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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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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纯净如洗,那澄蓝与碧绿的相接处,有几个刚刚搭建起来的大帐篷。帐篷的周围有好多宫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而他们的主子呢?则是三三两两地端坐在骏马上,在一片茫茫绿地中悠闲地遛着弯儿,欣赏着京城和宫里难得一见的景色。
出了马车的湖都大大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感受着一阵阵的青草香气直入心脾,全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畅,要人忍不住地想要叹息……但是,惬意过后……她想哭,因为——
“湖都,你可来啦,我等你好久了。”阿茹娜在湖都的脚跟还没站稳的时候,已首先冲了过来。
阿茹娜又长高了一些,去年与湖都在一起时,两人是同高的,现在却已高出湖都小半头了,原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儿也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唇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的,俨然已经成为了草原上一朵最美丽的花儿。
“这回特地请示皇后娘娘邀我来,又想和我比什么?”其实如果阿茹娜不是一见到她就要与她一争高下的话,湖都还是挺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她们两个之间可以说是有些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吧,同样不会女红针织,同样喜欢策马扬鞭,同样不忸怩作态,同样对那些看起来柔若易碎的女孩子们敬而远之……也因此她们之间的相处总是随意自在些,湖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次的草原行没有阿茹娜在的话,她可能会觉得无聊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请示的皇后娘娘?”阿茹娜诧异。
“如果不是你,皇后娘娘又怎么会这么故意、特地地派人告知我额娘,务必让我参加秋猎呢?”她可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重要到让皇后娘娘“故意”、“特地”的程度,所以,“说吧,这回又想出了什么比赛项目?”湖都皱眉思索,她们还有什么是没比过的吗?
“比来比去的,都是些小孩子才做的游戏,本郡主现在不屑做了。”阿茹娜的下巴翘得比天高。
“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哦?”湖都有点儿不信。
“那是自然。”阿茹娜也不谦虚,然后神秘兮兮地道:“我比你早到两天,昨天我在西南方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很美很美,包管你会喜欢。”
“真的吗?那里什么样?”湖都的兴致被成功挑起。
“嗯……那里有天鹅,有野鸭,有高高的芦苇荡……总之,很美很美很美很美。”
“天哪,你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的很美,我真的服了你了。”天鹅吗?野鸭吗?芦苇荡吗?好想看哦,迫不及待了都。
“呵呵,”阿茹娜从湖都神往的眼神中得到鼓舞,很是高兴,便道:“走,骑上马,我带你去看。”
“好。”
当两人都上了马后,阿茹娜忽然又道:“看谁先到那个缓坡?”
“啊?你刚刚还说不比?”这变挂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比就不比了,不过常言道,小赌可怡情,咱们就赌手里的马鞭,怎么样?”
敢情,怪不得这家伙一上来就直拿大眼珠子往她手心里瞄,这是五哥刚交到她手里的乌金鞭,说是刚路过一个集市时重金买的,到她手里还没焐热乎呢,又让她给盯上了。
“你那乌金鞭一看就知道是好货,不过我手里这条也不差,保你不吃亏就是了,驾——”还没等湖都答话,阿茹娜已夹了马腹,鞭子一挥,跑出好远。
“喂,阿茹娜……”湖都喊了一声,却为时已晚,无奈,只好挥鞭匆匆跟上。
“这俩丫头,哪还有姑娘家的样子。”德克锦跃上马背,学着承郡王的口气摇头叹气,不过叹归叹,湖都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放心地打算跟上,回头一看,见不远处的诺寒也是一脸担心的模样眺望着湖都奔去的方向,便道:“不放心就跟上,别跟自己的心跳过不去。”
诺寒笑,因为是两个女孩子相邀去玩,他有点迟疑,现在德克锦既然如此说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两人两骑追随湖都与阿茹娜远去的背影而去,瞬间没了踪影。
湖都和阿茹娜两人几乎同时到的缓坡,勒了缰绳,放缓了马速,嘻嘻哈哈了一阵,遥望天边一大朵白云,也不说胜负,只管尽兴就好。
但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在湖都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她身下的爱马已惊跳了起来,后蹄猛力一甩,然后撒开腿就没命似地向前冲去。
马上的湖都差点被甩飞出去,直觉地用力握紧缰绳,却是无法驾驭,骤然明白,马惊了。
现在已无暇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惊了马,只能希望身下的马儿在惊吓之余不会真的把她摔下去。
湖都俯身抱紧马脖子,希望马儿能够渐渐安静下来,可是,马好像越来越激动,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湖都……湖都……”阿茹娜焦急地喊声被风撕碎,只能奋力扬鞭希望赶上湖都的马速。
“啊——”
“湖都——”
随着马儿的一声嘶吼,湖都与阿茹娜的惊喊几乎同时发出……
一瞬间可以发生什么事?很多,无从预料。
湖都只觉得身下马儿的身体一阵痉挛,然后正处于急驰中的马身突地一顿,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由于惯性作用,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啊——”湖都惊骇地大叫,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高高抛起,又急速坠*落,第一次觉得鬼门关可能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显然阎王爷还不打算收留她,因为就在她即将与大地亲吻的一瞬间,一具健壮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抱住了她,并尽可能地以全身护紧,落地之后又借力就势一滚,以缓解坠地的压力。
两人顺着缓坡滚出几丈远后才停下来,湖都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摔得是七荤八素了,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并不陌生的一张脸,一时之间头脑中只剩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大概就是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在狂乱地急跳着,像万马奔腾,竟似轰轰作响一般。
“湖都,你怎么样?摔到哪了吗?”
湖都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看着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地同她说话,表情急切,她想回话的,她想告诉他,不要紧张,她没事,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直到在她的意识彻底失去之前,她才勉强吐出三个字——“袁佑愉?!”
“是,我是袁佑愉,湖都,湖都……”袁佑愉眼看着湖都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大惊之下,只得摇晃着她唤她的名字,却不知在这时,有一只雪白的纤手已经从身后抓住了他的领子,毫不费力地将他拽离了湖都,然后尚不算满足地,甩手一抛,将他一个昂藏七尺的大男人像扔小鸡一样地摔出了好远,落地之后大半天爬不起来——饶是袁佑愉身强体壮,又有过硬的功夫防身,若是换作旁人,恐怕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