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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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空间，白技的视野只能触及前后大概几步的距离，好在他灵力感知力强，阖上眼，探寻了一下四方。
这是一间玉石所砌的房间，长宽皆不过四五丈，屋内并无多余摆饰，只在中间有一圆阵，光秃秃的，圆阵均分成五角，五角上皆站着人，白技和羽间煌正站在其中的一个角上。
收回感知力，睁开眼，眼前的迷雾浓到散不去，白技对着斜方那一片朦胧中的暗影，道：“芝数宫主？”
虽隔着一层朦胧的雾，目力不及，但笑声却很清晰地在白技耳边响起，乘芝数边轻笑边说：“不必太惊讶，我也是第一次进入传讯玉符的这个空间里，只是个试验，空倨山事变之后，今天是这个传讯空间第一次被打开…不过现在看来，缺少天神之力的支持，这个空间并不甚坚固，但是相信随着我们的灵力的互相融合……又或者有更适合的一席血脉灵力替代我们，比如说南岁他如果能来替代我的话，这个空间会更稳固的，到时候，我们可以进行思想的直接交换……其实据五大族史通论记载，千年前，我们的血脉更纯净的时候，通过这片空间，阵内人之间可以互相传递实物甚至是瞬移到对方身边，这些都算是神迹了…多说无益……”
多说无益，那便一口气少说一点，阵中其他四人一阵腹诽…
“乘宫主，你应该提前告知我们的。”说话的是乘芝数旁边的一位女孩，她声音带着倦意，仿佛刚刚还在眠中。
白技和羽间煌隔着朦胧对视了一眼，一个微挑了下眉，一个轻别了下嘴，心下了然，宫主又在钻研神术了。
“是这样没错！”老人刚落下的声音又激动地响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木理，你快能不能找个灵器将这片浓雾驱散。”
他口中的木理是木家当代少主，而木家最擅长的正是灵器机括之术。
“抱歉宫主，我想我的灵器还不能进入这里。”木理声音清冷，语气却充满尊敬。
众人闻言查看了己身的情况，身外之物确实一个都不在。
乘宫主失望万分，略显丧气，轻叹口气：“罢，我还以为白技加入进来后，传讯玉符尘封的功能便能够解封，还是需要天神之力么……”
白技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倘若此刻刮来一阵大风将雾吹散，旁人会看到他微眯起来的眼睛和带几分狠气的表情。
“你刚才问我是否已经接受了血脉灵力，是的，我想我已经开始用了……血脉灵力…”
白技对着左侧羽间煌的位置回答，仿佛其他三人不存在，他们两人仍然坐在那个琉璃无界塔顶的小案桌前。
但是他的回答，让阵中其他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羽间煌是这里面唯一知道白技为什么不愿意使用血脉灵力的，所以他沉默。
一旦开始用，过往数年的坚持仿佛成了笑谈，裂魂的锥心之痛，瞬回的次次重历，都已然成了往事，不值得追溯。世人再无人及得上长琉君了。
而其他三人则是知道白技为什么愿意使用血脉灵力的，他们默契地盯着羽间煌看了一眼，也陷入了沉默。
“所以其实，我想我应该能帮的上忙。”白技转向右侧对着木理说，“灵器机括当看你们木家，魂印法术当看云家，但是谈论到魂本身，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这位白家当代少主，此刻显露出些微被裂魂血咒侵染的攻击性，用微带的蛊惑的神情和语气说道：“万物皆有魂，勾魂入虚空，人事处同樽，血魂灵同踪。”说罢，他划破手指，于朦胧前划了几道，成鬼称魂印的样子，刷——一把错银长剑被他握在了手上，正是白技的佩剑荧惑。
白技此刻会的魂术一只手数的过来，但没人敢怀疑，他会成为整片大陆最出众的天神后代。在这天神之力逐渐枯萎的时代，或许是时候出现一个不屑于天神之力的、恣意浪掷血脉灵力的后代了。
“好好好！”乘宫主连喝三声，“长琉你终归没有让我失望。你便来帮我建立血魂灵联结，我要将这里，好好地整饬一番。”
“好了，今天便散了罢…”宫主他正要挥手
“宫主。”一直不曾发出声音的羽间煌此刻出声了，之前这个位置上一直是墨间轩，这个羽间煌第一次站在五角的位置上，代表墨家少主发问，“墨间轩的血脉灵力是否有恢复的可能性？”
“墨羽间煌，你其实比他更适合当家主。方才看来你的灵气同我们更为契合。你的音律琴操术水平也在他之上。”
“但这并不是…”
羽间煌左手旁的少女咋呼一声，仿佛于睡梦中被雷惊醒。
“羽间煌！！！！在我旁边的竟是你，一直是你罢！！！”说完便要探手过来，微动半步，玉符空间开始晃动。
“云疏小姐，切莫离开魂印位，此刻尚未建立联接。”白技提醒她说，语气中有丝不满。“联接完成方可随意走动。”
说罢，他向右边迈出一步，抓着羽间煌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云疏，那个小我们两岁，小时候便缠着你要酒喝，还说要嫁给墨羽阁的云家少主云疏…你们很熟。”
白技气质清冷向来像个冰块，但此刻羽间煌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咽喉贴在自己耳边的微微震动和喷薄出的缕缕热气。耳朵不禁有点发麻，也便没有听出白技些许异常的语气，只当他像往常一样提醒自己，木讷地不自觉点了下头，垂首道：“知道了。”
许是方才云疏迈出的那半步搅乱了玉符空间，许是乘宫主已经解散了会面，羽间煌话音刚落他们便回到了塔顶，此刻白技的手还搭在他肩上。
“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么？木都长老他……你和他算得上是学宫前五的组合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听说你们是去处理平洲的山火？”白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到。
羽间煌面露愧色，似有不忍，叹了口气，开始慢慢讲诉。
首先大家以为那是场普通的山火，因为平川气候干燥，少雨暴晒，林广人稀，特有的油木又极其易燃，加上飓风助长火势，年年都起几场大火，是自然更新规律的常态，若不是木都长老刚好要炼那山火刚烧过的油木籽，学宫甚至都是不会派人去的…
可是我们去过才发现不对劲，那山火烧了整整半年也停不下来，我和木都长老刚开始并未深入火海，只是在外围边捡拾那油木籽边炼化实验，那油木籽也确实挺有用，当时我们已经炼出了可供三丈的木鸢翱翔百里不落的能量。也幸亏这些能量，最后我才得以乘木鸢逃离火海……
我们在外围建好封印，防止火海继续扩大后，便扎进了那火海，我和木都长老都是五大家族后代，灵力精纯，本就不该怕那火海的，起初几天我们只是在感概自然的神奇，这场山火以毁天灭地的姿态将一切烧的红彤彤，遍地可见动植物的干枯的尸首，而来年又会一场春风吹醒万物生长。
木都长老很兴奋，他认为山火烧过后的油木籽可以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几乎忘记了我们深入的目的，是为了探寻山火半年不息的问题。
当我们深入，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地面上混杂着银白色的颗粒，越深入那颗粒越大，逐渐的，我们辨认出那竟然是镜子的碎片，满地都是，不可计数。空气的湿度也越来越高，尽管那地的温度已经比外围高上很多，但那些水汽，仍未完全蒸发。
木都长老判断附近有水源，而且那水源必有奇特之处，说不定比得上荔川的火山池，我们想要去一探究竟。
越往里走，镜子碎片越来越大，水汽越来越足，其实那地方明火已经很少了，但不知怎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其实当时已经有点不妙了，我们已经不能适应那里的温度，需要大量地消耗灵力来行走。但我们认为有木鸢，我们只需要飞起来，便可平安无事。
于是我们继续往里走，终于，我们看到了那座由镜子砌成的池子，池子里液体竟是流动的金属，泛着粼粼冷光，被山火映成红色。
此刻我们已经处在灵力耗尽的边缘，我们登上木鸢准备离开，但是却发现血魂术施展不出来了，我们中毒了，那些金属，竟是白银！
那片池子仿佛感知到了我们的到来，先只是咕噜咕噜，继而渐渐沸腾，最后开始膨胀，就要爆炸了，木都长老和我迅速商量，他先去抵挡那次爆炸，而我则需要使用消耗大量鲜血的方法，使用血魂术启动那木鸢，嗯，长老说我血脉灵力比他强……
我上了那木鸢，高浓度的白银蒸汽和大量的失血让我意识迷离，我记不清池子的爆炸，我印象中的最后一个关于平川密林山火的印象，是我乘着木鸢上在天空上俯视那一整片通红的森林…毒燎虐焰…
再有印象我就是在灰泉醒来了…
白技静静听完他的描述，而后看向他的眼睛。羽间煌的眼底布满通红，就像他描叙中的那片燃烧的森林……
“□□，白银蒸汽，他们是专门来对付我们的…”
白银矿不经密炼不会变成白银蒸汽…趁着森林大火偷偷冶炼躲开耳目…到底是什么人…
“是啊，当今世道已经很艰难了，但是还是有人想要趁这个机会，一把铲除五大家族…”羽间煌叹口气，抬起头去，望向夜色苍茫的天空。
白技不置可否，注意到羽间煌的神色，有意转向下一个话题。
白技道：“对了，鬼仙蓝毁了，是我不够小心，很抱歉，我不该一直用着它的。”
羽间煌摆摆手，道：“已经送给你啦，没事没事，倒是你，没了它在身边，你最近还好么？”
白技坚持，道：“毕竟是你说过它是母亲的陪嫁品，我觉得还是要告知你一下……我归魂之后便用不到它了。”
羽间煌继续摆手：“我肯定没同你讲过，我老娘是荔川最大矿厂主的女儿，她嫁给我爹的时候，那一箱箱奇石珍铁数不胜数，她去世之后那些都是我的了。”
荔川是这片大陆上，珍宝矿藏资源最丰富的地方，因火山铸就的特殊地利。
白技小时候去过荔川，久远到在他还没裂魂之前，所以他只有一块连缀珏的记忆，还是因为他常年佩戴，被族里长辈告知那珏产自荔川，是小时候抱他去荔川，他亲自挑选的。
那真是缘分！
白技微微咳嗽一声，正了正身子，道：“我刚刚给你的那半块玉玦，正是产自荔川。”
羽间煌闻言，掏出那借着着夜色细细打量起来，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到一处特殊的雕刻之后神情又舒缓下来，拿起那块珏对着白技扬了扬，道：“老娘她真的没骗我，我家真的最大的矿场，你这块就出自我家。”
两人在月色下对视相笑，笑声传出许远。
第二天，羽间煌奔赴家族领地交代，白技则随着云护长老学习他那落下三四个年载的血魂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