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中月》绮罗幽香

26、第 26 章

　　往里走，也能看见那些已经有实体，成形的鬼怪。见到江秋月，立刻发出警告，想要斥退她。
　　“等等，我来这里只是想找一个人，你们的君主赵思玄。”江秋月道。“我不想伤害你们。”说着，又在身体上形成强大的灵力层，比起以往，这样的灵力层已经很差劲了。但这也是江秋月此时最强力量了，刚好哄住这些小鬼。要是它们此刻发动攻击，江秋月不一定还能平安返回。
　　小乌鸦继续飞着，它已经不知道赵思玄在哪了。一缕缕绿油油的火苗闪烁着，为她带路。
　　走进一处帐篷之中，赵思玄很懂享受啊。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雍容华贵，气宇轩昂。
　　“谁这么大胆，私自闯入本君的营帐之中。”赵思玄一声怒喝，声音是自己从未听过的粗鲁与愤怒。他转过头，直视江秋月，那恐怖狰狞的表情着实吓到了江秋月。
　　看清是她，脸上有错愕闪过。带她来的小鬼吓得不轻，忙道“君上，是这位姑娘要见你。”
　　“你下去吧。”赵思玄对那小鬼道，听不出一丝情绪。
　　待他走后，赵思玄温柔的望向她“月儿，你怎么来了。上次灵儿说你暂时有一些事情，”
　　不等他说完，江秋月切入正题“别说了，我只是想知道。最近你是想干什么呢？把我放到那座宫殿，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
　　赵思玄道“你都知道了，但是，我不会害你的。”
　　“好吧。那，告诉我。为什么。”江秋月冷静道。
　　“有人对我说，你是下一任狐族族长。注定要被关在冰冷的山洞中，我们是不能长相守的。要是狐族不在了，你也能彻底与我在一起吧。”江秋月心中疑惑，这不是只有高层才知道的吗？连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梦离也不知道。又想到，其实原本就想告诉他的，现在他已经知道，心中的包袱也减去不少。
　　见她双目无光，赵思玄道“月儿，这次你既然主动来了。就别怪我限制你的自由了，就呆在我身边吧。”
　　许久，江秋月道“这与狐族有什么关系，你想娶的人不是我吗？”
　　“怎么没有关系，你注定会离开我的。”赵思玄道。
　　“你不是承诺过，即便如此也不会嫌弃吗？”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他茫然着，神情似乎很是痛苦。半晌，又道“的确，我是承诺过，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一切，是你欺骗了我。”
　　这话触到江秋月的心，是呢，不应该一开始就是欺骗，可是，那番誓言，你不同样也骗了我吗？
　　江秋月心中悲痛，仍强撑着问道，“可是，我们最初的梦想，不是让鬼界保持秩序，以解救那些留连于人间的鬼魂吗？”
　　“人都是自私的，这个梦想是我们共同的，要是没有了你，这个目标的实现又有何用。”他道。江秋月想，他最初让自己能够注意到，不正是因为他有这个梦想吗？那一切，原来都是欺骗吗？亏自己一直信任着他。
　　愤怒也在她心中燃烧着，心情从未像现在一般焦躁，恶毒。
　　江秋月道，“是呢，就像你说的，人都是有私心的。我来找你，也是私心。既然我以得到了答案，当然，不会容你继续逍遥着，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狐族人士。赵思玄，你听着。”
　　抬起头，江秋月的眼睛冒出幽幽绿光，这是诅咒施行的表现。赵思玄慌了，“月儿，你要干什么。”跑过去，想重新拥抱江秋月，却反而被震开。
　　“行了，这是竭尽全力的一搏，你逃不开的。赵思玄，我恨你，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江秋月身上的光芒照在赵思玄手臂上，透过衣料也能瞧见那朵鲜血欲滴的红色彼岸花。
　　“我诅咒你，见到我，会有砖心般的疼痛。”江秋月此时，已经怨恨到极致。
　　渐渐的，彼岸花不再发光，形成深黑色，就仿佛是鲜血凝成的花朵，此时受到氧化，变成黑色。诅咒生效了。
　　这花凝聚了她太多的怨恨，江秋月看到它，脑中也是仿佛即将炸裂一般。她仍集中精力，走到他面前“看着我。”她捧起他的脸，这个姿势很暧昧，可惜两位当事人已经顾及不到了。“要是我死了，诅咒也会消失的，杀了我吧。”江秋月绝望道，这时她已经缓过来，没有那么怨恨了。
　　于此同时，赵思玄也逐渐恢复，“怎么可能，但是你要是这么呆下去。可能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走吧。赶紧的。”他用巨大的灵力将江秋月用力推出，看不见了。心也平静下来，诅咒么，只是暂时的。
　　一缕幽魂从他身上跳出来，“哎呀，情侣变成仇人，还下了个诅咒。再相见只会让双方难受，多精彩的戏码。”它叫嚣着，见赵思玄无反应，还在这里跳跃着，大声笑着。
　　赵思玄疲惫的抚着头，道“你杀了我吧，无法再入轮回，永生永世无法超生都可以。”
　　“这怎么可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你要是灭了整个狐族，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在以前可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我将所有力量借给你，就是为了有这一天。不要绝望，这是你应该品尝的恶果。”它叨叨不休地满帐篷乱窜，赵思玄却并不想见它一眼。
　　江秋月被他推出了鬼界，还好他还想到了留力让她缓缓降落，否则，自己或许是一滩肉饼了。坐在地上，为什么不真的变成一滩肉饼呢？她想死，但不想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对爱人下了诅咒，至今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等她恢复正常时，彼岸花已经在赵思玄手臂上了。
　　不知坐了多久，或许娘亲帮自己隐瞒的很好，至今也没有狐狸打扰她。这片土地应该没有被侵略过，可惜，瑟瑟阴风刮过，或许很快就会变。这里有普通巫师逃亡，携带着群众一起。见到江秋月，连忙将她一起带走，此刻她没有显露出自己是一只狐狸的事实。
　　“小妹啊，这是怎么啦。和谁过不去，也别和命过不去啊。烦扰总会走的。”安慰她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好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自己的灵魂，开口道。
　　“知道了。”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似乎并没有听见年轻妇女的安慰。
　　“快走吧，前方有人接应我们的，趁着那些东西还没来之前。”一个少年人道。
　　江秋月看得出来，他也是一名巫师，修为不怎么样，可惜在战乱中，也没有人在意他是一个小孩子。
　　眼见身后黑色迷雾越来越近，江秋月心想，自己的灵力消失大半，怕不是也要死在这里，无所谓了。前方传来一根根似柳条般柔软的树枝，向后方冲去，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隔了迷雾的袭进。暂时得救了。
　　很巧呢，看来老天爷还不想让我就这样死去，望向前方，果然是自己熟悉的脸。那人明显看见了她，仍是赶紧安排好一切，让这些普通人赶紧走。
　　“月儿，你怎么在这里。还跟着这些流民。”看她不想说话，秦秋恒便道“算了，你还在就好。”
　　江秋月随秦秋恒走向暂时搭好的休息的帐篷，都是供流民居住的，也有巫师守着。
　　不久，来到一处专门用来抵御外来入侵的城池。城墙很高，很厚，给人无数的安全感。可惜，站在上方的巫师均是愁云遍布。
　　江秋月发现，梦离与师父也在，还有许多狐族人士，这不奇怪，只是，这人数实在太多了点。“师兄，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不怕其他的地方被攻破吗？”她难得的关心起附近的状况。
　　“因为有消息，赵思玄会亲自攻下这座城。”秦秋恒道。
　　师兄如此确定，应该是真的了。江秋月当即没有多问，道“可能守住吗？”
　　“不知道，再怎么样，试试吧。”秦秋恒声音平静，却不自觉垂下了眼睑。
　　到城上，梦离早已发现了江秋月在那波人中，跑过来，这些天的劳累，使得她脸上略显疲惫，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很少见了。她很疑惑“你怎么在这里，族长呢？”
　　“她很好，放心吧。”这时，花自青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江秋月知道，他或许失望了吧，狐族存在的时间不会长久了。
　　“看你脸色这么差，赶紧去休息吧。我带你去我房间。”梦离道，其实自己也一样，但却没有注意。
　　江秋月刚坐下，梦离便赶紧走开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这期间，所有人都很忙，没有人来陪伴她，便在心中胡思乱想了许多。想到，赵思玄不是恨自己吗？最后却送她离开了，这段感情算是自己放弃了，最终也没有履行好自己继任人的职责，非常失败呢。
　　直到警铃响起，是集结令。能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与刀剑相撞击的声音。受不了了，打开房门，跟着这些人来到城墙上。先是众人脸上那恐惧表情映入眼帘。往天边看去，果然，太阳被遮挡住，与日食一样，只是，是由哀鸣的亡灵阻挡。赵思玄站在空气中，亡灵承载着他。
　　不多时，他的脚下厮杀开始，飞行的兽类扑向众人，与他一样的鬼类飞过来，与众巫师展开面对面的攻击。城墙最底部，有鬼拿着斧头一般的工具击打着墙壁，似乎想要将这墙壁拆下，以方便进攻。
　　江秋月瞪着站在最上方的人。可惜，他并没有看见她，是不知道她在这里吗？
　　扶着城墙，向上望着。旁边有鬼袭来，龇牙咧嘴，一把刀眼见得就要将她批作两半。树藤袭来，将她整个包裹住。秦秋恒闪身到她眼前“你怎么了，他还不至于能伤你一根毫毛吧。”秦秋恒指着被树枝捆绑住的鬼道。
　　江秋月转过头，似乎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无神的道“师兄，送我到赵思玄眼前吧。然后，赶紧暂时封住他，能重伤是最好。”
　　“月月，你想多了，估计，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吧。”秦秋恒道。
　　“赶紧叫这里能打的都过来。一起出力，或许还有转机。”江秋月道，自动忽略了秦秋恒的话语，像是才清醒过来一般。见秦秋恒还站在这里，又道“快去啊。不过，这树枝先别拆。”
　　看江秋月坚持的样子，秦秋恒叫来花自青连同一众稍微灵力高强的人。众人布好法阵，只等着江秋月寻找到的突破口了。
　　嫩绿的树枝送她升入空中，可惜，很快就有空中兽类向她扑来。秦秋恒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召动树枝，堪堪避过。红眼的赵思玄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扫过来一眼，认出江秋月。又如之前一般，心中隐隐作痛，身体伏下来，用手撑着那些亡灵。众人一见这微妙的变化，赶紧尽力向他攻去。可惜，在空中就被众多鬼怪拦截下来。
　　江秋月大喊“赵思玄，你忍心见到我被这些东西围住吗？”眼泪流下来，更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她对赵思玄用了媚术，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过来了，自己将对他动杀招，有些于心不忍呢，但是，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