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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沙城】劳动致富 ...

  •   那岜闻言吓了个半死,他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字画,努力用衣袖擦着上面沾染的灰尘,顺便多看了两眼字画的内容。
      这一看不打紧,马上就被他发现了猫腻。

      这苍蝇肠子般纠缠的是狂草还是行书?这仰天长啸的是野鸡还是公鸭?他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白衣书生细看起来。
      他想,难不成这人是来碰瓷的?

      白衣书生看那岜神色有异,一脸痛心的道:“怎么?你想不认账?”。
      那岜指着宣纸上五颜六色的四不像谨慎问道:“你是说,这些字画里有举世闻名的珍品?”。

      或许是那岜的质疑太过明显,原本伤心难过的白衣书生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大声道:“怎么?你也看不起我?虽然我现在籍籍无名,能力有限,但你怎么就确定他日我不能成为一代圣手!”
      那岜:“……”

      他就是想搞清楚损坏的物品价值多少,怎么就扯到看不看得起的问题了?

      然而没等他解释,白衣书生又咆哮道:“既然你看不起我,那你来画!”。
      那岜连连摆手,开玩笑,他连颜料都分不清,怎么可能会画国画。他赶紧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再说了,我也不会画公鸡”。

      白衣书生怔住了,他看看那岜,又看看那岜手里那幅画,好半天才崩溃道:“那不是公鸡!我画的是青鸟,青鸟送喜!”。
      那岜呆了,他以为画的是雄鸡报晓。

      白衣书生从那岜手中抢过字画,蹲在地上干嚎:“难道我石赭此生真的壮志难酬?苍天不公啊,苍天不公!我以后可拿什么娶媳妇啊!”。

      那岜看着嚎啕的石赭,虽然神情不似作伪,但他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被套路感。他挠了挠脖子,问道:“那个,你这些字画能卖多少钱,我赔给你”。
      石赭想了想,说道:“怎么也能卖十两银子吧”。

      “十两!你之前都卖这么多?”,那岜难以置信。
      石赭道:“之前就卖几文钱,但是这次我进步很多,肯定可以卖十两。”

      那岜无语,更加确信自己被套了。
      可当着作者的面就对作品评头论足,讨价还价,想想还是有些打击人,可他就算想当这个冤大头,如数赔偿,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正当他打算和石赭砍砍价时,一直没吭声的韩拾却发了话。

      韩拾道:“我写一幅字,你拿去卖吧。”
      石赭狐疑的上下打量韩拾,不服气的说道:“字画的好坏和长相可没关系”。
      韩拾也不搭理他,看架子边正好放了笔墨纸砚便自顾自走过去铺纸研墨,那岜和石赭也赶紧跟过去围观。

      韩拾提笔蘸墨,思索了片刻才下笔,他写道: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篲折节无嫌猜。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行路难,归去来!

      那岜没想到韩拾写的这首诗他居然也读过,这是李白的《行路难·其二》,现在被韩拾默了出来,铁画银钩间筋骨兼具,挥洒自如,自有一番迫人气势。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韩拾写完也没多话,示意惊疑不定的石赭拿去变卖。
      石赭似是怕他们跑了,不敢离开,只扯着脖子喊道:“二剩子!二剩子!”,不久便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奔了过来。

      石赭小心翼翼卷好韩拾那幅字,叮嘱少年道:“你拿去给赵先生过目,让他给个价,千万小心,别弄坏了”。
      二剩子伸出手掌,说道:“好处”。
      石赭便拍给他两枚铜板,再次叮嘱道:“切记,好好保管”。
      二剩子点了点头,转了个身一溜烟地跑远了。

      那岜拉着韩拾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等,心里也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韩拾那幅字极好,却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不一会儿二剩子便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赵先生说了,如果还有这个人的字画,一幅字三两,一幅画五两,他有多少收多少”。

      那岜一听就知道亏大了,石赭却颇为惊喜,对韩拾说道:“兄台,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失敬失敬”。
      韩拾淡淡道:“我会再给你一幅字、一幅画,银子不用找了,借你笔墨纸砚一用”。

      石赭大气地挥了挥手,说道:“无妨无妨,兄台尽管用。要不你们去我的摊子吧,离这里不远,文房四宝都是现成的”。
      韩拾点了点头,石赭便走上前去引路。

      那岜跟在后面,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这些文人骚客们大都轻世傲物,绝不会贱卖自己的作品,虽然他们现在是河里的鹅卵石——精光光,但也不能害人家失了气节。

      他稍稍靠近韩拾,捅了捅他的胳膊,小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再另想办法”。
      韩拾转头看着那岜,没有说话。
      那岜又说道:“虽然我不懂字画,但你那幅字卖三两银子怎么看也太亏了吧,咱们不受这委屈,算了吧。”

      韩拾沉默片刻,问道:“你去街头卖艺,可觉得委屈?”。
      那岜一愣,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委屈的,雕虫小技而已”。
      韩拾闻言笑了一声,说道:“我这也是雕虫小技,不妨事”。
      那岜无法,只得跟了上去。

      到了石赭的摊子,韩拾按照约定写了一幅字,又画了一幅真正的青鸟送喜图。
      他作画时神色专注,下笔却随意,用色华丽大胆,简单几笔勾勒,那青鸟便栩栩如生,意境天成,显然是游刃有余。

      这一次,石赭亲自拿着书画去找赵先生,果然换了八两银子,他喜笑颜开,邀请韩拾明日再来,韩拾点头应诺。
      那岜小声问道:“明天还来干吗?”
      韩拾淡淡道:“画画,卖钱。”

      回去的路上那岜闷闷不乐,直到第二天又来到石赭的摊子时他还在想有没有其他赚钱的办法。
      韩拾见那岜一直不说话,少见的主动开了口。

      他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擅长作画,为何又说不会画鸡?”
      那岜闷闷地道:“我不是不会画鸡,是不会画这种鸡。”

      他看韩拾有些疑惑,便去寻了一片木炭,在石阶边缘磨出一个尖角,拿了张宣纸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便把宣纸递给韩拾,说道:“没有合适的笔和纸张,你凑合看吧”。
      韩拾接过来一看,那纸上居然画的是他。

      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一段街景的轮廓,画面的主体是一位正在作画的男子。
      他身材清瘦修长,微微弯着腰身,神色专注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深浅不一的黑色涂抹出浓淡交错的光影,虽是写实,但也颇有意蕴。
      这是一幅人物速写。

      韩拾看了许久,赞道:“这幅画别具一格,笔法独特,是我平生仅见,虽然未知评判标准,但也知你技法高超,定是能开宗立派的人物”。

      那岜被夸的心虚,不知该怎么解释,一时技痒,又在剩下的宣纸上画了一只公鸡递给韩拾。
      只见那鸡正扑腾着翅膀,回头看着窝里的几颗鸡蛋,露出惊恐的表情,传神又逗趣。

      那岜画完自己也笑了起来,他说道:“你看,我画的鸡,怕是一文钱也卖不出的”,说完又觉得惆怅,撑着下巴继续思考起赚钱难题。
      韩拾看了看愁容满面的那岜,微笑着摇了摇头。

      有好事者围过来看韩拾作画,原本待在一旁放空的那岜突然被其中一人吸引了视线,他认认真真观察了片刻,偷偷招出天昭,对着那人故作神秘的说道:
      “这位兄台,你眉目之间有一丝黑气盘聚不散,怕是已经厄运缠身了。”

      那人看了那岜一眼,不耐烦道:“你谁啊你?小小年纪,假扮什么算命先生”。
      那岜一噎,再接再厉道:“真的!你是不是打算一会儿去赌场?肯定逢赌必输”。
      那人一怔,气道:“哪儿来的小无赖,呸呸,真是晦气!”。

      那岜不服气,这可是他的专长,他据理力争道:“我说大实话,今天之内,你一把都赢不了!”。
      “哎!我说你找揍是吧”。
      那人撩起袖子就要上前,被围观的人拦下来劝解,离开的时候又呸了几声,说道:“大爷忙着去赌场大杀四方,懒得和你计较,你小子好自为之”。

      那岜简直郁闷透顶。
      怎么别人摆摊算卦都赚的盆满钵满,轮到他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没成想,一个时辰后那人又回来了,他一见那岜就破口大骂,说道:“都怪你这小子乌鸦嘴,害老子一个时辰输了十两银子!”。
      那岜也来了脾气,他说道:“这事儿怎么能怪我?我都说了你今天财运不佳,逢赌必输”。

      “什么财运不佳,我看就是沾了你的晦气!”
      “关我什么事”,那岜指指围观的另一人,说道:“如果他去赌,肯定鸿运当头,发一笔小财,难道这是因为沾了我的福气?”。

      被那岜指着的人原本正在津津有味看热闹,听了这话忍不住说道:“这位小哥,你说真的?”。
      “是真是假你试试看,但凡输一把你就收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人一想,是这个道理,走之前拍了拍输钱那人的肩膀,说道:“大兄弟,你先等等,要是我也输了,你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吃瓜群众们都留在原地等后续。
      半个时辰不到,那人就喜笑颜开的跑了回来,他谁也没搭理,抬手先扔给那岜五两银子,说道:“神了你啊,我赢了二十两!这位小哥,你说说,我明天还能赢吗?”。

      “不行,一个月内都不行”,那岜说完看着输钱那人,气道:“你还觉得是我的问题吗?”。
      那人呐呐半天,说道:“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赢钱?”。
      “不行,一辈子都不行”。
      “……”

      围观的众人炸了锅,纷纷拿出银两叫道:“小哥,你也帮我算算呗”。
      “我也要算!我的棺材铺什么时候能发财?”
      那岜拿着那五两银子,看着挤来挤去的众人哭笑不得,他想,算了,不管过程如何,他能赚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废人一个,实在不会写……
    借用李白大大的诗歌《行路难·其二》一用,版权已在昨晚睡梦中申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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