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中月》绮罗幽香

28、第 28 章

　　江秋月转过头，对朱子齐道“与我一起去找师父吧。”后者点点头。
　　来到花自青的房间，他正闭目养神，姿势非常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见她来了，才睁开眼，见到朱子齐，并没有过多惊讶，刚才易星烁已经告诉他朱子齐的身份了。
　　江秋月并没有等着花自青说话，先道“师父，百年前，赵思玄被收入中城的塔时，你有没有看见那个魂灵。”
　　“当然，它的动静实在太大。这个魂灵怎么了。”
　　“师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想到它身上去吗？它不是发出了那样的怪叫吗？”江秋月急道
　　“就算那个东西奇怪，可那是赵思玄身上的，根本无法有人接近，而且，只要能除掉赵思玄，这世间也就太平了。”
　　“你们打算怎么做呢？”江秋月问道，师父此刻已经在休息了，刚才他与巫师应该已经找到了一个办法。
　　待花自青说出后，江秋月便道“为什么又是我，这里是一个能人也没有吗师父，你是不知道吗？那个诅咒已经失效了，我没有办法了。”
　　但一旁一直沉默的朱子齐用手拉住她，抚了抚她的手，表示安慰，江秋月也的确镇静下来。
　　朱子齐道“百年前那个奇怪的魂灵，在祥云殿中的有关书籍中，也有过记载。我仔细研究过，这应是鬼类寄生的一种，所以，赵思玄应是被那个魂灵暂时占据了一些自己所有的意识。他本人也不一定是真的想要人界与狐族灭亡的。”他知道赵思玄是自己的情敌，但不想江秋月伤心难过，而且自己的猜想是非常接近现实的。
　　江秋月道“不过，他已经是鬼君了，谁能有如此的本事。”说完，便陷入深深的沉思，忽然想起一事，道“师父，那个诅咒，其实我并不想的，只是当时那一瞬间，实在太过于愤怒。等我清醒后，黑色彼岸花已经在他的胳膊上了。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情绪失控，是不是因为那只魂灵。”
　　“极有可能。”朱子齐道，“这样看来，我们还得走一趟了。花前辈，这些时日，这里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出了屋门，江秋月又道“这个时候，他还在鬼界吗？”江秋月想到，百年前自己前去找他时，实在一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帐篷中，想来这个时候也与之前相同，去鬼界已经找不到了。
　　“为什么你不早点提出来，每次都是这样，别去了，走，到城门处去，那里是他一定会来的地方。”秦秋恒道。
　　朱子齐并未提出异议，也是同意了。江秋月见如此，也只得跟上，顺带拉住朱子齐的手，让他带着自己。
　　又是以前见过的城墙，却比之前见到的更加坚固，想是翻新过了。
　　只见朱子齐片刻不停的将她带入城中，对这里异常熟悉。江秋月并不惊奇，只安静的坐下，只待来人。
　　果然，深夜，警报敲响，如百年前一般，天空鸟兽猎猎盘旋，时而发出嘶哑的悲鸣声。江秋月没像之前一般，手扶城墙，待人宰割。她与朱子齐共乘一剑，迅速到这些鬼怪中，寻找赵思玄。
　　这样，才能将那魂灵逼出，或许赵思玄恢复神智，不再那样偏执也不一定。
　　来时，朱子齐已经告诉自己，古书中，对这灵魂侵袭的事件也略有记载。就与民间所提及的鬼上身一般，驱除魂灵，原本的人会暂时昏迷，而后醒来。
　　虽然鬼附身鬼，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或许原理是一样的也说不定。但他们暂时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朱子齐在师父面前夸下的海口肯定作废了，江秋月想，没有办法，总得给人一些希望吧。
　　可惜，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要是他在，早已知晓自己的存在，把自己拉走也说不定，哪容自己在这里飘着。
　　“走吧，他不在。”江秋月对身旁的朱子齐道。
　　他迅速转身，一剑击出，驱赶着这些鬼类，一条道路逐渐显现。正前方，秦秋恒召唤的树藤拉过他们，也阻碍了鬼类的前行。
　　“月月，怎么样？”秦秋恒问道。
　　江秋月摇摇头，道“他不在这里。”
　　“也好，正好这些东西群龙无首。”说完，身后便出现庞大的巫师群体，赵思玄不在，这些小鬼自然不是对手。
　　江秋月自然也加入其中，眼见得它们逃走，才疲惫道“也不知道他多久才能再次来，还有多久呢？这样下去，只会消耗掉我们的精力。他要是突然出现，可就没有抵抗能力了。”
　　“小公主只是太累了而已。不要担心。”朱子齐道，
　　的确，对于他而言，这些鬼怪不过是练手的，对于江秋月这灵力失了大半的来讲，自然是天差地别的。
　　江秋月笑笑，没说一句话，忽然伸出手去，揽住他，撒娇道“你背我啊。”
　　还没得到他的回答，只见秦秋恒走来，打破了这难得的好气氛。他匆匆走来，面上尽是阴郁之色，丝毫不顾及自己这样走来，有多不合适。
　　直接来了句，“月月，跟我走。”
　　“师兄，你这句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哎。”她这时也还有心思玩笑，说着，故意看了一眼朱子齐，后者只是沉闷着。
　　见她还是一副散漫的样子，秦秋恒急了“别开玩笑了，说真的，快走。”江秋月很少见到秦秋恒这样的神色，当下跟着他赶紧走。
　　朱子齐正想跟来，秦秋恒却瞪了他一眼，江秋月对他摇摇头，又笑笑，示意不用担心自己。他默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向城中走去，部署着需要自己操心的一切事物。
　　江秋月随秦秋恒匆匆到郊外树林中，这里很容易被袭击，江秋月现在的能力不比从前。但是，他走得如此快，完全不给自己问问题的时间，稍不注意，自己就会落下，但他丝毫没有管这些。引得江秋月暗暗骂人。
　　这树林中白雾阵阵，眼前的事物都不甚清晰。但在一瞬间豁然开朗，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女子，莫名熟悉，好像上次带自己进入宫殿的赵思灵。她一转头，真是她。
　　“久违了，月月姐。”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她现在的模样，与之前那傻乎乎的样子判若两人。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焦急。
　　江秋月未发一言，不知赵思灵此来所谓何事，她可一直都不管事的。
　　赵思灵看了秦秋恒一眼，后者知趣的走开，留下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这时，赵思灵才道“月月姐，我知道，你与哥哥应该是相爱的吧。你现在还爱他吗？”
　　“他伤透了我的心，当然不爱了。”江秋月愤怒道，心中却想，也不是不爱了，尽管知道了真相，但那些伤痛的往事自己是始终无法忘怀的，想起那些，只觉心累，与赵思玄，终究是无缘的。而且，自己已经接受了另一个人，对以前的事，能忘就忘吧，阻止赵思玄侵犯人间与狐族，这才是自己当下应做的事情。
　　“月月姐，你在说谎，我看得出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哥哥他有一些疯魔。你也知道他在塔里呆了许多年吧，也能感受到他的灵力不如之前，其实是他将自己的部分灵力用来镇压诅咒的，失去的，还有自己的部分神志。所以，他现在比之前更加不可理喻。”赵思灵道。
　　听到这些话，江秋月想了想，便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又想到，失去神志，那他岂不是彻彻底底的受到那个魂灵的控制了。
　　“是以前秋恒教我的法术，只要施法，能够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哥哥知道的，当时他在塔里时只是道，这正好给我一个期盼。可是后来他逃出之后，却始终再没过问过，或许是忘了吧。”赵思灵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呆滞。
　　静默半晌，江秋月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总不会只是让我愧疚，或者知道这个真相。”没想到一向呆滞的赵思灵知道这么多，还真是意料之外，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些许改变了。
　　“月月姐，你帮他轮回吧。我看不了他如此痛苦了。这不是最初相见时，你答应的吗？”赵思灵道，声音却久久回溯在江秋月脑海中，她的身影也骤然消失。
　　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秦秋恒来到她身边，“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只是她没有真的来。”说着，双手合十，是狐族特有的传递消息的方式。“只是我让她与你见了一面。”
　　虽然师兄为什么会让灵儿与自己见面是很可疑的，但自己暂时没有心思关注。
　　想起刚才的消息，江秋月急匆匆回到城墙上，正打算交代一下，朱子齐走过来“小公主，马上随我去狐山。”
　　“嗯？怎么了。”江秋月问道，顺便瞧了一眼秦秋恒，后者做贼心虚的躲闪着她的目光。
　　一阵吵闹声，江秋月抬头望去，又是黑压压一片，这次不再是寻常奇形怪状的小鬼，而是骑马穿着铠甲，深深阴气逼人。
　　“赵思玄到了狐山。消息是柳老板传来的。花前辈现在已经赶回去了，在柳老板的消息来临之前。”说着，拿起手中雪白的鸽子。看到天边的景象，有些为难，更多的是担忧。
　　秦秋恒道“你们去吧，有我在这里。”他眼中有着预知一般的镇定，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他们走后，那群阴兵迅速逼近。早已洒下的种子迅速长成参天大树。它们都在空中，原本是占有优势的，现在，再想靠近，只得骑着马，顺着树冠走过来。一旁的巫师已经杀上前去。还好他们实力并不弱，挡一会儿是绰绰有余了。
　　城墙底长出坚韧的藤条来，对这些阴兵进行绞杀。秦秋恒看着这一切，内心期盼着，灵儿，什么时候来呢？说好的，你会来的。
　　朱子齐带着剑，快速承载着江秋月。临近狐山，能看见那些小妖怪纷纷卖力的撞击着结界，或许是对这君王的害怕。的确，他睁着血红的双眼，就如同自己百年前最后见到的模样。
　　“我们下去吧，不要与他们面对面的撞上。”江秋月道，之后，小心的在这重重包围的最薄弱处走去。可惜，到底还是免不了要击杀几只小鬼。
　　“别把动静闹太大。”江秋月叮嘱道。
　　“知道了。”朱子齐道。
　　突然，结界破出一个小口，居然又是师父，用法杖镇晕了它们，赶紧将二人带入结界中。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呢，江秋月心想到。
　　进入其中，才发现，整个结界已不是自己母亲布下的了，是由全族狐狸撑起的，它们或在自己栖息的木屋中，或在自己找到的遮风避雨的树洞中，亦或是山洞中。
　　“师父，照现在这样下去，还能撑几天呢？”江秋月道。
　　“撑不了几天，如果赵思玄亲自来破结界，最多三日。”花自青道。
　　“三日吗？足够了。”江秋月道。
　　花自青听着她这没脑的话，终究没有呵斥。
　　“其实也简单，他不就是对我贼心不死吗？恢复记忆后，我还没有与他单独见过面呢。去看看他，主动引他来。”江秋月道。
　　又进入洞内，快速讲出自己的想法，一致认为可行。只是朱子齐要与自己一起，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被人失手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