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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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技走进灰泉内室的时候，撞见羽间煌刚换好了那件代表墨家尊贵地位的黄黑袍子，正提着靴子，准备出来，他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一眼，觉得不太对劲，放佛少了点什么。
旋即羽间煌略带悻然的表情引起了他的注意，白技问道：“怎么了？”
羽间煌悄然往旁迈出一步，让开视线，指了指身后的灰泉：“我没来得及阻止他们……
我刚进来的时候，一大批学宫弟子从里面出来，每个人都揣着大壶小壶的，见到我，一溜烟的都跑掉了，我进来一看……泉水被他们装空了……”
白技在他说话的已经注意到了后边，只剩浅浅一层地下活水，可能还是刚冒出来的，颜色清浅，方才那充盈了药灵力的满满灰色泉水，已经不见踪迹……
白技眼角跳了跳，真是消息灵通啊，羽间煌前脚刚刚苏醒，后脚就把这泉浸满灵力的泉水收走，学宫培养出的弟子，真的是，善于利用资源啊……倒也…
白技表情微动，勾起一道清冷的笑：“泉水无所谓的，你已经完全恢复了，那泉水被他们拿去炼化比留在我这里等药灵力自然消散好……而且想怕他们已经和学宫申请过了……只不过，我长留山的禁制可能要扩大些范围了。”
羽间煌闻言了然，相比这些药灵力的损失，白技更讨厌的是别人插手替他做决定，哪怕是白技已经不在乎了的一泉药水。
“长琉公子，那我先去找……”
白技听到前面二字，眉头微蹙，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用略带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收回我刚刚说的，你已经完全恢复了的话，事实上，你苏醒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方才才彻底明白在哪，你随我来吧，我们去塔上。”
白技说的塔，便是整座长留山最高处的那座五边塔，也是这座长留山现在唯一有禁制的地方，长留山处于将军洞学宫的地界，虽然长留山已经被学宫划分给白家，但那座白塔有所不同，因为那座塔，是白技从家族领地原封不动地搬过来的，也是他生活、修习、藏书、观星之处所在。那塔是完全属于白技的。据说是继承自他的母亲，他和他的母亲从小便生活在这座塔上。
走到塔下，羽间煌抬头看，“琉璃无界”四个红色大字赫然立于塔底入口，在月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而诡谲。琉璃无界塔并不高，只不过三十丈左右，可是它别具一格的造型还有它的主人身份，都叫人不敢小觑。
“我怎么进去？……”羽间煌转过身问白技，有一点期待。
“啪”
空气里传来什么破碎的声音，察觉到有什么扔来，羽间煌下意识用手一接，借着皎洁的清辉看去，手心上躺着一块玉玦，玉料温润盈秀，刻纹繁复精细。
“琢玉通灵，带上它你就可以进去了。不必归还了，就当是我贺你成为家主的礼物吧。”心想，方才我就感觉这个少主衣袍上身好像少了些什么，加个坠子最为合适。
走进塔内，光线一下子昏暗了下来，白技已经习惯了，但是听到羽间煌好像碰到什么的声音，他伸手一挥，点亮了他手上那片玉玦，温声对他说：“在塔底我不习惯点灯，我们去塔顶吧，这片玉玦的光亮应该够你行走了。”
“嗯嗯。”羽间煌连声答应，心想，其实我更想看看你这塔底装饰构成。想罢，他便就玉珏清光望向身旁的塔壁，赫然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不愿意点灯但是却收藏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用法术封起来不让其发光……真的是奢侈……羽间煌压下心中的惊诧，灵力感知白技已经走远，连忙跟上他上塔的步伐。
塔顶是一块方圆三丈的五边地，一半有飞檐遮盖，另一半则完全暴露在星空下，羽间煌站在塔顶极目远望，整个学宫的夜色尽收眼底，塔虽不高，景色确是极好。
白技窜得一声点亮了飞檐下的、一张小小案桌上的错银云纹铜牛灯，他一边调节圆形灯盘和灯罩的方向，让灯光亮了几分的同时刚好笼罩住半个塔顶，一边示意羽间煌在他对面坐下。
待到羽间煌盘腿坐下后，白技从桌案下掏出一套独特的装置
——居然是冰酒器
羽间煌哑然失笑，这是要和我喝酒么？然后想起来跟随白技上塔的目的，不是说要同我治疗……想想罢了，可能就是缺个喝酒的人，骗我上来喝酒罢。白技他素来在外人面前端着，清冷倨傲，虽说看起来酒量很好，其实上酒量也很好，但是谁知道他第一次喝冰酒还是同我…额……第一次夜航也是同我，说起来我还见过他瞬回的样子…谁能想到呢？
白技见他神色迅速变化，一会儿略带喜意一会儿充满担忧一会儿激情昂扬，知道疗效大致已经达到，便又把那冰酒器塞回案桌内，缓声道：“忘记你伤刚痊愈，不宜饮酒。”
“？？？”
“你耍我？那你叫我上来干嘛，塔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不错不错，住在学宫比住在家族领地好多了…那些老学究也管不到你身上来。”
闻其语气，白技彻底放下心来，知道羽间煌已经恢复至三年前和他相熟的状态。不用重头来过一次了。
羽间煌此人，性格极好，是至情至性之人，善于交友也待人赤诚，惟有一点不好，他记不太住和人的感情深浅，短时间内还好，一旦长时期分开，就会忘记，一切重头来，就像刚刚他脱口而出的一声长琉公子。
好在他倒不是真的记忆不好，只是感应迟钝，每每都需得遭人提醒和刺激。上学时候白技就是那个负责刺激他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被忘记的人也轮到了他。
只不过从学宫结业后过了三年而已。
想到那声刺耳的长琉，白技疾首蹙额，饮恨吞声无所控诉。
“我要去塔底看看！刚刚憋住没敢说要看，怕你生气。”羽间煌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白技头顶的血管跳了一下，心想，还真是转变巨大啊，但还是算了，应他的愿，起身准备下塔。
移步至塔底，白技随手捏个魂术便撤去了固在夜明珠上的禁锢，刹那，整个塔底被十二颗夜明珠照亮，明亮如昼。
羽间煌虽然被十二颗夜明珠的突然亮起惊到，但是却莫名又有点失望。
因为塔底和白技在学宫时的住处很是相似，不，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
“对，我学宫的住所就是仿照这个建的。”
“……”
白技虽然不喜欢这里充满光亮，但是看到羽间煌的表情从满是期待到布满失望，有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瞬间扬眉吐气，笑着对他解释说：“其实我当年只有尽量待在相似的地方，才能少遭受瞬回之苦。”
瞬回乃白家裂魂血咒的后遗症，每每发作，都会把人拉回裂魂的那刻，撕心裂肺、慛心剖肝不足形容。
羽间煌瞬间明白，面带担心地询问：“那，归魂之后那些症状不再犯了吧？”
白技点点头道：“归魂之后至此三年，瞬回不再发作，我也无需这里静心了，便封了。”
白家之所以被称作为五大家族之首，便是由于裂魂血咒的存在，它随机地在鬼称天神的后代里挑选，得它选中的人魂魄会撕裂，每片魂魄独立掌握完整的技能。只要在十六岁之前使用特殊的归魂术使裂魂融合，技能就能全部保留，所以几乎每一位裂魂症患者都是惊世的天才……
所以纵使瞬回苦…也不是很难接受吧…如若成为天才也有捷径的话…有没有问过裂魂之人是否愿意经常回到被裂魂的那个场景呢？……能够成为天才应该也没有什么不能忍受吧，何况只是短期的………应该？何况？……
谈到瞬回的时候，气氛又冷下来了，羽间煌也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可能是这片大陆除了白家人最清楚瞬回之症的存在。羽间煌走过去拉着白技的衣袖，“我们还是上去喝冰酒吧，你倒是会享受，还整了一套青瓷冰酒器。”
白技任他拉着，到了塔顶，两个人又默契地没有提酒的事情，对坐着默然无语了阵。裂魂，瞬回,真是个沉重的话题，仅仅谈起就好像把两人拉回三年前那些黯然阴郁、阴霾密布的日子。
打破沉默的是羽间煌，因为他觉察到什么不对劲，惊呼出声：“你方才解封夜明珠用的是血脉灵力？？？血魂解封术！！！”
“没错。我想我到了无法拒绝的时候。”白技说话的时候，深情之间多了一丝绝然和坚毅。
“原来这片大陆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么……”羽间煌喃喃自语…………
倒也没有……白技没有说出来，望着对坐那位抬着头望向星空的少年，心想，其实我只是在报恩啊……谢谢你的赠刀之恩。
突然之间，白技和羽间煌的传讯玉符同时闪动，接通后，他们同时被拉进一片朦胧的空间……白技头开始痛起来，怎么刚刚接受血脉灵力，就要遭受乱七八糟的召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