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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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算起来，叶九台是因为在大封锁前10个小时装了粒子脑，所有联网设备的系统才变成了第九频道的。
王姨从公司回来路上连遇了三个红灯，于是认为老板给她的粒子脑不是好东西，打电话召来叶九台，二话没说，先把粒子脑扔给她，让她装上——装完了才告诉她这是老板研发的新产品，但功能未知，须得测试。
说是科技产品，更像不明生物，打开包装的瞬间，一颗白米粒似的东西忽然跳出来，不偏不倚落在手腕内侧的静脉上，然后化作无数丝线顺杆往上爬，没等人反应过来，径自爬进了眼睛。
除了安装方式惊悚，最初几个小时粒子脑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起来，叶九台发现眼前飘着几行字。
看完第一行“欢迎新用户加入第九频道，以下是用户须知……”，后面就没仔细看，字儿太多，眼睛累。
她有阅读障碍，看文字对她来说，很难。
新产品大概有一定的智能知觉，王姨问她感受，她照实说了字太多不耐烦看，就见眼前的字倏然四散，组合成了一个箭头，指向某个方向。
叶九台心想，这该不会是老板给王姨的防痴呆助理吧，就跟王姨说了箭头的事。
接着就被王姨赶出家门，碗都没让她洗。
第九频道带着叶九台足足走了四天，睡过咖啡厅，住过桥洞，还领去便利店和充电站“零元购”了好几次。
叶九台也奇怪过为什么路上遇不到人，但手机和手表显示的内容和第九频道差不多，都是箭头，想打电话也打不出去，既来之则安之，她就跟着第九频道投射在视野的方向一直走。
第四天晚上，第九频道指引她爬上乐百家商场的天台。叶九台本来没打算进去，但赖宵贤指挥保安抛完人没关检修口。
叶九台没看到被丢出来的人是怎么消失的，她隐约听到了两人对话——
“管他是不是粒子人，处理完了赶紧走，下面又报了两个。”
“好的，赖总。”
她琢磨了一会儿话的意思，没明白，这个季节的晚上外面还挺冷，她进去了。
接下来第九频道消停了一天多，她眼睛也清闲了一天多。就在她去一家运动用品专卖店补货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剧烈波动的线，很像年初王姨意外晕倒时的心电图。
心电图下方挂着一行字。
前面的文字她懒得看，后面是一串数字，她也没细看。
然后叶九台遇到了方曲和宋清嘉。
她本来没想跟俩高中生接触。
跟人交往太麻烦，容易产生人情往来，揪扯不清。
而且两个高中生周遭有很强的粒子波动，这点儿她是能感知到的，但具体哪个是粒子同胞，她不太清楚，俩人气息纠缠紧密，难解难分。
接着就听到俩小孩说赖总找她们。
天台扔人的其中一个就是赖总。
俩高中生要被扔吗？
说不定，可以从她们那里赚点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
从小，王姨就教叶九台不要欠别人的人情，如果有人帮了她什么忙，一定要以最快速度还回去——“滴水之恩，以牙还牙”。
因为王姨收留了她一个小孤儿，还养活了这么多年，她将来要给王姨养老送终。
如果王姨遭遇不测，她得去给王姨收尸。
所以她欠不起别人的人情。
别人欠她倒是可以。
没想到高中生热心地给她介绍商场的情况，还帮她找来油性笔涂写编号。
叶九台本打算在商场能呆多久呆多久，被天席地无所谓，不能洗漱是个大问题，有俩高中生的帮助，她就能顺利混到人群中做一条咸鱼。
只是这么一来，她反而欠了两个高中生的人情。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果然充满了陷阱。
叶九台只好来做两个高中生的跟班，在心里默默计算人情债余额。
后来的事情说简单很简单。
高中生草木皆兵，赖总还没露头，自个儿慌得不行。
叶九台其实提醒过小宋同学，既然她们知道赖总想害她们，那么直接要了赖总脑袋也不是不行——她那会儿已经知道人在室外会被虚空吞噬的事情，赖总往外扔人，显然是要人命的。
杀手准则之一，先下手为强。
然而小宋同学没听，她选了一种在叶九台看来很曲折同时毫无必要的方式。
她选择动脑：）
啊，这就是王姨说的新鲜好用的脑子。
叶九台动过把这颗脑子带回去给王姨的念头。
但有件事很讨厌。
小宋同学好像能用话语控制她，甚至还能影响第九频道。
比如说不用对赖总怎么样，再比如让她照顾方同学。
每次小宋同学说一些听上去就很费脑的话，视野里就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是文字，有些是乱码，还有些是数字。
以及在小宋同学问“还剩多少时间”时，第九频道在她的视野里投射出一串硕大无比的数字——
[00:02:34]
叶九台惯常忽略了文字，回答：“还剩2小时34分。”
相比小宋同学，方同学就可爱多了。
方同学不搞迂回路线，她总是要么自问自答说些废话，要么直击要害。
在服装店那间小小的试衣间，方同学说“我俩都是粒子人”时，她身上的粒子波动忽然强到离谱，连第九频道投射内容的位置都远离了靠近她的那一侧。
原先剧烈起伏的波动线忽然间跳高拉直，悬在视野上方直直的一条。
下方缀着一行透明得快要看不清的字，视线扫过某个字，那个字便会变大一号。
一如既往，叶九台看到了，但没看进去。
要是第九频道能直接告诉她该怎么做就好了。
可惜她找不到设置语音播放的选项，最好的选择仍然是等待。
她最不缺耐心，也不缺时间。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方同学的天赋居然是“吞噬”。
那么浓重的、不加遮掩的进食的欲望。
——“因为恐惧闻起来太香了。”
也就是方同学去追那位面无人色的碳基人时，叶九台终于看懂了那行已经占据了大半个视野范围的鲜红字体。
「距离界元099-120349-343号文明覆灭剩余：[00:01:49]」
文明覆灭是字面意思吧，如果世界在一个多小时后毁灭，她不能给王姨收尸了。
这可不行。
叶九台追上了食指大动的方同学。
电光火石间，答案闯进脑子。
方同学的猜测其实跟事实差不多，第九频道一直指引她执行秘密任务，遇到俩高中生后，这俩人变成了任务的一环。
前四天，第九频道投射的内容是简简单单的箭头，指示她往哪个方向去，方同学和小宋同学的出现，导致信息量暴增。
就好像，这玩意儿的目的是要带她找到这两个高中生。
找到之后呢？
如果广播的描述可以参考，那么有两种选项：一，帮两个刚觉醒的粒子人摄入足够能量，二，帮碳基生命清理掉两个觉醒状态的粒子人。
粒子生命在觉醒初期很混沌，神智约等于初生的婴儿，除了本能汲取能量，什么也不会。而这个阶段的粒子基因最不稳定，一旦粒子生命死亡，组成生命体的粒子基因并不会随之湮灭，相反，会导致衰变，继而改变一个区域的力场。
至于是尘归尘土归土完成生态循环，还是形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概率一半一半。
广播里说商场区域不是粒子生命优势区，建议及时清理粒子人。
但她为什么要听广播的？
清理了粒子人，就可以阻止文明覆灭了吗？
不一定。
再者，小宋同学的指令优先级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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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界元099-120349-343号文明覆灭剩余：[00:01:37]」
倒计时仍在继续。
叶九台拎着昏睡的方同学，走进了通往地铁站的通道。
地铁轨道一般设有第三轨供电，是巨大的能量来源，满足一个小粒子人的觉醒绰绰有余。
下来的一路没有人阻拦。
她们往下走，人们自发去楼上。
叶九台没那么大本事，同时制服所有碳基生命，所幸商场本就在广播的宣导下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自顾不暇，除了在瑜伽馆门口费了点功夫，一路还算顺利。
辐变区通常有一定的范围，大到一个社区、一座城市，小到一张A4纸，有时毫厘之差就是阴阳之隔，但辐变区的边界线自诞生伊始便是固定的，不会外扩也不会收缩。
可关键是没有人知道一个衰变的粒子人会造成多大的辐变区，可能有一个商场那么大，也可能就是一格地砖，总之远离辐变源一定没错。
如果有人愿意主动带走不稳定的辐变源，道路一定很通畅。
通道里有灯光，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还有男性含糊的嘟囔声。
认出那声音属于赖总，叶九台放下方同学并拍了拍她。
方同学的鼻翼快速翕张，浓墨般漆黑的雾气从她的七窍及皮肤溢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眨眼间，原地只剩一堆衣物。
叶九台远远看着黑雾扑上了一个矮胖男人，接触到人体的一瞬，便覆盖了他全身。
黑雾明显是在吞食这个人类，体积快速缩小，看上去更浓郁，犹如实质。
十几秒功夫，两百多斤的人类男性从视野里消失。
黑雾在原地盘旋了一阵儿，恋恋不舍地飘回来，但没有马上按原路返回方同学的身体，而是飘浮在半空，不停地收缩膨胀，接着蓦地从黑雾中掉落一根皮带，然后是金属皮带扣，手表，手机，皮鞋，衣物……
直到吐完一颗金牙，黑雾才仿佛清爽了一般，钻进了属于方同学衣物中。
又变成了干干净净的女孩子。
乖巧，可爱。
人畜无害。
叶九台在心里哇了一声。
王姨的老板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小粒子人。
方曲刚睡醒似的，眨眨眼，先甜甜地叫了声“小九姐姐”，扭头看看四周，疑惑地问：“我们在哪里呀？”
这也是粒子生命被排斥以及十米法案出台的原因之一，有些粒子生命无法控制源于上古的本能，就像水受重力影响，往低处流。
部分粒子生命的粒子态无论做了任何事情，本体都没有相关记忆。
对此，碳基生命唯有一视同仁地驱逐。
叶九台指了指前后两个方向：“往那边去是地铁，往后面去是商场。”
方曲倒是没问她们怎么来的这里，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两只手机。
她认出了赖总用的那只老式智能机。
赖总的手机为什么在这里？而且那些衣服看起来也很眼熟。
眼见方同学的表情飘忽，叶九台问：“还饿么？”
方曲从地上捡起手机，闻言，下意识摸摸肚子，“不饿了。”
叶九台点点头。
这样一来，她算是回应了宋同学前后提的两个要求：不把赖总怎么样，照顾方同学。
方同学吃饱了，解决了两个高中生的危机，相当于人情债超额还完。
这样的处理方案简直完美。
叶九台抬脚往前方走：“我走了。”
方曲急切地问：“小九姐姐去哪儿？”
倒计时仍在继续，但前面的提示词比原先多了两位，鲜红的颜色也转为黑色。叶九台猜测这也许意味着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叶九台没告诉方同学她要去哪儿，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只丢下一句，“赖总威胁不到你们了。”
小九姐姐离开的背影特别潇洒，方曲没挽留，网络恢复了，她要找宋清嘉，还要找爸爸妈妈，要告诉他们商场发生的事情，要告诉他们自己真的是粒子人，还想告诉遇到了一个粒子人，粒子人似乎不受“虚空吞噬”的影响，她和宋清嘉没准儿可以尝试回家。
但看到小九姐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方曲忍不住喊：“我们会再见吧！”
意料之中的，没听到任何回答。
方曲笑笑，“一定会的。”
而且会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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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踏进纯白空间，叶九台心中毫无波澜。
前一秒，飘在眼前的倒计时忽然变成[99:99:99]，叶九台分神了片刻，她便脱离了昏暗的隧道。
纯白的空间没有任何参照，分不清上下左右。脚踩的地方不软不硬，感受不出材质，重力感与平时差不多。
叶九台往前走了几步。
眼前出现了大大小小上百个悬浮屏，有近有远，在播放影片。
画面显示的环境很眼熟，是刚刚离开的商场。
主角更熟悉了，两个高中生。
离她最近的一块屏幕，宋清嘉发烧了，被保洁拉扯着带到了地下一层检测点，接着被赖总亲手扔出了检修口。
第二块屏幕，方曲咬伤一个肌肉男，当即被其他人制服，画面一转，宋清嘉作为她的同伴，被送到检测点，扔出检修口。
第三块屏幕，宋清嘉和方曲以及其他二十几个女生被关在游泳馆，只有宋清嘉一人逃了出来，慌不择路跑出了商场。
第六块屏幕，一名人类男性把宋清嘉摁在地上，宋清嘉想推但是推不开他，方曲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戳进了男性的颈动脉，引发了一场血腥大乱斗。混乱中，有人撞碎玻璃墙，宋清嘉被推了出去。
第十块……
第十二块……
每一块屏幕都是以混乱开场，以宋清嘉或主动或被动进入室外为结束。
但没有一个短片显示方曲的结局。
叶九台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个看过去。
她有阅读障碍，但画面没关系，而且看这么多人怎么发疯怎么自己打自己很有意思。
她看得津津有味，没有过多思考这些短片的含义，单纯看热闹。
接连看了二十多个短片，眼睛有点累，叶九台往后一仰，整个人大字摊开，下面好像有东西托举，在她躺倒时，变成了适合人体力学的舒适度。
同时屏幕也自动调整到适合躺着看的角度。
“小九姐姐。”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下面有东西托着叶九台坐起身。
轮椅自柔和的白色光芒中缓缓接近，上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纯白的制服。
老人只有眼珠是黑的，嘴唇是粉白的，其它部位几乎要与白色融为一体。
轮椅在她身旁停下，接着换了个方向，老人与她一起观看悬在上方的画面。
有人陪，叶九台也更专注了。
跟其它短片一样，主角依然是两个高中生。
这个短片里呈现的内容，跟叶九台经历的有所重合。
当众挑衅了赖宵贤后，宋清嘉和方曲跑到了楼上。看到面色不善的保安追上来，方曲立即给老妈秦主任发信息说她得罪了商场负责人，负责人要害她。秦主任动用了所有人脉，往商场派送了十个机械辅警，宋清嘉的妈妈派送了两台直播无人机。
机械辅警和无人机几乎是同时进入的商场，无人机的直播权限属于市政公开信息，自动链接了商场内部网络，通过广播播报公告，已开启直播，并开启巡回直拍模式。
机械辅警找到了宋清嘉，她被人打昏，倒在2楼。
但没找到方曲。
接下来屏幕一片黑暗。
叶九台有点儿累了，闭了闭眼睛，问老人：“你是……方同学？”叫她小九姐姐的是方同学。
老人置若罔闻，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一共343次。”
叶九台：“？”
“我在时间线里寻找破局的办法，一共去了343个世界，经历了343次……死亡。”
老人一挥手，所有屏幕的画面同时变化。
显示出方同学的死状。
惨不忍睹。
有摔死的，有被刀捅死的，有勒死的，被砸死的……不一而足。
叶九台恍然大悟：“你是宋同学。”
老人神色恍惚，“每一次，我被丢入虚空后，就会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星海，然后，来到这里。”
叶九台才不问她这里是哪里。
“我是界元099-120349号文明的观测员，我出生于0号。”
“致死率20%以上的瘟疫，9项行星边界超越7项及以上，核污染扩散，基因变异，全面战争……界元099-120349号文明注定会毁灭，但我没想到小曲儿会是诱因。”
“我重复了343次毁灭，作为亲历者和旁观者，看着自己和小曲儿在某些看似不起眼的选项选择了错误的那个，然后就是覆灭。”
“小曲儿是吞噬型粒子生命，界元宇宙百亿分之一的概率，轮到了她头上。”
“她在每一条世界线都逃不出衰变的结局。每一次衰变，都会导致辐变。”
“吞噬型粒子生命的辐变范围理论上是无止境的。”
“一旦小曲儿死亡，界元099-120349号文明便会被一寸寸蚕食，她将是一个会生长的辐变区，范围覆盖整个蓝星，直至蓝星化为黑洞。”
0号的宋清嘉重复了343次的覆灭，目睹了方曲343次死亡。
“观测员不能干预文明历程，只能旁观。”
“我花了近千年，终于在343号世界线与蓝星取得共振，能够救下小曲儿。”
“你来了，我想我成功了。”
343块屏幕汇合成一体。
老人仰头看，看年轻的自己扒着检修口的边沿，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掉下去。看方曲心有灵犀似的一路往检修口跑。
老人的身影逐渐虚化。
“界元099-120349号文明一定会覆灭，界元门矗立的那一刻，收割机同时抵达蓝星。收割机不会放弃这颗果实。”
“但我知道这次的毁灭会来得晚一点，足够让我和小曲儿过完这一生。谢谢你，小九姐姐。”
叶九台没等听完便拧着眉转身离开，心里评价：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九姐姐，你会的，无论你愿不愿意。”老人在身后“嗬嗬”地笑，“我的天赋是概率捕获。我捕捉到了，小九姐姐。这一次，会的。”
粒子脑这会儿又在往她视界里填东西。
纯白空间在同一时间响起广播。
“伽马星系高地监狱14名犯人越狱，不排除进入银河系的可能，据‘树屋’方面发来的报告，五年内进入太阳系的概率为0.0017%，五年内进入新兴界元成员星球蓝星的概率为0.0000893%，泛银河星系执法部提醒银河系各界元单位留存备案，如有发现可疑人员，请及时通报泛银河系执法部，或通过界元门联系泛星系执法总部。”
叶九台烦死动不动塞一堆文字干扰视线的第九频道，但从中间几个数字和广播内容重复来看，第九频道和广播讲的同一回事。
她眨眨眼，地上出现了一道流动的蓝色箭头。对于指引，叶九台向来是跟随的，箭头带她来到一扇门前，她推开门……
又关上了。
不对，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叶九台再次推开门。
没错，门后是一个肚子上开了大洞的女人。
那女人揭开了缠绕在腹部的绷带，一个直径10cm的空洞出现在叶九台眼前。
隔着一层薄膜，仿佛看到体内脏器的蠕动——她不由自主地定睛凝神，清晰捕捉到了薄膜下的壮观景象。
她没看错，半透明的薄膜下，依稀看得出肠胃的蠕动，与人类器官构造如出一辙。
叶九台客气地冲对方说了声“抱歉”，关上门，继续在白色空间里寻找出路。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再打开那扇门，叶九台也不好意思了。
对方温和地问：“你迷路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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