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中月》绮罗幽香

27、第 27 章

　　站在城墙上的人，都被她这番话惊到了。纷纷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花自青。
　　“赵思玄！！！”江秋月犹自大声呼喊着。许是这凄厉的呼声震撼到了赵思玄，他睁着发红的双眼，慢慢靠近，接近江秋月的小鬼，早已被自己的君上如此凌厉的气息吓到了一边。
　　因为越靠近她，心会越疼，以至于不得不将眼睛闭上。江秋月默默想，这个诅咒的漏洞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见他来到自己身前。
　　江秋月充满蛊惑的说“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匆匆向后面打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捧起他的脸，看着他闭上的双眼。继续道“睁开眼啊，阿玄。”许是最后的称呼非常亲昵，赵思玄终于睁开眼，正对上的就是江秋月那张充满童真的脸。
　　“啊！！！”这巨大的疼痛终于在他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吼出来。一阵灵力波动，将江秋月震飞，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接着，意识昏迷，再看不见眼前的事。
　　最后的景象，似乎是刚才自己身后的人，围绕在赵思玄周围，看那样子，应该能困住赵思玄了。
　　所有人都趁着赵思玄意识不清晰，迅速在他身旁布下法阵。这时，却发生了令人疑惑的情景，一阵烟雾漂浮着，呈灵魂状态，却不是赵思玄本人的灵魂，它叫道“算是你们赢了，但是，可别忘了我，咱们可能还会见面的。哈哈哈！！！哈哈哈！！！”它的笑声一直持续着，令周围人毛骨悚然，也压住了赵思玄的风头。直到所有一切被送入塔中，这件事才算做尘埃落地。
　　江秋月想，最后天边发生的一切血腥都与自己无关，就这样睡去，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次醒来，居然是狐山内，梦离在自己床边沉沉睡着。真是的，你要睡觉，没人拦你，要守着病人，你就好好守着啊。
　　想完又笑，自己为什么还有这个心情腹诽。能感受到，狐山境内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这一切仿佛一场梦，可惜，自己消失不会再回来的灵力告诉她，这绝不是梦。
　　“哈欠~~~”梦离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她醒了，立马叫道“天哪，大英雄，你终于醒了。”之后，似乎马上要给她来一个拥抱。江秋月很想叫出来，可惜，嗓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只能皱着眉头，用眼神抗拒着。
　　“梦离，别胡闹。”能听到木门大声叫着，抗拒着秦秋恒猛力的推动。还好有这一声，不然自己的骨头估计也断了。
　　看着梦离停下来，与师兄吵吵嚷嚷的样子，又使自己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江秋月静静的听他们吵完，梦离被师兄推出去了。秦秋恒转过头，脸上的表情骤然严肃起来，让江秋月心中打了个寒颤。又见他温柔道“醒了就好，知道你有疑问，先把伤养好吧。你现在不比从前，从那天算起，你已经睡了十天了。差点以为你永远不会醒来了。”说着，似乎看见了师兄眼中隐隐的泪光，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他接下来又玩笑道“不过你醒来也没有用，身体又不能动，又说不出话，还不如睡着，免得自己孤寂。”江秋月心中凄凉，原来自己已经如此残废了。
　　“我让梦离进来陪你吧。”啊，她会把我逼疯的。她却无法说出自己的心声。
　　过去了很长时间，梦离才进来，或许是秦秋恒对她叮嘱地太多了，现在她的确是规规矩矩的，没想刚才一样欣喜激动。
　　“知道你无聊，像个活死人一样，的确难受。对你说说那天发生的事吧，应该不会刺激到你的，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梦离自说自话，然后，她就像老人家给几岁小儿讲故事一样。
　　江秋月也知道了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那天，师兄的树枝藤条紧紧包住自己，以免自己被那些没长眼睛的鬼怪吃掉。在赵思玄发狂的一瞬间，那些巫师联合布阵，将他困住，任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后来，那些人成功将他镇压在中城的塔下。那些小鬼当时见赵思玄被困住，便连忙逃走了。这下军心涣散，也成功抓住了许多鬼怪。
　　包括梦离自己所见的那个魂灵，也毫无保留的说出。江秋月想了想，那天的赵思玄突然让自己那么失望，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那魂灵已经去了塔中，秘密也随之葬入。
　　秦秋恒将江秋月从层层树枝中抱起，回到了狐山。多年未见的族长也出现在众人眼前，当下开了个愉快的篝火晚会。“只是可惜你没有参加，族长那天好漂亮的，比我们上次见到的垂老形象好多了。但是，就那么一天，第二天，她就消失不见了，肯定又是和之前一样吧。”梦离在旁边说着，她并不知道江秋月的灵力已经在族长身上了。
　　中城么，不是他希望的最终归宿的地方。最初，想要的就是送他去轮回啊。可惜，自己现在的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五天后，江秋月身体完全恢复。来到师父房中，恳切道“师父，你有不有什么让我忘掉那个人的方法。我知道，这样是很逃避。但是，娘亲的灵力需要靠我维持，我现在的情况，不能提升一点灵力。忘掉他，也许会好很多。”当然，主要是，这段回忆实在过于痛苦，实在不想回忆起。过于沉溺其中，确实打扰到自己原有的生活。
　　“不过这样，你以后修炼的灵力都会全数在你母亲身上。你自己可是一点都不能留存的。”
　　“没事的。”她肯定的说。
　　一个月后，秦秋恒做出五枚铃铛，师徒二人合力，将江秋月的记忆封印住。此后，江秋月彻彻底底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江秋月在山洞中疲惫的睁开眼睛，一切都想起来了。“师父，外面怎么样了。”她此时没了力气去关心叶维维与南月的安危，任他们两人逐渐消散，最后留下来的只是一捧灰，飘飘洒洒在地上。秦秋恒见到，细心地将灰各自装在瓶子里。
　　“师父，其实现在的我估计也阻止不了了。他多次见过我，可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头疼，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江秋月道。
　　“这次或许要依靠那些年轻的巫师了，他们比百年前可长进了不少。”江秋月说着，想起朱子齐的身影。“也或许是赵思玄经过百年的镇压，不再如先时一般强大。”
　　“师父，我们去找巫师们吧。这里有梦离他们阻挡，应该足够了。”
　　一路走来，又是饿殍遍地，伏尸百万，留血千里的模样，一如既往的血腥残忍。
　　花自青说“先去中城吧，那里集中了主力军。赵思玄这次集中了兵力在狐山，他实力下降。全族暂时能够抵挡。”
　　确实，江秋月一路上都没有发觉同类的气息，还以为这次师父没有管那些普通人，没有派出族人帮忙。
　　这样也安心许多，没有那些糟心事来浪费精力了。只有师徒三人来到中城境内。
　　最终奔走到祥云殿门前，易星烁下来迎接。在走进祥云殿时，江秋月看到朱子齐也随同进入。有熟人在，倒也轻松许多。花自青对易星烁说了江秋月的事，她本人微微吃了一惊，但也马上平复了。殿内坐着许多人，见到他们进来，都喜出望外，本想拉住他们三人，以商讨共同面对敌人之计。
　　还好易星烁说，他们原道而来，需要休息。虽然在这个时候休息，是非常不厚道的。但总要想清楚解决办法，然后才告知众人，以免这些人眼巴巴的期望江秋月能如百年前一样救众人，却不能如愿，到时候军心涣散，没有信心抵抗可就糟糕了。
　　当然，出谋划策的事情是不归江秋月管的。
　　江秋月坐在房中，静静想着。诅咒已经没用了，虽然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了。
　　“扣扣~”敲门声响起，江秋月烦躁地道“进来。”门开后，是朱子齐的脸“小公主，何事让你这样愁眉苦脸的。”
　　“这不是废话吗，你是不知道我的处境吗？还有，自我莫名其妙被赶下山以来，就一直与你碰面，是不是故意的？”江秋月声音有些焦急，明知这句话问得不妥，但不想在意那么多。
　　见他迟迟不回答，又追问“是不是？”
　　“当然。”他道。
　　“你有什么目的？”江秋月道，这其实纯粹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也不指望他回答。
　　谁知，朱子齐却认真的回忆，解释道，“小公主，怎么说呢？确实，从你下山时，我就知道你一切行踪。巫师的情报量很大，初次的偶遇其实是我在等你。带你去思花阁，也是因柳老板是我的朋友，不过你的误打误撞，却正好唤醒了叶维维体内的铃铛。”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局促不安。
　　接着，又道“最初在史书上看到你的事迹时，我便知道你肯定有不一般的风骨，那时候我就已经深深仰慕你了。以前你来祥云殿时，我已经注意到你，可惜不是我心目中的模样，却有惹人怜惜般的另一番风骨。”
　　“后来我调查了这件事，见过你脚上的铃铛。大概知道了你丢失了之前的记忆，现在你想起来了，也想起来了与赵思玄的过往吧。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会是与我一样的心情吗？”
　　最后的话语声音异常温柔，江秋月听见了，之前的确是对他动过心的，这记忆涌入，冲淡了她对朱子齐的爱，现在他这样措不及防的说出对自己的爱慕，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让江秋月呆住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朱子齐似乎非常理解，默默等着她的回答。
　　江秋月想了许久，不再沉溺于百年前的事，这几个月来的事情在她脑海中缓缓浮现，只听她道“会啊。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不敢言明。”说着，江秋月扑向他，抱住他的脖颈。
　　“既然你都知道我如此多的秘密了，你是谁，该告诉我了吧。我疑惑很久了。”
　　“好吧，其实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我还是亲自告诉你吧，我是易星烁的哥哥，天选出的掌门巫师之一。我原来不叫朱子齐，叫易星闪。不过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朱子齐这个名字。我只是密切注意各方动静，在各处游玩，外加修炼。就是这样了，小公主可满意。”朱子齐道。
　　“哈哈。”江秋月轻笑一声，连同刚才的烦闷一起消失。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秦秋恒。见他们手牵手走出来，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个人，经自己核实，也算不错的。
　　“师兄，会怎么样呢？”
　　“看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