还好统领这个时间不会来巡察,否则他们几个的失职之罪准跑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中午和晚饭都没吃,饿着肚子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弄到了吃的?”
“山人自有妙计。”
一颗颗星星挂在黑绒布似的天空,闪闪烁烁地仿如最美丽的宝石。
大帐外的不远处,湖都和诺寒席地而坐,边欣赏着夜色,边对面前的美酒美食大块朵颐。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安静,那么美好,那么纯粹,唯有他们身边的还未熄的篝火,偶尔传来几声柴在火中爆裂地“噼叭”。
“慢点吃,小心噎到。”
湖都努力咽下口中的大块烧鸡肉,又喝了一大口马奶酒,才道:“天哪,我还从没试着这么饿过,一定是摔那一下的时候将我的早饭和前一天的晚饭统统摔没了。”
湖都的语气煞有介事,惹来诺寒倾城一笑,道:“晚饭时,也不知你最爱吃哪一样,便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几样菜留了下来,都还合口味么?”
“合,每样都合,没想到咱俩的口味还满一致的。”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湖都才想起自己堕马的事,为什么马会受惊?为什么会遇上袁佑愉?袁佑愉有没有受伤等等,诺寒就简单的一一做着解答,而后两人谈天说地到天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