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圣母女主后[快穿]》舒语谣

18、第十八章

　　夜半，北宗藏宝阁。

　　赵师兄左右查探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往前行进着。
　　他记得如怜师妹无意中提及过的秘宝就藏在此处。

　　那秘宝传闻可以开启魔门封印，也对修炼大有益处。

　　他知道他本不该这样做，但是一想到如怜师妹那含着哀愁的脸蛋，他觉得就算把自己的命给出去都不要紧。

　　他想要拿到秘宝，然后去杀了花竹音，最后自己再去消灭世间所有的魔物，扬名立万。

　　那样他就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去迎娶如怜师妹。

　　而不是只能永远站在她的身后，远远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赵师兄矮下身子，避开了走过来的守卫。

　　“谁在那里？”守卫警惕地站在原处，左右看了看，朝觉察到动静的地方走过去。

　　赵师兄紧紧皱着眉头，屏着呼吸将身子贴紧了墙壁。

　　守卫提着照明用的灯笼走到这拐角，四处看了看。

　　“奇怪……明明感觉这里有人影……”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过身。
　　正对上黑夜里一双猩红的眼睛。

　　“啊——”

　　一声尖叫未喊出来，守卫已经被那道黑影拧断了脖子。

　　附近的人也听到动静，迎面撞上的几名守卫对视了一眼，结伴朝声源处走过去。

　　赵师兄在那之前已经从墙边的小洞里离开了。

　　几名守卫看到了倒下去的同伴，提着灯照了照，再一摸鼻息，早就没了声息，他们当即脸色一变。

　　“不好，快去通知长老！”

　　-

　　看守藏宝阁的长老喝得醉醺醺的，正跟旁边的小徒弟抱怨花竹音多事。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宝物，当年能用的都投入到大战里面去了，啧啧，没看现在这个掌门，哦，当时还不是掌门呢，就心疼得要死，好像是他家的东西一样。”

　　小徒弟拿着扇子给他扇风，闻言用力咳嗽了两声：“师父，慎言！”

　　那怎么说也是现任的掌门，而且尤其的小心眼，要是背后编排他的事被知道了，那还了得。

　　“大师姐也只说请您多加强防备，毕竟如今人多眼杂，难免出什么事，到时候出了问题还不是要怪罪到师父您老人家头上。”

　　所以大师姐完全是为了他好。

　　长老抬抬眼皮扫了小徒弟一眼：“你到底是哪边的？”

　　小徒弟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是担心师父您。”

　　长老满意了，倒也没再抱怨什么：“所以我这不是已经多安排了两班人马巡逻了吗，左右过了今晚人都该走光了，之后也没什么事了。”

　　说着他又往下灌了一大壶酒，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徒弟凝神听了一会儿，大约分辨出是在说以前北宗的风光。

　　以前北宗还有个“天下第一宗”的名号，如今还安在头上，却隐隐已经有些名不副实了。

　　不仅仅是那些资源储备被掏空，还有如今的小辈能人……掌门下面那一辈，满打满算出来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个花竹音，勉强能看的还能多算上几个，比如林小满。
　　大多还是前代掌门和叶南翎还在时培养出来的弟子。

　　如今这个掌门上位之后……

　　偏袒、私心、公报私仇，几乎都摆到明面上来，弟子们更是拉帮结派严重，只知道排除异己，却不知修身养性提升自我。

　　也就自家人还能在关起门来之后自欺欺人。

　　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北宗是在走下坡路。

　　几乎再难回到往日的风光了。

　　如今只盼着花竹音能熬下去，有朝一日换了新人，说不准还能多些新气数。

　　长老喝着酒，心头却渐添烦闷。
　　小徒弟不敢再说什么，只低着头静立一旁陪伴着。

　　不多时，远处传来守卫的惊叫声，有人匆匆忙忙来回报：“长老！不好了有人闯入了藏宝阁！已有三名守卫弟子被杀了！”

　　长老骤然睁开眼睛，紧皱着眉头，猛地将酒壶砸到桌上。

　　未等来人再多说什么，就已经不见了长老的踪影。

　　-

　　有弟子夜闯藏宝阁，亲手杀死了三名守卫弟子，被抓住时像是失了神志，眼底猩红一片，分明是已经走火入魔。

　　幸而长老及时赶到，才将这名弟子制服。
　　几名弟子如临大敌地守在旁边，以免赵师兄突然发狂或是逃跑。

　　北宗上上下下都被惊动了，天才微微亮，藏宝阁前已经聚集了大半的人。

　　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了。
　　甚至还有未来得及走，在北宗留宿的其他门派弟子。

　　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甚至包括北宗内部的人。

　　被抓的赵姓弟子是掌门亲传弟子。

　　掌门弟子的身份本就非同一般，同样代表着掌门乃至整个门派的脸面，先前徒弟实力弱，还能说做师父溺爱弟子，亦或是天分确实不够。

　　但走火入魔，却是心性问题，无疑就是彻头彻尾的丑闻，乃至屈辱。

　　掌门自然到场，阴沉着脸色说些场面话，却并不能服众。

　　众目睽睽之下，他堵不住徒弟的嘴，自然也就叫他把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全都嚷嚷了出来。
　　入了魔的人情绪本就不稳定，旁人稍稍一诱导，他就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吐露了出来。

　　说得最多的、最颠三倒四的，无疑就是他对如怜师妹的爱意。

　　本以为只是年轻人的争风吃醋，但他无意间透露出的对魔门封印的想法，却叫在场的人都暗暗心惊。

　　就连其他门派的人也纷纷皱起眉头，露出担忧的神情。

　　“难道传闻中可以开启魔门封印的秘宝真的存在吗？”
　　“若是存放于北宗藏宝阁中，这一名普通弟子又是如何知晓这一点的？”
　　“先前我观他脉象，分明就是修炼了其他的功法，才导致走火入魔，他一个年轻弟子，从何处习得这种阴邪霸道的功法的？”
　　“我看那个叫如怜的弟子也很可疑，莫不是她在暗中指使？”
　　“我听长老说已经派人去捉拿那个弟子回来一并审问了，想来那么弱的小丫头很快就能抓回来了，到时让他们当面对峙便知真假。”
　　“这可不一定，说不准当日交流会上是她故意示弱叫我们放松警惕，按理来说，掌门弟子怎么如此之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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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接下去，无一不是明晃晃地将掌门的脸放在地上踩。

　　掌门脸色阴沉，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但这些人可不全是他门下弟子，嘴上说的话也全是合理的担心，他没办法厉声训斥，反倒要赔着笑脸给出合理的解释。

　　怒极之下，一抹阴沉的暗红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无意间将视线扫过来的长老心下不由一惊。

　　再凝神去看时，那抹暗沉之色已不见踪影。

　　掌门勉力维持着僵硬的笑脸，去安抚众人的情绪。

　　“诸位放心，开启魔门的秘宝是子虚乌有之事，魔门封印牺牲众多才得以完成，怎会留下再度开启的机会，想来是这逆徒是听了什么小道传言，才误以为真。”

　　这是谎话。
　　长老轻哼了一声。

　　所谓秘宝确实存在，并且就在北宗之中。

　　原先是魔门封印留下的同源之物，根据推测有开启魔门之功效，此事只有北宗和妖月门，以及其他门派极少一部分高层知晓，未免引发恐慌，所以才没有对外宣布。

　　妖月门情况特殊，无力看管秘宝，便交由北宗保管。

　　秘宝最初确实被保存于藏宝阁之中，但多年前遭遇了贼人袭击北宗一事，众人都觉得重要的东西放在藏宝阁中反而不安全，目标太大太明显。
　　因此也早就秘密地转移了。

　　这些内情普通弟子却是不知道的。

　　所以这位赵姓弟子才会找错了方向，反倒自投罗网。

　　秘宝到底不是什么值得大力宣扬出去的事情，因此长老倒也没有插话。

　　见众人稍稍平静了一些，但仍有几分忧虑，掌门便又继续说道：“近来恰逢我们北宗负责看守魔门封印，前几日陆师弟主动请缨，以他的实力自是不必担心出事，若诸位仍旧不放心，自可亲自前去查探，或是联系陆师弟便可见分晓。”

　　掌门一说陆师弟，其他人便反应过来是陆寒星。

　　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陆寒星。

　　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即便放眼当今整个修真界，他的实力也是排在前列的。
　　更何况传闻他已踏入半神之境，飞升的可能性很大。

　　近来更是有人传闻他飞升之日已将近了。

　　若是成真，他将是大战之后第一位飞升者，自然万众瞩目。

　　当然，他的实力也是广受认可的。

　　听说陆寒星在，大部分人便放了心。
　　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连陆寒星都解决不了，就别提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了。

　　也有一部分人仍有心有疑虑，注意到陆寒星飞升在即，却要前往魔门封印那等魔气四溢影响修行的地方去。

　　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有意向的几人私下一合计，一部分留在北宗等着所谓秘宝之事的调查结果，其他人便动身前往魔门封印之处一探究竟。

　　-

　　魔门封印处。

　　封印在一片树林之中，并非当年特意选在林间封印，而是树林是后来的岁月里从一点嫩芽慢慢长成的。
　　对于修真界的人来说，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大战便也好像就在昨日。
　　但仔细算起来，至今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花竹音当年救下的村庄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代人。

　　如今魔门封印之外，若不细看，几乎与寻常林地没什么分别。

　　但越往里走，就越能感觉到寒冷阴森，草木都被染成了黑色，蔫蔫的没什么精气神。
　　再往里，便是一片枯地了，魔门封印周围，寸草不生。

　　魔气本就是抑制生命力的肮脏之物。

　　花竹音往前走了几步，便明显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黏稠压抑的感觉，越靠近封印中心，便越让人觉得心头烦闷。

　　封印完成之后仅仅泄露了几分魔气便尚且让人如此难受，那么当年直面着封印中心的人呢？

　　想到师父，花竹音内心的烦闷与压抑更深了几分。
　　她努力将那些烦躁感压下去，继续往前走。

　　前面不远处就是封印中心了，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祭坛，从空中往下看或许更像是一口巨大的井。

　　淡淡的金光与黏稠的黑雾胶着缠绕着，像是时时刻刻都在争斗。
　　但从整体上去看，金光将那些黑雾压得牢牢的，没有丝毫让它们大规模逃窜的破绽。

　　毕竟是牺牲了无数人才换来的“和平”啊。

　　远非普通人类之力能够撼动的。

　　花竹音站在原处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出神片刻后才回想起来自己为何来到此处，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半跪在“祭坛”旁边，伸出手往下，触碰到了那星星点点的金色。

　　她脸上的笑意还没能扬起来。

　　“你在做什么？！”旁边传来一声厉喝。

　　花竹音只觉手腕一痛，就被人用力拉扯着起身，几步便远离了那些黑雾和金光。
　　她后知后觉地扭过头，陆寒星惊怒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花竹音下意识往后撤了半步，多少有些惊诧。

　　她从没见陆寒星这么生气过。
　　当年大战之中都没见过。

　　更没见过他情绪起伏如此之大，怒火将那双眼睛点亮了，里面担忧与慌乱同样清晰可见。