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2020》暮黎公子

6、2020之玄机

　　他的眼前是一翻富丽堂皇的景象，栗红色门厅两侧排放着两排纯手工干花，正对着门口的玄关处是一幅鎏金色卧莲浮雕，浮雕两侧挂着直螺纹幕帐。向内正厅处一道奇石镶嵌的巨型盆雕透着金黄色的灯光。
　　仆人朝男人请安，“老爷在里面等着您。”
　　男人抬手示意，也不多讲，便叫仆人退下了，仆人接过他手里的水果，恭敬的退下。
　　男人转头看了看女人，说道：“我去陪父亲待一会，去去就来。”男人在转头之际又看了看女儿，说道：“一一，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他正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瞠目结舌，听见男人叫他，便应声答应着：“老头儿，你是说我么？”
　　男人看了女儿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他以为女儿是抵触他刚才提出的要求，因此才显得诧异，于是又重复道：“你和我一起过去，你现在要是想改变主意，也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男人朝前面紧闭着的门指了指，然后说道：“一会见了爷爷，他给你什么你就收下，如果不喜欢你回去随便丢在哪里都可以，但是这次不能再当面拒绝，既然来了，就要收一收你的脾气。”
　　他瞠目结舌的望着男人，结结巴巴地问道：“我？爷爷......给我？”
　　男人瞧着女儿，不再说什么。向前走了几步，将门推开。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旷，一早上接二连三的遭受的一切，让他有些反应迟钝，他有些不知所措，紧跟在男人的身后，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他发现内部的格局比外部更加精致辉煌，南北对向的檀木嵌玉沙发旁，赫然的陈列着一支巨型象牙雕刻的艺术品，乳白色滕华纹理上泛着点点星光。
　　沙发上，坐着一位拄着乌金木拐杖的老者，老者身披一件檀紫色躬身长袍，袍子里是白青色刺绣唐装，图文精美细致，老人的面色安详，虽然头发花白，但是整个人却是精神抖擞。
　　他随着老人的目光望去，发现，此时蹲在地毯上玩耍的正是刚刚买水果时从轿车里走下来的小女孩儿。
　　他瞧了一眼男人，男人走上前，跪在地上，给老爷子扣了头，回道：“新年伊始，祝父亲，金瑞祥安”。
　　男人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女儿正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瞧着什么，男人吭了一声，他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跟在男人的身后附身跪拜，重复着男人的话：“新年伊始，祝父亲，金瑞祥安。”
　　他似乎听见男人的唏嘘声，他把头伏在地上想着什么，不敢轻易抬起。
　　半晌，他听见沙发那里传出了老爷子严肃的回应：“慌里慌张，没规没矩。”
　　他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叫错了辈分，他的脑筋一转，于是又补上一句：“长者在前，不敢逾越辈分，刚才意在给父亲请安，既然爷爷您允了，便也无需等父亲另行指示，孙女给您请安了，祝您安康顺遂，福寿绵长。”
　　老人哼笑了一声，瞧着她，嘟囔着：“牵强附会，花拳绣腿。都起来吧。”老人示意旁边的管家将红包分别递给两人。男人接过红包，再扣头谢过了老人。他接过红包，掂量着份量，用余光瞄着红包的厚度，忘记了还礼。
　　“一一，你过来，陪爷爷坐一会，德龙，你去忙吧。”老人挥手示意管家也出去。
　　他站了起来，半弓着身子，瞧了一眼男人，男人看了一眼女儿，退步离开，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退到门厅处说道：“一一，聊一会就领着“念儿”出来，爷爷需要休息，记得还要去给伯伯们问好。”
　　她回望着父亲，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的惊慌，男人的眼神平静，点点头，意在说没有关系。老人眯着眼，没有吱声。
　　待父亲离开后，她上前，坐在爷爷的身边，她不敢抬头看爷爷，这个老人在他看来，要远比那个男人和女人更让人畏惧，于是她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的小女孩儿，哦，父亲刚才说的念儿想必便是她了。
　　她抬着眼皮悄悄地看了一眼老人，老人还是眯着眼，她大气不敢出，只是望着念儿，念儿从地摊上爬起，走到她跟前吵着说：“小姑姑，太爷爷不理我，你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她瞧了一眼老人，老人还是不说话。她抚摸着念儿的头，说道：“念儿，太爷爷需要安静。一会儿小姑姑陪你去外厅玩好不好？你先自己去玩。”小女孩甩着袖子，撅着小嘴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独自玩了起来。
　　她静静地坐了一阵子，又抬眼看了看老人，老人依然眯着眼，她悄悄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她轻轻地喊了句：“爷爷。”老人依然没有应声，还是眯着眼，她又喊了句：“爷爷，您休息一会，我领着念儿出去候着。”她刚要起身，只听老人回道：“不必了。你出去也是谁都不认识。”
　　他的心头一颤，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他觉得似乎正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他冷静了一会说道：“爷爷，您……说什么呢？”她的语气听上去显然是有些紧张了，更是不敢抬头望向老人。老人的眉毛动了动，还是眯着眼睛不说话。
　　他感受到了周围凝聚的空气，和额角渗出的细汗，他用余光左右的端详着周围的陈设，在心里反复的琢磨着老人刚才的话。他觉得此时的他很有可能已经露出了破绽，接下来，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他现在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只能赌一把，他回想着老人刚才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他想只要她此刻还坐在老人的身边，也只有坐在老人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人的举动，心里却早已跳成一团。
　　半晌，老人哼了一声。“看来，你又忘了。”
　　他的心被这几个字重重地砸个细碎，她的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忘.....忘.....忘了什么？”
　　他感受到了眼角和后脊处微凉的风，她额角的细汗凝结成了汗滴，挂在鼻尖。她抬起颤颤巍巍地手，赶紧拭去。
　　老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瞧了他一眼，问道：“这屋子很热么？”
　　她混乱的应着：“哦，不……不怎么热。”
　　她不敢抬眼看老人，只是低着头。她使劲掐了一下指尖，尽量让自己放松些。
　　老人缓缓起身，她刚要去搀扶，却发现自己已经过于紧张，站不起来了。她的腿在抖着，她的脑海里回放着一早上醒来直到现在经历的一幕幕。
　　老人瞧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她终于抬眼瞧了一眼老人。
　　老人挪到檀木书桌前，拉开抽屉，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一样东西。他抬眼望了望孙女，招手示意她过来。他在心里想，‘天呐，这老爷子到底是谁？莫非是来锁我的？这下好了，梦快醒了。’他的心跳成了一团，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不想醒了。
　　老人见她没有反应，说道：“怎么，莫非要我过去请你不成，过来。”
　　她听见爷爷的指令，赶紧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整理了下衣物，慢慢走上前去。
　　她在书桌前停下脚步，伏着身不敢抬头。
　　老人将一本用黄色绸带封装好的东西递给他，说道：“我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没有打开过，你也要遵守约定。”他只是望了她一眼，便收了回去。
　　他有些愣住了，问道“约定？什么约定？”
　　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他死死地盯住她，眼神深不可测，他在嘴里清晰的吐着字：“我会按照你说的办，你要遵守承诺。”他瞪着眼睛看着老人，老人的眼神很复杂，瞧着他，越发奇怪，她左右环视了下，问道：“您，是在和我说话么？”
　　老人的眼角紧皱，咬着牙关谇道：“单青雯，你别和我装。”
　　他有些疑惑，‘煽情文？什么煽情文？’他在心里嘀咕着，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不对，这应该是个名字，难道他叫煽情文？他闭着眼睛使劲回忆，还是不得其解。奇怪的经历，悬殊的生活状态，早晨到现在的种种经历，让他对自己越来越糊涂，一一、煽情文……他目前能唯一获得的有关他身份的消息，都是如此的乱无头绪，还有那本笔记本，这到底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紧闭着双眼，企图能找到个突破口，发现点什么，可是良久的沉默后只剩得屋内的寂静，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也什么都没有缕清楚，他有些燥了，苦笑了一声：“行了，老爷子，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是你孙女，我也不必和你装，我到底是谁，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想至少你清楚，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老人被他的话问得一愣，他拄着拐杖，挪到了桌子的一边，说道：“单青雯，你别装聋作哑，请你离开我的孙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听了这话，两眼放光，她凑上前去，对着老人说：“怎么离开？你教教我。”
　　老人皱着眼角，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就知道你还有条件。”
　　他被问得莫名其妙，回道：“条件？什么条件？你快告诉我，到底该怎么离开你孙女？”
　　老人的眼角抽动着，他被眼中的这个人气的气血翻涌，他将手拄在桌子上，使自己努力地平静下来，屋内恢复了寂静，只听得见后面地毯处，偶尔传来的嬉笑声。小女孩儿正沉浸在自己心爱的玩具里，老人用余光扫了一眼小女孩，立刻又收了回来，他用手扶着桌沿儿，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德龙已经受到了惩罚，请你放过一一。我会请最好的法师超度你，你还要什么，只要我这有的，我都能给你。”
　　她的眼神更加迷惑了，她在嘴里嘟囔着：“德龙已经受到了惩罚？放过一一？超度我？老爷子，你到底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她瞧着眼前的老人，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心底的复杂，让对面的人琢磨不透。
　　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喘着粗气，斜眼看着孙女。他抬手指着她，哆哆嗦嗦的说道：“好，好！只要你放过这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老人的话音刚落，只见他的手猛地一抖，拐杖应声倒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听得云里雾里，诧异的瞧着老人，她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老管家急促的喊道：“老爷！您没事吧？”几乎与这话一道冲进屋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快速赶到老人面前，一把将老人扶住，朝门口大声喝道：“管家！快去取老爷的药！快去！”
　　门口的老管家应声，在门外大喊着：“老爷犯病了！快！快去拿老爷的药来!”随着外面瞬间乱成一团，她听见不远处的念儿，也被吓得大哭着。老爷子的脸被憋得通红，他努力抬手挣扎了一下，便被男子扶着仰头跪在地上。
　　她瞧着前面的中年男子，和她的父亲有些相像，她的精神也莫名的紧张起来，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开始发紫的老人，突然嚎哭着的念儿，门口处一下子聚上来的人群，还有老管家响彻楼层的的呼救声……一切都在瞬间开始变得慌乱了，却慌乱的这么井井有序。
　　她眼角的余光略过男子，迅速的伸出手去拾地上的拐杖，却被中年男子一巴掌打开，男子呵斥着：“别动爷爷的东西！你怎么又把爷爷气成这样！”。
　　她瞧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瞪着她骂道：“还不快滚出去！爷爷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又看了一眼老人，干脆也不再捡地上的拐杖，站起来拍拍手，冷笑道：“你是打哪出来的葱，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子瞪着眼睛，恶狠狠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齐琏玥，你别给脸不要脸！”
　　老人紧紧地抓着男子的手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琏衫，住嘴！扶我起来。”中年男子倒是很快答应，缓缓地扶老人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在心里琢磨着，‘哦？我不是叫一一么？这么说，这个齐连月说的就是我咯。我去，可真够乱的。齐连山，齐连月......不会还有个大哥或者弟弟叫齐连天、齐连海什么的吧。呵呵，这个齐连山、可真够恶毒的。’她翻着白眼哼笑着。
　　老人喘着粗气，低声说道：“琏衫这孩子说话没轻没重，你别怪他。”
　　齐琏衫哼了一声，一边用手为老人顺着气，一边瞪着她。
　　她叹了口气道：“哦！你也知道我不叫一一，而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人呵止住。
　　老人满脸通红，眼睛里透着恐惧，朝她吼道：“琏月，住嘴！”
　　她顿住，直视着老人，老人也直视着她，他艰难地换着气，说道：“琏玥，去，出去把你爸爸给我叫来。”
　　她努着嘴，心里自是知道，老人不想让眼前的男子听到她接下来的话。还没等她起身，父亲便从大门处一路飞奔过来，他拨开门口围着的人群，侧身挤进来，他看见齐琏衫正扶着老爷子顺气，冲到前面，挡在了女儿的身前，说道：“这、这是怎么了？琏衫，这是怎么了？”
　　齐琏衫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了？还不是你那宝贝女儿，这才进来多大功夫，知道爷爷身体不好还故意把爷爷气成这样！”
　　老人的脸色有些发紫，他抬手，企图呵止齐琏衫，此时却已是没了力气。老管家匆匆赶来，父亲见状，赶紧从齐琏衫手里接过老人，将老人的上半身微微扬起，往老人的嘴里塞了几粒药，替老人顺着气。
　　齐德龙望了望父亲，转眼又看了看女儿：“一一，怎么回事，不是刚告诉你和爷爷聊一会就领着念儿出去么？怎么突然间这样了？”父亲的脸色凝重，盯着女儿。
　　“是啊！齐琏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刚才分明还好好地，为什么一见到你就犯病！要是这样的话，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过来了！”齐琏衫义愤填膺，故意在爷爷的身边质问着。
　　她突然笑出声来：“哼！齐琏衫？怎么，你这是在怪我咯？你们哪只眼睛看见老爷子是因为我而犯的病？”
　　“废话！这屋里除了你就是爷爷，不是你是谁！难不成还是爷爷自己把自己气着了不成！”齐琏衫瞪着眼睛看着齐琏玥。
　　中年男子喊着管家：“快！快去请殷大夫！”
　　老管家闻声离去，留下一道焦急的背影。
　　门口琐碎的议论声开始大了起来，齐琏衫抬手推了一下正替老爷子顺气的齐德龙，恶狠狠地说道：“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蛋！”
　　齐德龙被推了好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半秒惊诧后，她忙扶父亲起来。她攥着拳头，刚要抬手，手却被父亲拉住，她的眼神扫过父亲，父亲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瞧了一眼前面怒目嗔舌的齐琏衫，又瞧了一眼门口聚集的那些人，她看见母亲也挤在那里，她的脸色煞白，难看极了，而母亲的旁边正是刚才从车上下来的娇贵妇人，她的嘴里正念念叨叨地朝周围的人说着什么。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双耳绯红，手紧紧地攥在身侧，想必该是有大麻烦了。她又瞧了瞧正躺在中年男子的怀里有些昏沉的老人。而那男子的眉梢正隐约的向上翘着，那神情，也只有她看得清楚。
　　齐琏玥的嘴角微微上翘，她瞟了一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念儿，指着齐琏衫招呼道：“念儿，这人你认识不？”
　　念儿突然闭上嘴，睁开眼干脆的说道：“认识，他是爸爸。”
　　她冷笑道：“小孩子的感情总是诚实的，刚才哭的那么欢，这一下子说不哭就真的不哭了。这么慌乱的场景里，念儿都还能迅速辨认出他爸爸在哪，难道你这当爸爸的眼里到现在都没看见这屋里除了我，还有个念儿么？”
　　齐琏衫说道：“少拿念儿说事儿，念儿那么小，怎么可能惹老爷子生气。”
　　她回头瞧了一眼老人。老人刚才发紫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他的手伏在胸口替自己顺着气，她估摸着，这一阵子，想必他该恢复了意识，她看见老人睁开了眼。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抡在了齐琏衫的脸上，“啪！”的一声震得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齐琏衫呀的一声被险些掀了个踉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空气瞬间凝固住了，老爷子又一次涨红了脸，抬手指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齐琏衫捂着半面脸本能的弹起来，他刚要动手，便被爷爷死死地扥住。“都给我住手！你们都想干什么！反了不成！”老人说完，便咳得不行，他的胸脯一上一下的换着气。
　　“齐琏衫，你这是唱的哪出戏，怎么？你就没事先问问老爷子，你这么逢场作戏到底合不合事宜？”
　　齐琏衫被问得一愣，他骂道：“齐琏玥，你说什么？什么唱的哪出戏？”
　　齐琏玥的眉毛一挑，转身走到小女孩身边：“念儿，刚才是不是爸爸说只要管家爷爷开门，你就要坐在地上哭？”
　　小女孩儿看了一眼爸爸，又看了一眼小姑姑，齐琏衫见状，立刻问了句：“是这样么？念儿？”
　　小女孩儿立刻摇摇头，没有吭声。
　　齐琏玥笑着说：“没关系，念儿，其实你很想和小姑姑一起玩是不是，小姑姑现在就陪你玩好不好？”
　　念儿抬头看了看小姑姑，开心的点着头，她把玩具伸到小姑姑面前，刚要张嘴说着什么，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头去，看了看爸爸，随即又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来，将玩具收了回来。
　　“爸爸妈妈不允许你和小姑故玩。对不对？”她看着把手缩回去的念儿。
　　念儿抬起头朝爸爸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人群里的妈妈，她瞪着大眼睛没有说话。
　　这时挤在人群里的那位妇人说话了：“齐琏玥！念儿还小不懂事，你一个人犯浑可以，不要带坏了念儿！”
　　齐琏玥并不看她，她只盯着齐琏衫说道：“齐琏衫，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么？老爷子的拐杖刚掉下来，管家就已经在门外听见了动静，随即念儿就开始哭了起来，然后你就跳进来了，你跳进来，都没有搞清楚状况，便直奔老爷子那里，随后就是大声呵斥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怎么可能不先照看念儿？而是先一步冲到老爷子身边？并且以你屡次都为老爷子急救的经验来看。倘若你真是为了爷爷考虑，依刚才的状况，你实在不应该这么大呼小叫的！而且我注意到，刚一进屋时，你便用右手臂抵着老爷子的心脏，直到管家送进药来，你才开始替老爷子顺气，没错，老爷子是突然上不来气了，但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又因为什么，我想我这么一说，你此刻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老爷子的拐杖为什么掉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碰老爷子的拐杖？嚎啕大哭的念儿又为什么又一下子便能收住，你为什么要直接将老爷子扶躺在地上而不是侧起上半身？你这不是逢场作戏这是什么？”
　　齐琏衫瞠目结舌，问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你把老爷子气成这样，你还有理了不成！”
　　“齐琏衫，有些话我点到为止，我想老爷子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就没有问问，老爷子为什么要丢掉拐杖？”她瞧着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